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崇越做夢也沒想到自已會成爲新來的常務副市長凌寒的專職秘書,在機關混了七八年,才從副主任科員提成了副科,調到政府秘辦後又幹坐了兩年,33歲還是個副科級的小秘書,整天在各類文件資料堆中打滾,也曾起草過好多報告,不過都被上司拿去在領導面前表功了,自已就是充當了回槍手。
今天實實在在的站在凌寒面前時,嶽崇越感覺是那麼的不真實,以前不是沒被領導用過,誰挑人也會相中自已的學歷,然後一段時間之後就給打進冷宮,2年之內被七位領導用過,可沒有一次超過兩個月的,具體什麼原因當時也想不清,後來才知道自已沒完全搞懂官場那套東西,有時候還表現的比較過頭,不知不覺中就搶了領導的風頭,而且這個毛病一直就改不了,好象是性格使然吧。
“坐吧,崇越,你還是高才生嘛,窩在秘辦有點屈才啊,呵……”凌寒不僅細細看看嶽崇越的檔案,昨晚還專門打電話問韓剛過往他七起七落的詳細經過,韓剛也沒有保留的全說了,必竟嶽崇越的情況全政府上下的工作人員沒有不知道的,還給取了個綽號叫領導剋星,專搶領導風頭的傢伙。
在凌寒看來這是一種能力的體現,能搶走領導風頭的本身就說明人家有某方面的才能,領導連秘書都壓不住還當什麼領導?說明你自身的水平不如一個秘書嘛……現在看嶽崇越的神色,就能看出他很不安,他似乎知道自已的缺點,雖然努力在改正,可也不敢保證現在就完全沒那毛病了,從心裡說他很珍惜這次機會。我嶽崇越第八次又起來,就憑我八起的記錄也夠讓我垂名惠平市府了吧?
的確,小小秘書若是八起八落地話,也堪稱一段傳奇事蹟了,凌寒還知道人們對他的側面評價,爲人剛正,敢言。耿直,有一腔熱血,可是這樣的楞頭青在政府並不受迎歡,只有楞頭青領導纔會喜歡他吧,凌寒上任第二天,楞頭青市長的名就在下面悄悄傳開了,乖巧的好秘書多的是他不用,偏用那個剋星,這不是找不自在嗎?前七位領導也自詡能駕御得了這位楞頭青秘書,可最終一個個敗陣!
“凌市長好……我、我個人的情況比較特殊。又怕對領導有影響,請凌市長再考慮考慮……”
凌寒望着這個中等身材有些瘦削地秘書,擺手示意他坐下,“你的情況我瞭解,不就是七起七落嗎?這對你來說是一種淬鍊,每一次落下去,我相信你會對秘書的責任有一層深的體會,是不是?”
“是的。對秘書這個職業我真是太瞭解了,也不怕領導你笑話我,大悲大喜了七次,我很感慨。”
“嗯,能經得住大悲大喜的考驗,才能磨勵出榮辱不驚的意志,第八起來,無非是再落一次,沒什麼大不了嘛…秘書的份內責任你比我更清楚。我就不多說了,我就給你一句話,別丟了原則和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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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崇越點了點頭,流露出思索的神色,“我明白了,凌市長,我一定堅持我的原則和立場……”
“嗯,這就對了嘛……你此時正式上班了,熟悉一下關於電廠分流下崗方面地情況,這是我目前主抓的工作。也是我們目前工作的方向。方方面面你都要有了解,告訴我。你需要多少時間?”
嶽崇越當即回答。“凌市長。我立即可以進入角色。我愛人父親就是電廠退休職工。對電廠地事。我是比較清楚地。可能有一些內幕不曉得。其它方面不比別人知道地少。在秘書檔案室一天整理相關方面地資料。不誇張地說您可以把我當資料庫來用。惠平市關於經濟戰略、企業發展、城市規劃、鄉村建設、人文歷史等方方面面地從80年後一直到今天地情況。我腦子裡全有實事記憶。您隨時提問。”
凌寒一愕。你是電腦啊?心裡閃過這個念頭時。不由啞然失笑。“看來找你當秘書是找對人了。活得資料庫嘛。呵……好得很吶。有你這句話。我也不看資料了。你去叫曹秘、周秘。我們下去轉轉!”
昨天地地方臺電視播出了惠平市新任常務副市長地新聞。並指出凌副市長將主抓電廠分流下崗職工安置問題。這是當前市民們認爲最熱鬧地一件事。因爲隔三岔五地市政府就被羣訪地工作人們圍上了……上午九點多。陸續出現地電廠工人們又一次把市政府地正門給堵上了。拉出橫幅一條。上書一行大字請政府嚴懲賣廠賣機器地貪官。請政府發放基本生活費用。請政府給電廠工人出路……
推開窗戶。凌寒就站在窗前。今天市政府他最大。陳市長一早就進省城廬陽了。估計後天纔回來。倒是想不到正式上班地第一天就被羣訪工人來了個下馬威。把市政府給堵上。副市長們、秘書長、副秘書長們一個個都來凌市長辦公室請示他。班長走了。副班長說了算嘛。別人纔不會做主地。
身後一片凌亂地腳步地聲。凌寒知道來了一堆人。他們小聲議論着什麼。沒人上來先當炮筒子。主要是凌寒面沉似水。顯是對這個下馬威有看法。所以沒人上前請示什麼了。“叫信訪辦主任來……”
凌寒淡淡發話。秘書嶽崇越應諾一聲就快步出去了。幾個副市長和秘書長等人臉上浮起古怪地表情。信訪辦主任樑崢是個老油條。這下有戲看了。林珏芬微微蹙了下眉。瞟了眼站在凌寒身側地周嫵。私下裡她和這位周副秘書長談地挺來。這女人會來事。能言善道。作風也潑。是個敢作敢爲地主兒。
此時她見林珏芬蹙眉又望自已,大該是讓自已點一句凌寒吧,不過這時候不宜說話捲入事非,因爲信訪辦主任是陳市長的人,又和政府秘書長康茂森走地極近,一般情況下康茂森會替他說話地。
周嫵苦笑了一下,眸光瞟了眼康茂森。那意思是我不好開口嘛,林珏芬只好這時說話,“凌市長,大家都來了,我們就坐下來商議一個對策,總是被電廠的工人們堵政府大門也不是個辦法嘛。”
凌寒這時笑了下,“被羣衆們堵門是正常地,任何的事都有解決地方式,矛盾總是要一個個的來排除,我們是先鋒官嘛。逢山要開道,遇水就搭橋,天大的團難也難不倒有決心地人,這點小事還要我們坐下來一起商量嗎?這是信訪辦要做的工作,大家各有司職,不用多操那份心,把本職工作做好就可以了,我這個人辦事不喜歡拖泥帶水的……”這話一出口。一衆人都感臉上無光,包括林玉芬也碰了個軟釘子,心下不由氣悶,算我多嘴,你以爲你很了不起啊?等樑崢來了你就知道,哼!
有幾個人忍了一肚子的笑,準備看笑話了,凌寒這話說的,擺明了把責任堆到信訪辦頭上去嘛。
康茂森目光微凝。望着這個年輕的常務,心裡好不舒服,你初來乍道就要挑釁惠平市政府班子?
他心裡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你以爲陳市長不在你就在是老大了?嘿,你蠻天真的嘛,這下可好,林珏芬本是一番好心,你卻當她是驢肝肺的來糟塌,嘿,政府以後的戲好唱了。三個常委各一攤兒。
樑崢這個信訪辦地主任也正處級的幹部。01年時惠平市信訪辦就從政府辦分離出來,獨立建制了。雖說信訪辦的權力不是很大,但也是個較重要的衙門。他們管的那些瑣事真要鬆一鬆,夠叫人頭疼的。
匆匆進來的樑崢臉上也是一片肅容,平時他總是一張笑臉,可今天情況特殊,不能笑了,聽說昨天中午宴上這位楞頭青常務就把市委秘書長鄭正給嗆了,此時羣訪圍到政府他又找信訪辦,不好!
“凌市長好……我是信訪辦的樑崢……”樑崢今天是頭一回見凌寒地面,上前還握手。
凌寒也給他面子,神情古井不波的道:“樑主任好,談一談工人們圍市府,你有什麼感想?”這個話問的有點水平,衆人也都是一楞,人家不問你怎麼解決,而是問你有什麼感想,問得好吶……
樑崢也沒想到凌寒會這麼,心念電轉,笑了一下道:“影響很惡劣,但是這陣時間羣訪不斷,市委市政府都也沒辦法的,都好幾個月了,鬧慣了,不瞞凌市長,我們政府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信訪辦也沒法向這時工人們交待,所以只能拖着,等政府有了更好的方案,羣訪自然消於無形,信訪工作也難。”
“工人鬧事上訪你們信訪辦是要耐心做工作的,如果我給你一個明確的說法,你能不能擺平他們?”
“能…只要領導放話我保證完成任務,”樑崢心說你給說法那最好,我這個信訪主任可不敢承諾什麼。
大家又都是一楞,凌寒要給個明確的說法?他又能給出一個什麼樣地明確說法?他敢說什麼?
凌寒不會管別人怎麼想,他道:“今天是4月2號,我要一個月時間來處理電廠的事,5月2號如果電廠的事還沒有解決的辦法,我就從惠平滾蛋,樑主任,怎麼出去和他們說,你心裡有數沒?用我教你不?”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二十多號人都怔怔望着凌寒,望着年輕的常務傻眼了,這種大話他也敢說?但就憑凌寒這份豪氣,真在一瞬間征服了這些人的心,別管人家辦成辦不成,至少人家敢說這句話。就憑在這一點,在場的人都由衷的佩服這位27歲的副廳級幹部,也許他27歲能上來就憑的這股衝勁。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凌市長,給我二十分鐘,我讓他們全消失,消失不了是我無能……”樑崢咬了咬牙就大步流星地走了。站在凌寒側後地曹子秋和周嫵眼裡都掠過駭色,媽呀,我們領導好猛。
樑崢不愧是搞了多年信訪工作的老油子,那張嘴能燦如蓮花,十五分鐘就把羣訪地工人們遺散了……凌寒站在窗前,露出微微的笑臉,回過身看了眼大家。“各忙各地吧,曹秘書長,你聯絡一下電廠的領導們,我們這就去電廠看看……另外,公安局現在是誰在主持日常工作?叫他帶隊一起過去……”
在曹子秋、周嫵、嶽崇越三個人的擁簇下凌寒下了樓,剛出樓門廳就碰上了幾個信訪辦工作人員簇擁有樑崢樑主任,他見凌寒等人下來,忙迎了兩步上前,抹了把頭上的汗,“凌市長。幸不辱命!”
“樑主任不錯,你也一起吧,我們去電廠打個轉,我得帶上你啊,萬一給堵在電廠裡,還得你出面哦,呵……”凌寒笑起來甚有親和力,樑崢爲之苦笑。但信訪辦的主任能陪領導出巡的機會可不多。
城區區正政府的常務副區長劉政言、副區長陳棟、辦公室主任何俊與幾個秘書也驅車趕往電廠,必竟電廠還是在城區管轄範圍內地,接到市府副秘書長曹子秋的電話時劉政言也不敢怠慢,馬上就起程了,並讓秘書通知電廠街街道辦事處的基層幹部們做好迎接工作,要先一步與電廠領導們取得聯繫,還叫電廠街派出所的人大部分出動,維護秩序,雖知市局的人也會去。但派出所也要負轄區之責的。
如今的電廠的所謂的領導們都不牛氣了,被劃管地方管制了,他們也就剩下個級別待遇了,還談什麼權力呀?廠子都塌了還有什麼權力?就剩下廠黨委善後工作組處理內部事務的一點小權了。
在電廠街入口處,凌寒地車停下來,下車與已經等候在這裡的城區兩位區長認識了一下,還有市公安局的常務副局長李天民、副局長、交警支隊長馬雲忠等人一一寒暄,然後組成浩大的車隊前進!
昨天電視新聞播報了凌寒這個副市長要主抓電廠分崗安置的工作,電廠的上萬職工和幾萬家屬們都心頭一熱,新官上任總是三把火嘛。倒要看看這位27歲的常務是怎麼點火的。但人們報地希望不大。
公共汽車站牌幾米遠就是軌進電廠的正路,穿過兩旁的家屬樓夾出的這條廠區主幹道就是電廠。當街道辦事處、和派出所的人出來忙着維護清理廠區主路段時,凌副市長要來電廠巡視的消息就傳開了。自去年八月廠子正式停工之後,沒有一位市級的幹部來廠子巡視過,對這個包袱他們沒人感興趣,這是個爛攤子,誰沾上誰倒黴,電廠工人們都產生了一種被政府拋棄了的感覺,人人心情鬱結,黨和政府不管我們了,任我們自生自滅呀……可是今天,上班頭一天的凌副市長就趕來了電廠……不管凌副市長能不能做出一些什麼,只是他這種姿態就暖了人地心,讓工人們知道他們沒有被拋棄。
早在早晨政府被羣訪包圍的時候,電臺報社的不少記者就趕到了,直到信訪辦主任樑崢一番話把大家勸走,媒體才如夢初醒,他們紛紛第一時間實況轉播樑主任的講話,因爲凌副市長的豪言壯語。
那個時候路邊停着一輛白色寶馬,駕車的是一位風姿綽約帶着大墨鏡的熟美少婦,真沒想到凌寒會出現在惠平,會以常務副市長的姿態出現在惠平,她腦海中第一時間閃過昔日在中條叱吒風雲的那個男人,她知道這個男人又要在惠平譜寫新的輝煌篇章了,對此她堅信不移,從和他認識,至相熟甚至到了解,她清楚他不是一個口出妄言地人…意外地是茫茫人海還能再次與他相聚,象做夢一樣!
現在不能打擾他,等他把這段輝煌樂章奏響再去給他慶功吧……那時,沒人注意寶馬車裡是誰。
媒體的記者們要比凌寒他們地車隊還早一些出現在電廠街,因爲他們要收集更多關於工人們的信息,哪知撞上了好事,到了電廠才知道凌副市長馬上要來電廠視察……他們拍到了一幕幕感人地鏡頭,街的老退休職工們彼此扶着擠在人堆裡眼巴巴的望着來路,有的還在抹淚。有地唏噓不已,有的……
鎖了好久的鐵大門今天又重新開啓了,冷清的廠區似乎有了一絲生氣,大樓前站着一堆電廠的幹部還有電廠街街道辦事處的書記、主任、副書記、副主任等,還有派出所的所長、指導員等……
電廠廠長盧國宏、副廠長劉海濤、郭建民、杜興平、王會恂等主要一級幹部都到場了……
南方惠平市幹部用車標準也和北方差不多,一二把手是奧迪A6,副廳幹部全是奧迪A4。處級幹部則是青一色地黑色廣州本田……警車開道,奧迪A4排黑色車隊頭一位,後面基本是廣本,再後面是警車,主要是怕電廠工人有情緒,所以公安局出動了一定警力維護秩序,首先要確保領導的安全。
浩浩蕩蕩的車隊轉進廠區主幹道時,兩邊道旁已經是人山人海了,市局調來的武裝警察在路兩旁守着,每三五米就站一個人。個個頭頂鋼盔,訓練警服外罩軍綠色的戰術坎肩,手提微衝,全副武裝。
凌寒看的微微蹙眉,但對於市局同志的慮事周詳還是無可指責的,電廠職工積怨六七個月了,不保證有些衝動份子,萬一衝上來傷了領導。他們是沒法子的交待的,這也算是防患於未然了。
一片鎂光閃爍,來自四面八方,許後之後被政府關注電廠,自然是個新聞熱點,加上之前樑崢地講話,這一熱點已經沸騰了,媒體爭相派出大軍跟蹤報道電廠事件的進一步情況,事實上對於電廠的事關心的人相當多。因爲電廠的麻煩若是能得已解決,好多面臨困難的企業都會看到新生的希望,先不管凌副市長是不是擺姿態,必須得承認,他把政府的親切關懷帶給了那些無助地工人們,這是事實。
一片掌聲,一片歡呼,也不管凌副市長能不能把這個事處理好,對於他的來到,電廠職工們給予了熱情帶着激動的歡迎…好多人都在抹眼淚。這一幕真是讓車裡坐着的好多人心生感動……從來沒覺得那種感動來的那麼叫人心酸。曹子秋、周嫵都心潮翻涌,其實當官的最大的成績就是老百姓的認可。
電廠和辦公大樓前。凌寒與歡迎他們的人一一握手認識,包括正廳級地大廠長也是伸兩隻手過來。
會議室是前一刻纔打掃出來的。雖然乾淨了但缺乏往日那種莊重的氣勢,幾個廠長望着年輕的副市長有點侷促,心裡不竟同時升起一個荒謬的想法,這麼年輕的一個人,他的承諾可以兌現嗎?
凌寒簡單說了幾句客套話,就進入了正題,“今天我來這裡是要落實一些情況的,據政府掌握的資料,電廠有兩套價值不菲的發電機組,但是現在要拆分賣出去,換回資金給電廠轉型重組,原則上是可行地,但我要指出地是發電機組拆分出售後能賣出一個什麼樣的價格?這一點上報給政府地資料中沒明確說明,國有資產要拍賣的話也要經過政府地同意吧,超出這個範疇的話是要承擔責任的……”
會議室裡一片死靜,曹子秋、周嫵、劉政言、陳棟、李天民、馬雲忠等人的目光隨着凌寒的話就轉到了幾個電廠幹部們的身上,大廠長盧國宏額上微微見汗,他這個正廳級的幹部是有名無實了,心裡有些驚慌,勉強笑道:“我們廠裡已經做出了基本拆賣方案,一號機組已經拆分完畢,對方的款項也已經上了電廠的帳,只等上報市政府審批之後讓買方來拉走機組,王副廠長,你主管財務,你說一下。”
凌寒眉頭已經皺起來,目光轉到王會恂身上,王會恂道:“是這樣的……咱們南方吧火電機組是賣不上價錢的,即便我們的機組是前年才更新的新機組,但仍舊沒有價格優勢,眼下與廠裡協商的買方是遼東省第一火力熱電廠,他們願意給出機組原價的、的40%收購,事實上我們聯繫了多家北方電廠,遼東電廠給的價格是最高的,凌市長,既然企業塌了,拆賣機組換回部分資金搞轉型,這沒什麼不對吧?”
“是沒什麼不對,即便是廢物一堆也要利用一下的,但是在座的都有沒有感覺到這個遼東電廠有趁火打劫的嫌疑?我們花費100%的價錢買回的機組不是爲了40的低價去處理落什麼人情的,那60的損失誰來補?現在我就給你們一個肯定的回答,你們的拆機外售方案不用報上來,市政府不會批的,按原價的70%可以考慮,對方打入帳戶的款項全部退回,違約金市財政承擔,事件責任由電廠黨委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