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芸沉默了數秒,沒有答話,她將自己的目光轉向了身後的人。
衆人順着她的目光,這才注意到已經走上前來的閔思忠,常在這裡混的人,哪裡會認不出閔思忠這個恆宇的大管家?
卻見唐靜芸挑眉問道,“忠哥,你覺得如何?”
閔思忠沉思了片刻,搖頭道,“茲事體大,朱爺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要不唐小姐你打個電話問問朱爺?”
衆人心中聽到這兩人的對話,頓時心中都是翻起了波濤,這個女子究竟是何人,竟然能夠讓閔思忠這樣的人都對她恭敬有加?而且她居然能夠有朱爺的電話,聽這語氣分明是關係不淺。
她究竟是聚義幫的什麼人?爲什麼聚義幫誰都沒找,就找了這個女子出來,而且她的言語中甚是親近,莫非是聚義幫哪個高層的子女或者弟子?
哪怕是對面的那個男子此時都深深的看着唐靜芸,心中在不斷的揣度着她的身份和來歷。
唐靜芸卻是無視了一片人的目光,搖頭淺笑,“算了吧,莫非忠哥忘了朱爺的性子?我可不想被朱爺提着柺杖給打出來呢。”
閔思忠卻是猛然想起朱爺的行事,不由苦笑,也是,朱爺那裡不是大事不讓進,要是這點事情都要鬧到他那裡,豈不是辜負了對自己的信任。
就在這時一排黑衣人猛然從門口涌入,本來玩錢的人玩的興盎然,現在卻是都不自覺的被此時嚴肅的氛圍感染,聲音都小了下去。
只見一個帶着墨鏡的挺拔男子行色匆匆地走了進來,赫然是陳兆祥。
陳兆祥瞥了一眼賭桌的情況,看到場面已經被鎮住了,不由看向那邊淡然而立的唐靜芸,心中升起了幾分佩服,就知道這個女子從來都不是會讓人失望的人。
閔思忠快步走到陳兆祥的身邊,低聲將現場的情況簡單的告訴了陳兆祥,講到唐靜芸施展的那一手賭術後,陳兆祥看向唐靜芸的眼睛裡閃過異彩。
隨後就對着唐靜芸點頭笑道,“靜芸,今天真是多虧你了,好多年沒有人來挑我聚義幫的場子了,倒是讓我們都疏忽了。”
唐靜芸淺笑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祥哥爲人素來都是謹慎的,想來朱爺不會怪罪的。”
陳兆祥點頭笑道,走到唐靜芸身邊,用力的拍了拍唐靜芸的肩膀,眼中閃過笑意,他是朱爺精心培養的接班人,雖然看似榮光滿身,但是卻也格外的寂寞。
什麼都要自己扛,什麼都要盡力做到最好,卻還是頭一次感覺到有人可以託付的輕鬆。
說出來可能不相信,當時陳兆祥一聽說唐靜芸在這裡,心頭頓時就放鬆了許多,甚至還讓司機放慢了開車的速度,他對她的信任可見一斑。
人和人的緣分信任就是如此的奇怪,有人一見如故,可以託付性命,有人白首如新,甚至一輩子都不可能交心。
“閣下今天來我聚義幫,不管你的最終目的是什麼,我只能遺憾的對你說一句,你的願望註定是落空了。”陳兆祥的臉上繃緊的線條顯得特別的冷漠,那是一種出自黑道的冷峻和嚴酷,“這點小事我就能夠做主。”
陳兆祥看向那邊的賭桌,對着上面嵌着的一對王牌挑了挑眉,大手一揮,對着一旁侍立的侍應生道,“去,拿一套骰盅和骰子過來!”
他轉頭看向那邊的男子,笑道,“既然閣下已經領教過我們聚義幫的牌技了,不然就讓陳某展現一下骰技,省的真當我聚義幫無人。”
陳兆祥雖然人是笑着的,但是那笑容卻不達眼底,顯得很是冷漠,眉宇間盡是自信。現在知道的人已經不多了,他陳兆祥年少出道,曾經也有一手了不得的賭術,他的拿手絕活也是他的師傅親自傳授的,曾經也憑着這一手絕活橫掃了整個明省。
只是在後來跟了朱爺後,他就開始學習各種各樣的知識,就漸漸的將這些曾經的事蹟壓了過去。但是他那一手賭術卻是一直都沒有放下。
骰子的工具很快就到了,陳兆祥伸出了自己的手,那是一雙乾淨而修長的手,宛如藝術家的手指。
手指拿起手中的骰盅,“哐當哐當”的聲音在其中晃盪,清脆中帶着一種韻律感。
陳兆祥的眼睛閉了起來,耳朵卻敏銳的在抖動,場上一片寂靜,只能聽到骰盅的聲音在不斷的傳出來。
他將自己手中的骰盅“啪”的放在了桌面上,能夠聽到幾顆骰子碰撞跳躍的聲音,隨後一片靜寂,他挑脣而笑。
不待她說什麼,唐靜芸已經用異能掃過了這面前的骰盅,輕笑道,“好,六六六大順果然大順。”
陳兆祥笑着將自己手中的骰盅開了出來,笑道,“想不到靜芸挺骰的本事也是如此厲害。”
唐靜芸但笑不語,這還真不是,她只不過有個作弊的能力而已。
對面的男子看到陳兆祥打開的骰盅,眼中的瞳孔猛然收縮起來,宛如鍼芒。
“嘶——”周圍頓時傳來抽氣聲,顯然沒有預料到陳兆祥這個男人居然也有着這麼一手了得的賭術!
對面的男子瞬間就陰沉了下來,顯然此時的情況明顯超出了他的預料,一時間進退兩年。
“看來也沒有必要再玩了,”陳兆祥輕笑道,“這些賭資既然是閣下贏的,我們這裡技不如人,就讓閣下帶走吧,省的有人說我們連這一點錢都拿不出。至於其他的,還請好自爲之。”
他招來身後的人兌換籌碼,將錢收拾了一個皮箱推到了對方桌前,神色冷漠,指着門口,“請——”
男子沉默了數秒,終於咬牙將東西帶走了。
陳兆祥看着男子離開的背影,陰翳的神色一閃而過,一旁的唐靜芸淺笑,真是個單純的人兒,真當在這聚義幫的地盤上,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走吧,去我的房間裡坐坐?”陳兆祥對着一邊的唐靜芸笑着邀請道。
唐靜芸揚了揚頭示意,“我跟那裡的朋友先交代幾句,很快就過來。”說着轉身走向了那邊已經滿臉震驚的李雨辰一行人。
榮嬌幾人還好,他們對唐靜芸有着些許瞭解,雖然不說全盤瞭解,但是多少有些猜測,震驚也少了些許。
但是放在李雨辰一行人眼裡,唐靜芸卻顯得神秘莫測,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居然有如此高超的一手賭術,厲害的令人震撼!
她那動作施展的時候,他們已經上來了,也見識到了她手上的動作,那穿花夾蝶般的動作,眼花繚亂,也神秘莫測。
想起唐靜芸當時在樓下時說過,好久沒玩牌了,現在纔有了深刻的理解!
唐靜芸對着幾人笑着點頭,“我要和祥哥說點事情,你們在這裡先玩就好了。”說着她從自己衣衫的口袋裡掏出錢吧,湊個裡面翻出一張卡來,笑着遞過去,“給你們用吧,中午朱爺見面的時候剛給我的卡,絕對是頂級的華貴享受。”
榮嬌倒是毫不客氣的接過了,當初唐靜芸將他從方青鋒手上弄出來,她就猜測到某些事情,此時倒是見怪不怪,笑眯眯到,“沒問題,保證好好玩。”
唐靜芸失笑,對着一旁的李雨辰等人點頭致意,就轉身走向了陳兆祥那裡,跟着陳兆祥轉身離開。
李雨辰看着唐靜芸瘦削而高挑的背影,不由望向鄭佳明,笑道,“佳明,你的朋友果然不凡!”
鄭佳明笑着點頭道,“是啊,靜芸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人物。”
很快,一行人就拿着唐靜芸的卡去玩了,畢竟是恆宇的頂尖會員卡,那可是真正的享受。
唐靜芸跟着陳兆祥走進了房間,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對着一旁一個有些面善的大漢笑道,“祥哥,給我去找點治拉跌打損傷的膏藥吧。”
陳兆祥聞言挑眉,“你受傷了?”他的目光在唐靜芸身上打量了一番,盯在了她的手腕上,“怎麼弄的?”
唐靜芸搖頭苦笑一聲,“是我託大了,手腕的力量到底還是不夠,強行甩在了桌子上,有的傷到了。”
陳兆祥不由失笑,“你啊!”轉頭看向一旁的大漢,“把我存放在這裡的膏藥拿來。”
看着唐靜芸略微不自然下垂的雙手,有些責怪道,“你也不知道收斂一點。”
唐靜芸笑道,“不震懾住他怎麼行呢?我看他有備而來,實在是不願意處在被動的地方。”陳兆祥點頭,確實,他後面的動作又何嘗不是這個原因呢?
不由眯起了眼問道,“你覺得那人爲什麼而來?”
唐靜芸悠悠一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是爲了今天上午我交給你們的那個人而來。”她已經隱約猜測到,估計是爲了要淺戈的命吧,畢竟在偌大的明省裡找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地頭蛇了。
可惜很不巧,被她破壞了!
陳兆祥心頭一轉也是想明白了關鍵。
膏藥很快就被拿了上來,唐靜芸漫不經心的將膏藥貼在了手腕上,有些疼,但是也沒有大礙,她這副身子到底是練武時日尚淺。
沒過多久,一個男人就被大漢拖着進來了,來人被堵着嘴,身上的衣衫被拉扯,好不狼狽,赫然是剛纔那個帶着錢離開的男人。
唐靜芸瞥了他一眼,起身,對着陳兆祥笑了笑,“祥哥你忙,回見。”
陳兆祥點頭一笑,沒有留她,接下來的場面還是不要讓她看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