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哀家自己都不知道,這輩子到底是做下的冤孽太深,還是真如先帝所言,哀家這樣的女子,只適合做帝王身後的賢妃賢后,卻不適宜做寵妃愛姬。”
說完,又喃喃自語道:“便是哀家再顧全大局又如何?哀家連自己親生的兩個兒子手足相殘都不能阻止,哀家又有何資格自稱賢德?燁兒,絃歌,終究是哀家這個母親對不住你們。若早早發現你們之間的種種糾葛,何至於讓你們爭執至此?”
“主子,您已經盡力。當時皇上和英親王殿下之間的矛盾從未端到檯面上,反而是英親王與太子之間你來我往,斗的不可開交。想來,便是先帝也從未覺察到,其實真正最有野心最有手段的,卻是皇上罷了。”
太后聞言默然,沉思良久,最後目光落在仍昏迷之中的太子南宮凌淵身上,片刻之後才搖頭道:“不!哀家其實有所察覺的,只是哀家太自負,亦太自信了。總以爲都是自己生的兒子,難道還會有自己掌控不了的時候?便是皇上與曹後大婚的那晚之事,哀家所派去的嬤嬤也有所察覺。當時她回稟哀家說那個喝醉酒闖入新房的男子與英親王有些相似的時候,哀家只是立即讓人將她處置了,而後招來燁兒一問,燁兒卻抵死不認,哀家又相信了自己的兒子,誤殺了那個嬤嬤。所以,纔會讓淵兒的身世一直瞞了這十幾年,而自己卻一無所知。”
“主子,先不要想這些了,大軍已經開撥,眼見一會就要回宮,您還是喝口茶休息一會吧!要不然,等會若要叫人看出您臉色有異,只怕又有風言風語傳出來了。您而今既然想着要保全太子和皇后,那就一定要先保重好自己的鳳體,皇上之所以讓步,其實也全因您的情面呢!否則,陛下如何能肯?”
太后接過穆華遞來的茶盞,不知滋味的抿了一小口之後,道:“你們可知道,哀家這一生,終究還是敗給了自己的驕傲上面。而今,便是到了皇上跟前,哀家也只有放下從前的那些驕傲自負,才能令他心軟讓步,這等悲哀的事情,哀家從來是不屑於爲之的。只是希望,皇上不會真正因此而對哀家生出不屑之意吧!終有一天,他會明白的,哀家今日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爲了他。”
穆華之前也寸步不離的跟隨在太后身邊,知道皇帝與其談話的所有內容,當下便問道:“請主子恕奴婢多言問一句,那納蘭小姐那邊,皇上果真肯就此放手嗎?若納蘭小姐進宮,那主子可要如何……”。
“她不會進宮爲妃的,那丫頭,生來一身傲骨,她是前楚皇后的血脈,亦算得上是真正出身高貴的女子。她這樣的人,其實與皇上性情十分相似。都是那樣的執着與桀驁不馴的,這樣?的兩個人,若真正走在一起,那對於這個天下而言,就是一場災難。皇上若想與她長相廝守,那付出的代價,就是他曾爲之不惜代價纔得到的這個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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