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堂聞聽,頓時吃了一驚。張鐸肯墊資給公司籌拍新戲,那肯定是打算拍自己的武俠片的。《射鵰英雄傳》和《多情劍客無情劍》尚且難以選擇先拍那部,誰知張鐸竟然能同意拍主旋律影片,這份情……操,實在讓他敬佩!
宋思危也有些意外,他還真沒想到張鐸能同意,原以爲要費些口舌的,想不到張鐸竟能忍住不拍自己的作品,這份定力,不禁讓他刮目相看。
瞧着愣住的二人,張鐸笑着說:“二位老總,咱們拍歸拍,但是原著小說,還是我提供,這次劇本改編你們可以找別人,導演也可以讓別人當。”
宋思危心說,我說這小子這麼大方,原來是在這等我們。
“這麼說你是又打算開新書了?”宋思危問道,瞧了瞧張鐸的身板,心說這小子賺錢不要命了吧!同時開三本書,也不怕有命賺、沒命花!
張鐸看出宋思危眼中的含義,笑着說道:“《射鵰英雄傳》和《多情劍客無情劍》都有存稿。我這段時間忙這部新書,不會太辛苦。估計半個月左右,就能拿出小說稿來。”
張鐸想要拍的不是別的,便是那5年內重播3000次的神劇《亮劍》。這部書共有45萬字,其中涉及到浩劫那部分是肯定搬不到銀幕上的,但張鐸依然要把它完整無缺地展現出來,若是因爲電視劇無法拍攝那部分,便在小說中砍掉,讓世人無法看到,那就是他的罪過了。
當然,拿去出版的小說是完整版,可給萬邦的只需要把前面寫到軍事學院畢業的二十四章拿出來就行,大概也也就二十五六萬字,兩個星期絕對能搞定。
其實他也不想同時開這麼多書,倒不是身體吃不消,就是心累。但是宋思危執意要拍主旋律影片,從公司經營的角度上講,也算穩妥之道。他初入公司,才登上副總之位,也不好跟宋思危太過爭執。反正腦子裡有這麼一部神劇,索性寫出來就是。
金玉堂則想起輿論對張鐸的評價,勇於創新和與衆不同。心說,得,他這部小說肯定又是一部不同於以往的抗戰作品了。只是希望他寫的不要太出格,有些紅線可是不能碰的。
金玉堂斟酌下語言說道:“阿鐸,我知道你才華橫溢,年少氣盛,但是寫抗戰作品,有些規則是不能碰的。比如說日軍的真實戰鬥力,我們可以表現出日軍的兇殘,但不能展現他們的軍事素質。而且日軍的將領、士兵只是一種符號,不需要你對他們進行人物塑造。”
張鐸想想後說:“我寫的是小說,到時你們找編劇再改就是了,具體有那些規則要規避,相信你們更清楚些。當然,改編過程我會參與,但主要是把握整體思路不跑偏,具體細節,可以由編劇負責。”
宋思危和金玉堂見張鐸不在執著於改編的權力,均是大喜過望。他們對張鐸寫作的能力是極爲信服的,可在影視製作方面,信心依然不是很強。張鐸的《天龍八部》拍的是精彩絕倫,可如果他想拍抗戰片卻不見得就能拍好,現在的萬邦可是承受不了什麼風險的。要知道,一本書寫廢了,張鐸頂多會損失點名氣,可要是一部電視劇拍廢了,萬邦影視損失可就大了。
三人合計好之後,張鐸開車回了興山,一邊上課,一邊開始寫《亮劍》的稿子,廢寢忘食,十分辛苦。秦蘭則時常來張鐸的住處,不是給張鐸洗衣煮飯,就是呆在他身邊安安靜靜地看書。溫馨的場面,讓張鐸心裡特別踏實。
這天晚上,張鐸碼了兩萬字後,伸了個懶腰,看着還在旁邊做作業的秦蘭,笑着說道:“怎麼還沒寫完啊?”
秦蘭放下手中的鋼筆,無奈地說:“你以爲誰都像你啊!可以不用寫作業,還能考第一!”
張鐸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天生的,我也沒辦法!”
“哼,臭美!”秦蘭把臉扭過去,不去理他。張鐸則找話說,“對了,蘭蘭,阿姨的網吧,開的怎麼樣了?”
“非常火爆,簡直別提了,爲了搶座位,都打起好幾回了,嚇得我都不敢去了,我媽也不讓我去,說我在那玩,耽誤學習,也耽誤家裡賺錢。”秦蘭剛說的時候還很興奮,提到老媽不讓她去網吧時,則有些沮喪。這時候電腦對青年男女的吸引力還是很大的,不像後世,好多人寧願躺在牀上玩手機,也不去碰電腦。
楚雨薇的網吧已經開了起來,特別是讓網管把《熱血傳奇》安裝之後,火的一塌糊塗。無數的青少年涌進東興網吧,通宵達旦地玩着遊戲。武士、法師、道士、新手村、沙巴克,興山的青少年雖不是人人談傳奇,人人玩傳奇,卻也相差不遠了。
興山市的其他網吧見狀也紛紛在網吧內安裝《熱血傳奇》,但通常要都比東興網吧晚一個星期。可就這一個星期,就讓興山市的傳奇玩家對東興網吧產生了歸屬感。玩家通常都是先去東興網吧,沒地方纔會去別家。
張鐸望着有些小鬱悶的秦蘭說道:“好啦,別鬱悶了,你不是還有我的電腦可以玩嗎?等我下次去濱城,給你買個電腦算了!”
秦蘭怯生生地說:“不要吧,一臺電腦好貴的,我爸知道我要你的東西,又該罵我了!”
這個年代筆記本要一兩萬塊,就算是網吧的那種臺式也要好幾千,並不是個小數目。秦蘭雖然很想擁有一臺自己的電腦,卻也害怕老爸的責罵!
張鐸用手輕輕撫摸着秦蘭的頭髮,非常寵愛地說:“到時有我去說,沒事的!”
“阿鐸真好,哈,你今天的寫完了?那我玩你的電腦了,又有更新看了,呵呵!”秦蘭美滋滋地拿過張鐸的筆記本,打開《亮劍》文檔,看起張鐸剛剛碼完的段落。
“和尚雖久經沙場,可對江湖黑道上的名堂所知甚少,他整整衣服,看看跌傷的白馬,準備徒步趕路了,這時,岩石後面的槍響了,也是一個長點射,五六發子彈擊中了他的後背,和尚被子彈強大的衝擊力衝出兩米遠,一頭撲倒在地上,他艱難地想把頭擡起來看看是什麼人暗算他的,剛剛擡起一半又頹然垂下頭,在生命即將逝去的一瞬間,他還在想:操,小河溝裡倒翻了船……山貓子提着駁殼槍從岩石後邊走出來,他冷酷地吹吹槍口命令道:把這小子的腦袋給我剁下來掛在樹上,拿他祭這六個弟兄。
李雲龍聽到和尚犧牲的消息時正在喝酒,他怔了足足有二十分鐘,一聲不吭,臉色變得煞白,嘩啦一聲,手裡的酒盅被捏得粉碎,鮮紅的血順着指頭流下來,衆人驚呼着要掰開他的手,剛要動手,李雲龍噗地噴出一口鮮血,噴了別人一身,大家都嚇壞了。
獨立團死了誰都行,惟獨不能死了和尚,他一身的武功,掄開拳腳四五個人近不得身,雙手使槍,百發百中,除了一身的本事,還有極穩定的心理素質,多次和李雲龍深入敵穴,多險惡的情況下都面不改色,要不是李雲龍捨不得放,他現在早當連長了。
李雲龍顧不上面子了,他扯開嗓子就嚎哭起來,他記不得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哭過,大概是第一次,眼淚成串地滾落在胸前,哭得驚天動地,哭得團部所有的人都跟着掉淚,這一哭足足哭了一個小時,嚇得旁人都以爲他要哭死過去。突然,哭聲嘎然而止,李雲龍拍案而起,他低吼道:和尚呀和尚,多少大風大浪你都闖過來了,怎麼在幾個小土匪手裡翻了船?”
秦蘭哭的並不比書中的李雲龍強多少,嗚嗚地抹着淚,說道:“你幹嘛把和尚寫死啊,這麼好的魏和尚,幹嘛要寫死他?”
張鐸心說我那知道都樑大大爲什麼要寫死他,嘴上卻勸秦蘭道:“魏和尚好勇鬥狠,總愛弄險,註定是大將難免陣前亡的下場。有句話說的好,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前世的時候,張鐸看亮劍第一喜歡李雲龍,其次就是魏和尚。魏和尚濃眉大眼,武藝高強,有勇有謀,爲人坦率,有情有意......。
笑起來的時候傻乎乎的,生氣起來又很嚇人,動手決不含糊。他有時候很機智,有時候很傻,秀芹大晚上來找李雲龍“彙報工作”時,他竟讓人明天白天再來。
前世看亮劍的時候,張鐸哭了兩次,一次是打平安縣城,另一次就是和尚死的時候。那時候他真想活劈了導演,可當他自己寫這書的時候,卻依然尊重原著的設定,沿用原先的結局。因爲他覺得那才一個真實的魏和尚,他就是那麼瀟灑的活着,那麼窩囊地死去。歷史上有多少英雄人物不是這樣,得其時縱橫天下,意氣風發;不得其時陰溝翻船,一朝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