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是皇上送來的,聽說御花園那邊還設置了更多的花卉,嬪妃們都前去看了呢,剛纔安貴妃身邊的凌若過來送信,邀請您也一起過去賞花。”
“哼,明知本宮現在眼睛還沒好,還讓本宮去賞花!”皇后臉色難堪極了,負手轉身,往自己宮殿裡走。
李莫鳶走了過去,以爲她要回去,誰知皇后突然出聲:“本宮就先不進去了,莫鳶,你替我取一下我放在梳妝檯裡的那個珍珠項鍊吧!”
“皇后娘娘真是寬容大度,安貴妃這樣爲難您,你還想着送她一件禮物,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一定會龍心大悅。”李莫鳶聞聲去取完項鍊回來,打開了盒子,又看了一眼。
這項鍊是一顆顆祖母綠鑲嵌瑪瑙組成的,顆顆珍貴,是難得的奇珍異寶,這還是攻打外邦獲得的戰利品,前兩天皇上過來探望皇后的時候,就賞給了皇后,因爲他聽說這項鍊帶着有醫治百病的功效,可是皇后現在卻捨得將這項鍊轉送給安貴妃,在李莫鳶看來都實屬難得。
“安貴妃懷有了身孕,帶着這祖母綠的項鍊是最好的,尤其這瑪瑙還是白色的,是瑪瑙中的頂級之物,一般難見,本宮想着她一定會喜歡,她能給皇上開枝散葉,這纔是我雲澗國的福氣,我送一個項鍊算什麼。”皇后摩挲着那項鍊,慈祥的說道。
備好的步輦已準備齊全,皇后坐在上面,而李莫鳶則在一側走着,她不時偷眼觀察皇后,見她那無神的眼睛看着裝着項鍊的盒子,眸子裡沒有一點神采,一點也不像是裝的,可是怎麼剛纔……
那項鍊皇上送來就不曾叫人打開過,其中是說過有祖母綠的寶石,但沒有說過瑪瑙是白色的,一般宮中所有的瑪瑙都是赭色,唯獨這件不同,而皇后也不會知道,那她剛纔怎麼知道那是白瑪瑙的?
李莫鳶想着這些天用藥給皇后醫治,一直沒有見效,就有些生疑,難道說皇后是裝的?
正走着,忽然前方搜的竄來一個白色影子,接着無數的影子從牆上跳下來,弄得那些擡步輦的人被下了一跳,閃閃躲躲之時,步輦砰的落地。
“皇后娘娘,您沒事吧?”婷兒上前詢問着,然後驚訝的看着那些影子,這才發現襲擊步輦的是一羣貓。
波斯貓,黑貓,家貓,大大小小的數十隻,其中爲首的白貓似乎是首領,此刻已經又跳到了房檐上,舔舐着爪子。
“又是安貴妃……”皇后抓緊了步輦的把手,憤恨的說着,很快又恢復了慈和的表情,先問了一聲:“郡主沒有驚擾着吧?”
李莫鳶答了一聲:“沒事,皇后沒有被這些貓驚擾就好。”
“那就繼續啓程吧!”皇后吩咐完,擡步輦的宮人就又擡起了步輦,等再次停下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御花園。
安貴妃可能是得到了皇后來了的消息,率領其他妃子朝這邊走來,還頻頻發出笑聲,見到皇后以後,也不先行禮,直接走了過來,攙扶着皇后。
“姐姐,就盼着你過來一起賞花了,你怎麼纔來?”安貴妃說着,有意虛用力道,弄得皇后差點跌倒,然後等扶住了以後,一臉自責:“哎呀,真是妹妹我不小心。”
“沒事,這可比那些驚了步輦的貓要好多了!”皇后不鹹不淡的回覆了一句,接着站着不動,推開了安貴妃攙扶的手,伸開手來尋着說道:“莫鳶,你過來。”
李莫鳶過去了,攙扶着了皇后:“皇后娘娘可是需要先休息休息再去賞花?”
“哼,本宮一個盲人,賞什麼花,也就是陪着安貴妃她們湊熱鬧,不然撥了安貴妃的面子,宮中又會有人說三道四了。”
李莫鳶知道皇后這話是說給安貴妃聽的,可是安貴妃臉色絲毫微變,反而眸子敲了敲李莫鳶,諷刺的道:“皇后,您這就不能怪妹妹我了,誰讓郡主承諾幾日就能治好您的眼睛呢?這麼多天過去了,臣妾還以爲你好了,所以才邀你一起來賞花,不過看樣子還沒有動靜啊。”
“好了,花在哪裡,看不了本宮就聞一聞香味,不過皇上真的瞭解本宮的心意,還特意挪來了本宮最喜歡的紅梅,到老遠就聞着味道了,莫鳶,扶着本宮過去吧!”
安貴妃臉色一白,她哪裡知道皇后喜歡紅梅,何況那紅梅是她自己特意加進去的,那是因爲她買通的眼線說過,皇后對那紅梅的花粉過敏。
“新鮮的紅梅花瓣做的梅花糕最好了,不如回去的時候莫鳶帶去一點,給皇后做來嚐嚐?”李莫鳶溫柔說着,看到安貴妃氣的不是顏色的臉,心說皇后還真能拿話噎人。
李莫鳶不再愣着,去攙扶着皇后去那紅梅的林子的方向走去,忽然手就一頓。
那紅梅花一片一片的,根部的土還很新,應該是連夜移栽過來的,梅花開的十分鮮豔,奼紫嫣紅的,與其它的花比起來,多了一份冷傲的感覺,讓人一看覺得就與衆不同,以前李莫鳶都是喜歡山茶花,從未注意到過這梅花的嬌豔,今日見着不由得被震撼。
“郡主真會伺候人!可是比萍兒那丫頭好多了。”安貴妃同其他妃子一邊走,一邊笑呵呵的說,嘲諷李莫鳶像一個宮女一樣。
李莫鳶看了一眼安貴妃,其他的妃子爲了迎合得寵的安貴妃都偷偷笑着,她倒是鎮定,沒有意思不怒,只是用話語淡淡的道:“皇后母儀天下,她身體安康也能讓皇上不至於擔心,可以安心打理朝政,莫鳶還恰好和皇后很投緣,難道盡心一些不行麼?”
“是嗎?”安貴妃得意洋洋,眼神裡充滿着譏諷,那意思好像是皇后能當幾天皇后。
“莫鳶……”話沒說完,皇后臉色微變,身子前傾,乾嘔起來。身旁的婷兒急忙攙住皇后,臉上現出焦急之色,擡眼望向莫鳶求助。
莫鳶幾步走到近前,輕握住皇后的手腕,脈象一如早上,沒有什麼異常。
女人的直覺總是甚爲敏感,尤其是關乎地位恩寵的事情,一絲一毫都不會放過。安貴妃臉色變了又變,幾次張口被皇后的乾嘔打斷,旁人也是瞧出七八分,竊竊私語,直等安貴妃給大家問個明白。
莫鳶輕撫皇后後背,婷兒遣人拿水漱口,總算是挺過一陣兒。
皇后緩了緩,直到漲紅的臉慢慢恢復,安貴妃才虛情假意試探道:“皇后,這般遭罪,莫不是和妹妹一樣,懷了皇上的骨肉?”
皇后也不跟她打啞謎,點點頭,實話實說:“這幾日皇上都在本宮那裡歇息,照這個樣子看,十有*是懷上了。”說完,撫摸着肚子,對一旁的莫鳶道,“莫鳶,本宮覺得身子乏了,這花不賞也罷,保胎要緊,回宮吧。”
說這話時,皇后沒有配合出一臉倦態,相反,她自得於肚子中的孩子,故意不住撫摸。眼前的這些個妃嬪們,要不就是沒有懷過龍種的,要不就是想懷也懷不上的,總之,氣憤和嫉妒是一定。尤以安貴妃最甚,不是有那麼句話“一山不容二虎”。同樣,兩個同樣懷着龍種的妃子,暗地裡較勁兒着呢。
皇后倒也想看看,同樣的懷龍種,在皇上的心中,她相較安貴妃,到底誰的肚子更值錢。
“那紅梅……”莫鳶又望了一眼紮在地上的豔梅,心中琢磨着回家的時候要不要同樣種上一棵。原來所謂的一見鍾情,不止發生在男女情事之上,人於植物也是一樣。
皇后擺擺手,臉上現出無所謂的輕鬆:“罷了罷了,紅梅處處皆有,不執着於這一點。”
剛要轉身之際,皇后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身旁的莫鳶道:“對了,給安貴妃準備的賀喜禮物呢?瞧本宮這記性,有了身孕之後,按捺不住喜悅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給忘記了。”
莫鳶把裝有瑪瑙項鍊的盒子遞到安貴妃面前:“安貴妃,這是皇后娘娘送給您的禮物,特意爲了慶賀您身懷有孕。”
安貴妃點點頭,面上帶笑,身旁宮女已然代她接過。盒子轉交到安貴妃手上,安貴妃打開,眸子黯了黯,臉色上掛着一絲不自然:“這可是攻打外邦所獲的戰利品?怪不得瞧着眼熟,原來皇上把它贈與了姐姐,這麼貴重的東西,妹妹怎麼好意思收下?”
嘴上這麼說,已經合上蓋子,揮手讓下人納入囊中。
莫鳶眉眼彎彎,恭敬道:“皇后娘娘對安貴妃爲皇上懷的龍種甚爲欣慰,故此把這有醫治百病功效的瑪瑙項鍊贈與安貴妃,換句話說,皇后娘娘這是在保護皇上的龍種。”
莫鳶忽略掉安貴妃不悅的臉色和警示的眼神,攙扶皇后回宮。
安貴妃一路板着臉,回到寢宮又從下人的口中得知,皇上已經把皇后的宮殿移至鳳延宮。早上,太醫去給皇后看身子,號得喜脈。皇上得知後特意封了鳳延宮自此歸皇后所有,並伴隨大量賞賜,連其下人都是人人有份。
一時之間,失寵的皇后因了龍種的緣故重新獲得恩寵的消息,傳遍皇宮內外。見風使舵的妃子齊刷刷把眼睛都盯到了皇后這邊,有空沒空都過來問候請安,試圖和皇后攀得關係,從中博得皇上的喜愛或者其他一些附屬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