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不會因爲憐憫某一個人而停止,在戰爭,勝利是唯一追求,能否取得勝利的根本在於,求勝欲是否大過於求生欲。
實力不濟、求生欲大於求勝欲,註定了北洋軍的戰敗。
隨後進行的戰爭也驗證了袁兆龍的推斷,喪失了鬥志的北洋軍,一敗塗地。鄂軍步兵在騎兵的協同之下,輕而易舉的殺到了北洋軍陣地。
“反擊反擊開火”
熊祥生心急如焚,衝出了指揮部,衝到了陣地最前沿,焦急的指揮戰鬥。
同時開槍打死了第一個逃兵關鍵時刻出叛徒,擾亂軍心
不管熊祥生如何努力,一場在所難免的慘敗離他越來越近。
“旅長旅長大事不好了敵兵……敵兵……”
頂着炮火,副官找到了熊祥生,氣喘吁吁的說道:“旅長,不好了,左翼陣地失守,鄂軍的騎兵已經攻來了右翼也快頂不住了,預備隊補過去,也是無濟於事,咱們快完了,守不住了……”
“什麼這麼快段總督呢?他去哪兒了”熊祥生問道。
副官氣惱道:“旅長,姓段的太不是東西了,開戰之前口口聲聲的稱呼,要與瀘州共存亡段芝貴這孫子,扔下咱們不管,坐汽車逃走了”
“王八蛋”熊祥生怒罵。
段芝貴溜了,從一開始的時候,熊祥生沒指望他能排用場,還希望他能留在瀘州鼓舞士氣,做一個表率,可誰知,身爲主帥,竟然臨陣逃脫敗類
袁大總統手下怎能有這種跑路將軍呢熊祥生悲嘆一聲,完了,這下子全都完了,段芝貴既然逃跑了,肯定是放棄瀘州了,這意味着他的部隊不會再有援兵支持了。
“旅長,咱們投降”副官已經絕望,在他看來,以目前的這點實力對抗如狼似虎的護**,無異於是以卵擊石。
“住口再提投降,老子槍斃了你老子已經殺了一個逃兵了,不在乎再殺一個難道你想當下一個嗎”
熊祥生槍口頂在副官的腦門,副官跟了他五六年之久,這是他第一次用槍對着兄弟。
副官不畏懼,大聲的咆哮,想要喚醒熊祥生:“旅長求你了別犯傻了你非要拉着千把號弟兄們一起去送死不成當皇帝的是袁世凱送死的是咱們全天下都在反對他旅長,你這是何苦呢”
“你是不是當真以爲老子不敢槍斃你
”副官一把拽住熊祥生的槍口,用力的頂在自己額頭,目光直視熊祥生。
“旅長,若是槍斃了我,你能下達撤退的命令,保全弟兄們性命的話,儘管開槍我也怕死,也不想死,但更不想看着這麼多的弟兄們爲了不值當的事情白白送命死我一個,救活千號兄弟們,值了”
“呵……呵呵……”
熊祥生無力地放下了槍,他笑了,笑聲是那樣的苦澀。如同一隻鬥敗了的公雞,再也擡不起他那高傲的頭顱,原來他視之爲一生的信仰竟然如此不被認同,是他錯了嗎?
“走……帶着想走的弟兄們離開,投降也好,撤退也罷,隨你們去……”既然無心應戰,熊祥生也不打算再勉強。
“旅長,那你呢?”
熊祥生推開戰壕內一個死屍,將倒地的馬克沁重機槍重新立了起來,填裝彈藥,調整槍口。背對着副官,目光盯着正前方正在往前衝鋒的護**步兵,說道:“寧可天下人負大總統,我也不負大總統士爲知己者死,讓我爲大總統站好最後一班崗未來的華帝國我是看不見了,讓我死在現在的華民國”
熊祥生已萌生死志,不願苟活於世。
“旅長……”
“還不快滾叫想走的弟兄們一塊滾滾啊”
副官對着熊祥生的後背深深的敬了一個禮,轉身快步跑開,淚水夾雜着汗水渾濁了他的視線。副官走了,拉攏着相當一部分不願意爲袁世凱殉葬的士兵們一同離開,轉眼間,陣地幾乎空了下來,寥寥無幾的士兵們仍在陪同熊祥生在一起戰鬥,也不知他們心裡忠誠的是他還是袁世凱。
總而言之,他不是一個人在堅持。
熊祥生開槍,重機槍顫抖的噴射火舌,打死一個算一個,衝在前面的士兵們槍,死在了重逢的道路,熊祥生給護**造成了不小的麻煩,可情懷始終敵不過現實,任憑熊祥生再拼命,再努力,也改變不了陣地淪陷的事實,一個人什麼也改變不了。
咔咔、咔咔,馬克沁再也吐不出火舌,顫抖的槍身再也蹦不出一個彈殼。挺起身來,在四周望一眼,護**的騎兵騎着高頭戰馬,揮舞着馬刀,在陣地劈殺躲避不及的北洋軍戰士被鋒利的馬刀劈,鮮血飛濺……
“老子跟你拼了”
熊祥生的眼睛裡充斥着血絲,怒吼一聲,撿起地的大刀片子,握在手,一連躍過三道壕溝,向那個騎兵砍去。騎兵舉刀格擋,沉重的大刀劈斷了馬刀,又從騎兵的臉掠過
甚至是割斷了馬脖子,連人帶馬掀翻到了戰壕裡。
“放下武器,饒你不死”
整個陣地已經徹底被護**佔領,青年軍最高指揮官孫德祥看着仍在垂死掙扎的熊祥生。
十幾個舉着槍的士兵圍成一個圈,將一身血的熊祥生圍在間。
孫德祥說道:“熊長官,在下佩服你的忠誠,是條漢子,如果有機會,真想同你把酒言歡,但識時務者爲俊傑,袁世凱倒行逆施,不得人心,欲將華民族帶絕路,你又何必爲他殉葬放下武器,我保你性命。”
硬漢總會得到所有人的欣賞,哪怕他是敵軍,是對手。
熊祥生將刀刃插在地,昂着頭顱看着這羣將自己包圍的護**士兵們,又看一眼孫德祥,說道:“若是我想逃,何必苦苦掙扎到現在勸我投降的話不必多講了,老子還是那句話,士爲知己者死,縱使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現在我一個念頭,戰死在戰場來給老子一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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