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散了之後,賓客們便都各自回府去了。
正廳內,下人們都是在忙忙碌碌的收拾着桌子,打掃着屋子。
景傲累了一天,又被方纔唐雅夢的事氣着了,秦氏,景亦欣兩人便與丫環送了他去歇息了。
永定侯府外,景亦楓扶了蕭天越與莫靜怡上了馬車,便朝着夜君炎拱了拱手,道:“今日之事,多謝君炎了。”
夜君炎擺了擺手,只是笑着道:“楓哥哥不必如此客氣,只是…爲了楓哥哥的事,君炎在二老面前的形象也是毀了,楓哥哥可是要幫君炎在二才面前多說些好話。”
景亦楓點點頭,嘴角勾起,道:“君炎放心,祖父與蕭爺爺是不會爲了這事就不幫助君炎的。”
夜君炎嘴角微微抽搐,敢情楓哥哥這是不管了……
景亦楓躍上了馬車,朝着一臉鬱色的夜君炎拱了拱手,道:“君炎回府,自己小心着些。”
夜君炎大婚前,夜風凌便賜了他宅子,大婚後,夜君炎便住在了宮外的府邸。
景亦楓說罷,便吩咐了一邊的默離駛了馬車向太師府而去。
夜君炎站着,臉色一陣抑鬱,卻了一會兒,嘴角卻是勾起了一抹笑容,朝着邊上的侍衛揮了揮手,便躍上了馬,率先朝着他宮外的府邸而去了。
而新房內,安天芯靜靜的坐在牀上,頭上還蓋着大紅的蓋頭,雙手不斷的揉着嫁衣的一角,蓋頭內,如玉的臉龐滑落下一滴淚水
。
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昨天晚上,她被姑姑安排的人帶出了永定侯府,不知道往哪去了。
只是當時馬車正駛着,卻是突然停了下來,隨後屋外便傳來了打鬥聲。
安天芯害怕的打開了馬車,便見那帶着她們出府的女子與二個黑衣男子打了起來。
其中一個黑衣男子趁着女子不備,便將女子打暈了,另一個黑衣男子背起了女子便飛身離開了。
還有一個黑衣男子突然看向了馬車上,當時安天芯與小環兩人都是害怕的要命,那黑衣男子跳到了馬車上。
正當安天芯與小環大叫起來的時候,黑衣男子駛着馬車掉了頭;又帶着安天芯回到了永定侯府。
回到永定侯府時,安天芯與小環便被兩個面無表情的丫環拉着,避開了姑姑院子裡的人,回到了她的屋子。
走到屋子門口時,安天芯還瞧見一個女子被兩個丫環綁着帶了出去;而拉着她與小環的兩個丫環將她們兩人推進了房,便將門窗反鎖上了。
昨日想了一夜她也算是想明白了,她都已是不白之身了,青衣又怎麼會娶她。
想通之後,她便認命了,今日乖乖的嫁給了唐子浩。
小環侷促不安的站在一邊,安姨娘交待的事沒有完成,安姨娘說一定要看着小姐,不能讓小姐回到永定候府,而現在…
“呯——”房門被撞了開來,被見唐子浩被二個小廝扶了進來。
安天芯聽見了聲音,手一緊,十分緊張不安。
“都給爺出去…”唐子浩一甩手,朝着屋裡的下人們吩咐道。
“是。”下人們都是應了一聲,紛紛退了出去;小環瞧了一眼安天芯,也是退了出去。
門又被“吱呀——”的關了起來
。
唐子浩坐到了安天芯的邊上,打了個酒嗝,“呵呵”一笑,看向安天芯;猶豫了一會,便伸手,將安天芯的紅蓋頭給掀了開來。
安天芯眼前頓時一亮,眼眸有些驚慌的看向唐子浩。
唐子浩眼光一眯,仔細瞧向安天芯,見安天芯臉龐上還未乾涸的淚水,臉上露出些許不鬱之色。
過了一會兒,唐子浩微微嘆了一口氣,伸手,撫向安天芯的臉龐。
安天芯一驚,急忙要避開去,卻是見唐子浩臉色柔和,眼光也是十分溫柔,竟是一動不動,愣愣的看着唐子浩。
唐子浩輕輕撫上安天芯的臉龐,撫去了那二行清淚,柔着聲音道:“芯兒,如今你已是子浩的妻子了,子浩雖然沒有出息,但是子浩會好好疼愛於你的,芯兒莫哭,可好?”
安天芯已是愣住,說不出話來,唐子浩長得也算俊朗,此時柔和的神色,輕柔的語氣,竟讓她心中微微一動。
唐子浩又微微一笑,繼續道:“芯兒,姨娘說,她希望子浩這一輩子平平淡淡的便好,娶一個賢惠的妻子,好好疼愛她,然後再生幾個孩子,平淡而又幸福的過完這一生;姨娘這一輩子很苦,子浩希望芯兒往後能好好孝敬姨娘,芯兒能答應嗎?”
安天芯愣愣的點了點頭,也許眼前的男子也是一個能託付終身的人,他從此刻後便是她的夫君了。
“芯兒,謝謝你。”唐子浩滿足一笑,姨娘的一席話讓他想通了,就算讓他做了大官又如何,他會過得快樂嗎?人這一生如此短暫,知足常樂便好。
安天芯微微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將頭埋進了他的懷間。
太師府,清雪院——
遠遠望去,屋頂上,正有兩個人影相畏着,靜靜的坐在屋頂上。
兩人都是仰着頭,望着藍幽幽的夜空,淡淡的月光灑下絲絲銀光,點點繁星好似顆顆明珠一般,鑲嵌在天幕下,閃閃地發着光。
“怡兒
。”景亦楓微微低下頭,寵溺的喚道。
“嗯?”懷中的少女卻不擡頭,只是帶着些疑問的輕輕應了一聲。
景亦楓又擡頭,與她一樣,望向月牙般的銀月:“你說,時間便如此靜止,該有多好。”
“嗯…該有多好…”少女輕輕應道,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容。
景亦楓也是微微一笑,又道:“怡兒,你說將來我們生幾個孩子好?”
少女靠在男子懷中的臉色微微一紅,好似想了想,便道:“兩人,可好?”
“好,一個像你,一個像我。”
“嗯…”
“怡兒,還有好久…”
“嗯?”
“離我們成親還有好久…”
“……”
“怡兒,難道你都不想早些與我成親嗎?”
“我們這樣也挺好…”
“怡兒…”語氣充滿了不滿和委屈。
少女微微一笑,看向景亦楓,輕輕揚着腦袋,在他臉上留下一個輕吻,便忙轉了頭。
景亦楓嘴角勾起,低頭,看向懷中的少女,又喚道:“怡兒…”
“嗯?”少女應一聲,又轉頭看向他。
“唔——”還未反應過來,溫熱的脣瓣便覆上了她的朱脣。
景亦楓溫柔而又深情的吻着懷中的少女,彷彿她便是天底下最珍貴的寶物,吻得那般小心翼翼。
察覺到他的溫柔與小心,少女臉上浮出紅暈,伸手,輕輕環住他的後背,主動加深了這吻
。
景亦楓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吻得愈發專注了,允吸着她口中的香甜。
月牙兒不知何時已是悄悄躲進了雲朵裡,透過白白的雲朵,映出淡淡的月光,照在這對相擁而吻的璧人身上,宛若爲兩人渡上了一層銀光。
翌日,天微亮,永定侯府便鬧了起來。
雨華院,正廳內。
夏姨娘跪在地上,扯住唐影風腳邊的衣衫,哭喊道:“老爺…你怎麼能把夢兒嫁給一個囚犯?夢兒她是你女兒啊!她怎麼能嫁給一個囚犯?”
唐影風坐在上首上,面色一片黑沉,見夏姨娘哭喊,愈發不耐煩了,一腳踢了夏姨娘,喝道:“她自己不知廉恥,又能怨得了誰?而且這事是五皇子做得主,那個男人五皇子也是做主放了,夢兒與那個男人的婚期我已是定了,就今日,把夢兒嫁給那個男人,我會給他們一筆錢,隨他們去哪裡安家。”
“什麼!?”夏姨娘又驚又疑,大聲哭道:“老爺,你不是向來最疼夢兒的嗎?怎麼如今讓她和一個囚犯過一輩子?老爺…你這不是將她給毀了嗎?”
“她就算是毀了,也是她自做孽,昨日你也是親眼瞧見了,如此不要臉的女兒,不要便不要了。”唐影風冷哼道。
夏姨娘猛得跌坐到地上,頭一轉,便朝着坐上唐影風身邊的景氏望去,景氏並無什麼表情,沒有不高興與沒有難受,事不關已,便高高掛起。
夏姨娘眼光一閃,浮出濃濃的怨恨,刷的站起了身,此時她的衣裙已是一片混亂,沾滿了塵土了,幾步走到景氏身邊,一把扯住景氏,喊道:“是你,是你這個女人,肯定是你,是你讓老爺把夢兒嫁給那個囚犯的,是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要殺了你。”說着,便掐住了景氏的脖子。
景氏大驚,眼中閃過驚恐,急忙要掙扎,去是被夏姨娘抓得緊緊的。
邊上的丫環急忙上前,要去扯夏姨娘,夏姨娘的力氣卻是大得驚人,不論怎樣都不肯鬆手。
唐影風大驚,瞪大了眼睛,怒喝道:“賤人,快鬆手。”
夏姨娘受驚,一下子鬆了手,害怕的望向唐影風
。
唐影風上前,“啪”的一巴掌甩向夏姨娘,又急忙扶住了景氏,問道:“夫人,你沒事罷。”
景氏搖搖頭,卻是指着夏姨娘,道:“快來人,把這個瘋女人給我抓起來。”
“是,夫人。”丫環婆子得了命,急忙上前抓住夏姨娘。
夏姨娘被抓住動彈不得,此時珠釵,髮髻,衣裙已是亂成一團了,絲毫美婦人的形象也無了。
唐影風瞧了直搖頭,他怎麼會寵愛這麼一個無知的婦人,想着,便朝着丫環婆子吩咐道:“將她關到屋子裡去,晚上讓她跟着二小姐一塊走。”吩咐完,又朝着景氏道:“夫人,岳父的病已是好了,明日我們便回江南了罷。”
景氏聽了,朝着被拉出去,還在掙扎着,大吵大鬧的夏姨娘看了一眼,便點了點頭。
“那我們去岳父院子用膳罷,順便向岳父稟報一聲。”唐影風見她點頭,便又道。
景氏笑着,又點了點頭,與唐影風一起向景傲的院子走去了。
入夜,唐雅夢與夏姨娘,還有那個男人與幾千兩,都被扔上了一輛馬車,馬車都被釘得死死的,只留下許多給三人通氣的小孔。
一個面無表情的壯漢,在前面駛着馬車,不知朝哪駛去了。
馬車內,有些昏暗,男人捧着幾千兩的銀票與銀子,眼中閃着無盡的光芒。
唐雅夢與夏姨娘二人害怕的縮在馬車的一角上,警惕的看着男人。
男人將銀兩全部包好,又找了個妥當的位置放好了,轉身,便看向唐雅夢與夏姨娘,眼光泛出淫光,奸邪的笑道:“沒想到老子的運氣這麼好,原來以爲會死在牢裡面,沒想到老子不但沒死掉,還賺到了這麼多銀子,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娘子。”
“呸,誰是你娘子,你別做夢了,我們夢兒是做世子妃,是做侯爺夫人,要麼就是做皇子妃的命,你這個該死的囚犯怎麼能配上我們夢兒
。”夏姨娘朝着男人呸了一口,大聲喊道。
男人眼光一暗,仔細瞧向夏姨娘,擦了擦口水,道:“沒想到他們還給我送了個風韻猶存的徐老半娘,你的味道肯定比你女兒的味道好,懂得伺候人,哈哈…讓老子我嚐嚐,伺候好了老子,老子就好好對你們娘倆,要是不好好伺候老子,老子打死你們。”
說完,便朝着夏姨娘撲了上去。
“啊——”夏姨娘與唐雅夢急忙想逃開去,只是馬車便這麼點大小,她們二人已是擠到了角落裡。
男人一把拉過夏姨娘,便扯了她的衣服,壓上了她的身子。
“啊…夢兒,救姨娘…快救姨娘…”夏姨娘在男人身下,朝着唐雅夢大聲的喊道。
唐雅夢躲在一旁,直直的瞧着赤裸的二人,卻是一動也不動。
馬車仍就往前駛去,駛着馬車的壯漢,聽到了馬車內傳來的呻吟聲與呼喊聲,都是無動於衷。
大約行了三日多,那壯漢在一處野外將馬車停了下來,砸開了馬車。
一股臭味卻迎面撲來,男人疲憊的躺在正中間,而夏姨娘與唐雅夢兩人身子微微有些發抖的躺在他的兩邊。
壯漢聞到那股臭味,眉頭微微一皺,立馬走了開去,到馬車前面,解了繮繩,一躍上了馬車,揮了馬鞭便往回去了;留下了男人與唐雅夢,夏姨娘三人。
京城,同是送起夏姨娘三人的那夜。
景亦楓在府內用了晚膳,便出門,到了太師府。
“怡兒,今晚我有些事,便不來了。”景亦楓躍入莫靜怡的屋子,朝着正在看書的莫靜怡道。
莫靜怡稍稍一愣,放下書本,朝着景亦楓問道:“楓要去哪裡?”
“今晚我與玄要親自去跟蹤三皇子。”
“跟蹤三皇子?”莫靜怡起了身,走到景亦楓身邊,疑惑道。
景亦楓點點頭:“據我們的探子回報,夜君浩現在每日入夜,便會去京城的郊外,許是在京城外操練兵馬,我們的人每次跟他出了城,便會將他跟丟,所以我與玄就決定,我們兩人親自去一趟
。”
莫靜怡聽了,想了想,看向景亦楓,認真的道:“楓,答應我,一定要平安回來。”她不是無知的婦人,楓此次跟蹤夜君浩,定是十分兇險。
景亦楓微微一笑,伸手,撫了撫她墨發,道:“怡兒,你放心,爲了你,我也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莫靜怡點了點頭,只是…爲何心中會浮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眼光一閃,道:“楓,你等一下。”說完,便朝着屋裡的櫃子走去,從櫃子裡拿出了一個小匣子,打開匣子,從裡面拿出了一塊玉佩,拿着玉佩走回景亦楓身邊,遞給他。
這塊玉佩是她在京城有名的普安寺裡主持的手中求來的,她本不信佛,只是她重生一事本就說不清,道不明;所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莫靜怡也時常去廟裡上香拜佛。
景亦楓接過玉佩,便見晶瑩雪白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些佛語,心中便明瞭了,將玉佩帶入了自己的脖間,笑着道:“怡兒現在可安心了?”
莫靜怡卻是搖搖頭,道:“楓,只有等你明日平安回來,我才能安心。”
景亦楓眼中閃過一絲動情,俯身,在莫靜怡脣間留下一個輕吻,道了聲:“怡兒,明日我必會平安回來。”說罷,便躍身,從窗戶出了去。
莫靜怡站在窗前,望着景亦楓離去的方向,心中仍是有着淡淡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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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一個滴。站着不許動。奸笑一個。讓小樂慢慢滴邪惡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