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衡你再給我亂叫看我不好好修理你!”杜青林怒氣衝衝的指着杜子衡道,嚇得杜子衡連忙躲到了韓辰皓的身後,卻又伸着腦袋對杜青林吐着舌頭,這姐夫可是母親允許他偷偷叫的,有母親撐腰他纔不怕父親對他怎麼樣!
果然杜夫人一巴掌拍下了杜青林擡着的手臂,護着杜子衡道:“他一個小孩子懂什麼?你別嚇到他!”
杜青林聽夫人還在護着杜子衡更是生氣,別人不知道他這個做父親的可是知道這杜子衡是有多人小鬼大,小孩子?他除了身子小之外,這腦子裡可是什麼都懂,還能不知道這姐夫不是隨便亂叫的,被別人聽見是要壞了他姐姐名聲的。
杜子衿亦是又氣又羞狠狠的瞪了眼躲在韓辰皓後面的杜子衡,真是想要狠狠的修理一頓。
許是察覺到了杜子衿的目光,杜子衡怯怯的看向杜子衿,若是父親他還真是不怕,可對姐姐他還真是不好對付。
心裡也在暗自懊惱自己一時太過高興而忘了控制聲音,
偷偷的拉了拉韓辰皓的衣角,希望他能幫他給姐姐求個情。
韓辰皓亦是看到杜子衿惱羞成怒的瞪着杜子衡,知道杜子衡拉他衣角是想讓他幫他說句話,可這話他還真是不好說,弄不好他就成了杜子衿和杜青林一同指責的對象了,便只能尷尬的輕咳兩聲,低頭看向杜子衡道:“這姐夫……不是可以亂叫的,雖然這……咳咳,……”
“子衡,到爲師這來,咱們繼續玩鍼灸去,不要管他們大人的事情!”韓辰皓的話支支吾吾的還沒說完,賽閻王便給韓辰皓解了尷尬,這也算是看在韓辰皓願意弄到古醫籍的份上,不然他還真是就在一旁看好戲。
杜子衡聽到師父叫他連忙跑了過去,很是正經的站在賽閻王身後快步走出了前廳。
這下罪魁禍首都已經走了,杜青林也不好再說什麼,給杜夫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先帶杜子衿回後院。
杜夫人會意道:“閒王現在這和老爺坐會,我和子衿去廚房看看。”
韓辰皓微笑頷首,又很快的看了一眼杜子衿道:“今日還有些事沒辦完,就不留下用飯了,真是辜負了夫人的心意!”
杜夫人知道這是韓辰皓推脫的藉口,可也無奈,誰讓他家老爺是這副臭脾氣,本是一樁高興的喜事弄得如此尷尬收場,也不好再強留他,便讓管家送他出府。
韓辰皓一走杜子衿倒是鬆了一口氣,感覺他在時空氣中的低氣壓頓時不見了,她也自在了好多,這是她第一次對一個男子如此直白的表達心意,就是前世的韓卓言她也從未說過這樣的話,也因此覺得很是不自在,特別是在韓辰皓的面前,
杜夫人自是看出了杜子衿今日的不對勁,總是低着頭出神,面色米分紅,到真像是世人所說的面泛桃花。
兩人一路走回後院,杜夫人剛想開口問便聽到杜子衿先開口道:“母親,我有點累了,想先回院子了,”
杜夫人便也就把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點頭道:“那就回去休息吧,我一會讓春喜把飯菜送到你房裡,不用再來回跑了。”
杜子衿點頭應好,便帶着春曉往回院子的方向走去,杜夫人看着她走遠的背影無奈嘆息道:“這女兒大了真是就留不住了!”
春喜聞言以爲杜夫人是在操心小姐親事,便開口安慰道:“大小姐這樣優秀,定會有個出色的姑爺!”
杜夫人不禁苦笑這搖了搖頭,“我到不希望她能找個多出色的,只要能知冷知熱真心對她好就行,不然以她的身子是經不起那些內宅中的折騰。”
“大小姐的身子會調養好的,夫人不要太過擔心!”春喜安慰道。
杜夫人長嘆一聲,收回目光,不想不再多說,轉身繼續向廚房走去。
杜子衿也確實是有些累了,回到院子先寫了封信讓春曉給小七送到狀元府,約莫思聰明日在福生樓一見,便就睡下了。
小七把信送到狀元府時,莫思聰也是剛從宮裡回來,皇上召他進宮正是告訴他將要派他和言王一起前往江南賑災,而賑災銀兩則是由言王負責籌集,啓程日期便是定在六日後,
這個消息真是讓他又驚又喜,喜這是個難得能的以重用的機會,只要完成的好,以後在皇上面前在朝堂上便也就算是站住了腳,可驚的是他要和言王一起同行,這先不說賑災如何,就是他拒絕了言王的拉攏更是將了言王一軍,讓言王吃了那麼大個啞巴虧,言王一定是不會放過他,在江南隨便的製造一場意外這世上便再也沒有莫思聰這個人了,他不懼怕生死,卻不想這樣不明不白的死,而且他還有母親要侍奉,更是不能丟下她一人孤苦伶仃。
回了府莫思聰便進了書房,正準備給杜子衿寫封信告訴她這件事,看她可有什麼看法,剛提起筆便聽到了敲門聲,他進書房之前是吩咐過下人的不要來打擾他,而敲門的便也就不會是府裡的人,猶豫片刻,放下筆走過去開了門。
見到門外是杜子衿常來給他送信的小七,莫思聰頓時一陣欣喜,還沒開口便看小七從懷裡拿出一封信遞給他道:“這是小姐給你的,在下告辭了!”
話落小七便又一個飛身躍出了院子,莫思聰欣喜激動的拿着信回到書房,打開來看,信上是杜子衿約他明日在福生樓一見,雖未寫明所謂何時,但他猜一定是江南賑災的事情,有了杜子衿的這封及時的書信,莫思聰忐忑不安的心也漸漸安定下來,她相信杜子衿定是已經有了安排纔會約見他,而且,這一次皇上會派他一個剛入朝爲官的新人前去賑災一定是杜子衿暗中使了把力,那她定是事先便有安排的,這樣他的安全便也有了些保障。
杜子衿這一覺睡到了傍晚,一醒來便讓春曉去偷偷叫來了小七,又說想要吃桂花粥而支走了元嬤嬤便在房內等着小七。
前院護衛不得私自進出後院,小七便只能用輕功躍牆進入,心裡還擔心着若是王爺知道了他曾翻牆進到小姐的院子不知會不會責罰他,雖然是小姐要見他,但只要是王爺不喜的事,王爺一般就是不講道理的。
杜子衿沒在主房等他而是在偏房,主婦畢竟是她的閨房,還是不便讓外男進入的,雖然韓辰皓已經進了很多次了。
春曉也先一步的回到杜子衿身邊,端了盤點心喝茶水讓從上午一覺睡到傍晚而錯過了兩頓飯的杜子衿先墊墊肚子,聽到門外的敲門聲,杜子衿便讓春曉收起了點心去開門,又趕緊端起茶杯喝一口茶順順氣。
小七進了門恭敬的低着頭走到杜子衿面前行禮道:“屬下小七見過大小姐!”
杜子衿放下茶杯,道:“不必多禮,叫你來是想讓你幫我辦件事,怕春曉說不清楚便直接叫你過來了。”
“大小姐請說”小七道,王爺早就吩咐過他只要是大小姐吩咐的事情,他都要當成是王爺的命令一樣的照辦,並且還給了他一部分暗衛的調配權就是爲了他方便給大小姐辦事,可這麼長時間了,大小姐不是讓他送信就是讓他駕車,倒還真是讓他沒有可以一展身手的機會,如今一聽到有事要辦便立刻來了精神。
“你王爺說你手裡也是有人可以用的,那便讓他們這幾日內盯緊了言王府,特別是言王和言王身邊的人,都要派人跟着,記下他們去了哪?做了什麼事?還有再把投靠了言王的兩家京城皇商的底細查清楚,包括他們名下店鋪的賬本和大的生意往來。然後彙總報到我這來。這兩件事要同時進行,你手下的人夠用嗎?”
小七一一快速的記在腦子,答道:“夠用的,大小姐放心!”
杜子衿心情不錯的勾起了嘴角,“嗯,就是不夠我也沒人給你用。”
小七聞言抽了抽嘴角,再一次的覺得這大小姐還真是和王爺般配,都是連坑人都坑的那麼理所當然。
杜子衿吩咐完小七便即刻去召集了韓辰皓給他的暗衛,一共是二十人,分成兩組,一組五人去查言王拉攏的兩名皇商底細,另外一組十五人全部輪流盯着言王府的人,這些人都是受過訓練經過嚴格淘汰的精英,辦事效率自是不一般,聽完小七的命令便各自組成小組開始辦事。
第二日一早,杜子衿便又帶着春曉換上男裝從杜府後門偷偷出了府,走時原本元嬤嬤是攔着的,擔心她身子還沒完全好,外面有還下着雨,雖沒有前幾日的大了,但也是能淋溼衣服。
杜子衿好說歹說說了半天也沒得到元嬤嬤的同意,便只好假裝放棄出府,趁着她到廚房便帶着春曉趕緊的溜出了府,她和春曉一人各打一把傘,出了後門小七便已經備好了馬車等在後門外。
這次出門是杜子衿臨時告訴了小七備車,他身邊的人又都安排了出去,根本沒機會向韓辰皓稟告,小七都覺得這是大小姐故意這麼安排的,而且他還有種預感今日杜子衿出門定是和他昨日給莫思聰送去的信有關,說不定就是出去見莫思聰,那這下他可就死定了,若是王爺知道了大小姐去見莫思聰而他卻沒有稟告王爺,王爺定是不會放過他的,夾在這樣腹黑的兩個主子之間真是覺得心好累!
杜子衿上了車還發現馬車上還有細心的小七備好的暖爐,“這小七倒是個細心的。”
春曉不服氣的撇了撇嘴道:“也許是從冬日裡就一直忘了收起來的。”
杜子衿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如今都已經是五月了,冬天都已經過去了近四個月了,就是什麼碳也早就燒光了,哪裡還會像這個暖爐一樣裡面還染着碳火?
“你這就是強詞奪理!”杜子衿嗔怪道。
春曉咧嘴笑道:“閒王派來的人自是好的!”
杜子衿羞惱的瞪了她一眼,不再理會她,春曉卻依舊的一個人揶揄的看着杜子衿傻笑,讓杜子衿面上更是火熱一片。
“再不老實點,下次出門就帶着春眠,把你放家裡!”杜子衿惱羞成怒威脅道,春曉也果然不敢在鬧,她可不想被留在府裡一直的聽元嬤嬤嘮叨,還是跟着小姐出府有趣一些。
因一連幾日的大雨,街道上的行人,小攤少了很多,一路安靜暢通很快的就到了福生樓門前。
莫思聰已經先到定好了房間,小二便帶着他們直接上了二樓,杜子衿樓梯上了一半突然的站住對春曉道:“去把小七也叫上來,外面下着雨還是可別淋壞了他!”
“有馬車呢,怎麼會……,哦!春曉這就去!”春曉話說了一半才反應過來杜子衿話裡有話,這是讓她把小七叫到身邊跟着,以防他又去給報信,前幾次小姐出門都總是能遇到閒王定都是小七暗中透露的消息,這一次她就看着他看他還怎麼給閒王傳消息。
春曉快步跑出了門外,小七也是剛栓好馬車,正打算趁着這個機會給王爺露個消息卻沒想到春曉又折了回來,說大小姐心疼他淋雨讓他也跟着一起進去。
小七無奈只好跟着春曉進了酒樓,至於王爺那他也只能是無能爲力了,只希望這次大小姐出來只是單純的吃頓飯,不過這個可能性似乎不大,貌似大小姐的每次出門都是必有目的的,更何況是大老遠的冒雨來到這名不見經傳的福生樓。
杜子衿等着春曉帶來了小七才一起繼續上樓,來這見莫思聰倒不是她非要刻意的瞞着韓辰皓,事後她會自己告訴韓辰皓,而不是通過別人的嘴裡說出去,而且這次出門時間緊迫,春眠都不知道能勸得住元嬤嬤多久,她還是要儘快的趕回去,便也不想韓辰皓再來,這樣又要耽誤一些時間。
莫思聰昨夜幾乎是一夜沒睡,一大早便先到了約好的福生樓定了個雅間等着杜子衿,聽見敲門聲便連忙起身開門。
敲門的是春曉,杜子衿站在她身後,一身月白色錦緞披風,面容有比上次見她時稍顯蒼白消瘦,看來他前幾天聽說的杜子衿又生病的傳言是真的了,他本很想去探望,但到底的不合規矩也不知傳言到底是真是假便也就放棄了,如今看來她是真的又生病了。
“杜小姐快請進,在下泡了熱茶先喝點暖暖身子。”莫思聰顯得有些拘謹道,這是從那次雨春園他表明心意被拒後兩人的第一次見面,雖然時隔已久他卻也依舊覺得有些拘謹。
而杜子衿這段時間又是生病又是各種事情接踵而至,對於那天的事情倒是一時忘記了,心裡只想着要和莫思聰交代一些江南賑災的事情,壓根都沒想起來那日在雨春園她拒絕的莫思聰心意的事,自是也不會覺得彆扭,一如往常。
“有勞莫公子了!”杜子衿謝道,便進了房間,小七跟在最後關上了門站在一邊,這時莫思聰纔看見了杜子衿身邊多了一個侍衛,真是每次給她送信的小七,只以爲小七隻是杜子衿的人便也就沒有在意,提起茶壺給杜子衿倒了一杯熱茶。
由於時間不多,杜子衿便也就直接開門見山直奔主題道:“皇上這次要派你和言王一起去江南賑災的事你可知道了?”
聽杜子衿直接提起這件事,莫思聰便立刻變得嚴肅起來,坐下道:“昨日皇上已經召我入宮說了此事,讓我在江南從旁協助言王賑災,但若有什麼事情也可以直接報到皇上這,聽皇上的話像是並不太相信言王。”
“帝王本就生性多疑,哪裡會有什麼信任?他這次順水推舟如了言王一派推薦言王前去賑災的願有一部分原因是爲了讓言王籌集賑災銀兩,五百萬兩!這次到真是讓韓卓言心疼一會!”杜子衿冷笑道,只要小七的人有查到韓卓言的把柄,她這次就讓他賠了夫人又折兵,就是一次性扳不倒他,也要讓他元氣大傷!
“以言王現在的實力要拿出五百萬兩白銀雖有些難度但也是能拿的出的,若是這次賑災他在立了一功,那他在朝中的地位就更加穩固了。”莫思聰皺眉擔心道。
“籌得到銀兩不等於他就能立功,這些事我已經有了安排,你無需擔心這些,只要安心的跟着韓卓言啓辰去江南就好,我會安排人一路保護你的安全,但只是保你性命無憂,若是韓卓言真的對於出手也還是要受些傷,不然接下來的苦肉計就沒發用了!”杜子衿狡黠的笑道。
勾起嘴角的那一抹笑容讓莫思聰看的有一瞬間的晃神,卻又很快的避開目光,不敢再直視,他怕他在多看一眼便深陷其中再也出不來,也知道杜子衿的心裡沒有他,就只能慢慢的收回自己的心,只以朋友對待,否則終有一天他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多謝杜小姐了!在下不會讓杜小姐失望的!”莫思聰微笑道。
“莫公子不用謝我,反倒是要辛苦莫公子了,此次前去江南賑災定是兇險萬分,莫公子要多加小心,即使有人保護也要自己時刻警惕,有什麼後續安排我會讓小七傳消息給保護你的人,他們有專門的傳送方法,要比一般書信快的多,他們也會每日把你那邊的情況傳回京城,以便我在京城裡佈置安排。”杜子衿道。
“杜小姐做事向來滴水不漏,在下佩服,敬聽杜小姐安排,只是若是言王對我出手需要在下受多重的傷苦肉計的效果才最好?”莫思聰問道。
杜子衿挑眉看了他一眼,這句話被他用這麼嚴肅認真的口氣再配上嚴肅認真的表情反倒讓杜子衿覺得好笑,但對着莫思聰那張很是嚴肅認真的臉還真是不好意思笑出來,低下頭壓下心裡的笑意,一樣的嚴肅認真道:“最好能見點血斷根骨頭,不然不足以讓皇上震怒。”
莫思聰反而先笑了出來,“若是我死了皇上不就更是生氣嗎?”
杜子衿搖了搖頭道:“那邊就是死無對證,即使皇上心裡生氣卻也不能拿言王如何,而且,就算是作爲朋友我也不希望你出事。”
莫思聰會心一笑,他便知道他沒有信錯人,也許杜子衿是在利用他,但她利用的正大光明,也讓他心甘情願,這是她對他的恩,沒有她當初的幫助他也不能安心參加春試,
也就不會有如今的新科狀元莫思聰,哪怕當初她的出手相助也是有目的的,但她還是幫了他,對他有恩。
杜子衿和莫思聰的談話小七全部能聽得到,也再次的讓他越發佩服杜子衿,知道了他家從來不多看女子一眼的王爺爲何就偏偏對杜子衿上了心,她真的是個外表柔弱嫺靜,內裡心思縝密,心機狡猾的像只小狐狸,城府謀略他身爲男子都自認不如,像莫思聰這樣才華橫溢,心高氣傲的人都願意爲她做事,在馭人方面亦是不凡,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杜子衿倒是不知如今她在小七的心裡已經成了一個偉大的女陰謀家,和莫思聰說完事便又坐着馬車匆匆的往回趕,外面的雨已經停了,街上的行人也多了些,速度自是沒有來時的快。
馬車再一次的路過春風渡的門前,老遠便飄來一陣脂米分香味,杜子衿看着春曉的一身男裝,心裡突然的起了興趣,這春風渡原來的花魁素淺進了宮,不知道如今是否已經有了新的花魁?
“小七,停車!”杜子衿叫道,春曉驚訝迷茫的看着杜子衿,不知道小姐在這停車做什麼?
“小姐怎麼了?還沒到呢?”春曉不解道。
杜子衿狡黠的笑道:“咱先不回府了,反正已經出來了,乾脆玩個痛快回去再挨奶孃罵也值得了!今日本少爺我帶你去個好地方,記住了,等下叫我少爺,在叫錯了下次就不帶你出來!”
“去哪?小……少爺!”春曉依舊迷茫道,但心裡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小姐要去的地方定不會是什麼好地方,不然她不會笑的這麼意味不明。
杜子衿沒有回答她而是自己先下了馬車,面前就是裝修豪華的京城第一銷金窟春風渡的正門。
“大小姐,你這是?”小七也同樣不解的問道,順着杜子衿的視線看去,小七不禁嚥了口吐沫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春風渡是京城最大的青樓,大小姐不會是想要到這裡面吧?這若是讓王爺知道了,那還不活剝了他?
“小七,今日本少爺請你到這春風渡一遊如何?”杜子衿笑道。
小七被驚的嘴角抽搐了幾下,真沒想到真被他猜對了,這杜大小姐真是要心血來潮的今青樓,“小七纔不去……,小姐是女子也不能去!”
“不去也得去!記住要叫少爺,一會再交錯了看我怎麼收拾你!”杜子衿瞪了他一眼威脅道。
春曉在一旁聽到杜子衿是要去青樓一樣是被驚住了,心裡有些害怕卻也有些激動,她雖是女子進去了不能做什麼?但能進去看看倒也是新奇,而且她現在穿的是男裝,倒是很新奇刺激。
“小姐,咱們不會被認出來吧?”春曉擔心道。
“不會,咱們進去就直接進包間,只見這春風渡的花魁,還有就是你帶銀子了沒?”杜子衿突然想起自己身上沒帶銀子,問道。
春曉拿出荷包從裡面倒出了一些散碎銀子,一共也不過十幾兩,今早本就是偷偷跑出來的,那裡還有時間裝銀子?
杜子衿掃興的瞪了一眼春曉,嫌棄道:“就你這點銀子進去連壺茶都付不起!”
春曉亦是有些失望的又把銀子放回的荷包,小七倒是鬆了一口氣,這沒銀子自是去不了春風渡了,他這一身皮也就安全了,而還沒等他高興一會,杜子衿和春曉便把目光都轉向了他的腰間,準確的說是他腰間的錢袋。
“小七,把你的錢袋借給我,回去就還你。”杜子衿不客氣道。
小七下意識的捂住了錢袋,搖頭道:“這裡面也沒錢,還沒春曉的多,要不咱先回府,等哪天帶足了銀子再出來?”
小七隻想着今天先把杜子衿勸回了府,他便立刻告訴王爺杜小姐想要進春風渡的事,那剩下的事也就和他沒有關係了,不然,今日莫思聰的事再加上進青樓的事,被王爺知道了,他的小命也就沒了!
“先拿出來給我看看再說!韓辰皓那麼有錢,你還能窮?不給我可讓春曉動手搶了!”杜子衿給春曉使了個眼色,春曉便作勢要上手搶。
“別……別……男女授受不親!我給還不成!”小七無奈只好交出錢袋,遞給了春曉。
春曉忙打開錢袋,裡面確實只有一個銀錠,可剩下的就是幾張銀票,拿出來一看還都是一百兩面值的,一共也有近千兩。
“小七你可真有錢!”杜子衿驚訝道,她本以爲小七錢袋裡也就一百多兩就算多了,畢竟誰出門不買東西身上帶着這麼多銀子?
“這些都是王爺給的,小七想着小姐出門怕是要有用到錢的地方,便帶在身上一些。”小七解釋道,心裡卻是想哭都哭不出來,若是王爺知道他給他的銀子用在了小姐逛青樓上,他都已經想不到自己會有什麼下場了!
杜子衿聽這是韓辰皓的銀子一時便有些猶豫,但想着等下回去就還了小七便也就沒什麼事,“還是小七心細周到,比春曉強。”
春曉撅了撅嘴卻也沒有反駁,既然他拿了銀子那比她強就比她強吧!誰讓拿人手短。
“小七,你也跟着!”杜子衿說完便朝春風渡的大門走去,小七猶豫片刻也只能跟上,若是杜小姐在這裡出了什麼事,王爺才真是會殺了他!
三人進了春風渡,富麗堂皇的大廳內此時並沒有太多的人,迎面嬌笑着走來一位花枝招展年近三十卻依舊梳着姑娘髮髻的女子,人還未走近身上的脂米分味便已經傳了過來,小七不自在的向後退了一步,想起要護着杜子衿便又上前一步站在杜子衿身前攔着着她不讓接近。
“呦!這是哪家的俏公子?這麼眼生,定是第一次來吧?別拘謹,來這就是玩的,板着個臉還怎麼玩?我是這一樓的管事媽媽梅姑,各位是想上幾樓?”梅姑瞪了一眼擋在前面板着臉的小七,伸着脖子對小七身後的杜子衿問道。
杜子衿推推了小七,讓他讓到一邊,聲音沙啞道:“梅姑我們三人第一次來,不知這每層樓都有什麼不同?”
“咱們這春風渡一共分三層,分爲高中低三個檔次,每層的姑娘不同,環境不同這價錢自然也不同,一樓是比較大衆化,也就是公子看到得這樣,二樓則是禮樂優雅,三樓便就比較安靜舒適,有的姑娘也都是個個才貌俱佳,氣質不凡。”梅姑一一說道。
小七一讓開,梅姑這才細細的打量起穿着男裝束起發冠的杜子衿,脣紅齒白,肌膚若雪,眉眼柔靜,身材淡薄消瘦,不像是個公子倒像是個大家小姐,目光再移到杜子衿的耳垂處,白皙小巧的耳垂上很明顯的只有女子纔有的耳洞,也更加確定面前的這位公子定是那家的小姐假扮的,難怪身邊的侍衛這麼緊張的護着。
這女扮男裝進這春風渡的倒也不是沒有,來者是客,只要不是來搗亂的她們也都當做不知道,只是會建議她們倒三樓的雅間,那裡要相對的安全雅靜一些。
“聽聞你們這又出了新花魁,不知她是在幾樓?”杜子衿問道。
“這花魁姑娘自是在三樓,自是她平日裡不常見客,怕是要讓公子失望了!”梅姑低頭賠禮道,這新花魁的來頭連她都不清楚,平日裡也很少見她露面,三樓有另外下樓的樓梯,更是見不到她來一樓,來了也有十幾日了,她也就只見了一面,還是遠遠的看着一個戴面紗的絕妙女子,聽二樓的管事媽媽說那便是新來的花魁。
“不礙事,那便帶我們上三樓吧。”杜子衿道。
“好嘞!”梅姑笑應,又轉身對站在樓梯旁的少女叫道:“小依,快來帶這幾位上三樓雅間。”
被叫小依的少女連忙跑了過來,對門附身行禮道:“各位公子請!”
跟着小依上了三樓,環境確實是和一樓的天差地別,一樓的裝飾雖看着是富麗堂皇,卻華而不實,沒有多少是值錢的東西,而這三樓的裝飾看着簡單大方,卻樣樣精細到精緻,純白色大理石鋪的地板,光可鑑人,彷彿每一步都踩在雲朵上,每個房間門上的門牌也都是白玉所做,鑲着鎏金的字樣,一條長長的走廊也不過只有四間房,可見一個房間是有多大。
他們停在一間名爲闕芳閣的房間門口,小依打開門請他們一一進入。
房間內又分爲三間,各由屏風隔開,一張張屏風全是蜀錦爲底的蘇州雙面繡,一幅幅意境幽遠的山水圖爲房間內添了幾分靜雅意境,硃紅檀木几案上擺放着文房四寶和未燃的香爐,古箏棋盤也都具備,到還真讓人覺得這裡唯一不足的就是少了個多才多藝的姑娘。
“公子喜歡什麼香?”小依走到香爐旁問道。
“不用,我不喜歡燃香,這三樓有管事媽媽嗎?”杜子衿問道,她這次來主要就是想見見新來的花魁,因她上次在宮裡聽素淺提起過一次,說春風渡接替素淺的花魁是個冷若冰霜的女子,才貌氣質皆不在素淺之下,而讓她最感興趣的是素淺說了她曾無意間看到新花魁的手臂上有一個黑色的鳳凰紋身,這讓她立刻就想到了前世害她滿門抄斬的黑鳳令。
因一般女子紋身大多都不會紋一隻黑色的鳳凰,除非是有特殊標誌的,她前世曾聽父親說過黑鳳令是一個組織的調動令牌,那也就是說是有黑鳳組織存在的,那花魁身上的黑鳳凰很有可能就是黑鳳組織的代表紋身,而她也很可能就是黑鳳的人,但這些也都只是她的猜測,也許那真的只是花魁的個人喜好,和黑鳳令無關,但她還是想要見一見。
“三樓以前是前任花魁素淺姐姐在管,素淺姐姐走後就暫時沒人接管了。”小依答道。
杜子衿聞言皺起眉頭,沒有出面管事的,那她也就無從下手了,“那一般想要見花魁姑娘要怎麼辦?”
小依沉默片刻,春曉從荷包裡拿出幾顆銀子塞進小依的手裡勸道:“我家少爺仰慕花魁姑娘已久,小依妹妹若是知道有什麼法子能見花魁姑娘一面,就和我們說說吧?”
小依把銀子放進了袖筒裡道:“我剛纔上樓送水時看到了花魁姑娘在尚品間見肖公子。”
“肖公子?可是兵部尚書之子肖奇諾?”杜子衿追問道,這京城中的肖公子好像也就只有肖奇諾了。
“正是肖奇諾肖公子!”小依點頭道,這肖公子倒是這裡的常客,以前和素淺也是頗爲熟悉,經常來這聽她彈琴,這裡的姑娘也大多都認識他,但他卻從來不在這裡留宿,就是待的再晚也都會離開。
杜子衿微微勾起嘴角,若真是肖奇諾在,那她倒是還有些辦法,前世她也是接觸過肖奇諾的,爲人風流不羈,是個名副其實的花花公子,他父親一直的心願便是讓他考個功名然後入朝爲官,可前世到她死都沒有聽說肖奇諾入朝爲官的消息,不過她倒是聽傳聞說他和韓辰皓走的很近,但這一世卻一點也沒聽韓辰皓和她提過肖奇諾,這也讓她對前世聽到的那個傳聞有了些懷疑。
“沒事了,你便先下去吧!”杜子衿對小依道。
小依聞言附身行禮退下,小七緊跟着便關上了門,他是從踏進春風渡的大門開始便一直的板着個臉,神情很是嚴肅,就像將要趕赴戰場殺敵的一般,這是他第一次進這種地方,很是彆扭拘謹,都想不明白爲什麼杜子衿一個大家小姐第一次進這種地方怎麼就如此的隨意自在?
“小姐,你想到辦法見花魁了嗎?”春曉見杜子衿已走到几案旁提筆在在宣紙上寫着什麼,走近了纔看到寫的是個人名,“妙歌”
“等下你去把這封信送到尚品間給肖公子,他看了後定會請我們過去的,到時候便也就可以見到花魁了。”杜子衿胸有成竹道,妙歌是一女子的名字,她雖不知道到底是誰,只在前世肖奇諾的一副畫像中見到過,落款便是奇諾贈妙歌,畫像中的女子只有一個背影,一身白衣飄抉,墨發垂落腰間,只便是一個背影便讓人覺得清麗脫俗,孤傲清冷,那時她便猜想這畫上的女子定是肖奇諾放在心上的人,才能把一個背影都畫的如此傳神。
“妙歌?這名字真好聽!”春曉誇讚道,杜子衿亦是笑着點了點頭,她第一次念出這個名字時也說了同樣的話,而一旁的肖奇諾卻像是沒聽見一樣出神的看着畫上女子的背影,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一向都是嬉皮笑臉的肖奇諾第一次露出那種孤寂哀傷的表情,也是她第一次覺得肖奇諾也許並不是像他表面那樣的玩世不恭,風流成性,他只是得不到他想要的那個人,所以便乾脆放縱自己。
“把信送去什麼都不要多說,也不要亂看。”杜子衿囑咐道,她還真不放心春曉那張嘴,別一時管不住的壞了她的事,若不是怕讓小七去會惹花魁不喜,她也就不指望春曉了。
“小姐放心吧,春曉定會辦好的!”春曉胸有成竹道,心裡卻在高興着可以先一睹花魁風采,她只偷偷的瞄一眼,就一眼而已。
杜子衿還是不放心可也沒有其他人可以用,只能無奈點頭讓她送去,只希望這次春曉能靠譜一點,不然她今天算是白來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