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協和醫院,劉定一扶着老伴,手微微的有點抖,的血紅,他已兩天沒合一眼了。
另一邊是一箇中年男子,中等身材,戴着付眼鏡,他正是徐紅葉的丈夫紀柏濤,他是惠平市一醫院放射科的副主任,這次劉夫人的片子他也看過,其實不用來北京也基本確診了,也許,這趟來北京是爲劉定一尋求一種安慰吧,最一開始準備去北京的,劉定一一那裡的規格相對很高,自已現在這個身份有點不適合去那裡了,協和醫院的專家實力也能確診這個病,另外還有腫瘤醫院。
劉夫人倒是顯得很平靜,但是一看到丈夫熬紅的眼珠子她的心就疼,風風雨雨一起走過三十多年,兩個人的感情之深可而知,驚聞噩耗,劉定一沒當場暈過去已經很堅強了,從來沒在劉定一臉上出現過的驚慌失措這兩天居然頻繁的出現,每一觸及老伴還安慰自已的笑容,劉定一就心若刀絞……
三個人來北京看病,也沒找什麼門路,他們現在就是普通人,掛專家門診要半夜就來排隊的,不然根本掛不上號,紀柏濤昨夜也沒睡,在協和醫院爬了一黑夜,只是拿着在惠平拍的CT片子讓這裡的專家分析,不出紀柏濤的意料,結果是一樣的,但是直腸癌並算不是最厲害的癌種,要命是要命,只是不立即就暴發,沒有擴散的話,過治療活三兩年的可能性很大,劉夫人的情況還好一些,癌細胞沒有擴散,這一點也算是對劉定一的唯一安慰吧,按劉夫人現在的身體狀況看還行,能走能竄的。
醫生的說法是,一但查出這個病的話,發展起來是很快的,必須採取較有效的治療,控制擴散。
中午三個人蹲在協和醫院吃盒飯,並商量下午是不是再去中國腫瘤醫院聽聽專家的看法,劉定一點點頭,說必須去,劉夫人也沒說話,她知道老頭子脾氣倔,勸他也沒用,這麼大的事他肯定不放棄掉任何一個機,心裡悲慼的劉夫人不敢把悲傷的情緒寫在臉上,此時此刻她強烈的思念海外的兒女。
下午打了個出租車,他們直奔中國腫瘤醫院,一直折騰到四點多,結果是一樣的,但話從紀柏濤嘴裡說出來就變味了,說只要經過手術,三年是沒問題的,不過要掛個糞袋子了,劉定一說能活就好。
天氣近黑時,他們又住進了昨天的那家小旅店,就在協和醫院附近,一說到治病劉夫人就愁了,治病是要錢的,沒錢談什麼治病,家裡有多少錢她比誰也清楚,子女們在國外也不是很有出稀,上個月通電話,兩個兒子都因爲股票跌停賠了好多錢,女兒的外國丈夫更是另結新歡,家事簡直一塌糊塗。
劉定一老是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不去管他,可話是這麼說的,心裡能放得下嗎?現在他一,就是因爲自已這個性格,老伴委曲求全不能當面說些什麼,結果鬱結難舒,終於弊出了大病,當然,這只是劉定一自責的法……劉夫人奔走了這一兩日也累了,回了旅店就躺下休息了,劉定一輕輕關上門,在樓道里吸菸,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天際,月冷星稀,腦海裡回憶起和老伴這三十幾年的生活,相敬相偎,相愛相親,不知不覺中他眸子裡傾下淚水,胸臆中巨大的悲傷翻涌,根本無法剋制。
紀柏濤不知何時出現在劉定一身後,他同樣睡不着覺,“乾爹,您別太多,沒錢我們去借……”
“唉……我劉定一也縱橫了幾十年,到頭來卻連給老婆子看病的錢都沒有,柏濤,乾爹很沒用吧?”
紀柏濤鼻頭一酸。垂下頭去。“乾爹。我就相信一句話。好人是有好報地。老天是長了眼地。”
劉定一抹掉了淚。拍了拍紀柏濤地肩頭。“我劉定一是無神論者。老天若長眼。何至於如此待你乾媽不薄?有什麼衝着我來嘛。我老婆子這一生沒做過什麼對不起良心地勾當。如此對她。我不甘心吶。”
“乾爹。您兩天沒閤眼了。先休息一下吧。車到山前必有路。煩心地事您就讓我們去操心吧……剛纔紅葉給我來了電話。她、她忍不住把這事和省委譚書記說了。現在他們已經到了北京。正趕來……”
“胡鬧嘛。這個紅葉。我不是叫她不許和任何人說地嘛?譚繼先是省委書記。日萬機。跑來北京做什麼嘛?他來了你乾媽病就好了?唉……你這個老婆呀…你去下面等等他們。我回房看你乾媽。”
譚繼先和徐紅葉進了劉定一房間那時候。凌寒還在趕往廬陽地國道上。他動身就動地遲了。
劉定一輕輕拍醒了老伴。“老伴。老伴。譚書記馬上要來了。你起來吧。還熬得住不?”
“啊……譚書記來了?是不是紅葉告訴他的?這孩子,盡驚擾人……我沒事,精神着呢……”劉夫人眼裡閃過疲憊之色,可嘴上卻不承認,譚繼先來看她,她不可能躺在牀上不動,還沒到了那時候。
譚繼先一進來老眼就紅了,強忍着淚水不讓它滑落,徐紅葉卻是怎麼也忍不住,哽咽的垂了淚。
“劉定一,是不是徐紅葉不告訴我,你就準備一直瞞着我呀?幾十年的老交情,你很殘忍啊……弟妹,振作起來,小病,要不了命的,把心放寬了,咱們先治病,錢你們也別愁,紅葉路上和我說,凌市長給了她一張一百萬的支票,咱們明天就去請專家們診一下,拿出一個最好的治療方案來,我也有兩個認識的專家,我看問題不大,直腸癌經過治療,三年存率高達8%,要有信心嘛!”
劉定一悶悶瞪了一眼徐紅葉,欲言又止,“你是滿世界宣揚啊?碰誰和誰說?我怎麼和你說的?”
徐紅葉垂下頭,抹着淚怯怯的道:“乾爹,我也是忍不住,早晨碰到凌市長,他看出我臉色不對,硬追問,我就、就告訴他,他還說遲一些趕來北京的,到了廬陽我又沒忍住,就去找了譚書記。
”
劉定一苦笑着搖頭,請譚繼先坐下後,道:“你盡通知些大忙人,譚書記就不用說了,凌市長怎麼能抽的開身,惠平大建設在即,他來北京做什麼嘛?怎麼還給了你一百萬?你不是在哄我老頭子吧?”
徐紅葉忙解釋,
敢啊,當時說完這個事,凌市長二話沒說,就從他隨包裡拿出支票本子給我開了一張,我也不敢相信,可這是事實上,譚書記都信了,您咋就不信呢?凌市長平時就抽2的煙,生活奢侈的很,那些賄賂他的人都不敢準備,怕人家恥笑他們吧,不曉得他爲何有錢。”
譚繼先和劉定一相對看了一眼,那個年輕人他們也一直沒看透,有股深不可測的味道,難以琢磨。
早晨一起來,廬陽市駐京辦的兩輛大奔就把劉定一等人接去了他們辦事處,譚書記親自指示的,駐京辦主任孔長慶哪敢怠慢,他就是惠平市副市長林珏芬的丈夫,當天上午他們就去了,有譚繼先出面,很容易就見到了專家,人家一看片子,就告訴譚繼先和劉定一,病人的情況屬於中晚期了,不過這個病要是手術成功的話,活三五年是問題不大的,但這也不是絕對說法,癌這個東西不好說,因人而異,也有三兩個月就要命的,所以要積極配合,病人本身要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態……
其實大多數知道自已病情的人都無法保持‘良好’的心態了,不知道的話還好一些,最初劉夫人一眼就從老頭子的表情中瞧出了問題,劉定一反應的太大了,他實在是忍不住,剋制不了,所以……
從專家那裡出來,譚繼先也有點發愁,自已是認識一兩個專家,但這些作家還是比較忙的,不可能把人家弄過來專門侍候你,至少你沒達到那位級別,1本身就是國家級的一號醫院,天天出入這裡的幹部多如牛毛,個個殷情禮遇那專家們還不忙死?就是因爲見的官多了,他們的感覺也就平常了。
幾個人出來在陽光明媚的醫院院子裡站着商量住院治病的事,首先不存在花不起錢的問題,劉定一心裡就鬆了口氣,又欠下凌寒的大人情了……譚繼先也向專家諮詢了一下病房的情況,哪知普通房是滿的,花錢住特護也還是滿的,幹部病房就更進不去了,病人本身不是幹部嘛,人家不接待你。
徐紅葉扶着劉夫人在大樹下的椅子上坐着休息,看着路來路過的人們,一個個行色匆匆,這裡比菜市場更熱鬧,一個人看病可能有一堆人陪着的,人不多才怪呢,紀柏濤和孔長慶也默默跟在左右。
譚繼先今趟來就帶了一個秘書,他本人是健康寶寶,沒怎麼進過醫院,能認識的一兩個專家也是偶然的機結識的,說起來也沒什麼交情,所以除了診診病,其它方面的要求還不好。
要說北京也有關係,但是譚繼先來去也到一個直接和有關係的領導朋友,有一些領導他也不去叫人家,頗爲爲難的說,現在只要能住下來就好辦,治療方面可找認識的那兩個專家。
劉定一也不太麻煩譚繼先,說不行就等一兩天排排隊,再不行就去協和或腫瘤醫院住也一樣。
……
凌寒一大早就起來,給二叔蕭正績打了電話,說有個老領導的愛人得了重症,問他有沒有熟人,蕭正績的回答是,我告訴你個電話,你找林國羽,他曾是老爺子身邊的勤務兵之一,如今好象是總後勤部的副部長,大小事物好象歸他分管,年前給老爺子治喪他也來了,你見過的。
凌寒腦海裡浮現出林國羽那張圓臉,他的記憶力也相當驚人,那兩天二叔給自已引見的人不少,只要一名字,他多少都有一些印象的,擱了電話之後,凌寒就給林國羽少將掛了電話過去……
上午九時,凌寒在門前與林國羽副部長見面,這位副部長是少將軍階,年紀在五十五六的樣子,身材高大,圓臉膛,紅光滿面,精神頭很足,他邀請凌寒上了他的車,司機才又開着車往醫院裡去,鐵兵今天開着苗玉香在北京的用車,是S級的新型大奔馳,他自然跟着林國羽的車一起走。
在車上凌寒大體把病人情況交待了一番,林國羽沒有下車就拔打了幾個電話,讓醫方進行一系列的安排,九點半左右,在院領導的安排下,十幾名專家走進了專家樓這邊的議室,院領導給出的指示是:盡一切可能,拿出最好的治療方案來,挽救和延長這個病人的生命;這期間林國羽少將也講了一兩句話,專家們自然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分管事物的總後勤副部長都出面了,可以看的出這位病人很不一般,不管人家是什麼身份吧,能被上層領導如此重視,那就是一種榮耀了。
還沒有見到病人,專家們就開始討論關於‘直腸癌’的各種治療方案了,一切準備就緒,似乎就差病人來了,凌寒也在林國羽他們進了議室之後拔通了徐紅葉的手機,“徐秘書長,你們目前在哪?”
“啊……是凌市長,我們都在呢,剛剛讓也去過專家門診了,住院現在進不去,一般病房很滿,院方說要等一兩天有了空牀才能排進去,幹部病房又進不去,譚書記也來,正在辦法。”
“哦?譚書記也來了啊,這樣……你們也別什麼辦法了,現在就上三樓來,我在這裡等你們……”
“喲……凌市長,你都來北京了?好的,我們這就上去……”徐紅葉有點興奮的放下了電話,見劉定一、譚繼先、紀柏濤、孔長慶都在看她,就道:“乾爹,譚書記,是我們凌市長的電話,他現在就在的三樓,就是我們剛纔上去的那個樓,好象找了什麼人似的,叫我們別辦法,先上去……”
劉定一和譚繼先相對點了點頭,那就上去吧,於是,一行六七個人簇擁着劉夫人又往專家樓去。
相對來說專家這邊不是很忙,等他們上了三樓時就看到大廳處中站着幾個人,周圍也靜悄悄的,有幾個軍人在左右守護着,一看就是隨行人,還有幾個軍裝外穿着白大褂的也圍着那個幾人。
凌寒赫然就站在其中,與他站的最近是一名少將軍官,從氣勢神態上能看出來,他是身份最高的。
另一名也是少將的軍官側立在他身左,從臉上嚴謹的姿態上能看出來,他的實職也許低於那人。
這時候,凌寒一眼瞥見進
的劉定一等人,輕輕道了一聲‘來了’,隨即大步就,他的目光首先掠過劉定一那張掩藏着悲傷的老臉,又掠過譚繼先、徐紅葉等人,最後鎖定劉夫人……
好象誰也沒到凌寒對劉定一這樣一個因犯了錯誤而賦閒退隱的‘老幹部’如此熱心,譚繼先感慨萬千,年輕人相當有個性,不光做事有魄力,骨子裡更是重情重義,他和劉定一相交日淺,卻已引爲知已,劉定一對這位‘小友’表現出的熱忱心裡感激之餘,卻是說不出半句話,只是微微點頭。
凌寒上前伸出雙手一把握劉夫人的手,沉聲道:“請允許我在這裡稱呼您一聲阿姨,您拌的野菜很好吃,我還要一直吃下去,阿姨,您不要有什麼心上的負擔,也請您相信我國的醫療技術和經驗在對抗一些特殊病症方面已經超越了世界領先水平,沒有什麼困難能打倒我們的信心,來,我給阿姨引薦幾位朋友認識……”凌寒轉回身時,林國羽等人也都圍了上來,他雖和譚繼先不認識,也見過面的。
兩個人互相點了點頭,其實譚繼先不起在哪見過這位少軍,不過他,自已沒見過他,不等於他沒見過自已,必竟是封疆大吏,老在媒體報刊上露面的,關注政治動態的人認識自已也算是正常的。
“這位是我阿姨柳向雲女士,阿姨……這位是總後勤部副部長林國羽將軍,這位是院長秦將軍,這位副院長……”一番介紹下來,讓譚繼先這個省委書記汗顏不已,他自問也沒有這等關係,劉定一更是苦笑,徐紅葉、紀柏濤和孔長慶都傻眼了,尤其是孔長慶,他上次還和凌寒一起吃過飯的,一起和那個劉副主任吹牛,結果給凌寒折了面子,沒到這位年輕的凌市長真不可小覤。
把劉夫人柳向雲相關的病歷檢查和CT片子交給了院長,人家就拿着進了專家們等待的議室去。
劉夫人免不了露出忐忑的心情,凌寒心中不忍,自知她心裡承受着莫大的壓力,如果不告訴她實情,也許不用病魔折騰,她自已的心裡壓力就把自已壓垮了,到這他微微一蹙眉,看了一眼林國羽。
林國羽對太子的‘阿姨’也不怠慢,上前親切的握着劉夫人的手,“老姐姐,請相信我們吧!”
劉夫人感動的點了點頭,眼淚又淌了下來,徐紅葉也陪着落淚,劉定一眼珠子發紅,強自忍着。
“林部長,是不是安排我阿姨聽聽專家們診的情況,我只有這樣她才能徹底的心安……”
“這個……”林國羽眉頭一皺,看了一眼身邊的兩個副院長,又把目光望了下劉夫人,似很爲難。
“讓我聽聽吧,我扛得住的……”劉夫人露出了一絲笑容,從來沒正面發過言的老人今天發言了。
劉定一鼻頭一酸,大顆的淚水滾落下來,他猛的把頭扭到一邊去,周圍的人莫不慼慼嘆息。
林國羽點了點頭,轉臉朝副院長之一道:“我們去議記錄監控室吧,不要打擾專家們開……”
一行人在副院長的引領下進入了監探中心,並讓監控技術人把議現場實況轉放在大屏幕上,這和看電影差不多,屏幕裡的說話清晰可聞,在院領導秦將軍的親自主持下,各專家都發表着自已的看法,最終最具權威的一位老院士發言說,“患者的實際情況比我們預料的要好的多,癌細胞並沒有擴散到其它組織,我相信組織實施一次精密的手術,再配合適當的化療法,這個患者的五年存活率可達至85%以上,五年不復發,沒有轉移跡象的話,第一危險期就算過去了,實例中我們有過這樣的成功經驗,浙江省有一位患者手術後至今已達十一之久,幾乎可以說重獲了生命,第一手術至關重要,病人的心態和精視面貌也很重要,不能讓她心裡上形成一種壓力,如果病人一但知道了自已的病情,情況很難說,思負擔太重的話,沒病的人也得病,何況是個病人,所以必要的思工作要大量的做,總之這一病例在我看來,希望是相當大的,我希望我們的專家組拿出一個過硬的手術方案來……”
能坐在這裡聽到最權威的發言,劉夫人露出了真正的笑容,她控制不住因喜悅而滑落的淚水,反手握着老頭子劉定一的手,欣喜的道:“老頭子,如果我還能活五年,我覺得就是上天的恩賜了,夠了。”
劉定一緊握着老伴着的手,用力點着頭,“夠了,老天爺還是長了眼的,到時候我陪你一起走……”
一行人從監控室出來,臉上都有了些輕鬆的神色,這時他們看到大廳裡站着位中年男子,身着中將軍裝,兩個肅容警衛分立在其左右,林國羽心頭一震,忙迎了過去,敬禮,“蕭將軍好……”
蕭正績回了一個禮,微笑着點了點頭,這時他朝凌寒微笑點頭,“怎麼樣?小寒,這位就是嗎?”
凌寒在左,徐紅葉在右,兩個人挾着劉夫人,這時蕭正績迎過來,凌寒點了下頭,“二叔怎麼來了?”
蕭正績笑了笑,也不他,只是笑罵一句,“傻小子,你的阿姨就是我的老姐姐,盡說屁話嘛……老姐姐,精神狀態很好嘛,我看問題不大,林部長,專家診的情況怎麼樣?拿出治療方案了嗎?”
“正在診,請蕭將軍放心,剛纔我們也在監控室聽了聽,治癒不敢說,但是五年之內問題很小。”
“好好好……這個玩意兒咱們一定攻克,不能再讓它肆虐人民的生命了,我們不惜更大的投入,只要能把它拿下,中國人一定要第一個戰勝它……”說到激動處,蕭正到了年前病逝的老父,他也是被癌魔奪去了生命的,所以一聽到這個詞,他心裡就有一種難以掩飾的痛恨,連眼眶子都紅了。
凌寒知道二叔到了什麼,轉頭對劉夫人道:“阿姨,他是我二叔,親叔叔,您別拿他當外人。”
:第二部 踏進官場的新貴 第280章 北京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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