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唐靜芸到的時候,就發現好幾個男人在圍毆伍向軍,不過伍向軍還算有點身手,並沒有處於純捱打的樣子,時不時的還能還擊一下。
一個長相溫和的男人站在一邊,身邊站着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人。女人長相不差,看上去很會打扮,抹胸短裙,將她姣好的身材勾勒出來。是個很好的用來消遣的女人。
此時那個男人眼看着場中情景,臉上閃過不耐,當下就是脫掉自己身上的西裝,一把丟給身邊的侍應生,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打算動手。
唐靜芸快步走了過來,正好看到伍向軍被人一腳踹在腿彎處,膝蓋點地,被人下頜處揍了一拳。
不由皺起裡的眉頭,看向了這一羣明顯是領頭的男人,眼中閃過異色,一個箭步加入了戰場,幾腳將動手的幾個男人踢開。
其中一個被唐靜芸一腳踢飛,撞擊到牆上,隱約能夠聽到“咔嚓”的聲音,令在場不少人打了個寒顫。
眼看着那個男人要動手,唐靜芸皺眉,欺身上前,一把捏住了男人的手腕,道,“溫少,還請給我一個面子。”
男人看向面前的女子,眼中也是異色一閃而過,顯然是認出了唐靜芸,當下就是狠狠的甩脫了唐靜芸的鉗制,冷聲道,“唐小姐?”
唐靜芸淡淡的點頭,示意一旁的白易清將伍向軍扶到自己身後。
溫禮鳴皺眉,看着眼前這個微斂眼瞼的女人,她此時隱隱有將兩人護在身後的意思,顯然是關係匪淺。
他不太清楚這個唐靜芸的身份,但是幾次在那樣的場合相見,似乎和自己的死黨於俊才關係匪淺,而她本身展現的人際關係,也昭示了這是個硬茬子,並不是想要招惹就能招惹的人。
心中雖然忌憚於唐靜芸的身份,但是要他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溫禮鳴卻又覺得咽不下這口氣。
想他堂堂溫家的公子,在這四九城裡,也算是說的上話的人,什麼時候自己的女人被人罵了還要忍氣吞聲?雖然這女人只是用來消遣,但是現在顯然不是女人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要是今天這事兒就這麼算了,他溫禮鳴的面子該放哪裡去?
溫禮鳴冷哼一聲,“唐小姐,今天給了你面子,明天我溫禮鳴的面子該放哪裡去?”
唐靜芸呵呵一笑,淡淡地道,“溫少,抱歉了,我唐靜芸今天就放一句話在這裡,這人是我護着的,誰動他我就跟誰急!”她凌厲的目光環視周圍,“誰要是明天走在外面被人插一刀,也只能怨自己跟錯了主兒!”
所有人都是不自覺的避開了唐靜芸凌厲的目光。
溫禮鳴眼看着剛纔還氣質平和的女子,這一刻鋒利的宛如出鞘的刀,不由又是皺眉,別人或許以爲他開玩笑,但是想起這個女人和義合會不清不楚的聯繫,覺得她的話還是很真實的。
“唐小姐,你爲了這個男人要和我撕破臉皮?”溫禮鳴皺眉,臉上露出不屑,指着伍向軍,冷笑道,“不知道這位是你的情人還是玩伴兒?值得你這麼護着!”
唐靜芸冷哼一聲,也是毫不客氣地道,“我倒是不知道溫少喜歡玩有婦之夫,哦,不對,是喜歡玩背棄丈夫的離婚女人。”
溫禮鳴聽到唐靜芸話裡的意有所指,神色一怔,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女人,見她臉色慘白,顯然佐證他的猜測,不由心中將送這個女人上來的人大罵一頓。
什麼時候他溫禮鳴的檔次掉了這麼多!他素來鬥士秉承着風流不下流,和女人間都是你情我願的。
不過現在他卻是拉不下臉來,只好冷着臉道,“唐小姐,這是人家的事情,還是不要外人來插手的好!”
唐靜芸嗤笑一聲,“溫少,我勸你一句,這溫柔鄉固然好,還是別沉醉了,省的讓親者痛,仇者快。”
唐靜芸話音剛落,溫禮鳴的目光就死死的盯上了唐靜芸,好似要從她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端倪。
他總覺得唐靜芸說出這樣的話並不像是偶然。
周圍的氣氛一陣凝滯,讓在場都是一片沉靜,很多人也算是看出來,這剛纔動手的男人,也是有後臺,就是眼前這個女子。一個連溫少都顧忌的女人。
唐靜芸從口袋裡掏出一支菸,“叮——”鋼製的打火機出發清脆的聲音,菸頭露出了一個紅點。
唐靜芸抽了一口,對着對面的男人道,“溫少,你看,你的人也揍了我的人,一開始有什麼不敬的我也替他給你道一聲歉。”她的目光看了眼女人,淡淡道,“至於其他,讓這對前夫妻自己去處理如何?畢竟一個男人在破產的時候,被自己的妻子背棄,難免情緒有點過激。”
溫禮鳴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眼看着唐靜芸已經找好了臺階,將他從事情裡摘出來,又給他找了臺階,他還是點頭應下了。
雖然點頭點的有點勉強,但也算是給唐靜芸面子了。
唐靜芸眯眼點頭致意,“多謝溫少,以後可以聯繫。”
隨後就是對着身後的伍向軍呵斥道,“還不給溫少賠禮,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以你現在的身份,找個十個八個都是難事,至於這麼小家子氣嗎?”
伍向軍其實早就清醒過來,心中也知道自己給唐靜芸惹麻煩了,當下就是上前幾步,對着溫禮鳴鞠了一躬,道,“對不起溫少,不知道您是東家的朋友,得罪了。是我不好,見到我前妻太激動了,倒是讓您和您的朋友誤會了。”
溫禮鳴見此也是點點頭,神色雖然不虞,但是也算是揭過着一茬了。
唐靜芸抽了口煙,臉上不露歡愉,看了眼那個女人和溫禮鳴,淡淡點頭。
就在這時,唐靜芸的響了起來,她掏出一看,臉上的冷漠不由散開,露出幾分淺淺的笑意,“怎麼了?”
那頭響起姜曄的電話,“我在路上了,很快就到你那裡了,你現在在幹嘛?”
“在和人吃飯,你路上當心點,別開快車,”唐靜芸笑着回答,輕聲細語的囑咐着,和剛纔那冷厲的模樣大相徑庭。
饒是溫禮鳴也不由多看了幾眼,無他,此時的唐靜芸收起了渾身的尖刺,好似從上一刻的堅冰化作了柔水,眉眼彎彎,顯得格外的平和美麗。
唐靜芸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點頭和溫禮鳴告辭,帶着兩個人離開了。
溫禮鳴看着唐靜芸的背影,眉頭緊緊的皺起來,轉身回包廂的時候,對着身邊的人皺眉道,“下次別送什麼不乾不淨的人上來。我就是圖個樂子,不是爲了招惹麻煩。”
他可不希望因爲身邊的一個女人就樹敵,尤其是唐靜芸那樣他摸不透的女人。
那個女人聞言,臉色一白,差點就癱軟下。完了,自己這麼久對着溫少的小意討好,都完了。
溫禮鳴回了自己包廂,臉色一直都不好看,別人只以爲他因爲剛纔的事情心生不快,但是沒有人知道,唐靜芸的那句“親者痛仇者快”纔是他心情不佳的根源。
那一頭,唐靜芸也是冷着一張臉迴轉了包廂,她坐在椅子上抽菸,伍向軍站在唐靜芸面前,低頭歉意道,“抱歉東家,今天是我衝動了,給你惹麻煩了。”
唐靜芸輕嘆一口氣,揮了揮手,“不怪你,老白給我講了一點你和你前妻之間的事情,我能夠理解。”
她擡起頭看着面前這個三十好幾的男人,搖了搖頭,“向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今天的行爲。你是個男人了,不能夠任性。”頓了頓,她又道,“不過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放心吧,天塌了還有我撐着。”
天塌了還有我撐着。
這樣一句話,輕飄飄的從唐靜芸口中說出,伍向軍無由來胳膊上冒出一層雞皮疙瘩,因爲他知道這話裡的意思有多重。
“東家……”
唐靜芸擺手,“以後好好經營店面就是了,我早就說過的,我是個護短的人,今天就算是拿着槍頂着腦袋,我說不讓你被斃,你就死不了!”
伍向軍低下頭,眼眶罕見的一紅,隨後就是若無其事的坐回了椅子。
白易清見此也是輕輕一嘆,作爲曾經伍向軍家事的旁觀者,他真的不好說些什麼。不過唐靜芸的承諾,卻讓他感到一陣溫暖。
這就是他的東家,一個冷酷而又溫情的女人。
唐靜芸將手頭的煙熄了,又喝了幾口一旁備好的溫水,將自己身上的氣味散了散,這才起身不忘拿起一旁椅子上的錦盒,起身離開了房間。
三人一起走下樓,唐靜芸讓白易清送伍向軍去醫院裡看看,畢竟剛纔被人揍了好幾拳。
唐靜芸則是站在門口等着姜曄的車子。
“抽菸嗎?”一個聲音從唐靜芸身後響起。
唐靜芸回頭,看到赫然是溫禮鳴,不由挑眉,淡淡的點頭。
“怎麼不抽?嫌棄我的煙還是嫌棄我的人?”
“都不是,”唐靜芸淡淡的搖頭,“身上的煙味酒味太濃不好。”
溫禮鳴皺眉,還待說話,就看見唐靜芸臉上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意。
只見一輛世爵從另一側的路口開了過來,停在了唐靜芸面前。
唐靜芸道了別就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溫禮鳴皺眉看着這一切,想起唐靜芸臉上真切的笑容,心中琢磨着這來接她的人的身份,不由笑了笑,覺得這個女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