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風華眨了眨眼睛,撇眉道,“當時梓梨姐姐拉着我在看東西,不知怎的,突然梓梨姐姐就摔了一跤,我就拉了一把梓梨姐姐,接着......然後就是這樣了。”說着她揉揉額頭,“嗯,就是這樣的。”
“我沒有!我沒有!你們都不要聽她瞎說!”還未等柳氏說話,一旁的慕慧茹便大聲的叫喚了起來,她指着慕風華,言語裡帶着說不出的忌恨,憤怒,“慕風華,你個賤人,少在這裡挑撥離間了!二姐姐她們是不會相信你這賤人的話的!”
“哦?”慕風華一臉委屈,“四姐姐這話可是冤枉了華兒了,你說四姐姐,梓梨五姐姐是不是你故意帶滾的?”
一旁的慕梓梨聽罷,眉頭一挑,她也沒有想到慕風華會把她也扯了進來,想起剛剛,她不由莞爾一笑,難怪她會如此呢,原來是在這兒下套了等着她呢。想到這兒,她配合的開口,“難怪我感覺像是有人勾了我一下,原來是四妹妹你弄的鬼啊!”
“我,我,我沒有。”聽着慕風華和慕梓梨這一唱一和的‘話,慕慧茹倒是不確定了,先前人太多,她又不好做的太露骨,只當是慕風華和慕梓梨經過她身邊兒的時候使了絆子,卻不知道到底是絆倒的誰。可她心裡下意識的就覺得這事兒肯定是慕風華弄的鬼,卻又沒有證據,此刻唯有大聲叫道,“不是的!我明明就是準備用腳絆你,卻不知道怎麼突然就變成了梓梨堂姐姐了!是你!慕風華,這肯定是你做的!”她那又哭又鬧的模樣,就活像是大街小巷裡那些個罵街的潑婦,讓人忍俊不禁又心生厭惡。
“四姐姐,你太過份了!! ”慕風華冷了聲音道,“是真是假,姐姐心裡自是清楚!又何必來冤枉別人?”說着再次放低了聲音,帶着濃濃的委屈,“四姐姐,我知道你是看我不順眼,可你怎麼能因此而傷害別人呢?今兒是五姐姐,辛好我拉了一把五姐姐,纔沒有讓五姐姐也受了委屈,可就苦了二姐姐了,不過二姐姐那麼善良的人,應該也是不會計較的吧?”
慕風芸神色狼狽,雖如此,卻一點兒也不影響她渾身的風華氣度,有些人就是這般,生來便擁有一切,高高在上。她聽慕風華這般問道,臉色略顯不堪,臉上顏色交相輝映,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更添她的楚楚風情,“不過是無心之過罷了,再說四妹妹也是受害者,我又怎麼會怪罪呢?六妹妹這話可是言重了罷!”她語氣輕飄飄的,就似是跟她人一般,一陣風兒似的就會隨風而去。然而她看向慕風華的雙眼,卻漸漸地在眼眸深處氤氳起一抹惡毒。
看在衆人眼中,便只覺得慕風芸更添柔情傲骨,卻又善良大度,似是菩薩心腸轉世而來。
衆人此時一聽,誰還會不明白。肯定就是這四小姐又在使什麼幺蛾子想害六小姐,卻沒想到不僅沒害到六小姐反而自己被倒打一耙,還連累了二小姐和三小姐。這麼一想,衆人看向慕慧茹的眼裡便充滿厭惡。這個四小姐,當真是個沒消停的,先是在老夫人回府的日子裡亂來,這也就罷了,現在竟然又是在老夫人的地方胡鬧!
“你!”慕慧茹氣怒的指着慕風華,一時被嚥住,又不知道怎麼說了,又該說些什麼。
“........”慕風華望着慕慧茹,眨了眨眼,卻是沉默不語。
柳氏不理會發瘋的慕慧茹,也自是不會相信慕風華的話的,如此說來,這事兒就還真是和慕風華有關係了?她咬牙道,“那你看着她們胡鬧,怎的也不阻止阻止,還是說你心裡壓根兒就是巴不得你姐姐們胡鬧亂來!”
慕風華垂頭,“不是我不去拉姐姐,實在是姐姐她們鬧的太厲害,三姐姐就因此被攪了進去,華兒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說着,慕風華突然轉過頭看向老夫人,一雙盈盈水眸散發着奇異的光亮,她道,“祖母,這一切都是華兒不好,是華兒做的不好讓四姐姐嫌棄,這才連累了二姐姐和三姐姐,求祖母責罰。”
“慕風華!你個賤人!少在這裡含血噴人了!”老夫人還未說話,慕慧茹又叫了起來。
老夫人皺眉,看向慕慧茹,厲聲道,“放肆!有你這麼說自己的親妹妹的嗎?!”說罷轉過臉看向柳氏,她知道這些年府裡的一切都是柳氏在管理,“這就是你教養的好女兒!一個個的當真不知廉恥!”
柳氏連忙垂首認錯,“老夫人息怒,都是兒媳管教不當。”在這一點兒上,慕風華到很是佩服柳氏,能屈能伸。
老夫人嘆了口氣,又怒目看向還在哭哭啼啼的慕慧茹和二姨娘,心下更是煩躁,她厲聲道,“四小姐心性浮躁,不宜外出,從今天起罰她在祠堂來罰跪三日,抄寫佛經百遍!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許放她出來!!”
“是!”衆人聽罷連忙垂首答道。心下卻是知道,這四小姐怕是就此沒落了。被老夫人嫌棄,慕慧茹倒不是第一個,但這麼快就遭了老夫人嫌棄的確是頭一個了。而在這丞相府後院兒之中,得罪頂頭大佬,這四小姐以後的日子,怕是難了喔!衆人無不唏噓,昔日那個囂張跋扈的四小姐,以後便是毀了。
話落,便有長得結實的粗使婆子擁了上來,齊齊擼起袖子就要往慕慧茹擁去抓了她去祠堂。
卻不料二姨娘突然哭鬧着上來,一把就抱住了慕慧茹,生生打鬧着,哭着喊着,不准許那些婆子丫鬟來拉了慕慧茹去祠堂。
二姨娘轉過身,一張臉上眼淚縱橫,打花了臉上的胭脂,一條兒一條兒的,看着都噁心人。她趴着抓住老夫人的裙襬,哭泣道,“老夫人,求您開開恩吶!四小姐,四小姐也不是故意的,況且她也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您就饒了她這一次吧!老夫人!”
此時,老夫人身邊兒的王茵茵看着這幅場面,也是明白過來了,他們是在吵架。吵架?這可是她最怕的了,她立馬就縮在老夫人的懷裡,渾身微微顫抖,像極了缺乏安全感的小動物。老夫人看罷心下一軟,連忙就安慰着她,對二姨娘的話仿似是聽都沒有聽見似得。
這時,一旁的二房太太見得老夫人如此態度,眼珠兒滴溜溜的一轉,突然道,“二姨娘,你這話兒可就偏了吧?她一次兩次是無心之過,可這次她親口承認了她是故意的還能是無心之過?”她一直還記着剛剛慕慧茹說的話,爲慕慧茹的噁心心思感到厭惡。
老夫人一臉嫌棄的躲開二姨娘抓過來的爪子,冷哼一聲,轉過頭不在說什麼了,她懶得和他們在說什麼。繼續哄着王茵茵,此刻,王茵茵纔是大頭啊!有木有!
柳氏見狀,知曉老夫人是把這個難題給了她,想了想,她皺眉道,“銀月說的不錯,二姨娘,不是我說你,平日裡就是你把這孩子給寵壞了,這才害的她如此秉性。”默了一會兒,又道,“她還是個孩子?這話以後就莫要說起了,像四丫頭這個年紀馬上就要說親了,若是傳了出去,她這個秉性怎麼找婆家?那家的公子哥兒願意娶她?再說了,咱們丞相府的女兒家可是不止四丫頭這一個,免得到時候她到影響了其他姐妹們說親,否則這些個小姐們是不出嫁了?”
這是明白的敲打二姨娘了?可偏生這個二姨娘是個頭髮長見識短的,不理會柳氏的明敲暗打,還是一味兒在原處撒潑打歡兒。
柳氏黑了臉,一怒之下,揮了袖擺就喝道,“來人!二姨娘身子虛,把她扶回格香園,好好兒的將養着,等好了在出來罷!”
衆人一聽,便明白了。二姨娘根本就沒病,柳氏如此說,這便是變相的軟禁了?
慕風華聽罷,眨了眨眼,清亮的眼眸散發盈盈光亮,她嘴角緩緩勾起一絲弧來。
本來好好兒的一場歡歡喜喜的挑選會,卻偏生被慕慧茹這一攪便沒了趣味兒。衆人察言觀色,知曉老夫人許是因此累了,紛紛藉口有事兒向老夫人告退。
慕風華是最後一個去的,本來她是準備和大夫人一起去的,沒想到慕清婉早睡着了,大夫人便抱了慕清婉先行離開了。
慕風華到時,老夫人隻身着雪白裡衣,半臥在在榻上。慕風華上前,輕輕地欠了欠身,軟聲細語道,“祖母,孫女兒先行告退了。”
卻不料老夫人半響不說話,慕風華疑惑擡頭瞧,卻突然見得老夫人一雙眼極其銳利的看着她,一眨不眨。慕風華心下一跳,長袖之下的手緊緊的捏住。這眼神,與前世老夫人害死母親時的眼神極其相似!
慕風華心裡掀濤海浪,面上卻是一絲異樣不顯,她佯裝不解的問道,“祖母?祖母?你.....你怎麼了?”
老夫人回過神來,慕風華再次看去,老夫人目光溫柔無比,充滿了慈祥,全無先前一點兒異樣。她淡淡一笑,道,“孩子,今日的事兒委屈你了,莫要往心裡去。”
慕風華聽罷,臉頰微紅,似是不好意思,微嗔道,“原來孫女兒在祖母心裡就是這樣一個爲一點兒小事兒就翻臉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