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印度之後,葛霆雨在新德里找了個較爲舒適的別墅住下,蔣玄和陳瑞兄弟是在第二天到的,爲了方便,他們都住在了一起,還請了保姆和司機,由於這正是在穆斯林的地頭上,生怕他以前的擁護者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陳瑞和賀文峰將自己以前一起做傭兵的兄弟都叫了來。
蔣玄第一天到這兒的時候就將穆斯林手底下所有的業務都瞭解了一遍,當然憑他自己肯定是沒有這麼快,而是除夕夜的時候洪凱威脅過他之後就立馬着人將所有的資料都送給了他,所以他纔能有如此的效率
。
葛霆雨以爲,以着蔣玄那性格,應該對洪凱那天吊炸天的行爲鄙視至極,起碼避而不談,不想他卻是用相當敬佩的口氣道:“這個人是我見過最有手段的,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就將穆斯林地盤的事情全部都壓了下來,以前那些生意一個都沒有落單。要知道換主就等於變天,天都變了,動靜還一點都沒有,在印度這信仰比命重要的國度,嘖嘖……不虧是紅老K!”
葛霆雨佯裝沒聽見的將自己轉到了另一邊,實在是不想去和他討論那個男人,因爲一想到他就會想起大年初二那混蛋那跑上門侮辱他的事情。
蔣玄見他不說話,這就陡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我都一直沒有來得及問你,你和那洪凱是什麼關係啊?他對你實在是不一般。”
“不一般什麼呀,我們沒關係!”
“沒關係你還說我們?”蔣玄頗有些看戲的惡趣味道,“我看你一提他要不炸毛要不就逃避,你這種行爲讓人很難忘正常了想。”
葛霆雨果然急了,瞪着他的大眼睛就喝道:“你一大男人成天就想這些八卦?有那空閒,給我想想計劃也是好的。”
“你看你,又急了。”蔣玄不着聲息的搖了搖頭,接着也不管對方什麼臉色,接着就道:“我能看出那男人在意你,就從這些賬目上都對你照顧的相當細緻,要不是你將這個位置讓給我,估計我是享受不到的。”
葛霆雨不想和這種思維不正常的人再說下去,直接不理他,由着他一個人自言自語。
接下來的幾天,蔣玄開始了行動,他所有的老顧客以及合作生產商都打了個照面,只等差不多的時候才宣佈他自己正式接替穆斯林的位置,而對於穆斯林,他則是將他風光大葬,自己則是以穆斯林後生自居。
葛霆雨不得不佩服這男人的手段,要知道這種方法不但可以安慰那一批擁護穆斯林的人,又能合理解釋穆斯林和他的關係,一箭雙鵰。
不過黑市始終是黑市,大的暴動沒有,小的卻從來都不間斷,這個沒有道理講得通的地方,百分之八十都是用拳頭解決,所以葛霆雨跟着蔣玄去進行私人商家談判的時候,三次有兩次差點拔槍走火,那傢伙,都是一點就着的糙漢子,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準備,那些人的槍桿子就已經舉到了他的腦袋上……
就像這一次,葛霆雨本來不想來,但是爲了鍛鍊自己,他只得硬着頭皮和一羣人舉着槍飈高音,幾度頭皮發麻的聽見子彈上膛的聲音,就爲了讓對方割讓一個點的提成,說到底這些人也是老黃牛,都是代理來談判的,在黑市走的,哪個家裡不給準備一口備用棺材?!
不過蔣玄卻是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只是坐在那裡僵持着,葛霆雨知道他的意思,無非就是這人看穆斯林倒了,覺着蔣玄這樣子好拿捏,所以就獅子大開口的,不但將價格一降再降,各種條件也擡的高高的。
蔣玄卻是堅持穆斯林以前的合作條件,一個子兒都不讓,這讓僥倖以爲穆斯林那屠夫死了新來的可能是個送貨的老黃牛情何以堪?一時下不來臺,就準備大幹一場!說不定還能撿着一個老主的位置做做,何樂而不爲呢?!
一時間,雙方僵持不下,就這麼沉默着,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弄得葛霆雨總有一種一個不慎就槍彈雨林的感覺,所以只一手舉着一隻他在家裡挑選的兩把槍,連大氣都不敢喘
。
偏偏蔣玄還一臉淡定的坐着,那腳晃得特欠揍。
直至雙方沉默了整整一刻鐘之後,蔣玄才用那帶着德語口音的英文道:“一刻鐘之前,你改主意還來得及,但是一刻鐘之後,我卻想告訴你,我不但不會同意你的條件,還要在定好的價錢上多出兩個點的提成,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好,沒有選擇!”
老黃牛是個標準的印度大漢,棕黑色的皮膚,渾身的硬肉,滿臉的毛須加上深陷的黑色眼窩,使得他怒目橫眉起身的時候,總有一種要壓倒下來的感覺,可是沒等他完全站定,只見他身上以及身後那些打手保鏢的身上都是紅外線瞄準的點,從四面八方射來,成百上千。
常在這個道上的混的自然立馬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所以連那即將爆出的所有情緒,他都硬生生的嚥了下去,儘管不願意至極,但他依舊識相的簽了字,然後憤憤的走出了這個大門。
而直至對方走了足足有一分鐘,葛霆雨才嚥了口口水將槍放下,頭上虛汗一片,看的蔣玄不禁取笑道:“是不是害怕了?”
葛霆雨沒好氣道:“我可是提着命在裝逼,你說呢?!”
蔣玄默然,許久才道:“我也害怕的要死,但是這種人你就得和他僵持着。”
“你個混蛋,有人支援也不告訴我,耗時間的時候我簡直度日如年。”葛霆雨一邊抱怨一邊將槍甩到了一邊,直接癱坐在沙發上,接着疑惑道:“你哪裡找來的這些人?我怎麼不知道?”
蔣玄笑了,扭頭朝着門口大喊道,“你倆還不進來啊,外面沒人搭訕騷擾?”
話音一落,葛霆雨這就見陳瑞和賀文峰進了來,關鍵的是他倆手上都拿了一顆紅外線集光球。
葛霆雨頓時就愣了,他就差給蔣大爺佩服的跪下了,一邊又不忘一拳打在了他的身上道:“你大爺的,感情拿我命當玩兒的是吧?這要是對方腦子稍微好使一點,我特麼早就去見閻王了,你個混蛋,混蛋……”
蔣玄被打的連笑着討饒,知道這件事情自己不得理,不等他泄了氣纔回去……
通過這件事情,黑市的事情,葛霆雨不想摻和,雖然他也不是什麼善人,但是這天這樣打打殺殺的事情,他實在是幹不來,相對比他還是喜歡明路上那種文明的交易方式,就算是不成那也是客客氣氣的婉拒。
蔣玄似乎也看出來葛霆雨不擅長這些事情,這就在自己的位置稍微坐穩一些,就開始着手他的事情,他看過葛霆雨的嫂子給他的郵件,起初看見那數字和人名的時候,差點沒嚇過去,東西兩亞接近一半的政\\府都和葛承啓有過交易,後經過查證基本七七八八,可見那女人的對他家男人憎惡的程度,不過他沒心思管這些,只是在短暫的適應之後就將詳細的計劃給擬了出來,然後笑着跟葛霆雨道:“不着急,咱們一個一個來。”
第一個被提上案板的就是伊拉克負責人蘭戈。
在這個遭遇了戰爭和混亂的國家,輕武器和重武器的需求量都相當的大,不管是政府還是私人,所謂亂世出英雄,蘭戈就是其中之一。
“這個人我以前在麻子手裡的時候和他打過交道,他老子是烏代,滑的和泥鰍一樣,父子倆都是一個德行,不過他倆有個致命的缺點,就是都貪小便宜,對付他,你只要讓他佔足了便宜就成!”
聽着蔣玄的分析,葛霆雨點點頭,“這樣也是一個辦法,但是總不能這麼無止境的放任他,下一次有比我更便宜的,他肯定也倒向那邊去了
。”
蔣玄眨了眨眼道:“我是那種慣人臭毛病的人麼?!放心吧,這一次會讓他知道貪便宜的好處!”
葛霆雨聽他這麼一說,驀地瞭然,這便着手準備起來。
由於多年前一次顛覆性的戰爭,這個國家至今沒有恢復,加上三番五次的內戰,就連首都都給人一種衰敗的頹廢感,一見外客,到處都是警惕的目光。
葛霆雨和蘭戈將見面的地點約在了巴格達一個軍事談判處,應了對方的要求,只有他兩人進內,其他人都在外面等候。
葛霆雨今天是打着劉必溫的名頭來的,倒是不怕他將自己給悶了,就是這個國家人槍彈味聞的多了,膽子就肥了,在無傷大雅的情況下,將外客扣留這麼一兩天,而後等對方將要炸毛的時候再放了人家,後期道歉什麼無關痛癢的事情他都來,簡直不是一般的賤!
蔣玄也早就將這樣的情況打算在內,所以在人沒有進去之前他就對着他們警告了一番,並告訴他們只要在規定的時間內人不出來,那他可就真的讓等候着的人進來了。
葛霆雨看他蘭戈嬉皮笑臉滿口答應下來的架勢,就以爲這次談判肯定能成功,畢竟他不但放低了價格,還在很多後期上給了補助,按着葛承啓給出的條件基礎上又答應了他幾個額外的條件。
可是前面光是聽人說的還不夠,等對方張嘴的時候,葛霆雨才知道什麼叫所謂的貪便宜,那簡直賤的一塌糊塗,就差沒讓他倒貼,再配上那張小臉和小嘴巴,簡直睜着眼說瞎話。
葛霆雨尊着蔣玄先前的叮囑,儘量控制自己想揍人的情緒,勉強都答應下來,只等着對方簽字過後,他便狠狠地報復他!
……
那邊葛霆雨的日子過的水深火熱充實的要命,這邊洪凱也儘量充實着自己,爲了不讓自己想起這個小混蛋,他連午覺都省了,更加賣力的工作了。
嚴格原本不想告訴他關於葛霆雨的消息,但是卻也不能見死不救,再說要是洪凱心裡真沒有那小孩,何必跟小孩子鬧彆扭似得,一天叮囑他兩遍別告訴他那小孩的行蹤?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故,在他吃午飯的時候,嚴格終於逮着他一閒空道:“葛家那小子去見了蘭戈,他和蘭戈做了交易,估計是想套住他,但是蘭戈什麼人我們知道,他肯定會有麻煩的!”
洪凱聽了他這話,叉子叉着豆角的手一頓,接着就像是沒聽見一樣,繼續吃他的豆角。
嚴格見他不說話,這便不死心繼續道:“這主意還是新上任的蔣家小子出的,他倆現在都住在一起。”
洪凱聽了這話,另一隻攥着酒杯的手微微的放下,但那杯子裡的葡萄酒卻不停的碰撞着杯壁,半晌聽他幽幽來了一句道:“他的事和我沒有關係,就讓蘭戈氣死他纔好。”
說罷,他連叉子帶豆角拍在了桌子上,而後氣呼呼的轉身朝着自己的臥室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蔣玄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只要洪凱不參與,他的事情基本能解決,明天遇上小BOSS,讓婷婷稍微感嘆一下K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