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雪昨晚回去就不高興,一直到早上去老夫人那裡請安,還是悶悶不樂的,導致老夫人幾次和她說話,她都沒有聽清。
見安慕雪這樣魂不守色,老夫人就問:“雪兒,你今天是怎麼了?”
安慕雪伸手在脖子上摸了一下,見老夫人一直看着她,才幽幽的嘆息道:“祖母,你昨天才給我的翡翠蝴蝶,我一早起來發現不見了。”
“不見了?”老夫人的聲音擡得有些高,屋裡的人都聽見了,都好奇的看着安慕雪。
“你讓奴才們好好找了沒有?”老夫人神色緊張,似乎很在意那個東西。
安慕雪又在脖子上摸了一下,低頭道:“都找遍了,瑞雪苑的各個角落都找過了,就是茅房也是找了好幾趟,依然沒有看到翡翠蝴蝶。”
老夫人的臉上流露出痛惜之色,那個蝴蝶可是珍貴的東西,材質也用的是翡翠中的頂級——玻璃種翡翠。像玻璃一樣透明,卻又帶着一種濃郁的綠色,兩者結合在一起,隱隱約約像是那碧綠清澈的湖水,還泛着點點熒光。
“回老夫人的話,昨天晚上小姐從錦繡苑回來,那個項鍊就不見了。路上也找了很多遍了,依然沒有看到那個項鍊。”凝喜趁機說道。
老夫人的眉頭一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錦繡苑的那個小啞巴給拿走了。
“凝喜不要胡說。”安慕雪這時瞪了凝喜一眼,還讓她住了嘴,這在外人看來那個丟失的翡翠蝴蝶和安慕錦的關係更大了一些。
“老夫人,凝喜並沒有胡說。當時小姐只是將那個項鍊拿出來給二小姐看看,二小姐就看的愛不釋手,總是不還給小姐,不知道是不是她……”
“凝喜,都說了讓你不要再胡說了。”安慕雪發了脾氣,隨即對老夫人道:“祖母,凝喜胡說的。錦兒妹妹不會拿我的翡翠蝴蝶,我記得她最後是還給我了。”
凝喜這邊委屈的跟什麼似的,擦了一下眼睛,沒有人注意到她眼裡的一抹狠戾。
“雪兒你什麼都不要說了,這件事我心裡有數。”老夫人一臉憤怒。
年前因爲安慕錦進宮的事情,侯爺對她已經有了意見,昨天又因爲安慕錦穿的少了,侯爺明面上給了大夫人臉色看。
就因爲一個賤人生出來的小賤人,侯爺連她的臉面也不顧了。昨晚找到她說,以後安慕錦不用再來沁香苑請安了。這不,大家都來了,就是她安慕錦還沒有到。
想到這裡,老夫人氣的一陣轉着手裡的佛珠。最近她總是因爲這些事情而弄得心煩氣躁的,就連手裡的佛珠都不能讓她的心靜下來一點。
“走,大家和我去錦繡苑,問一問錦兒那個丫頭她到底拿沒有拿雪兒的翡翠蝴蝶。”老夫人一起身,鴛鴦和安慕雪連忙扶住老夫人,孫媽媽在前面開路。
其餘的人都跟在後頭,大家浩浩蕩蕩的往錦繡苑去了。
錦繡苑,林媽媽一看老夫人和安慕雪她們都來了,心想大事不好了。可是她們來到底是爲了何事,她心裡也沒有個譜。
林媽媽上前請安,孫媽媽趾高氣揚道:“一個提恭桶的,你退一邊去。”
林媽媽也不惱,依舊是笑着,“老夫人,您屋裡請,我這就讓人給你倒茶去。”
ωwш Tтkan ¢O 老夫人哼了一聲,氣沉丹田道:“讓錦兒出來見我。”
林媽媽面露難色,還是老實相告安慕錦現在去了明閣,在二姨娘那裡呢。
聽到這個信,老夫人也不停留,帶着人再次往明閣去。只是走的時候,讓孫媽媽將錦繡苑裡所有的丫鬟,媽媽都帶着。
一聽到這個信,林媽媽暗道一聲糟了。如果老夫人不帶着她們的話,她們還可以提前給安慕錦報信。現在的話,也只有聽天由命了。
想到那些醫書已經找了一個地方藏好了,林媽媽也沒有什好擔心的,拍怕身上的灰,淡然的和老夫人她們一起去了明閣。
明閣內,安慕錦正站在柴房門口,正要伸手去推柴房的房門。
突然聽到一陣響動,看到孫媽媽打頭推着林媽媽,如菊,小蝶,還有兩個粗使的媽媽走了進來。孫媽媽看到安慕錦,臉上帶着譏諷的笑容,冷嘲熱諷道:“二小姐,老奴給你請安!”
看着孫媽媽那一臉的諷刺,安慕錦厭煩的別了一下頭。
這時安慕雪扶着老夫人也走進了明閣,看到老夫人和安慕雪在一起的時候,安慕錦的心微微沉了一下。她好像知道她們來的目的是什麼了。
“錦兒!”老夫人看了安慕錦一眼,隨即走向了屋裡。
安慕錦站在柴房門口,聽到裡面二姨娘的哭聲也沒有了,她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給凝煙一個眼神。凝煙點點頭,安慕錦這才放心的和孫媽媽一起去了屋裡。
老夫人似乎也沒有問二姨娘在什麼地方,只是等着她的到來。
安慕錦一進入屋子,就被孫媽媽用力一推,安慕錦沒有站穩,一下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
安慕錦想回頭瞪一眼孫媽媽,早就被旁邊的兩個人壓着,按在了老夫人的面前。身後也是幾聲撲通,林媽媽三人緊跟着跪了下來。
安慕錦不會說話,此時連個開口問話的機會都沒有,她只是跪在那裡。
過了一會兒,老夫人放下手裡的茶盞,問道:“你可是見過雪兒的翡翠蝴蝶?”
翡翠蝴蝶,果然是因爲這個纔來找她的。
她太大意了,因爲前世自己也有一個那樣的蝴蝶,所以她就想要拿着這個蝴蝶來問一問二姨娘。可她還沒有問呢,老夫人和安慕雪就找上門來了。
“說話。”老夫人一聲怒吼,安慕錦仰着頭,直直的看着安慕雪。
安慕雪被安慕錦的眼神嚇了一跳,但只是咬着脣一句話都沒有說。
“老夫人,你忘記了嗎?錦兒姐姐是不會說話的,她是一個啞巴。”安慕琴掩口輕笑着提醒。
老夫人看了安慕琴一眼,誰讓她多嘴了。安慕琴感受到老夫人的憤怒,連忙低下頭,心中不滿級了,她也是好心纔會提醒的,老夫人那是什麼態度啊。如果這句話是由安慕雪說的話,老夫人一定不會瞪安慕雪的。
心中對老夫人再不滿,安慕琴也不敢表露出來。她只是將心中的怨恨全部轉移到了安慕錦的身上,讓她偷拿安慕雪的東西,等會看老夫人怎麼收拾她。
安慕錦跪着地上,被人按着頭,連擡頭的力氣都沒有,但她還是感受到了不知何時多了一道凌厲的仇視的目光。
“祖母,錦兒妹妹不會說話,就讓她寫字吧。”安慕雪說道,老夫人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讓人去取筆墨來。
安慕錦在寫字的時候,脖子上的手還沒有拿開,她只能低着頭,潦草的寫着翡翠蝴蝶是安慕雪送給她的。
“胡說。雪兒只是拿出來給你看看,你竟然拿着不給她了。你可知道那個翡翠蝴蝶是我送給雪兒的,你可知道那個翡翠蝴蝶的名貴?”老夫人看到安慕錦寫下的這些話,氣的不行,猛然一巴掌拍在了太師椅上就要站起來。
“老夫人,您息怒。”鴛鴦伸手按住了老夫人,平靜的爲老夫人順氣道:“老夫人,二小姐年紀小,不懂事,她肯定是因爲喜歡纔拿了的。現在找到她了,讓她將翡翠蝴蝶還給大小姐就是了。”
聽到這話,安慕錦又着急的在紙上寫道:我沒有偷她的,是她送給我的。
鴛鴦見安慕錦這樣嘴硬,心裡直嘆氣。激怒老夫人是沒有好處的,她只能幫安慕錦到這裡了。
果然老夫人看到這句話氣的不輕,讓孫媽媽打林媽媽的嘴。
林媽媽是教習媽媽,安慕錦犯了錯還不承認,就是教習媽媽的錯。
林媽媽被打了也是一聲不吭,等孫媽媽幾個巴掌打完,她給老夫人磕頭道:“老夫人,是林媽媽沒有教導好二小姐,都是老奴的錯。請老夫人不要怪罪二小姐,看在二小姐年紀還小的份兒上,就讓二小姐將東西還給大小姐吧。”
連林媽媽也這樣說,安慕錦的心只沉了一下,這才意識到大家是在幫她。
只是讓她擔着偷了安慕雪的東西,她也不樂意。
看着紙上的一行字,安慕錦到現在還死不承認,說那個翡翠蝴蝶是安慕雪送給她的,老夫人很是生氣。
指着安慕錦的手都在顫抖着,“好一個嘴硬的丫頭,孫媽媽給我掌嘴,搜身。”
孫媽媽得到指示,就要打安慕錦,安慕錦往旁邊一閃,猛然往地上一趴,讓身後的那隻壓着自己的手一個不妨,她貼着地面爬了出去。
“反了反了。”看到安慕錦要跑,老夫人氣的不得了,早有人攔住了安慕錦的路。
安慕錦很快就被兩個媽媽給按住了身體,拖着她回來,安慕錦擡頭狠狠的瞪着老夫人,這一刻她恨不得將老夫人的血給喝乾淨。
老夫人被一個晚輩這樣瞪着,心裡也是不舒服,甚至是憤怒。就是侯爺,她的兒子也不敢這樣看着她,沒想到一個丫鬟生的孩子居然敢這樣瞪她。
這時候老夫人的氣不僅僅是因爲安慕錦偷了安慕雪的東西了,而是因爲安慕錦對她大不敬。
安慕錦再被抓回來,心緒也才定下來。
她本來是想告訴老夫人,她的姨娘也有這樣的翡翠的,現在看到老夫人那憤怒至扭曲的臉,她不敢將這個話說出來了。
就在老夫人第二次問她到底偷沒有偷安慕雪的翡翠蝴蝶時,安慕錦被人壓着在紙上寫字。她的一個“偷”字剛寫了一半,二姨娘從外面進來,輕聲道:“老夫人,二小姐沒有偷拿大小姐的翡翠蝴蝶。”
聽到二姨娘的聲音,一屋子的人都靜了下來,擡頭看着她,發現她的手裡正拿着一個翡翠蝴蝶。
“這個翡翠蝴蝶是我昨晚從二小姐那裡回來的路上撿到的,賤妾眼拙,不知道這個東西的珍貴,還以爲是哪個丫鬟丟的,就留下了,也沒有當回事,卻不知道是大小姐丟的。賤妾該死,一切都是賤妾的錯,求老夫人放了二小姐吧。”二姨娘走過來,朝着老夫人跪了下來。
安慕雪沒有想到二姨娘來了這麼一手,指着她道:“你撒謊!”
二姨娘擡頭看着安慕雪,語氣柔和道:“大小姐,賤妾說的句句屬實。這個翡翠蝴蝶真的是賤妾在路上撿到的,不信你可以問我身邊的丫鬟。”
“問你的丫鬟,她們還會不幫着你說話嗎?”安慕雪伶牙俐齒的說道,指着安慕錦對老夫人道:“祖母,您忘記了嗎,這個翡翠蝴蝶一共有一對,一公一母。錦兒妹妹偷了我的那個是公蝴蝶,而二姨娘偷了我母親的這個是母蝴蝶。”
一聽安慕雪這樣說,二姨娘的身體忍不住一顫,聲音都變了調:“老夫人,賤妾並沒有偷拿大夫人的翡翠蝴蝶。這個蝴蝶,真的是賤妾在路上撿到的。”
老夫人沒有理會二姨娘的話,冷着臉對一旁的孫媽媽道:“搜!”
安慕錦這時再想反抗,早有人死死的壓着她,她是動也不能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