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保安想要上前扯住駱羣航,說道:“你幹什麼,怎麼在醫院裡打人呢,跟我們走。”
被他兩道冷酷如南極冰雪的眼神一瞪,立刻原地立正,虛張聲勢地吵吵嚷嚷。
兩名目瞪口呆的女孩子這纔回過神來,雙手一指,指向真正的黑社會。
保安懷疑地看了一眼,看着駱羣航:“不是你嗎,他們被打得很慘呢。”
駱羣航懶得理他,好多年不和人動手了,其實手腕還是有點酸。
保安經理遲疑地看着站在那裡的駱羣航,“真的不是你嗎?”
屋內衆人一起仰天白眼,保安們終於停止疑問從善如流地把兩個掛彩受傷哎吆直叫的人從駱羣航手下救走帶出去了,好在這裡就是醫院,他們看病療傷並不麻煩。
駱羣航冷然的眼神劃過房內衆人。
房內一時安靜,歆康瑟縮着站在了甜甜媽的身後。
這可怕的男人,萬一剛纔他不是簡單踢開他,而是一連串的飛踹,用他鋥亮的大皮鞋踏在他的臉上,毀了他英俊儒雅的相貌,那簡直是不堪想象。
兩個女孩子輕輕拉起手,幻滅,看來駱總不是好的結婚對象。這麼爆裂的脾氣,萬一婚後發生點家庭矛盾,駱太會不會慘過今天兩個黑社會。
緹娜冷哼一聲,扶了扶大黑框:“謝謝。”
兩個女孩子啊了一聲,從來沒發現歆恬這麼勇敢。
緹娜繼續說道:“謝謝你打電話報警,不是謝謝你耍帥動手打人。”
駱羣航挑挑眉,不是錯覺,他的這名員工是真的非常討厭他這個大老闆。
到底是爲什麼?難道她是因爲私怨,纔會出賣公司機密泄憤。
他正要說話,房門被砰地推開,呼呼啦啦進來一大羣人。
——————————————————————
當先的那個人,四十來歲,禿頭大腹,一副猥瑣中年男人的樣子,滿臉着急和不可置信,一進來就叫道:“緹娜,緹娜,你還好嗎?”
駱羣航看到進來的人,眼神微微一變,是林緹娜的老闆。
緹娜在病牀上聽到這聲召喚,猛地轉過來,是財叔!
財叔進來後環視一週,沒看見緹娜,向身後的人罵道:“人在哪裡?你們不是說她觸電送醫院急救了嗎。”
駱羣航愣了一下,緊緊地盯住他們。
緹娜激動地盯着財叔,想要動,不敢動,黑框眼鏡後的眼睛漸漸溼潤,緊緊咬住嘴脣。
身後跟着的其他同事,着急地說道:“剛纔在下面查了病房,就是這間病房啊,絕對沒錯。”
沉寂多時的甜甜媽弱弱地開口:“你們說的是不是,一個長得很漂亮,頭髮淡棕色有點彎彎像海藻一樣,個子還很高的女孩子。”
財叔和身後的其他同事異口同聲地說道:“是啊,她怎麼了?”
甜甜媽看着衆人期待的眼神,好像她是無能爲力的醫生一樣,向後坐了坐身子,抱歉地說道:“早上被送來的,停止呼吸時間過久,醫生說她死了。”
死了?!
一雙大手猛地扶住甜甜媽的肩膀,冰冷的眼光兇狠地問道:“你胡說什麼,誰住院,誰死了。”
給甜甜媽驚嚇的卻不是財叔和她的同事們,而是一直關注他們對話的駱羣航。
他的臉色鐵青,目光像火一樣惡狠狠的燒着,甜甜媽被他用力到快捏哭了,說道:“我聽醫生說的名字,好像就是叫林緹娜,現在應該推到太平間了。”
駱羣航咒罵了一聲,顯然認爲情況很不可置信,掏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少頃,病房裡手機音樂聲響起,席琳迪翁的《A.new.Day.has.come》。
緹娜坐直身子,那是她的手機音樂。駱羣航怎麼知道她的手機號碼,算了,做銷售的漫天灑名片,他是她的競爭對手,知道她的手機號碼也不稀奇。
動聽的音樂不斷響起,衆人四處搜索,財叔眼尖看見空牀上枕頭旁露出的紅色一角,衝過去拿起來,激動地叫道:“是真的,怎麼是真的,這是緹娜的電話。”
駱羣航劈手搶過來緹娜的手機,打開手機,沒錯,通訊錄、通話記錄、短信,所有電話上能顯示出來的證據都表明,這的的確確是那個叫林緹娜的女人的手機。
她死了嗎?她真的死了?她怎麼死了?她到底TMD爲什麼死了?
心臟越跳越快,有一種被尖刀猛然劃過的感覺,好像那就叫痛徹心扉。
他想到那個向來笑得囂張肆意的女子,仍然是不敢相信,他要去看看,立刻馬上去看她。
他捏住手機,砰地一聲走出門去。
財嬸腦子清楚點,一捅財叔,說道:“那是什麼人啊,你怎麼讓他隨便拿走緹娜的手機。”
早有反應過來的男同事追了出去,少頃推開門垂頭喪氣地走回來,手上捧着一疊紅豔豔的百元大鈔。
財嬸着急地問道:“手機呢。”
“那個男人說他要買。”容不得他不賣的強買,那種寒冷得像要凍死人的眼眸,捏得緊緊的拳頭,強自壓抑的神情,實在是沒膽量敢拒絕他,所以他就捧着這一疊紅色大鈔回來了。
財叔失落難過地在病牀旁坐下,半晌才說道:“我想起來他是誰了,他是緹娜的競爭對手,是駱羣航。”
緹娜仰天長嘆,攤上這樣一個老闆讓她情何以堪。
看駱羣航的表情,第一眼已經認出了他是誰,而他卻直到現在纔回想起駱羣航。
而且駱羣航不是她林緹娜的競爭對手,當然在他害她觸電重生後,以後將成爲她終生念念不忘恨之入骨的仇人。但是在財叔來說,駱羣航應該是財叔他自己的競爭對手,是他公司的競爭對手好不好?
還有,他就那麼輕易地讓駱羣航拿走了她的手機,作爲扛起公司半壁江山的銷售總監,她的手機裡有多少商業秘密,他居然想也沒想地放任駱羣航拿走手機。
她真的是服了。
想到公司沒有她的將來,她心頭充滿擔憂。
漂亮妖嬈的財嬸輕輕拍着眼眶通紅的財叔,看到財叔因爲林緹娜之死傷心,心裡有一點微酸,不過也好,總算她放下一塊心頭大石。
這麼漂亮的銷售總監跟在她老公身旁,在公司大權獨攬,一直是她心頭刺,老天眷顧,居然替她拔掉了。
她想起正事,說道:“不管怎麼樣,我們也應該把手機拿回來,緹娜的手機上肯定有很多公司機密。”
緹娜心中稍安,雖然她知道年輕漂亮的財嬸爲錢嫁給財叔,且一直以拜金女之心度她自強不息獨立女之腹,三五.不時吹枕頭風,想叫財叔讓自己捲鋪蓋走人。
奈何財叔和她革命情感根深蒂固,還不至於被她幾句枕頭風打敗,兩人之間不對盤。
即使如此,此時此刻財叔身邊有一個厲害精明的人,還是讓她欣慰之事。
財叔點點頭,說道:“我要去看看緹娜。”
財嬸溫柔地扶起他,一行人緩緩地走出去。
最後的機會。
眼看着他們要走出去,緹娜想也沒想,出口叫道:“財叔。”
財叔緩緩地轉過頭來,難得的清明,問道:“你叫我,你怎麼知道我叫財叔。”
緹娜哽了一下,說道:“我聽你員工剛纔這麼叫你的。”
撒了個小謊,剛纔有沒有人叫財叔,她根本沒注意。既然她沒注意,別人想必也都沒有放在心上。
財叔點點頭,眼眶通紅地等她說話。
以後公司要精心打理,趕快找一個負責能代替我的銷售總監,小張小吳小王他們不是合適的總監人選,我手裡的那幾張大單要趕快找人跟進……
要叮囑的千言萬語都哽在胸裡,最後只能說一句:“節哀順變。”
財叔感激地慢慢點點頭,帶着一行人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