“林哥,七個廢棄工廠旁邊的垃圾場都出現一部分屍體,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人……”說完,這個女警員沉默,用“一部分”這個詞來形容一個人,她自認還沒墮落到那種程度。但是這種說法已經是對現場情況最委婉的描述……
“一部分?”林彪從文件中擡頭,眼睛下面的陰影、下巴的鬍渣、褶皺的西裝外套,就像社會上人數衆多的獨身鰥夫,女警員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向來嚴謹自律的長官竟然也有這樣的一面。
女警員恍惚的走出辦公室,腦中又不斷重複早上看到的現場,在這之前,她已經認爲她的抗打擊能力足夠強悍了,不過明顯,這個世界上的變態比資料上的要可怕得多。想到未婚夫要她調職的建議,女警員覺得自己也許應該好好考慮一下。
林彪撥打桌上的內線,通知搜查科的其他七個人,想了想,最後又撥了上官正的電話,匆忙說了大概,整理了一下褶皺的外套走出辦公室大門。
b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七個廢棄工廠都是二戰時期的產物,有造紙廠,也有化學物品生產基地,早幾十年前就已經被封了,加上地點偏離市中心,就算b市的房價已經漲到上千元一個平方的今天也是無人問津。
從黑『色』的長城越野車上下來,林彪走到鑑定法醫旁邊蹲下來,血淋淋的血漿包裹着白骨,依稀只能判斷這是人類身體的脊椎部分……
“dna鑑定出來了嗎?”
“還沒有,最快要等到今天晚上才能拿到報告,死者是女『性』,想要最快的識別‘她’的身份,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找到還沒被發現的頭顱……”華夏不比美國,黑幫槍火命案多,變態虐殺事件卻還不夠人家的零頭,這個法醫是從德州大學醫學系畢業的,回國之後的工作情況堪稱清閒,今天早上接到電話的時候匆忙趕來一瞥,差一點就吐出來。
“屍體還沒完整?”林彪擡頭看向外圈的組員。?? 重生之我本彪悍71
“還有頭和左腿沒有找到,今天凌晨接到陌生來電,說了這個地點,其他的六處也都是離工廠最近的片警報告過來的。七通電話,七個號碼,說完就掛斷了,如果不是那個人有意隱瞞,那另外兩處的消息應該也快到了。”
那個年輕的搜查員拿出口袋裡的工作手冊,上面是剛剛登記的電話號碼。
“電話聲音能判斷出來男女嗎?”
“不行……”
林彪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聽到之後也不驚訝,帶上塑膠手袋,挑開胸腔口,那個法醫見狀拿起旁邊的黑『色』塑料袋,地上已經形成一灘血坑,“內臟都被取出來了。”
林彪看了一眼就收回手站起來,三天的連夜工作讓頭腦有些供血不足,虧得及時穩住了纔沒有跌倒穿越農家樂悠悠。
“七個地點,全部都是遠離市中心的廢棄工廠,b市好像只有八個這樣的工廠吧?你剛纔說還有兩個部分沒有找到?那就是其中一個部分不在兇手告訴我們的範圍內了。”
那個年輕探員沉默不語,這種可能『性』,是他最不願去想的,三個月,一無所獲,如果不是早上的電話,他們甚至不知道他們要找的人死沒死。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這個死者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再去化驗。
“行了,回去等dna結果報告吧。”
……
常爺爺放下電話,臉『色』不怎麼好看。黎家這個時候正好在大廳吃午飯,全員到齊。
“爸,大姐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不是大丫頭,是老周,他剛纔突然昏倒了。”常爺爺說完,常『奶』『奶』也『露』出憂『色』,周老爺子住桃縣那會兒身體可就不見得有多好,現在突然昏倒了,憑白讓人覺得心慌。
“人送去醫院了嗎?”
“是老周昏倒前不讓送。”?? 重生之我本彪悍71
“這怎麼行,生病了怎麼能不送醫院去?我們去看看。”常『奶』『奶』憂心忡忡的說完,讓蘇離和黎易傾三個小的繼續吃飯,她自己跟着常爺爺往門口走去,黎修是司機,自然要跟着。
黎易傾閉上眼睛,桌子下面的手不斷換着手勢,沒多久睜開,眼裡的異芒一閃而過,黑亮的眼睛似乎有無窮的魔力,此刻卻只有突然轉身的黎修注意到了。
“小傾,你餵羊羊吃飯吧。”
黎修提前阻止黎易傾跟過來的動作,這個世界什麼都要靠等價交換得來,黎修不知道現在周老爺子的情況如何,但是他知道黎易傾有這個能力解決周老爺子的問題。不過比起周庸,絕對是自家女兒更重要。
黎易陽看看向來和他不對盤的老爹,平時黎修沒少和他搶黎易傾的關注,今天竟然讓姐姐喂他吃飯唉,小三哥哥說過,奇怪的話絕對不能聽!
“我可以自己吃!”表情無比認真嚴肅,就怕黎修不信似的,大口的往嘴巴里扒兩口飯,把臉頰撐得鼓鼓的,小臉更圓了。
黎易傾攤手,起身跟上來,常爺爺常『奶』『奶』不明就裡,不知道黎修幹嘛突然出聲,最後還是老朋友生病的消息比較重要,也沒阻止黎易傾跟上來,常爺爺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屋一趟,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瓶子揣在口袋裡,顧不上再拿其他東西,快步坐上停在衚衕口的黑『色』奧迪。
周庸這一昏倒,把全家都嚇到了,文革那會兒周家開始走下坡路,周家輝被人報上去送下鄉,周家傑也被送到其他省份繼續讀書,周老爺子的身體從那個時候起就沒有好過了。日日夜夜的自責和對兒子牽掛,長此以往,鬱積成心病,要不是放不下最後一點能和大兒子重新見面的希望,早早就去了。
周家傑守在牀鋪前面,面『露』愧疚,這幾年忙着工作,老父親頭上的白髮又多了。
常倩看到父母到來,臉『色』依舊沒有放鬆多少,周文瑞和周文航也在屋子裡沉默不語,屋子裡的氣氛壓抑得讓人透不上氣來。
黎易傾打量起周庸的臥室,很普通的水泥房,傢俱看起來也舊了,周家雖然還有些底蘊,但是長久的不作爲不見得能夠爲兒孫攢下多少資產。周文瑞上輩子爲官大部分都是靠周老爺子的故友相助,特別是周庸去世後,周家那點能量實在不夠看了。
黎易傾緩步上前,面上從容不迫,和其他人的一臉愁容不同,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帶着清朗和淡然,突然讓壓抑的空間撕開了一小道口子,新鮮的空氣瞬間涌進來喪屍禁域極品女王。
“讓我看看吧,我學醫。”
周家傑和黎易傾老早就有過一番交涉,雖然沒說幾句話,但是他能下定決心再順利調回來的的確確是靠了黎易傾的幫助,對黎易傾這個幹侄女的能力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黎易傾一說完,最先讓開的人也是他。
房間裡安靜地看着黎易傾伸手給周老爺子把脈,常倩抓着周文瑞的手緊張看着,此時也沒功夫注意周家傑的異樣。
黎修站到牀邊,觀察周庸的臉『色』,因爲四長老的原因他其實懂一些醫理。
“怎麼樣?”周家傑用希冀的目光緊盯着黎易傾,一邊觀察黎易傾的表情。
黎易傾微微擡頭,其實在她的手剛剛搭到周庸手腕上的時候精神力就已經把老爺子的身體情況反饋給她了,只不過是普通的老人病。黎易傾吐出一口氣,周家傑瞬間緊繃起下顎,一顆心也提得老高。
“沒事。”
“呼——”
兩個字,讓幾個人都鬆了一口氣,鬆懈過後,周家傑又詢問起來:“既然沒事,你周爺爺爲什麼會突然暈倒?”
“周叔,周爺爺也七十了。”老人犯病很正常,況且周庸的身體狀況不見得有多好。
後面那句黎易傾沒說,不過周家傑卻明白黎易傾的意思,他爸這病沒『藥』可治,只能好好調養。
常倩已經放開緊抓週文瑞的手,她前天被周老爺子強行拿了幾套衣服來這邊住,因爲丈夫生前未完成的遺願,她也願意讓周文瑞兩個認這個爺爺,至於自己,原本她是打算看周家人的情況再來決定要不要爲周家輝回家盡孝的。
結果很明顯,周家僅剩的兩個人對她都不錯,對周文瑞兩個也好,常倩是個『性』情中人,記得他們的好,對周老爺子也是打心眼裡關心,不然周老爺子昏倒那會兒她也不會失了分寸。
“小傾,你是學中醫的,那你知道能夠調養老人身體的『藥』嗎?”心裡想了很多,常倩現在決定要留下來照顧周庸。
“大姑,是『藥』都有三分毒,『藥』膳最好。”
“那要什麼樣的『藥』膳?”常倩追問。
“讓小傾回家後寫給你吧。”黎修打斷黎易傾繼續講話,其他人沒有注意到,他卻發現了。黎易傾搭手上去的時候分明往周老爺子的身體裡輸入了精神力,再看看周老爺子現在面『色』紅潤的樣子,心裡知道一定是女兒做的。精神力對能力者有多重要?黎修覺得心疼了。
“周老爺子現在應該是進入深入睡眠身體自我調養去了,我們還是不要留在這裡繼續打攪得好,爸媽也都還沒吃過飯,如果沒事的話,我們就先回去了。”
被黎修一通搶白,其實黎易傾挺無奈,又對這個護犢子的傻爸爸感到可愛,她就是用精神力梳理了一遍老爺子的身體,又不是讓他脫胎換骨,這樣的支出對她如今的精神力儲存量而言完全造成不了負擔。
不過常爺爺和常『奶』『奶』確實都沒吃飯,從老胡同開過來花了小半個小時,早過了飯點了。
常倩聞言,有些譴責地看着父母,人心向來是偏的,常倩向來不懂得掩飾自己的真『性』情,比起周老爺子,父母的地位明顯更重。
“好吧,你們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和家傑呢,要不你們先在路邊買些東西吃一下墊底?”
常爺爺常『奶』『奶』也是過了一甲子的年紀,這一驚一乍的過去之後也覺得有些疲憊,卻沒和大女兒說的那樣直接走人,常爺爺掏出衣兜裡的小瓶子遞給周家傑蛇蠍太后之男『色』妖嬈。
“這個你拿着,等你爸醒了讓他吃,這是小傾丫頭從一家小『藥』店買的,作用挺好,如果不是那家『藥』店倒了,我還想叫小傾丫頭多買一些回來。”
當初黎易傾爲了給兩位老人調養身體,從四長老那裡要來一瓶『藥』,沒想到常爺爺還有剩。
周家傑看看那個精緻的青花瓷瓶,聽了『藥』的由來眉『毛』一挑,做了這麼多年領導,眼力絕對是有的,外面哪裡有賣這種東西,光是這個看不出年代的小瓶子都能當傳家寶了。
周家傑看着旁邊沒有阻止意思的黎易傾,還是把小瓶子收下,心裡卻想着等周老爺子好了就去挑幾件好東西還回去,禮尚往來,這不僅是爲官之道,更是華夏的國情。
“好,等我爸醒了我盯着他吃,您也聽大嫂的話回去休息吧。”
這回,周老爺子沒有耽擱,和常『奶』『奶』相互攙扶着走下樓去,周家傑和常倩把人送到車子上,又目送車子離開才重新回屋。
周文瑞以及周文航今天異常的沉默,黎易傾來了也沒開口說幾句話,常倩推開門的時候才發覺兩兒子的異樣,常倩一想就知道怎麼回事了,開口就道,“別瞎想,沒聽小傾說老爺子這是老人都會犯的常病啊。”
兩個人依舊不說話,常倩嘆了口氣,對兒子有時候的死心眼沒轍。
其實這事還要從前幾天說起,雪停之後,周老爺子秉着飯後散步的習慣非要出去,兩兄弟只好依着老爺子的意思陪他在院子周圍散步,結果老爺子就這麼滑倒了。
其實那天老爺子穿得挺厚,根本沒出什麼事,不過周文瑞和周文航明顯就是把那天的事和今天老爺子昏倒聯繫上了。
黎易傾回到家,桌子上的飯菜還冒着熱氣,是黎修打電話叫蘇離熱的,簡單的吃完,常爺爺和常『奶』『奶』回房間午睡去了,蘇離也拉着黎修的手回房間問情況。黎易陽和宋玉珂大概也被蘇離哄着睡覺去了。
黎易傾一個人回房,書桌上還有沒有處理完的文件,就光明正大的擺放在那裡,黎易傾不在的時候是不會有人進到她的房間裡的。不管在哪一處,黎易傾的房間總會有處理不完的文件和畫不完的圖稿,桌子右上角還有一份關於房產的策劃案。
重生的優勢是有限的,她的大腦就像一張儲存卡,裡面存放着別人夢寐以求的資源,只要有空閒,黎易傾就會調出一些東西,不管是ni還是‘傾天’金融,都是這麼一點一點,用領先於這個時代的知識堆砌起來的。
顛覆的經營手段,全世界撒網的方式,不拘一格收攏人才的論調,不管怎麼說,‘易’都開創了這些個先例。
2003年,互聯網泡沫的開始也意味着房地產的空前繁榮,商業房的增加,房價升值,國內房地產商四躥……這樣的機會黎易傾怎麼會放過?
黎易傾又從書本夾層裡拿出已經畫好的cpu的集成電路圖,她現在對電路這門學問並不陌生,有物理老頭幾年如一日的督促,黎易傾在物理上的成就已經超過b大等級最低的那部分講師,而電路又是物理的一部分……
從原有的記憶版型裡又加了些自己的東西,看起來比之前更加小巧精密。
拿起桌上的手機給俞亮發一條短信,趁着俞亮開車過來的時間再次檢驗一遍電路,然後把兩份材料歸納在一起,起身離開房間。
從充滿地熱的房間走出來,一下子感覺有些涼意。
忽視了在冷空氣中的不適,黎易傾走到衚衕口的時候正好一輛車開到她的面前停下來,時間掐得精準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