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子軒一邊道:“行,你是老師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一邊拿起掛在衣架上的大衣,向祁萱他們都有自己的櫥子,下班後衣服什麼的都放在裡邊,米子軒沒有,有他也懶的往裡塞,索性下班就直接仍到衣架上了。
米子軒是個懶人,新發的嶄新白大衣他穿了半個多月也沒洗過一次,衣領都黑黃、黑黃了,大衣上不是暗紅色的血點,就是黃色的碘伏漬,不但髒,還皺巴巴的。
在看向祁萱,她的白大衣穿了兩年了,但還是跟新的一樣,白得一塵不染,上邊沒有一點污漬,並且熨燙得沒有一點的褶子,此時她坐在那,大衣下襬垂到椅子上,露出兩條又白有長的美腿,向祁萱的腿不算特別修長的那種,但卻非常的勻稱,站直了雙腳並在一起,雙腿間沒有一點的縫隙。
大熱的天她自然不可能穿個褲子,所以裡邊穿了一條黑色的裙褲,時尚而又不缺乏活力,一看到這黑色的裙褲,米子軒的想法就邪惡了,他很想脫下來看看裙褲裡邊是什麼風景。
向祁萱上邊是一件黃色的亞麻衫,輕薄、透氣,這樣的炎炎夏日穿最好不過,只是外邊還有一件白大衣,米子軒到是看不清楚這件衣服到底是什麼款式的,不過他可以想象出這件衣服裡的風景。
向祁萱的長髮被她盤了起來,這樣顯得利落,又不影響工作,她正寫着什麼,發現米子軒站那一雙賊眼在自己身上看來看去,向祁萱下意識的就拉起大衣的下襬把腿給蓋上了,然後不忘瞪米子軒一眼道:“看什麼看?還不去幹活?”
米子軒往椅子上一坐道:“幹什麼活?我手裡一個患者還都沒有,又沒人打120,我有什麼可乾的,您老啊,慢慢幹,我去值班室看會電視,有事喊我。”說完一溜煙的跑了。
向祁萱又是氣得牙癢癢,她突然站了起來追了過去,但終究是晚了一步,米子軒已經穿着他那件髒兮兮的大衣趴在了牀上,牀單被罩可都是向祁萱剛換的,還都是她的私人物品,現在看到髒兮兮的米子軒躺在上邊,向祁萱心裡說不出個膈應。
米子軒這時候跟一條大蛆似的蠕動一下,然後就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還挺香,醫院的牀單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香了?”
米子軒可沒察覺到向祁萱追了進來,事實也確實如他所說,醫院的牀單永遠都是難聞的84消毒液味,根本就不可能有香味。
牀單也好,被罩也罷,可都是向祁萱的私人物品,並且大熱天的,她就算在值班室睡,也不可能穿太多,並且她還有個很私密的行爲,習慣裸睡,坐診班很忙,向祁萱就算在想裸睡但還是會穿睡衣的,但出診班沒那麼忙,她基本上是把門鎖好就裸睡了,哪怕半夜有事需要出診,夏天她也來得及在很短的時間穿好衣服出去。
可是現在她的這些私人用品,不但被一身汗臭的米子軒壓在身下,他還在那聞來聞去,向祁萱白皙的俏臉立刻跟着火了一般的熱,她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用力的把米子軒給拉了起來,怒視着他道:“誰讓你躺在上邊的?”
米子軒很不爽的道:“牀又不是你家的,憑什麼我不能躺?”
這話把向祁萱噎得夠嗆,牀確實不是她家的,是醫院的,誰都可以躺、可以坐,但牀單什麼的是她的,她可不想自己這麼私密的物品被米子軒用。
但她卻不想把牀單什麼的是她的說出來,不知道爲什麼,就是不好意思說,於是她用出了女人管用的伎倆,蠻不講理的喊道:“我就是不讓你躺,你給我出去。”說完連拉帶拽的把米子軒給推了出去。
米子軒很不爽的嘟嘟囔囔的道:“神經病。”說完跑辦公室抽菸去了。
醫院是明令禁止院內是不能吸菸的,但米子軒一向把醫院的規矩當狗屁,於是就出現了他坐在辦公室裡老式的綠色橫椅上,一條毛絨絨的腿曲曲着,腳踩在椅子上,正對着貼在牆上禁止吸菸的告示牌吞雲吐霧。
就在這時候放在桌子上的電話響了,這是120專線,平時都是護士負責接聽並做記錄,但今天護士有點忙,沒在屋裡,就米子軒在,他也沒喊護士,叼着煙拿起了電話道:“喂,這裡是120。”
對面傳來個男聲:“幫我找下110。”話音一落旁邊就傳來幾個人壓抑的笑聲。
不用想,又是騷擾電話,現在這羣吃飽了撐的孫子不敢打110了,怕被警察蜀黍抓去蹲小黑屋,但卻敢打120騷擾護士跟大夫,這樣的事一天要不發生個是七八次,太陽得打西邊出來。
米子軒嘿嘿笑道:“110我幫你找不了,火葬場的煉人車到是能幫你找來,要不要幫你一下,直接把你拉火葬場去煉了?”
對面立刻傳來男子的罵聲:“你麻痹,你找死是不?信不信我弄死你?”
米子軒撇着大嘴道:“我實在是懶的跟你們這羣當初出生的時候人給仍了,胚胎被養大的廢物說話。”說完啪的掛了電話。
很快電話又響了,還是個男子的聲音,但明顯不是剛剛那個,就聽這人道:“喂,120嘛?能幫我找個媳婦不?”
米子軒立刻破口大罵道:“用我給你找個媽不?”
然而就在這時剛纔罵米子軒那男子的聲音響起,污言穢語不絕於口。
跟這樣的人你沒辦法置氣,他們的智商本就低,你跟他們吵,很快你的智商就會被他們給拉下來,跟他們處於同一水平,所以米子軒就說了一句:“媽的,智障!”然後掛斷了電話。
這之後對方三番五次的打,米子軒一看是那幾個號碼,立刻拿起來就掛斷,根本就不給對方罵人的機會,讓對方蓄力半天憋出的大招直接打在了棉花上,那酸爽的滋味簡直沒辦法形容。
電話又響了,這次是個陌生的號碼,米子軒剛拿起電話還不等說話,剛纔那男子的污言穢語就噴了出來,並且語速飛快的表示出要來醫院教訓下米子軒的強烈願望。
米子軒的回答很果斷,直接掛斷。
這時候向祁萱回來了,剛把自己的私人用品收起來,生怕在遭米子軒的毒手。
一聞到屋子裡的煙味,她就知道米子軒這貨肯定又抽菸了,伸手指着禁止吸菸的牌子道:“你不認字是怎麼的?”
米子軒斜眼看了一眼向祁萱很欠抽的道:“對,不認字。”
向祁萱:“你……”
電話又響了,打斷了她後邊的話,這次不是騷擾電話,而是真有突發急症的患者,米子軒一邊記地址,一邊用另一部內部電話打給司機班要救護車,幾分鐘後救護車絕塵而去。
這次出診是車禍的,一輛摩托車撞上一輛出租車,出租車司機到是沒事,可騎摩托那人卻斷了一條腿,米子軒到了後用夾板固定了他的斷腿,便跟護士把他擡上車往醫院趕。
米子軒前腳剛下車就聽到從急診裡傳來男人噪雜的叫罵聲,期間還夾雜着女人的尖叫聲,米子軒心裡立刻咯噔一下,他最不想遇到的事還是發生了——有人鬧事。
米子軒邁步要往裡走,開救護車的老李一把拉住他道:“你幹什麼去?”
米子軒急道:“你說幹什麼去?有人鬧事,我得去看看。”
老李在急診幹了十多年的救護車司機,這樣的事見得太多了,他急道:“你進去也沒用,沒準啊又是遇到醉鬼,要不就是那些小痞子了,你進去也是捱揍,白搭,這樣,你跟小陳先把患者擡外二去,我報警,然後去找保衛科。”
今天晚上值夜班急診裡除了米子軒跟老李外,全是娘子軍,一羣女人,對上一羣醉鬼,又或者是一羣小痞子,能好得了?
更何況他那如花似玉的師傅還在裡邊那,這要是被那羣混蛋給弄毀容了,米子軒非得後悔死不可,想到這米子軒急道:“老李你跟小陳把人先擡外二去,我去看看,我實在是不放心。”說完米子軒調頭就跑。
老李急得一跺腳喊道:“你給我回來,你……”可就這一句話的功夫米子軒就竄進了急診。
老李搖頭嘆氣道:“到底是年輕啊,不吃點虧,你是不長記性。”說到這衝護士小陳一揮手擡着患者從門診樓進去了,得先把患者送外二去處置啊,他都疼得不行了。
米子軒一進去,就看到急診走廊裡一片狼藉,到處是被仍得那都是檢查單、病歷夾,還有一些現在已經用不上的紙製的病歷、病程記錄,葡萄糖、鹽水這些東西更是那都是。
走廊裡人不少,有看熱鬧的,更多的是叼着煙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的小年輕,在急診留觀的患者大多數都躲在病房裡不敢出來,但也有幾個膽子大的在病房門口探頭探腦的。
米子軒穿着白大衣一進來,那些不像好人的小年輕立刻盯上了他。
而此時向祁萱這些女醫生、護士的尖叫聲是一聲比一聲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