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田敏顏他們在猜測樓少卿突然上門提親的用意如何,這王媒婆回到鎮子,直接就去了鎮上的一所宅子敲開了門。
大門打開,裡邊的人把她給迎了進去,來到一個客廳裡,噼裡啪啦的就對着裡頭的一個男子說了起來。
等她說完,那男子把手中的茶杯放下,懶懶地問:“這麼說,田家是不答應了?”
“老身瞧着那兩口子是沒那個意思,而且那閨女還真的沒長開呢,還是個孩子。”王媒婆看着男子,遲疑了一瞬說道:“也是他們不識擡舉,其實樓公子,我王媒婆手頭上也有好幾家的閨女,都是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女紅庶務品性都是一等的好手,你看要不要相看相看掌掌眼?”
那男子,不,也就是樓少卿眼神一利,說道:“我請你來,給提的親是田家,也只有田家。我想要的主母,就是田家那姑娘。你若沒這個能力,我也可以請別的媒婆,這天底下的媒婆多了去,也不止你一個。”
王媒婆被他嚇得脖子一縮,後退一步,低下頭戰戰兢兢地道:“是是是,是老身想岔了。那田家小姐我仔細看了,雖然這身段沒長開,可眉目也極是周正的,觀她母親也長得極好,想來這小姐來年長開了,也定是個美人坯子。”
樓少卿輕蔑地瞥她一眼,美人坯子?他要美人,勾勾手指就大把大把的送上來,還用的着去費周折提親?
王媒婆見他不說話,心裡便有些急,害怕那媒人豐厚的媒人銀錢就這麼飛了,忙的又道:“樓公子好眼光,那田家雖是莊戶人家,可那田小姐真真兒沒話說,那周身的氣派比個大家小姐一點都不差,跟那些個貴人小姐也有得比呢。”
這話的水分多了,可她也沒說假話,今兒一見那姑娘,那周身的氣質,就不像是個鄉下丫頭,又想到她是個腦子靈動的,家裡又受皇上賞賜,也難怪人家看得上眼。
“樓公子一表人才,哪個姐兒不愛俏?又有着那樣的家底,也只有貼上大牀來的。”王媒婆又卯足了勁的誇,末了笑道:“你放心,我王媒婆就沒拉不成的線,定給你再去說道說道,你就準備好聘禮吧。”
樓少卿露出一聲譏笑,心道田家那丫頭若真這麼好說話,田家會有今時的風光?
可這話他是不會說的,只淡淡地道:“那就等王媒婆的好消息了。”
“是是。”王媒婆忙的點頭哈腰,搓着手腆着臉笑道:“那媒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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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少卿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看了身旁的小廝一眼,那小廝忙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荷包塞了過去:“事兒若成了,少不得你的媒銀。”
王媒婆掂了掂那分量,一張塗的像猴子屁股似的臉頓時笑成了一朵花,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的道:“是,是,老身一定給拉成這紅線。”說着又一溜的說了好些漂亮話,在小廝催趕下退了出去。
那王媒婆一消失,小廝就回轉,對樓少卿說道:“主子,那田家真是不識擡舉,這般託大,真是夠狂,不過就一小小的農戶人家,竟嫌棄主子的提親。”
樓少卿撫摸着茶杯的杯沿,目光似落在上面,又似落在什麼地方,脣角冷勾,道:“你也別小看了田家,你看有那個小農戶得了皇帝的賞?還有那第一樓,那味精,你當田家是小農戶?天真。”
小廝被主子這麼一說,頓時有些訕訕的,道:“若不是那田家有着這麼點用,主子也看不上他們?就憑那乳臭未乾的醜丫頭,哪配得上主子你?這要不是看她有那麼點頭腦,這親事輪得到她麼?”
田敏顏的能力,誰都看在眼裡的,小小年紀,生意頭腦是他都自嘆不如,那些個點子,一個一個的出,這個點子人家還沒消化,那邊又出了一個新的,不停的推陳出新,銀子是大把大把的賺。
這做生意也就罷了,就在農事上,竟也有點子,瞧,人家就一個啥稻田養魚,就得了皇帝的賞。
誰知道她下一次會弄出啥點子來?
可無論是啥,這都是個實打實的聚寶盆啊,他要是娶了這個聚寶盆,還能不發?怕是做個貴族也能的。
所以,就算田敏顏年紀才十一歲,他都差人去提親,無非就是想要得這個聚寶盆罷了。
至於出身不出身,美貌不美貌,有銀子,還怕沒有美人?只要能給他樓家帶來潑天富貴,給她個正室位置又如何?
樓少卿想得輕巧天真,若是田敏顏知道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氣得跳起來。
這配不上麼?樓少卿皺了皺眉,是誰配不上誰?
聞香居。
齊十七聽着來人傳遞過來的消息,一口茶水給噴了出來,把個秦海棠看得直皺眉。
“你說什麼?”齊十七看着來人,睜只大眼問:“有人向田家丫頭提親了?”
來人點了點頭,等着主子的請示,齊十七卻什麼都沒說,只問了是誰,然後就讓他下去了。
走出房門的時候,他聽得裡頭傳出主子的大笑聲,還有拍桌子的聲音,提親?哎喲,笑死人了,那丫頭才十一歲吧。
秦海棠看他笑得氣都要岔了,便道:“十一歲被提親有啥奇的?這定親,只要看對了眼,就是兩三歲,也都能提呢。別說兩三歲,就是娃娃親也是多了去的。”
只是她沒想到,會有人這麼快就向田敏顏提親,不過那孩子也是個能幹的,別說那姓樓的,莊戶人家就把人都瞪緊了吧。
齊十七的笑聲噶然而止,看着秦海棠問:“十一歲,知道什麼?”
“王爺,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顏丫頭是個早熟知事的,你瞧瞧她作的,有什麼不知道的?”秦海棠淡聲道。
齊十七一愣,忽然想起在瑞寧那梨居遇到的破事,那丫頭的反應,臉不由可疑的紅了。
秦海棠看他這副表情,有些奇怪地深深地看他一眼,是不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發生了?
王爺,莫非也開竅了麼?可是田家丫頭?她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