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試探(一)
齊蠻淵已經不是第一次問“你就沒什麼要說的?”這種問題,念久覺得自己差不多也快習慣了,很自然的開始對自己這一段時間的言行進行檢討。
有什麼要說的?是昨天任務失敗的事情,還是回來之後爲什麼沒有即使彙報工作的問題?
“昨天是我疏忽,黑刺的人太狡猾,不過影衛能力很強,不多久應該就能圈定範圍。”念久還是決定一個個來,“昨天晚上回來的有些晚,王爺那時候已經休息了,不過……你休息的似乎不是很好?”
念久飛到齊蠻淵面前,距離很近幾乎就要貼到臉上。
白慈安那幅畫像直愣愣的呈現在齊蠻淵眼前,齊蠻淵伸手速度飛快的在他反應之前將其抓住,眉頭皺了又皺。
“王爺……怎麼了?”念久在他手心裡動了兩下。
齊蠻淵像是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一樣胳膊猛地一甩,念久撞到牆上像狗皮膏藥一樣順着牆壁滑下來。
念久很悲憤,不知道哪裡又得罪了這祖宗,“你虐待我?!”
齊蠻淵狠狠的將胸膛裡沸騰氣焰壓下去,“黑刺的人既然逃脫了,你現在繼續去監視白慈孝,小六還在那邊,你去接替他。”
齊蠻淵的眼神避開念久,繼續低頭看書,似乎一秒鐘之前將人家甩出去的事情不是他做的一樣。
念久莫名其妙,就算是他不會很疼但是這王爺這麼做也太過分了,過分就罷了難道現在連個解釋也沒有!他知道這些人都有點心理疾病,但是作爲長期合作伙伴念久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干涉一下,“我哪裡招惹你了?”
齊蠻淵現在是打心眼裡不想和這東西說話,瞥了他一眼扔下書提着劍就出門了,邊走邊喊“馮良玉出來陪本王練劍!”
念久更加生氣,一扭身子從窗戶飛走,心裡委屈的要死。
念久剛離開沒多久,張文宇這邊聽到王爺的呼喚也提着劍就過來了,看到王爺的架勢又有點打怯,他的輕功在整個王府裡算是頂好的,武功也不差,至少還能在袁三聲狀態不佳的情況下打個平手,在大原國也算是頂尖的。
但是這他的功夫在王府,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輕功,但是這功夫可以飛檐走壁、可以造勢耍帥,就不適合用來對戰,尤其是與王爺對戰。
與王爺對戰要求真刀真槍,輕功躲來躲去的完全就是挑釁。當年他少不更事的時候嘗試過一次,結果王爺不爽,動用十二影衛將其包圍,雖然最後只是嚇唬了他一下沒動真格的,但是張文宇心裡還是留下了深深的陰影。
除非被允許,在王爺出現的場合他身上的輕功都是不存在的。
“回爺,馮良玉今天到軍營去了,大概晚上之前回不來,王爺找他有事?”張文宇看了眼王爺手中沒有鞘的劍,決定裝瘋賣傻。
其實在他見到王爺之前還想着如果王爺心情好的話他還可以陪着過兩招,但是現在情況來看,他只有站在那裡挨砍的份。
“軍營?”
“是的,王爺要過去看看嗎?”
“不需要。”齊蠻淵想了一下,“讓老八來過來見本王。”說完提着劍又走回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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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校場,馮良玉看着對面拿着大刀穿着軍裝正監看士兵練功的人,“你是袁三聲?”
袁三聲扭頭,眉頭一皺:“你是誰?”看了眼他身邊跟着的士兵着裝,“靖蠻王府的,你就是那個副將?”
“在下馮良玉。”
袁三聲轉身走過來,雙手抱胸,“聽說你上過戰場?”
“是,北地的邊疆不是你們想的那麼太平。”
袁三聲皺眉,馮良玉說的話他不喜歡,上過戰場就是上過戰場,不太平就是不太平,什麼叫做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麼太平?
馮良玉不是個單純的武將,至少不是一個被靖蠻王麾下只會打仗的武將。
袁三聲是個純粹的人,從他說出來第一句話,他不決定了自己不喜歡馮良玉。
“我還以爲你們靖王府出來的都是張文宇那種小白臉,呵。”袁三聲嗤笑一聲,扭頭繼續看士兵訓練。
馮良玉擡頭看了他一眼,看上去像是在思考,“嗯?但是他說他很欣賞王爺的英雄氣概。”擡頭看着袁三聲。
“什麼?”袁三聲重新轉過頭,“張文宇那小子說我什麼?”
“說將軍這樣的纔是真男人!”馮良玉說的面不改色,看上去就算讓他發誓也不會打哏。
袁三聲紅了臉,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當着他的面誇他,雖然都是實話……但到底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張文宇雖然白了點,瘦了點,也是很不錯的……”
馮良玉點頭,“確實是太白了。”
其他站在附近的士官聽到兩人的談話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這怎麼說也算是兩股勢力的成功會師吧,爲了這一刻的到來他們是多麼的心潮滂湃,想象中這兩人可能會驚天動地的打上一架,也可能是在酒桌上拼個你死我活來相較高下,但是這聚在一起談論別人是不是很白是什麼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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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佔天渾渾噩噩的過了三天,靖蠻王出兵在即,就算聖旨已經下了,兵部的事情完全不用他親力親爲。但是作爲一國之君,這時候適當的表達關切之情還是必要的。
皇帝下了口諭,明天一大早親臨軍營。
齊蠻淵聽了消息,手指關節一下下的敲打在桌面上,輕描淡寫的對着來人道:“把皇帝要走的路線給本王,周邊的佈置要絕對周密,切不可出一絲紕漏,要不然到時候你們的腦袋都不夠砍。”
等到人離開齊蠻淵又叫來小六,將剛到手的路線圖扔過去,“該怎麼做你自己知道。”
小六看着自家王爺,欲言又止。
“本王知道你在想什麼,本王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十三不是鬼,你記住這一點就行,好了,回去準備準備。”
次日一早,齊蠻淵揣上念久直接到營地準備迎接皇上。
念久總覺得齊蠻淵最近怪怪的,偏偏還說不出來到底怪在哪裡,雖然對自己還是愛理不理的模樣,雖然自己也已經習慣了每天被壓榨的生活,雖然表面上看去生活依舊和之前一樣,但是念久還是覺得不對勁。
“你不用迎接嗎?”念久躲在齊蠻淵懷裡問。
“你擔心皇帝?”
“應該擔心皇帝的是你,現在想搞刺殺謀反的人一抓一大把,他要是在這次出行中遇害,不還是要算到你頭上。”
“倒是爲我着想。”
“你是我飼主啊,你要是死了我怎麼辦。”念久打了個哈欠,他昨天晚上又被派去監視白慈孝,現在精力很是不濟,不過奇怪的是,從那天之後黑衣人再也沒出現過。白慈孝最近越來越浮躁,看上去馬上就要跳腳了。
齊蠻淵嘴角撇了一下,沒有應他這句話。
“白慈孝想買通西邊養蠱的那羣人來救白慈安,如果他這個想法一天不消失就還會找其他機會殺你。”
“你讓我答應你不殺他,但是結果你也看到了。”
“不殺他,但是可以砍掉他的爪牙。”念久撇了撇嘴,“就算白慈安被他用這種方法救活了,也會立馬再被噁心死。”
“你倒是瞭解白慈安。”齊蠻淵再次不鹹不淡的扔下一句話。
念久惱了,齊蠻淵這明朝暗諷冷言冷語的到底是什麼意思?自己連命都是他的了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用得着這樣時不時的刺一下嗎?!還是這王爺本來就有被害妄想症?
念久不說話,齊蠻淵也冷着一張臉不說話,後面跟着的人更不敢說話,四周安靜的只剩下馬蹄聲。
皇帝訓兵一般是要穿金甲騎戰馬的,奈何龍佔天最近精神不濟還時不時的恍惚一下,爲了出現什麼不必要的意外而損害天顏最後還是穿着龍袍坐進了龍輦,反正皇帝來了就行,怎麼來的不重要。
龍佔天雙眼毫無神采手裡還拿着那幅畫,時不時的看上一眼,神色不明。
忽然,龍佔天的身體狠狠的抖了一下,他似乎剛剛聽到慈安的聲音了?就是慈安的聲音,和上次在丞相府那裡聽到的一模一樣,和一年前一模一樣……
“慈安,慈安?是你嗎慈安?”龍佔天剛開始的時候只是呢喃,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大。
李忠全趕緊呵斥了旁邊幾個宮女,有些着急的喊:“皇上?”
龍佔天根本就聽不到外面的人在說什麼,龍輦四周是用薄紗層層疊疊圍住的,此時對於龍佔天來講就像是一團揮散不去的迷霧一般,“慈安,慈安,你在哪,出來看看我啊……慈安!”
“皇上,慈安之前告訴過您,我們之間早已恩斷義絕,但是皇上又爲何總是放不下?您知道,越是這樣慈安也會越痛苦嗎……”
“朕就知道慈安還是想着朕的,出來見朕好嗎?”
“皇上,把那幅畫燒了吧,慈安已死,勿須留下念想。”
這話把龍佔天的注意力帶到了畫上,此時的龍佔天雙手都在顫抖,雙眼充血一般,“是不是沒有這幅畫你就不會來見朕?是不是?慈安,告訴朕這幅畫到底是誰給你畫的,你說你不愛朕,你不愛朕你還能愛誰?慈安,慈安……”
龍佔天一句話剛說完就從座位上跌下去,繼而昏迷不醒,整個隊伍亂作一團。
作者有話要說:小魚前幾天辭職了,現在在找新工作,也有可能給自己放最後一個暑假,誰知道呢~~~
更新怠慢了,見諒啊。
稍後修文,最近時間很緊,榜單要到期了,現在只能先拼字數~~~~(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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