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剛難看的臉色讓王強心底一驚,怒吼了一聲“張梅。”快速扯過張梅的同時上前一步擋在了張梅面前,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因爲驚恐而急速跳動的不安,神情肅然的看向臉色鐵青的譚剛“首長,張梅是因爲擔心所以心情有些焦躁,請您原諒,也請您理解張梅的心情,戰鬥着拼搏的不是別人,是我們生死之交的戰友兄弟。”
略微有些哽咽的低述讓譚剛閉了閉眼,勉強壓下心底那份騰昇的怒火,再次睜開眼時,譚剛極其嚴肅的回視着王強“王強,你是老兵,你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別說沈建還沒有發來支援的信號,就是發出了,隊伍也不能動,拉姆手持的是美國國籍,這也就是爲什麼沒有支援偷偷把你們派出的主要原因,拉姆的重要性不用我說,你自己明白,對於沈建等人的犧牲,作爲雪狼的直屬首長,我的心疼不比你們少。”
停頓了一下,想到沈建想到那生死不明的二十七名隊員譚剛嘆了一口氣,忍住心底的那份心疼“王強,帶領037隊員歸隊。”
譚剛毫不遲疑的拒絕讓站在王強身後的張梅微微低着頭狠狠的攥緊雙拳,時間已經過去近六個小時,接近彈盡糧絕的二十八名隊員面臨的是以百位數裝備精良的敵人,戰鬥,拿什麼去戰鬥?赤手空拳的去以身擋子彈?還是用那一個個沒有了子彈的空槍?悲痛、壓抑、憤怒,這些簡單的形容詞已經不足以形容張梅此時的心情,充滿了悲憤和無奈的張梅堅持的推開因爲譚剛再次的拒絕而滿臉漲紅的王強,站在了譚剛面前。
重新走出的張梅直視的目光,赤紅着雙眼,眼底閃爍着滔天的怒火和能夠真切的感受到的疼痛“譚部長,上級的做法我理解,作爲一名軍人,我同樣明白軍人的職責是什麼,可在我身後戰鬥的是我的戰友、是我的兄弟、是我的愛人...。”
心間劇烈的疼痛和壓抑讓張梅強忍的淚水順着眼角流淌下來,哽咽了一下擡起手臂使勁擦掉懦弱的眼淚,佈滿傷痕的手臂擋住了那抹外漏的激動,緩了幾秒後,再次放下手臂,緊抿雙脣的張梅重新恢復了冷靜,此時的張梅眼神冰冷,眼底那份任何人都無法摧毀的堅持讓譚剛的心頓時感覺到發滯。
深深吸了一口氣,張梅再次開口,冰冷,沉靜,好像一汪死水似的張梅注視着譚剛“我不能明知道我的兄弟愛人有危險而置之不理,我會以個人的名義救援,無論最終結果如何,我都將一力承擔。”
說完張梅鄭重的敬了一個軍禮後,轉身大步離開“張梅、張梅站住!”
回神的譚剛看着張梅帶着義無反顧的背影眼底快速閃爍了一下後大吼着,可張梅的腳步卻沒有一絲的停頓,急速衝出,滿臉漲紅的譚剛一拳砸在桌面上,狠狠的瞪了一眼王強,而同樣被驚醒的王強嗖的轉身追了出去。
幾個箭步衝出來到張梅面前,攔住張梅,看到攔在身前的王強,張梅的眼一眯,臉上頓時掛上一抹寒霜“你要攔住我?”
平靜卻好像帶着冷氣的詢問讓王強無奈的挑了一下眉頭,點了點張梅,低低的呵斥“等回來在跟你算賬。”說完王強不再看張梅臉上閃過的詫異,越過張梅看向譚剛,一絲笑容浮現在王強臉上,王強臉上那份解脫、釋然卻又帶着絲絲〖興〗奮的笑意讓譚剛心底一頓忍不住暗自搖頭。
只見王強同樣扯下了肩章、頭徽放在了地上後,鄭重的敬了一個軍禮,而與此同時,站在門外的三名隊員做出了相同的舉動,眼前發生的一幕讓邊防哨所內所有的警衛和邊防兵驚呆了也讓譚剛面漏驚訝,伸出的手指略微有些顫抖的指着五個人。
相同的軍禮後,王強衝着熊海波使了個眼神,熊海波微微一點頭,在衆人驚訝沒有回神之時,默契十足的五人同時撲向靜立在一旁的警衛排,在對方完全沒有反應之際手起刀落間,快速的搶下滿子彈的衝鋒轉身衝出了邊防哨所。
快速消失的身影突然發生的變故讓譚剛臉色一變,眼底卻快速閃過一絲精光,大吼着瞎胡鬧後,通知所有警衛原地待命等待指示,隨即踏着憤怒的腳步重新回到了辦公室,砰的一聲巨響,砸上的房門讓屋外所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應該接下來如何做。
而回到屋內的譚剛站在門口,從兜裡拿出了衛星電話“出發吧,方位海拔4000米處。”低低的一段話後,譚剛掛斷了電話,慢慢的走回辦公桌後,坐在辦公桌前看着靜靜的放在桌面上的大校軍銜,譚剛沉思了許久,纔拿起桌子上那份代表了榮耀和鮮血的軍銜,耳邊好像還回蕩着張梅帶着哽咽的堅持,嘆了一口氣,譚剛的眼底閃過一絲欣賞“難怪...。”
低低的呢喃聲很快消失在屋內,站起身,譚剛拿着張梅遺留在桌子上的軍銜頭徽走到了地圖前,手指輕輕的沿着地圖上的紅線去尋找海拔4000米處,嘴裡囔囔着什麼。
而就在張梅等人急速趕往戰鬥地點時,海拔4000米處,以沈建爲首的二十八名雪狼特戰隊員們卻在主導着一場殺戮盛宴。
把所有優劣勢考慮周詳的沈建帶着二十八名隊員把老毛頭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的游擊戰略發揮的淋漓盡致,二十八人分成四隊,分成四個方位,彼此之間相隔的距離既能保持最快的救援又能做到完整的牽制。
經過偵查,確認身後追兵人數和屬於那一方後,沈建先是先是以利用並不存在的拉姆爲由頭讓兩隊人因爲搶奪或是刺殺而進行一次大火拼,在敵人力竭時快速的把散落的零兵打掉後帶着剩下的暴徒們拉來了長線戰鬥。
子彈少,那麼就利用子彈內的火藥製成一部分爆炸力較強但殺傷力比較弱的引彈,每一次爆炸後,都要以不浪費一顆子彈爲尊則的要求,擊斃敵人。
人員不足,就利用間距和對方彼此的不信任設置陷阱和埋伏,敵多我撤,敵少我上,就這樣,把游擊戰十六字訣完全發揮出的沈建部隊用了7個小時,把敵人完全牽制住,雖然己方也有損傷,但八個小時內,除五名隊員受傷外,剩下的隊員卻依然完好無損。
3月23日凌晨…,躲藏在被白雪遮蓋住的巖峰內,短暫的休息了一個小時的沈建眨了眨乾澀的雙眼,抓起一把雪蹭了蹭完全僵住的臉頰,佈滿小口的手指被冰冷的積雪刺激的一陣陣疼痛,蹭完臉頰,沈建又抓了一把雪使勁蹭雙手和雙腳。
二十分鐘後完全活動開後,沈建站起身活動了僵硬的身體,慢慢走出巖壁看到蹲守着做着警惕的馬天慶“野馬,進去休息一會。”
沈建的低呼讓馬天慶蹭了蹭手背點點頭,沒有拒絕的回到巖壁內,靠在巖壁每一分鐘打起呼嚕,站在巖壁口,心底充滿了焦躁的沈建沉下心默默的計算着剩下的人數和時間,戰鬥已經持續了九個半小時,因爲不明的地理環境和彼此的防備不齊心,敵人損失慘重,但己方卻也是真正的到了彈盡糧絕的時候。
沈建微微皺起眉頭看着高高懸掛在天空的月亮,皎潔的月光散發着潔白,潔白的積雪,皎潔的月光彼此呼應着,你照耀着我,我呼應着你,好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樣,難得一見的美景讓沈建突然升起了興致,慢慢的上前一步,走出了巖壁口,仰頭欣賞着美景的沈建心底突然沒有了剛剛那絲煩躁,走到現在這步,沈建感覺到自豪,爲自己也爲身後的隊員,以卵擊石卻把石擊碎,二十八人的小隊,六十八發子彈卻殲敵一百三十六人。
雖然這其中有一多半是自相殘殺而亡或是被陷阱擊斃的,但剩下的一部分卻是己方隊員親手擊斃,這樣的戰績讓沈建心頭充滿了驕傲,想到這裡,沈建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緩緩吐出最後一口濁氣,斜灑在雪地上的倒影讓沈建臉上的笑意加深,上前一步,好像要追逐影子一樣,突然,沈建擡起的腳步頓住了,看着好像微微晃動的影子摸着下巴眯起眼睛琢磨着。
雖然沒有了子彈雖然沒有了糧食,可這裡並不是只有自己這一支隊伍啊,死人也好活人也罷,沒有完全可以借用的,突然想到這點的沈建覺得自己變笨了,拍了拍額頭,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
略微帶着一絲睡意的雙眼一一落在沈建身上,當帶着笑意的沈建露出滿口白牙時,隊員們僅有的那絲睡意頓時消失了,牛奔蹭了蹭有些發癢的鼻子“隊長,你又琢磨出啥壞水了?”
牛奔甕聲甕氣的詢問讓衆人一陣憋笑,沈建白了一眼牛奔輕輕咳嗽了一下,把自己的計劃細細的說了一遍,隨着沈建的講述,隊員們的眼睛慢慢的變的鋥亮鋥亮,當沈建的聲音落下,七嘴八舌的附和響起,活人的彈藥死人的乾糧,有要求先拿乾糧的,有要求先拿彈藥的,爭論了一會後,沈建最終決定先拿乾糧後拿彈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