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美飯店職工宿舍。
姚湘君剛出門,迎面碰上趙大成。
“大少,有什麼事兒嗎?”姚湘君微微一笑。
“湘君小姐,怎麼幾天聯絡不上,又是出差了嗎?不會是又在躲避梅榮久吧?”
“大少,我是你什麼人?你幹嘛管這麼多呀?”姚湘君瞪了他一眼,“是出差,去了一趟武陵源。”
“湘君小姐,你現在要出門嗎?”
“隨便走走。”
“是去湘江風光帶?”趙大成有意識地點了這個地方,他知道,姚湘君一直愛和梅榮久在這個地方散步。
“紅旗路新修了個立交橋,咱們逛逛去。”姚湘君知道他這句話的潛臺詞,故意不說去湘江風光帶。
“是呀,紅旗路立交橋下的那個花園雖小,但確實漂亮。但更重要的是新,那個花園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趙大成面帶微笑,話裡有話。
“大少,你在借題發揮?”
“沒有啊?”
“你不就是要說梅榮久和簡哲和我是舊相識,你是新相交嗎?”姚湘君不依不饒。
趙大成一笑道:“那裡一向很擁擠,也經常發生交通事故,這次要不是政府下這麼大的決心,拆遷那麼多店鋪,那裡交通狀況不可能得到真正的改善。”
兩人漫步到橋下花園,尋一條石凳坐了。
姚湘君笑問趙大成道:“大少,到長沙這麼久,沒有和你交流過你的工作情況,你工作還順心吧?”
“工作是我老爸的事。”趙大成不以爲然地一笑,“我們辦事處無非是個阿慶嫂式的聯絡處,頂多就是推銷一下我的農場的土特產而已。”
“看來你對自己的工作並不滿意?”姚湘君也一笑,“是怨你爸把你大材小用了?”
“工作、工作,湘君小姐,我們除此之外就不能說點別的嗎?”
“你也沒有說什麼別的呀。”姚湘君想逗樂趙大成一下,“你找我有什麼事,你不是一直隻字未提嗎?”
“湘君小姐,我還真的忘記自己所爲何來了。”趙大成自嘲似的笑了笑,“昨天我接了一個電話,我們那幫老年朋友想邀請你去我們農場過中秋節,不知你是否肯賞光?”
“大少,你不是假傳聖旨嗎?”
“我哪有那麼大的膽量?”趙大成笑笑,“湘君小姐,你去年的表現太令人難忘了,你的擺手舞跳得那麼好,給我們九里湖人留下的印象太深了,所以他們一有活動就會想起你。”
“中秋節也跳擺手舞嗎?”
“當然,擺手舞是我們九里湖人的傳統節目,逢年過節一道不可或缺的大餐。”
姚湘君回憶起去年和梅榮久、簡哲到九里湖做客時的情景,有點失落。但這一表情的細微變化也沒有逃過趙大成的眼睛,趙大成的心裡也因此有一點點失望。她對梅榮久還是藕斷絲連,他想。但他不想說破,因爲他也不想姚湘君受傷。他隱隱約約地覺得自己找到了姚湘君和梅榮久分手的苦衷所在。回憶起昨天在湘江風光帶看到的梅榮久和陳可馨鬧矛盾的一幕,對姚湘君說不說,他感到很矛盾:從本意來說,他不想說。因爲他怕姚湘君知道後爲梅榮久牽腸掛肚,那是他不希望看到的,這也是人自私的本性使然。但另一方面,他也知道,姚湘君雖然和梅榮久分了手,但她不可能真的就這麼快就忘記了梅榮久。只有想心上人之所想,才能最終贏得心上人的心。想到這裡,趙大成纔打定主意。
一輛接一輛車子從橋上呼嘯而過,消失在燈火欄柵的城市之中。不知何時起了夜風,輕輕地撩撥着姚湘君的短髮,她感覺到耳朵有點癢癢的。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她還從沒有體驗過。是舊情難捨,舍後心裡傷痛,而怨梅榮久,恨陳可馨?還是期盼有一分新的感情來撫慰受傷的心靈?她說不清。
“大少,你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了?”姚湘君抹了抹頭髮問。
“湘君小姐,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你可要作好心裡準備喲。”趙大成故作神秘地道。
“什麼事,真的會有那麼重要嗎?”
“湘君小姐,梅榮久和陳可馨兩人可能是鬧矛盾了,而且還鬧得很兇。”
“鬧得很兇?你不是故意危言聳聽吧?”
趙大成只得把湘江風光帶上看到的情況說了。
“這麼說,梅部長真的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姚湘君聽罷就打簡哲的電話。
“麥田,這幾天你和憨大聯絡過沒有?”
“沒有哇。”劉家灣21號,簡哲正坐在家裡的電腦桌上做網頁。
“你
開業那天他沒有來你不覺得奇怪嗎?”
“梅部長現在是位高權重,成了大忙人了,忙啊?他來不了,沒有時間,這很正常,有什麼好奇怪的?”
“麥田,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你這麼說對得住我們多年的友誼嗎?”姚湘君停頓了一下又道:“你爲什麼就不想一想,憨大會不會是遇到了什麼麻煩纔沒有來的?”
“第二天他發了一條短信向我道歉,但沒有解釋是什麼原因沒有到場,我沒有回覆。會有什麼麻煩呢?即使有什麼麻煩,他現在今非昔比,用不着我們操心了。”
“那你忙吧。你忙你的財喜,算我打擾你了。”姚湘君關上手機,很生氣,有點灰心。簡哲一下子變得這麼冷淡,這是她沒有想到的,她生氣。三個鐵桿不知不覺之間就成了這樣子,她真的很灰心。
“對不起,大少。我不能陪你散步了。”姚湘君有幾分歉意的望着趙大成,“梅部長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否則他不會不參加簡哲公司的開業,更不會不作解釋。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這件事不弄清楚我會不安心的。”
“你不是向陳可馨做過承諾的嗎?你就不擔心你出面過問會對梅部長不利嗎?”
“大少,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近人情?朋友遇到了麻煩,我能夠袖手旁觀嗎?”
“我也是關心你,怕你受委屈。你以爲我是吃梅榮久的醋嗎?”
“對不起,我心裡一急,話說重了。”姚湘君故作輕鬆地一笑,“我和陳可馨之間的承諾是相互的。她如此粗暴地對待梅部長,是她先撕毀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我再傻守這個約定,不是太過迂腐了嗎?我不會做這樣的傻瓜。”
“湘君小姐,你是對的。”趙大成忙上前幫姚湘君叫住一輛過路的士,“恕我不能陪你!”
“謝謝你,大少!”車上,姚湘君有幾分感動地朝趙大成揮了揮手。
趙大成站在原地呆了半響,苦笑了一下,才叫一輛車返回。
車上,姚湘君打梅榮久的手機,無人接聽,打他房間的電話也是如此,她的心裡開始怦怦跳起來。出了什麼事?一定是出了大事。
“小姐,你到哪兒?”的哥問。
“湘江風光帶。”姚湘君心在所動,隨口答道。於是的士直奔湘江風光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