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王蘭蘭已經躺在那裡睡着了。王文在剛纔給她喝的水裡下了一點安眠藥,沒辦法,她剛剛輸了太多的血,情緒不能太激動,更不能太累着了……
已經深夜,整個tj市依然沉浸在一片燈火通明的夜生活中。這裡發生的一場陰謀暗殺,顯然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關注,或者說絕大多數人,包括黑龍幫的大多數高層在內,都不知情!
因爲這兒本來就是一場極爲秘密的行動,神罰不管資歷如何,那都是南州市的老大!而能夠成爲南州市老大,就意味着他們得到了南州王家的承認!
一個幫派並不可怕,可一個得到了南州王家暗中承認甚至支持的幫派,那任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黑龍幫的老大,幫主貝風坐在沙發裡,嘴裡的雪茄幾乎都要咬斷了!
“廢物,都他媽的廢物,不說計劃完美無失的嗎?人呢?怎麼還他媽的讓人給救走了?”
貝風膚色黝黑,嘴角帶着一圈毛茸茸的鬍子,身材並不高大反而顯得有些瘦小,可他的目光中卻帶着一股陰狠的氣息。
他也是一名退役的軍人,而且是正兒八經的特種兵,後來因爲一次鬥毆中讓兩位同爲特種兵的同伴全都打成了殘廢,被軍事法庭給送進去關了三個月。出來後被開除軍籍,遣返回鄉。
其實對於這樣的人,上面要麼狠狠心給處理掉,要麼便是繼續錄用。因爲這樣的人屬於高危人羣,他在大熔爐裡對同爲鋼鐵的同伴都能下的去狠手,那對還是鐵礦石的老百姓能有什麼心慈手軟的?
貝風回到自己的家鄉之後,果然沒安分,先是在自己的家鄉稱王稱霸,因爲一身過硬的功夫和狠辣的手段,再加上不俗的頭腦,很快便打出了自己的名頭。
而後,更是漸漸的收攏了一些亡命徒,招攬手下,開始佔地盤,罩場子。沒兩年的功夫便成爲了tj市小有名氣的幫派。而後被劉得許的老子給看中了,暗中爲他提供金錢和消息,替他擺平官面上的人物。
兩人都是不世出的人傑,一明一暗相互配合下,短短的一年時間,貝風的黑龍幫便已經成爲了tj市最大的幫派。雖然並不是唯一的,可那些小幫派全都要看他的臉色吃飯,不僅要嚴格限制人數,還要時不時的上貢!
而黑龍幫也一直保持着一種讓人心慌的擴張態度,可這次他之所以會去主動招惹神罰這兒個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同行,並不是爲了擴張,而是因爲劉得許的要求,和斧頭幫獻上的大把的利益!
原本劉得許保證過了,這兒次的事情絕不會有失!可現在,那個什麼修羅卻他媽的被人救走了,而且是被王家的人?
貝風嗅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原本他以爲神罰之所以能夠統一南州市的黑道,是因爲運氣或者別的什麼原因,未必是得到了王家的支持或認可!
可現在看來,他的這種想法太過一廂情願了!
神罰他不怕,一個人數不過三千所有的小幫派,和他的黑龍幫派比還差的遠!
可南州王家,卻是一個他不得不正視,不得不仰視的存在!作爲曾經北方黑道的雄主,別說他了,劉得許的老子那也不夠人姓王的一個手指頭的!
“許少爺呢?”貝風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沉聲問了一句。
“本來,我們帶着許少爺下了樓,可是沒到拐角的時候便突然殺出來三個人,兄弟們一時不察,許少爺中,中了一刀,死了!”
“什麼?”貝風騰的一下跳了起來,臉色忽白忽紅的變換了一陣,擡手抓住那小弟的頭髮,狠狠的朝桌子上按了下去!
砰!
那小弟倒黴的腦袋撞到了桌子上,鋼化玻璃的桌面上頓時起了一道裂紋,鮮血,順着裂紋蜿蜒遊走!砰,砰……
貝風卻沒有住手,仍舊不斷的撞着“你們他媽的是幹什麼吃的,啊,屎嗎?一羣廢物,上百號人都留不住一個人,還他媽的讓那個小王八蛋死了,老子要你幹什麼?幹什麼?”
貝風抓着他的腦袋,朝着桌腳上一撞!嘩啦一聲,鋼化玻璃的桌腳頓時碎成了一地琉璃!
那小弟的腦袋上也多出了個血窟窿,鮮血呼呼的向外淌着!
其他的小弟被他的暴戾嚇的臉色蒼白打着哆嗦,不敢出聲。
貝風打夠了,這兒才隨手將他一丟,拿起桌腳上的一張紙擦着手上的鮮血,喘着粗氣說道“將他給老子送下去!”
急忙有兩個小弟搶出來,將那倒黴蛋擡了下去。貝風這兒才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皺着眉頭髮呆。其他的小弟則大氣也不敢出,吸氣提臀,夾緊了肛站着!
貝風重新點上雪茄,叫過一個小弟,仔細的問了問劉得許的事。就像剛纔那個倒黴鬼說的一樣,在李凌峰走出了酒店之後,黑龍幫的一干手腳還算利索的小弟,便忙將酒店的大門給堵上了。
劉得許則讓人將李凌峰的刀取了下來,帶着人趁機朝後門退去,他們實在是被嚇破了膽子,不敢再戰,甚至就連熱鬧也不敢看,生怕李凌峰掉頭再回來找他們的晦氣!
酒吧後面是個網吧大院,劉得許就在那裡準備好了一輛車子。就當他戰戰兢兢的帶人來到車前準備上車逃命的時候,網吧的院牆上突然撲下來兩個黑衣人。
劉得許當時只來得及轉過身,便被雪亮的刀身給劈中了脖頸。當時,鮮血直噴,黑龍幫的小弟都被這突然的一幕給嚇傻了……
“老大,許,許少的死肯定和那個修羅有關,他……”
“****!”貝風隨手拿起手邊的菸灰缸便砸了過去。那小弟急忙閉上了嘴兒,站在那老老實實的捱了一下。菸灰缸正中他的眉心,砸的他搖晃了一下,擦破了一大塊的皮,他卻不敢動一下。
“那個修羅是傻逼啊?他要是早就知道後面有門的話,不會走後門啊?”貝風暴躁的罵了一句。他只是最簡單的和修羅替換了一下身份,便得出了修羅絕不會殺害劉得許的結果。
修羅並不殺,幹掉了劉得許就會得罪自己,得罪劉氏集團,這兒對他有什麼好處?
更何況他當時既然沒有殺劉得許,回頭又再派人動手,這兒不他媽的純粹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除非,是對方故意想讓神罰和姓劉的結成死仇!
“那個修羅死了沒有?”貝風擡起頭。
那小弟緩緩的搖了搖頭“他受了很重的傷,應該是活不下去了,不過最後被人給救走了,所以是生是死,我,我也不知道……”
貝風滿意的點了點頭,不親眼看着一個人死在你面前的時候不要輕易定論對方的生死是他立下的規矩,難得這小子還記得這麼清楚。
“下去領五萬塊錢,這兒次其他的兄弟每人四萬,你們可以在家裡休息一段時間,一個月後再重新回社團來!”
那小弟急忙表示感謝,貝風雖然暴戾,有些喜怒無常,可是隻要你不是真的惹怒了他,或者闖下了什麼大亂子,他平時脾氣還好,尤其是對手下非常大方。若非如此,這兒些人也不會冒着每天被菸灰缸砸的危險跟着他。
等那小弟退出去之後,貝風才抓起旁邊的那一把刀,李凌峰的血濤。
“好刀!”貝風也是識貨的人,兩眼放光的打量着血濤,連聲贊坦的說道“好殺氣!如此一把長刀,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才會有如此迫人的殺氣!單看此刀,便可知那修羅絕非俗類!”
“寶刀配英雄,一向如此!”站在貝風下手的一名面色蒼白的中年人開口了,他臉色平靜,剛纔劉文龍發火的時候,他是唯一一個臉色未變的人。
他叫老鵰,好女色,善謀略,貝風能有今天,此人功不可沒!
“如此好刀,若不用來殺人,可惜了!”貝風微微眯着兩眼,忽然斜了他一眼說道“你說,和斧頭幫的人一起動手的,還有倭國人?”
“是!”老鵰緩緩的點了一下頭。
貝風兩眼一眯,眼中閃過一抹與剛纔的暴戾絕不相稱的陰冷“和那些三孫子合夥來算計老子當漢奸嗎?”就在這兒個時候,電話響了。
貝風接過來一看“老混蛋的消息挺快啊,這兒麼時候就給我打過來了?”說着,他接通了電話“喂,劉大哥,這麼晚了怎麼想着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兒?”
“阿風,小許出事兒了?他,他被人給害了!”劉得許的老子,劉興文一見他接通了電話,聲音便哽咽了起來。
“什麼?劉大哥,你弄錯了吧?小許有我派人保護着呢,怎麼可能就出事了?”貝風矢口否認:“若是小許出事,我早就該得到消息了……”
劉興文沙啞着聲音,顯然剛纔已經哭過一回了“是我派在小許身邊的人說的,是那個修羅派的人,你下過來一趟吧……”
“唉,大哥,你先彆着急,我上就到!”貝風說着掛了電話,望了中年人一眼。
隨手別上李凌峰的血濤,急忙朝樓下走去。
寒風呼嘯。
貝風在一羣手下的簇擁下,走出了自己的酒店,上車呼嘯而去。
可就當他離開酒店不到兩百米的時候,路邊一輛車突然打橫竄了出來,砰的一下撞到了前面的車上。貝風的眼神一沉,深吸一口氣,大喝一聲“下車!”
說着,猛的擡腳踹開了車門,然後身子一貓竄了出去,帶着幾個小弟頭也不回的朝酒店跑去!
敢在他的酒店門口刺殺他的人,要麼是一批死士,要麼便是對方有着一定的把握。
而無論哪兒一種,對他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不的不說,貝風的這種果斷,救了他一命!
就當他剛剛跳出車外的時候,後面的冷血已經從那輛金盃的頂篷上狠狠的跳到了後面的那輛車上,再猛的一起跳,像個大鳥似得落在了他剛纔的車頂上,軟劍閃着寒光就劈了進去。
喀嚓!
軟劍如同一條發光的蛇,順着旁邊的玻璃那裡鑽了進去,奔馳的車頂,生生的凹進去兩個腳印。
散碎的玻璃碴子像是子彈般朝貝風的後背砸來,他急忙一回頭,臉色鉅變中,像是受驚的兔子般跑的越發的快了起來……
“小筆,別走!”冷血揚起手中的軟劍,站在車頂上大吼一聲。
不走?你當我傻逼呢?
貝風頭也不回,帶着幾個手下朝酒店的方向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