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準備離開,正巧碰上王后身邊的侍女。
能在王后身邊伺候的,也都是修得蠱術,一等一的妖嬈美人。
她們看見昭月之後,盈盈跪拜,“見過祭司,娘娘煉製的止血生肌的藥膏放在宮殿之中,還請祭司移步過去取用。”
昭月只垂了垂眉眼,聲音淡漠道:“不勞娘娘好意,斷腕已經包紮過,血也已經止住,再過幾天就能長好癒合。”
侍女神色稍頓,很快又變回了嫵媚無邊的模樣,她們邀請過不少大臣,只要聽見是王后相邀,沒有一個不是欣然前往。
大祭司與那些凡夫俗子不一樣,神殿中的人一輩子不能觸碰情愛,想必從沒有嘗過男歡女愛的滋味。
一旦嘗過之後,一輩子都將戒不掉。
侍女妖媚的眉眼閃了閃,豔紅的脣邊笑意更濃,嬌柔可憐道:“我們只是奉了娘娘的命令辦事,還請祭司不要叫我們爲難。”
昭月凝了她們一眼,沒能狠下心腸,“好吧!我隨你們過去。”
侍女盈盈巧笑,“多謝祭司大人體恤。”
只要進了王后娘娘的宮殿,再沒男人以後能拒絕娘娘的要求。
宮殿之內似猜到他一定回來,已經擺好了一桌子的酒菜,侍女將昭月送到門前之後,用纖纖素手捂住紅脣,曖昧一笑之後就退了下去。
身姿妖嬈的皇后從羅帳後面走出,身上只着金色的曼紗長裙一件,稱着如雪的肌膚。琳琅繁複的頭面下面,桃眸勾魂,瓊鼻朱脣,端莊高貴之中難掩誘人風情,宛若一朵盛放到極致,糜豔異常的大麗花。
大殿之中燃着靡靡的香氣,他進入大殿之後,兩個侍女就關上了大門。
昭月眸色微深,冷冷皺眉道:“娘娘這是什麼意思?”
聽着昭月語氣不善,王后傾身而上,從懷中掏出帶着體香的瓷瓶,從昭月的胸前劃過弧線,“沒有別的意思,不過是想和祭司大人好好談談心罷了。”
昭月身子微微一側,眸中閃過厭惡,他知道當今皇后善於牀第之術,用此術拉攏了不少大臣,成了她的幕後之賓,但不代表這種骯髒的法子對他也有用。
“君王生死不明,請娘娘自重!”昭月轉身就往宮殿大門的方向走去。
“祭司大人等等,”身後的女子帶着惑人香氣走近,“本宮不過是想請祭司大人留下一起用膳,難道這也不可以?”
背後伸出一隻雪白豐腴的柔荑,將藥瓶遞給了他,“本宮知道你斷掉的手腕不是被虎咬斷的,你身爲神殿祭司能馭萬蠱,南詔生靈都會對你敬而遠之。你能騙得過其他大臣,卻騙不過本宮。本宮還知道你喜歡玉兒公主,是嗎?”
昭月的身子微僵,佇立在宮殿門前再不能往前一步。
王后嬌媚地彎了彎嘴角,“如果本宮說對了,你就留下來陪本宮用膳,本宮保證會忘掉剛剛說過的每一句話。”
飯桌上,兩人靜默不言,氣氛有些奇妙。
“本宮讓玉兒去和親也有本宮的私心,不過大部分原因還是爲了南詔天下,這一點祭司你應該也明白。”她將酒壺遞到昭月的面前,“或許喝點酒,你會舒服一些。神殿祭司一生不能動情,這也是神的懲罰……”
昭月許久接過酒壺,冷漠地望着眼前嬌豔的人影,“王后心繫天下是萬民之福,但完全不必將玉兒公主送過去和親。二公主也到了適嫁的年紀,只要交代身邊的侍女稍做遮掩,東陵人未必會看出她生有殘缺。”
“是嗎?”王后挑了挑精緻勾畫的柳眉,脣邊笑顏妖嬈莫測,“我還以爲祭司要讓茉兒公主去和親呢!”
“王后娘娘多慮了,茉兒公主金枝玉葉怎能被送去和親,給東陵人糟蹋,”昭月神色微凜,眼前妖嬈美人眼底幽幽閃爍的光芒,彷彿是蜘蛛毒牙上的毒汁,“玉兒公主素有皇室碧珠之稱,不該便宜了東陵人!”
“呵呵……”王后揚起素手掩脣而笑,嫣紅的朱脣抿上手中的瓷杯,“東陵皇室向來不易糊弄,且不說常德太后那隻老狐狸,就連南陵王也是隻喂不飽的野狼。每年獻上的貢品,都有專人一樣樣檢查,稍有瑕疵不足,都會退回,要求重新上供。故而,每年送往東陵的貢品都是上上之選……祭司真覺得患有耳疾的二公主是適合人選?”
“玉兒公主有碧玉珍珠之稱,將她獻上去聯姻才能看出我們南詔的誠意不是?”王后從袖下伸出雪白的柔荑,輕輕握住昭月捏緊的手,媚惑道:“祭司的話,本宮會考慮。本宮雖不是玉兒公主的親生母妃,但也捨不得玉兒這個乖巧伶俐的孩子。”
因爲她的最後一句話,昭月繃緊的手沒有移開。
王后舔了舔脣角,這份忍耐厭惡的樣子還真是可愛,比起那些急色的大臣順眼太多。
神殿,萬民敬仰的地方。若是她能收入裙下,南詔的王權幾乎就落入她的手中。權利就像是山巔上血豔耀眼的花朵,真叫人忍不住想摘下,戴在發冠之上。
她像從枝頭跌落的花朵般,翩躚一轉,金色的裙襬層疊綻開,素手拿起昭月手邊的酒壺,殷勤地爲他滿上一杯,柔柔道:“祭司請喝!”
見昭月不動,王后貼上自己的紅脣,喝了一半,“祭司得神庇佑,能馭萬蠱,百毒不侵。不過是一杯酒而已,本宮會在自己宮殿中害了你嗎?”
塗着豔紅色蔻丹的手端着酒盞靠近他的面前,昭月冷冷盯着王后這張妖冶的面容許久,將剩下的酒盞一飲而盡。
很快,他就察覺出了不對,眼前的人變爲了赫連玉的模樣。
“祭司大人,心欲酒的味道如何?我知道你百毒不侵,卻敵不過自己心中的魔念……”她勾魂一笑,媚眼如絲。
“神殿祭司不能破戒!王后你這是褻瀆神靈,必會遭到天譴!”昭月慌亂地站起身子,眼中濃濃的厭惡也掩不住慾望。
她赤着玉足步步逼近,“祭司大人不愧是月神忠心的侍奉者,如果月神真能庇佑南詔,就不該讓我們節節潰敗,一次又一次地割地賠償。我敬仰月神,卻不信奉月神。所以祭司你這番話,對我而言不具有任何威脅。”
心欲酒能將人心底的慾望放大,昭月渾身如火燒般灼熱,意識開始模糊起來。
他知道眼前看見的都是幻想,卻抵不過心底喧囂的渴望。
“昭月哥哥,你知道嗎?玉兒一直都傾慕於你,奈何你是高高在上,聖潔不染的大祭司。”
“昭月哥哥,你看玉兒美嗎?你想要玉兒嗎?”
王后肩頭的衣裳一件件滑落,紅脣輕動對面前失魂的男人,輕聲呢喃。
內心掙扎許久之後,昭月伸出手,遲疑又癡迷地撫上了王后裸露的香肩。
……
小公主離開之後,還不忘留下身邊的人好生伺候着南陵王,可見對這個男人留戀之深。
不過,蝨子多了不癢,情敵多了她也懶得操心。柳雲錦懶洋洋躺在軟榻上,一隻腳疊起,蹺在軟凳上,手裡不緊不慢地剝着南詔特有的玲瓏小橘子。
想起前些日子小公主跟她說過的那些話,柳雲錦眯起了姣好的鳳眸,不知是嗤嘆小公主的天真可笑,還是滿足於舌尖的香甜。
“小丫頭,橘子甜嗎?”淡淡的聲音在她頭頂想起,染着薄怒。
“甜啊!”柳雲錦不擡眼睛,將剝好的橘子,放入脣中,“王爺也想嚐嚐?整個翠山上成熟的橘子也就這麼一小筐,是小公主特意命人摘下給您備着的,王爺是心疼了?”
“小丫頭這醋吃得不錯,”頭頂上霧靄沉沉的聲音,頓時轉爲了陽光燦爛,“只是半筐橘子沒了,我還沒嚐到味……”
“王爺想如何?要我給您剝一個?”柳雲錦挑起豔麗精緻的眼梢,淡淡地睨了他一眼,顯然醋味還沒散。
“不必這麼麻煩,”薄脣一勾,眼底流溢細碎魅惑的光芒,“本王喜歡你親自服侍。”
他單手撐着軟榻,毫不留情地咬住她細嫩的嘴脣,像是品嚐自己爪下獵物一般,極有耐心地品嚐她脣間的每一寸香軟。
身下人忍不住脣齒交纏的熱烈,從脣角溢出細碎的輕吟聲,盪漾心神。
許久之後,君頤起身用懷中的綢帕擦了擦嘴角的晶瑩,極是滿足地回味道:“香軟甜滑,味道確實不錯……”
對於大妖孽的無恥,她已是見怪不怪,傾豔的雙頰染着淺淺的紅暈,宛若是滴落在牡丹花瓣間的胭脂。
她沒有大妖孽那麼講究,只是隨意用袖口擦了擦自己溼潤的嘴角,目光淡淡地望着宮殿門口的方向,“王爺白日*,沉迷女色,教壞下屬可不好。”
轉身,君頤看了一眼門外的方向,神色恢復了往常的清貴漠然,“都進來吧!看這麼久,也該看夠了。”
門外走出三道人影,捂着眼睛表示什麼都沒看見的冷月和一直低着頭的蒼狼,還有一道嬌小的影子,迫不及待擡頭去看宮殿裡的柳雲錦,但礙於君頤周身可怕冰冷的寒氣,她還是乖乖地低下了頭,只有一雙攪動不停的小手顯示出她內心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