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周局長，恐怕你想現在開始調查的願望不能實現了。我們王局長指示，他也要親自前來，親自從旁監督，看你們如何執法！”
此時範組長，又恢復了面對柴大姐時的得意洋洋。
怕嗎？
不怕了！
王局長都要親自來了，自己有主心骨了。
還怕這個勞什子周局長嗎？
他就是根毛！
鬧不好，就等着王局長去領導那裡告他一狀吧！
假公濟私，包庇親近。
光是這一條，就夠他吃的！
呵呵。
吳涯是吧？
你真以爲你跟周局長認識，就可以在我們面前囂張了？
今天就讓你開開眼界，長長見識。
看看什麼叫做官場角力！
兩個平級的人物，一番案中的較量。
結果往往都是被居中調和，最後落一個兩項平衡。
而受氣的，永遠還得受氣！
弱勢的，也不可能就此更改了命運！
柴豔芬，也還得在他們手下，任由他們拿捏！
而以後顯然，她的日子不好過了！
“呵呵，王局長果然要來嗎？那就太好了！不急，辦案嘛，就得溫水煮豆腐，才能做到紮紮實實不留一點疏漏！”
可面對範組長的得意，周局長不僅沒有任何介意。
反而還一臉淡笑。
彷彿他的得意，是在跟別人炫耀一般。
“吳涯，這到底是怎麼了？事情好像鬧大了啊！我們會不會因此受害？”
一直沒有說話的柴豔芬，此刻也感覺到了不對。
兩個局長。
平時他們連見一面都難的人物。
今天，竟然爲了她的事情，都要親臨現場了？
這讓她突然有了一種，置身在了漩渦中央的感覺。
眩暈，恐慌，心悶，呼吸不暢！
等等反應，也一起體現了出來。
她一介平民，見過最大的官就是居委會主任。
現在，卻要她同時面對兩大局長。
可想而知，柴豔芬驚慌到了什麼程度。
“柴大姐，你就放心吧。今天誰有事，咱們都不會有事的！”
可回答她的，卻又是吳涯底氣十足的一句話。
也有一次讓柴豔芬，平息了心中的不安。
她不傻。
自然也早就看出來了，這個周局長竟然認識吳涯。
怪不得呢。
這小子從一開始就有恃無恐，還一個勁的催促範組長他們報警。
原來，是有關係！
但同時卻也說明了，吳涯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
一開始那麼沉穩，自己還不相信呢。
可事實不就證明了，他的話來自於他的把握嗎？
現在，他又這麼把握十足了。
那說明什麼？
肯定不會有事啊！
因此，柴豔芬的心也在這瞬間放了下來。
踏實了。
“那就讓我們都靜待王局長的到來吧！今天的事情，孰是孰非必須得有個說法！”
劉組長也終於來了信心。
這句話看似沒有任何目標，只是隨意一說的。
但明顯，他就是針對周局長的！
孰是孰非，必須得有個說法。
這已經擺明了，你不給個合理的解釋，今天這事就沒完！
周局長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依舊一臉得意的範組長。
沒吭聲。
但絕對不是無話可說！
而是……
懶得再說。
對於即將要接受懲罰，馬上就會失去官方庇護的垃圾人。
多說一句？
那都是對自己語言系統的糟踐！
場中由此，而在一次陷入了靜默。
是從一開始到現在，沉默時間最長，沉默效果最安靜的一次！
時間滴答。
也不知過了多久。
“周局長，你個一局之長，親臨這麼個小小的集貿市場，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啊？”
一道充滿了譏諷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了進來。
王局長，到了！
“王局長，快請，快請。”
範組長在聲音響起的第一時間，就直接跑出了門外。
此刻右臂微擡，彷彿在爲王局長排除干擾一般。
一路護送着，就走進了辦公室。
“呵呵，王局長。你不也是大駕光臨了嗎？今天這個小小的集貿市場，看來註定不會太平了啊！”
周局長也一臉笑容的打了個招呼。
但明顯，也有着嘲諷的味道在內。
都是平級，我憑啥讓你？
更何況，今天最終丟人的，還肯定會是你了！
“你！好吧！那這件事情，你準備怎麼處理呢？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啊，秉公執法可是你們的職業操守！”
王局長一陣語噎，也乾脆不再糾纏。
話鋒一轉，直奔主題。
但在臨了，還是給周局長下了個怕怕。
你敢藏私，我就敢舉報！
“呵呵，放心吧王局長。我姓周的辦案，歷來都是公平公正，且秉公執法的！今天，我們兩個機構就來個現場辦公。你親眼看看，我是不是會假公濟私！”
周局長隨意的笑了一聲。
可隨着他目光的轉移，臉上的神色也跟着冷厲了。
兩個機構，現場辦公。
他雖然掌握了韓警官交代的，有關於這兩個人貪瀆的證據。
但是，他無權干涉。
現在正好，你王局長大駕光臨了。
那就藉着你的地方，藉着這件事情。
來一個爲民除害吧！
“範組長，劉組長，你們兩個先把整件事情的起因，給王局長複述一下。哦，一個一個來，不要着急。其餘的人，就先去隔壁迴避一下吧。”
儘管範組長已經在電話裡，將事情簡要的說明了一遍。
但進入程序，重新複述還是很有必要的！
在前後兩次的講述中，你的胡言亂語就肯定會留下漏洞。
尤其現在，還是讓對方兩個人前後講。
能把事情講的一致了？
反正周局長是不信的！
所以他話音一落之後，揮手讓跟隨來的警察將所有人都帶到了隔壁。
自己則是穩盤大坐，一臉平靜。
看着範組長，在等待他的繼續。
“這……”
一聽這樣的安排，範組長當即就看向了王局長。
萬萬沒想到，王局長來了。
這傢伙居然還是要按照程序走！
壓根一點面子不給！
誰不知道，之所以鬧到了這個地步。
無非就是各說各的理，各護各的面才造成的嘛。
此時既然你們兩位局長都來了，那也沒必要真的就動干戈了吧？
走個過場，來個相互調解以達成完美結局。
不就行了嗎？
這可好。
還當真要來一個秉公處理了！
一旦讓他跟劉組長分開講述，別說自己還能不能跟電話裡說的對上號了。
就是跟劉組長之間，也肯定會有極大差異！
怎麼辦？
只能指望着王局長出面，進行阻攔在另想辦法了。
“你看我幹什麼？說啊！電話裡怎麼說的，現在就怎麼說！”
王局長見他朝自己看了過來，瞬間就心頭一沉！
彷彿有什麼東西，堵在了自己的胸腔一般！
範組長的眼神，他豈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心虛了！
膽怯了！
也就是說，他跟自己撒謊了！
真是豈有此理！
一股無名火，頓向腦邊生！
鬧了半天，自己端着興師問罪的架勢趕了過來。
是替這個王八蛋撐場子來了！
此時的王局長，快要把範組長祖墳挖了。
一個小小的市場管理，居然也敢給自己挖坑？
真是不想幹了！
可他既然來了，那就已經騎虎難下。
主動出口求和？
就等於是給周局長示弱。
兩人平級。
誰先示弱，今後就會矮人一頭！
爲了一個範組長？
不值得！
所以，一頓歷斥讓範組長直接無路可退了。
“我……”
他絞盡了腦汁，在回憶着剛纔電話裡的講述。
那個時候，他是信口開河。
一切目的，都只爲了能取得王局長支持。
自然，什麼有利說什麼。
屎盆子一個勁的往柴豔芬，吳涯，以及周局長頭上扣。
雖然這個時候，出發點還是一樣的。
撿那些對自己有利的說。
但是有利跟有利之間，可就大相徑庭了！
尤其這正規場合，跟剛纔的信口開河。
又怎麼能給人一樣的心裡境況呢？
所以囁嚅了半天，範組長也沒說出一個字來！
就怕說錯什麼，被眼前這個一臉威嚴的周局長給逮住把柄了！
結果鬧得，反而不會說了。
“廢物！難道你連商戶們爲什麼要針對柴豔芬，也講不出來了嗎？真是給我丟人，給我們市場管理局丟人！”
王局長毛了。
這種情況，是個人就能看的出來。
範組長已經不打自招，是他在胡說八道。
可事已至此，只能硬着頭皮繼續。
就算厚着臉皮進行提醒，王局長也都在所不惜了。
“我，哦，是這樣的……”
一經提醒，六神無主的範組長頓時來了精神。
將柴豔芬最近的銷售成績，以及今天一大早的報貨態勢。
一字不落的說了一遍。
然後，又將所有商戶前來找他的前因後果。
給無限誇大了一些。
最後，他來了一個總結。
“鑑於柴豔芬突然暴漲的銷量，已經嚴重威脅到了其他商戶的生存。所以我們才做出決定給她兩個選擇，一，勒令她就此退出市場，以保護其他商戶的利益。二，限制她的出攤時間，只允許其擺半天攤兒。以此來緩解，她給所有商戶造成的壓力！”
說道最後，範組長甚至又恢復了凜然的樣子。
滿滿的，都是在爲一衆商戶着想，都是在秉公處理。
可。
“呵呵，那是不是在你們給出柴豔芬條件之後，才遭到了吳涯的反對呢？也由此，而被你們指認爲他妨礙了公務呢？”
周局長突然插進來了一個問題。
面帶笑容，語氣清淡。
可沒來由的，就讓範組長內心一顫。
看了看王局長，這位前來給他撐腰的領導。
卻也正在看着他！
那雙眼中，竟閃爍着如野獸般嗜血的光芒！
這個蠢貨。
人家柴豔芬服裝賣得好，那是人家的本事！
關其他人何干了？
他們生意不行，就要聯合起來打擊別人。
你們不僅不予以制止，進而給他們正確的引導。
還反而爲虎作倀！
跟那些充滿了嫉妒的商戶們沆瀣一氣，來針對人家柴豔芬！
針對就針對吧。
人家吳涯提出了反對意見，你們想辦法擺平纔是正經做法。
可你們呢？
不僅沒有理順吳涯，反而還把事情鬧到了報警的地步！
最終，兩個局長都被你們鬧到了這裡。
結果，卻是你們欺壓商戶在先！
老子的臉，都被丟盡了！
“哦，那個……是啊！我們給出了處理意見之後，吳涯不僅不服，還攛掇着柴豔芬也不要遵守！以至於給我們的工作，造成了阻撓！周局長，請問一個外人干涉我們的處理決定，這算不算妨礙公務啊？”
得不到王局長的迴應，也不知道自己說的對不對。
範組長只好硬着頭皮，繼續按照自己的思路走下去了。
而且在自認爲理由充足的情況下，還看着周局長一臉質問的表情。
可。
“你先去隔壁吧，至於算不算妨礙公務，一會兒我自會告訴你的！”
周局長僅僅一句話，就直接讓他的咄咄逼人融入了空氣。
不僅沒起到任何作用，還被灰溜溜的趕到了隔壁。
但這是程序，誰也無可厚非。
範組長只能帶着一拳打在空氣裡的缺憾，死氣沉沉的朝外走去。
“兩位局長好！”
很快，劉組長進來了。
但是他剛一進門，就跟剛纔不一樣了！
臉上堆滿了笑容，看誰都像親人。
就連說出口的話，都成了兩位局長好！
兩位局長好。
這絕對就耐人尋味了。
果然。
“這件事情的起因，的確是源自於柴豔芬！但是在我看來，一個商戶的生意好不好，那全在自身努力！總不能看到別人幹得好，就想盡一切辦法來拆臺吧？那我們的社會還怎麼進步，經濟還怎麼發展？不就成了一句空談嘛！只可惜我是一個副手，說了不算啊！”
我是一個副手，說了不算啊！
劉組長話落之後，更是露出了極度無奈的表情！
“孫子，簡直就是個孫子！”
一臉鐵青的王局長差點沒忍住，撲上去將劉組長給掐死了！
這個王八蛋，這是看出來形勢不對。
就想要拋棄範組長了。
更想要在體現無奈的同時，表達自己的正義。
然後給周局長，以及自己都留一個好印象。
萬一這次，範組長翻船了呢？
他自己的機會不就來了嗎？
這個算盤打得不可謂不精。
但唯獨沒有想過，這樣的臨陣反水。
會給他這個局長帶來什麼！
打臉啊！
說是處理這件事情。
這還沒正兒八經的深入呢。
自己的手下就亂套了！
怎麼處理？
還處理個屁！
再要是耽擱下去，估計這兩人能把自己的臉給丟成屁股了！
想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