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昭儀遭了這樣不冷不熱的軟釘子,倒也不氣不惱,仍笑吟吟的拉着她的手,只十分懇切的說道:“納蘭小姐又不是不知道,本宮的父兄哪比得上皇后孃家的勢力那麼寬廣呢?若說是一般用錢能買得到的東西,也就罷了。那紫陽草生在西北極寒之地,又是難逢難遇的珍稀藥材。本宮的父兄都在京中供職,可不比皇后的孃家,親族勢力遍佈各州,想要弄些這樣的東西,那是隻需要她一句話的事情。說來不怕小姐笑話,本宮若有這樣的孃家勢力,只怕現在也早就不在昭儀這個位置上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暗含了對皇后的不滿,並且,這碧昭儀話鋒一轉,又道:“對了,聽說小姐的長兄如今在禮部與家父正是直屬的上下級關係,本宮也時常聽家父說起,說小姐的兩位兄長都是當世才子,將來前途可是不可限量的。說來,真正說出身高貴,又得父兄寵愛的名門貴女,本朝也就數小姐你最得天獨厚了。這再過幾個月,小姐與太子殿下大婚之後,便是太子妃,到時候,還要請小姐多多關照纔是呢……”。
納蘭仙卉再傻,此時也聽出了碧昭儀的意思。畢竟,而今禮部長史乃是碧昭儀的父親,就算自己長兄的資質再好,可要再往上走,也要靠着直系上司的提攜與認可。
否則,除非皇帝將長兄另調其他司部,否則,納蘭家族和公孫家族,還真是要保持一定的良好關係,最起碼,從明面上來說,她納蘭仙卉是不能去得罪既身爲長輩,又佔據了一定優勢的碧昭儀。
於是,話說到這裡,大家都是聰明人,納蘭仙卉便也笑着回道:“昭儀娘娘真是太見外了,說什麼關照不關照的,其實要真說起來,仙卉還得請昭儀娘娘多些提點纔是。畢竟,娘娘如今在皇上面前可是十分得寵的,便是三公主,也跟着您沾了不少光。”
碧昭儀聽她這麼一說,也十分知機的挽起仙卉的手,兩人狀似親熱的往設宴的水榭走去,一面走,一面道:“哪有小姐說的這麼風光?不過是面上好看一點罷了。對了挽翠,我之前叫你沏的茶呢?怎麼這麼久還沒端上來?”
正說着話,碧昭儀便往後一個轉身,剛好撞上她身邊的侍女端了茶水上來。被這麼一撞,那整杯的茶水,就剛好倒在了碧昭儀的裙子上。
碧昭儀哎呀一聲,身邊的人連忙伸手去擦拭,那侍女卻慌的跪到了地上,連連磕頭求饒。
納蘭仙卉冷眼看着這一齣戲,心中大致明白了碧昭儀的所想。她皺眉道:“昭儀娘娘,您這一身衣衫可是一定要去換了,不然,一會回到席中,只怕會有失儀之罪呢!”
碧昭儀一臉又氣又急,倒也不去責罵侍女,只道:“可不是嗎?唉,說來不怕你笑話,挽翠這丫頭是我從家裡帶進宮的婢女,平日裡我也是太優待了些,這才縱得她們總是沒了分寸。好在我住的離這邊也不遠,現在只能讓人回去再取一件衣裳來換了。小姐若急着回去入席,便讓秋霜送你好了,只是可惜,好不容易能跟你說幾句話,這話還沒說完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