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在這三天幾乎空白的日子裡葛霆雨是如何度過,但是他欺騙不了自己的是,在這黑暗的恐懼中,他最希望見到的依舊是那個想欺負他的男人,而想到的最多的,依舊是他竟然用獻寶似得的來像他表白的模樣。
於是他生怕自己睡着了就等不到他了一般的堅持着,不讓自己閤眼,不讓自己沉睡……等的逐漸累了的時候,他甚至開始假設,假如當初要是答應了他的話……或許也不錯,可是等身上的灼痛痛的他稍微又清醒一些的時候,他又開始嘲笑自己,並告訴自己那‘混’蛋就是想欺負自己,自己不可以這麼想。
直至他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他終於給自己找了一個合理對待某人的藉口,那就是……說過不放過他的話,可不能食言!!
終於,在他即將放棄的時候,他來了……
雖然看不清他的模樣,聽不見他的聲音,但是他卻知道,那就是他,永遠不會錯的,所以他才放心的睡去!
“失血過多,不過好在上一次的血還存着,但是大腦供應不足,可能要昏‘迷’兩天,他的手腕處磨傷太嚴重,原來的皮膚都已經脫死了,要的好的話就是植新皮,不然就是日後癒合也只是一層半透明的保護膜,深的地方會看見血管,而且就他這三天兩頭出新禍,估計肯定保不住。”
昆頓實事求是的說着,和這個男人,他不需要有任何的隱瞞。
“那就植皮吧!”洪凱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
“那還需要再養養,目前他的各項指標都不夠,身上多處被擊傷,好在這小子看着瘦弱,平時也沒少鍛鍊。”
洪凱點點,盯着他那被上着‘藥’,潛意識還不斷顫抖着的小手,滲紅的傷口然後心中怎麼都不是滋味,陡然一個想法冒上心頭道:“植皮一定要用自己的皮嗎?”
“那也不一定,不過自己的皮成活率比較大,也不容易排斥,這也得看患者本身,有些患者的體質自身就不適合取皮,在直系親屬中選的也不在少數。”
洪凱聽了這話,眸子越發的深不見底。
或是昆頓看出了他的心思,但也不好繼續說下去,這便轉了話題道:“這隻手已經輕度的萎縮了,估計是他自己不知道的緣故,就以爲自己是傷沒好,也不運動,好在現在只是輕度,還看不出來,強行保住的話,後期工作可不能少做,不過……”
洪凱挑眼,什麼?
昆頓抱着試探的想法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將這件事情告訴他?我聽說你都不準備和他來往了!”
洪凱斜着眼看着他,意在說你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
昆頓立馬訕笑道:“這主要是鍾偉告訴我的。”
一邊的鐘偉聽了這話膝蓋一疼,得,昆頓這‘混’蛋是臨死還要拉一墊背的。
洪凱沒有回答,只是看慣了血腥的他陡然瞥見那又顫抖了一下的手,不着痕跡的撇過了頭去。
昆頓上着從他口中傳出的‘祖傳秘方’,也沒注意到洪凱是個什麼表情,只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不過我跟你說,這追人不是像你這樣的,不把人嚇死纔怪,你也不想想,你那腦子比正常人的溝多,本來就不好捉‘摸’,你就連續說着話要是不仔細捉‘摸’還跟不上,就別提你自個兒想一晚,然後直接跳過就直接說那一句,神也得翻記錄呢!要的好的話,我可以教你兩招……”
“誰要你教!”洪凱說這話的時候臉繃的老緊,但是耳朵卻是不自覺的豎了起來。
昆頓見他嘴上不領情,也不惱,直接繼續道:“你不想知道拉倒,我說給鍾偉聽……”
鍾偉已經都背過去了,結果後腦勺又中了一箭。
“這個追人啊,你們中國有句老話說的很好,那叫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得小火慢慢來,特別是你這種有前科的……額有過情人的,你應該有點經驗的就是,不管男人還是‘女’人,他們都希望對方陪着自己,做一些‘情侶’該做的事情,比如送個小‘花’,單獨吃個飯、看個電影什麼的,雖然我也覺着俗了些,但是你可以創新麼,比如換個另對方一輩子難忘的地方,梗不變就是了……”
這囉囉嗦嗦的一堆,洪凱儘管都沒那正眼瞧他,但是卻記在了心裡,並就因此發生了日後一幕幕毀自己形象的事情。
……
葛霆雨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黃昏,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旁邊離坐着不遠正在打盹的蔣玄,不自覺的又朝着房間的別的地方尋找了一圈,並未在房間裡發現有那人的身影,這才試着開口道:“蔣玄,蔣玄……”
蔣玄應聲而起,見是他醒了,這便一臉欣喜的起身走近他道:“總算是醒了,渴不渴?要喝點水嗎?”
葛霆雨搖了搖頭,他只感覺到嘴裡都是甜津津的‘藥’水味,“是你把我‘弄’出來了?”
蔣玄道:“是紅老K把你‘弄’出來的,你關在裡面八十幾個小時,我活動了所有能活動的人員,但是塞班喬什背景太大,短時間之內等不了,只能將電話打給他,他估計就在附近,所以不到三個小時就將你從牢房裡帶了出來,這一次確實要感謝他。”
葛霆雨點點頭,心道果然是他,這就問:“那他人呢?”
“他讓他的‘私’人醫生給你處理了傷口之後就離開了,說是過一些日子他的醫生會來找你,給你的手植皮。”說道這裡,蔣玄這纔想起要告訴他的事情道:“你的手怎麼傷的這麼嚴重怎麼不告訴我啊?上次還讓你端槍,估計你都不能扣不動扳機。”
“我手怎麼了?”他只記得自己的手被那鐵環的切口磨破了皮,具體倒是沒多疼,所以也沒太在意,這會子他這麼一說,這便擡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那裹着厚厚的一層紗布,也不知道是腫起來還是紗布厚或者兩者兼有,這便了然一笑道:“這手受過一回傷,不過不礙事,都快要好了。”
“什麼快要好了?”蔣玄以爲他是在安慰自己,這就勸誡道:“在大陸的時候衣服穿的多我沒發現,在這裡你老是帶着一隻黃‘玉’手環我也沒注意,一直以爲你左痞子呢……你不用安慰我,大家都相處這麼長時間了,以後我會盡量照顧你一些的,這次也是我失算……”
葛霆雨聽他這口氣似乎有哪裡不對,但是想想自己也沒有告訴過這人自己手的問題,況且他的手的確是沒有恢復就去端槍了,天知道那一次他渾身出汗的原因就是這隻手不得力。
如此,他便笑着安慰道:“你別放在心上了,這又不是你給‘弄’的,放心吧,我沒事的!”說着,他又試着動了動自己的手指,看能微微的動兩下,只是有些扯着皮疼,這便又懶得動了。
蔣玄見他依舊能這麼開朗,這便也不想再揭人家傷疤,畢竟廢了一隻手的事情都不是正常人能接受的,這便道:“你能想開就好,不過我告訴你,你這樣和我就更像了,我就是一個左撇子,以後教你用左手做事,保管你兩隻手辦的事情,一隻手就能全辦完,而且辦的漂亮。”
葛霆雨有些鬱悶的覺着今天這哥們是不是有點缺心眼,大老爺們不就是蹭破了點皮麼,至於跟斷了一隻手一樣的麼,不過對方的好心他還是要心領的,這就笑着點了點頭,只是心裡心不在焉的想着,得去謝謝那傢伙,不過該說些什麼呢??
……
葛霆雨醒了之後便不願意呆在‘牀’上,反正他又不是‘腿’有‘毛’病,要不是蔣玄各種唏噓,他簡直一刻鐘也不想躺着了,天知道他多想立刻就跑到洪凱的面前,然後口氣硬硬的謝他一回。
想到這裡,葛霆雨又覺着自己這種行爲有些可笑,要知道他和洪凱根本就沒有什麼關係,說到底還要感謝人家三番五次的救自己的來着,算是欠了人家的,不過一邊欠着人家的還一邊不想給人家好臉‘色’,也不知道是什麼神邏輯。
而關於這一點,蔣玄給出的答案是:“哥們,你在意他了!”
葛霆雨看他那認真的模樣,這就噗嗤一聲笑了,然後道:“蔣玄你難不成是菜市場大媽附身嗎?沒發現你有這麼八卦啊!你今天出‘門’的時候有沒有看星象啊?”
蔣玄見他那樣子似乎真不是裝的,這就瞭然道:“只有愛情纔會讓一個人對對方肆無忌憚,也只有愛情纔會讓一個人對對方無底線的寬容和愛護,所以,他在意你了,恭喜你們,相愛了!”
葛霆雨對蔣玄已經無話可說了,感覺他說這話的時候就像是古代占卜師似得,特搞笑,不過這話倒是讓他聯想氣洪凱那傻不拉幾的大年初二就跑他們家向他表白,難不成還是真的?
所謂旁觀者清,葛霆雨又聯想起好些關於洪凱對自己做的那些事,陡然有些笑不出來了……不過他承認洪凱可能真的有點看上他,但是卻死都不承認自己能喜歡上洪凱,死都不承認!!
蔣玄差點說出來啊……
不過最鬱悶的估計是小K同學,他是打死也沒想到自己有這麼一個豬一樣的隊友,要是知道的話……爲蔣同學點根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