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表示能理解南天陽，但是，不能接受這樣沒人情味的人。她腦子轉動，問：“那林子馨呢？”
“林子馨如果我拿着我之前那個圖做預算的話，是會比莊總的預算少一千萬。”若唯微微頷首，想了想，挑眉說：“一千萬或許在這樣大的工程裡不算什麼，可是，對於政府來說，這一千萬就贏得競標的籌碼。”
“那你還給了林子馨？”小文十分不解，那不是給自己設下圈套了嗎？
如果林子馨用若唯的圖贏得了競標，那麼莊總就會失敗，若唯豈不是把莊總推向萬劫不復之地？小文打了個寒顫，現在這樣分析起來，太恐怖了。
“她最後不是沒用我的圖嗎？”若唯惋惜的聳聳肩，笑了笑，很狡黠。
“爲什麼？”小文鬧了撓腦袋，有點跟不上。看着若唯狡黠的眨眼，笑着，她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林子馨不會用你的圖，你故意的，是吧？”
“沒錯，交給林子馨那個圖的確有些潦草，但是，並不意味着不能實現，那只是最簡單的居民房構建，可林子馨一定看不上，覺得太寒酸了。”若唯笑着揉揉小文的腦袋，總算有些開竅了。
小文點點頭，表示十分理解：“是啊，畢竟她林子馨也算是知名設計師，拿出這麼寒酸的圖，被人笑話，那是少不了的。”小文想了想，又覺得不對，搖搖頭，疑惑的問：“可是，林子馨一向以大局爲重，她很清楚這次的競標，是看誰預算少，你怎麼那麼篤定？”
小文將自己的雙腿盤起來，抱到沙發上，全神貫注的看着若唯。在若唯身邊，或者說，要在這個行業生存，她要學的，似乎不僅僅的若唯的設計才能。
“預算少，不代表工程質量不過關，你知道現在質量管控多嚴格了。”若唯抿脣，敲了敲小文的腦袋：“笨蛋，林子馨就是太自信，這樣和你說吧，其實我那套圖沒太大的問題，就是飄窗處的面積小了了點。”
“啊？”小文更迷惑了，她歪着腦袋問：“這有什麼關係，飄窗這種東西，可有可無的。”
“哎，這個嘛。”若唯癟嘴，失笑：“林子馨原來被人叫做建築設計天才，可後來她儘想着一些歪門邪道的東西，所以就懈怠了設計這塊，再後來，她一直用我的作品，人都是有自尊心的，換作是你的話，你會想一直這樣靠別人的作品過活的，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有道理，可是，你怎麼就能把林子馨這個心理把握好呢？”小文還是不解，倒是自己被若唯繞進去了，她問：“不對啊，那和飄窗有什麼關係？”
“林子馨來天華前，是做什麼的？”若唯循循善誘，一點一點的點撥小文這隻單純的呆瓜。
“主攻別墅羣的設計，那個時候她認識了好多有錢人，當然，也和這些人關係混亂。”小文說着，順便鄙夷的癟嘴，不屑林子馨的所作所爲。
若唯滿意的點頭，又問：“林子馨的老師是誰？”
“王維嶽，說起來，這個人也是個奇葩，他以前也是傲慢得很，只做別墅的設計，不過後來他的風格不受待見了，想不到他還能靠設計居民樓重新火了一把，他設計的居民樓，實用又美觀，大概是因爲他的經歷吧，實用的居民樓也可以做得很有小資情調。所以，他做出來的樓很搶手。”小文說起自己的腦海裡的知識，津津樂道。
“所以呢？”若唯並沒有直接點破，反問。
小文將這些關係捋了一遍，拍手大叫：“啊，我知道了，林子馨這是想走她老師的老路，她也想靠着這次競標，以美觀實用預算少的名頭火一把，她的算盤打得可真好啊。”小文看着身邊笑着若唯，她撞一下若唯：“不過，她算漏了一步，那就是你還會畫出更好的設計圖，而且賣給了別人。”
“喂，我說謝小文，你這麼大聲，難道不知道這是犯法嗎，而且，我們兩個是主謀，想被抓了？”若唯失笑，見小文又陷入沉思，她拍拍小文的腦袋：“你還在想什麼呢，這不都告訴你了嗎？”
“我在想，你好可怕！”小文故意裝作很恐怖的樣子，躲在沙發的角落，做了一個發抖的動作：“哇，不過是一個飄窗的問題而已，飄窗多出來十公分，那雨棚和散水也得多出來十公分，工程小的話，這倒不是什麼大錢，可這次的工程量這樣大……”
若唯點頭：“林子馨更關注的是市場，因爲這幾年天華沒和政府合作過，當然，這也是天華這次想要拿下競標的原因。”
小文聽到這裡，警惕的看着若唯，豎起食指，搖晃着：“嘖嘖，陰險，真陰險！”她又突然湊了過去，挽着若唯的手臂：“喂，我說，你一早就料定林子馨會改圖，你是傳說中的神算子？半仙，幫我算上一卦，我什麼時候才能找個男人把自己嫁了？”
若唯笑着打她，隨即便斂去笑容，搖搖頭，很真誠的說：“那倒不是，我交圖給她的時候，做了兩手準備，若是她直接用我的圖，我會親自幫莊總重新做預算。”
“重新做預算就會少了嗎？”小文不解，那些材料，鋼筋，混泥土什麼的，全部都實實在在的要用上，預算已經是最低了。
若唯掩嘴笑，靠在沙發上：“換個地基就行了，因爲是居民樓不是辦公樓，承重力和壓力重新預估，每棟樓少算一點點，不會有問題的！”
小文咋舌，遠離若唯：“嘖嘖，太恐怖了，元工，你想弄豆腐渣工程？”
若唯抿脣一笑：“工程質量如何，從來都是和設計師無關，只是和施工方有關而已，我說，你做建築幾年了，謝工，這點常識，你都沒有？”若唯瞥小文一眼，表示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