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華國大選大半年之後,秦華武也從江海市市委書記變成江海省省委書記。作爲一把手的他,初來乍到,日子並不是很好過。不過秦武華已經習慣這種經歷,他相信很快就能打開局面。
然而今天中午一點鐘,秦華武在家裡吃飯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從區號上看是湛海市區的,一開始的時候,秦華武以爲是昨晚去到湛海師範學院調查湛海師範學院幾個院長貪污的事情有進展了。
但接通以後卻發現不是,是一個叫張九的人打來。秦華武想了好久才記起來,這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弟弟。
秦華武之所以會知道張九,是因爲2010年,秦華武去湛海市一個村鎮做評審調研的時候,無意中說起自己參軍時候的事情,從而碰巧找到自己救命恩人的家人。
記得當看着張家那六本紅色的烈士軍屬證明和一箱子的軍功章時候,秦華武感慨萬分。但由於其它原因,當時只給張九留下一個電話號碼和一句“有困難就給他打電話”的話,就離開了。
秦華武也曾有想過很多種可能。但秦華武絕對沒想到四年來張九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來。
於是除了每年某些特殊日,秦華武會記起這個名字,記起自己的命曾被人拼死救來的,其它時間裡都沒有想起來了。
於是漸漸,漸漸地,張九這個名字被他淡忘了。
然而現在卻接到張九的電話,記憶裡那個忠厚老實的鐵漢子,再次出現在秦華武腦海裡。
張九打電話來說的事,秦華武很快就把它和湛海師範學院的事情聯繫了起來。從張九話聽得出,張九對自己的兒子張定土非常的相信。不過這張九剛把話說完就把電話掛了,也不告訴秦華武說他想怎麼樣,掛得很急。不過秦華武還是從電話裡聽得出,張九家裡好像正發生着什麼事情。
如果張九的話是真的,也許這是自己的一個機會。
想了想,秦華武給自己的秘書打了一個電話。這個秘書是已經跟了他好多年了,他能知道秦華武的意思。
不久湛海市市委書記、市長、省紀委調查組長的電話響了起來。然後湛海師範警察局局長的電話也響了起來。
……
北山村,張九家。張九一家人都沒有想到,警察剛走,張定土出事了。現在來的四個人卻是找張定塵的,張定塵也出事了。
黃鑄典一進家門,也不向張九家人打招呼,就自己在那裡說了起來,聲音十分的憤怒,對張定塵的行騙的憤怒,語氣裡不時帶着威脅。
而黃有仁則在旁邊指桑罵槐地幫着忙;另外兩個人,也就是張鼎成和鄧春暖則是高傲地站在門口,抱着雙手,眼神裡充滿厭惡,好像站在這裡都有失身份。
不過張鼎成的眼神卻是不時看向歐陽靜嫺。
真漂亮!
他想不明白怎麼會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女子嫁到農村來呢,還是嫁給一個窮鬼呢?
從黃鑄典的話裡,張九全家人都知道張定塵今天早上去鑄水村的時候,已經簽好鑄水村黃泥地的承包合同的,但那是張定塵騙黃鑄典籤的。現在黃鑄典就是來說明那份合同不算數,要求追回那份合同,否則就要告張定塵行騙。
黃鑄典說完,從懷裡拿出一個大信封,扔到大廳的桌子上,大聲喝道:“事情就是這樣的。這是承包黃泥地的費用,快叫張定塵把合同拿出來。哼!”
黃有仁跟着說:“九叔啊,你看黃村長還有這兩位市裡來的人都是大人有大量,
也不想追究張定塵的過錯,纔來說明的,否則已經去告狀了!九叔啊!你家張定塵呢,快叫他出來,認個錯,把合同拿出來啊!”
鄰居們又一次慢慢圍到張九的家。想着,張九家今天這是怎麼了?
剛剛走了兩個,現在又來四個。都是一雙一雙地來,遲點會不會是八個人來呢?
龐娟在聽到黃鑄典的話後,嚇只知道緊緊地抱着平平,直到把平平弄得哇哇的哭了起來才鬆開手。
也因此張九才急急忙忙沒等把話說完,就把電話掛了,轉向黃鑄典。
而歐陽靜嫺聽到這個被黃有仁叫做村長的人說張定塵行騙,臉色馬上變了,她怒了。
“這位叫黃村長是嗎?你說張定塵是騙你的,證據在哪裡?亂說話可是要負責任的。”
張九看着桌子上的信封,再看着兒媳婦的神情,也不插口,走到龐娟身邊,輕聲地安慰着龐娟。張九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行騙。
黃鑄典臉色先是變了變,不過很快又恢復了。看着這個抱着一個嬰兒的少婦,漂亮是漂亮,不過真是可笑,這還要證據的嗎?
再說他黃鑄典來這裡只是爲了聲明那一份合同是無效的,合同能拿回來當然是好的;如果追不回來,那也就算了。這已經取得那一個副縣長的同意了,爲此,黃鑄典被副縣長罵得狗血淋頭,頭上的帽子也差多不掉了。
不過黃鑄典還是說道:“呵呵,笑話,當然沒有亂說話了。證據!當然是有的,就是……”
就在這時張家門口來了一個八十多歲的健實老伯,長長的白鬍須,頭上盤起長長的白髮,手裡拿着一把柺杖,靠在張家大廳門邊。這就是張大仙人用玉石變出來的老伯,而現在張定塵的靈魂正寄存其間。
……
同一時間裡,湛海師範學院警察局的四周突然走出幾十家各種電臺報社的記者及各種網絡媒體的記者,拿着各式長槍短炮,圍向警察局。他們接到消息說這裡有人被冤枉,而真正違法之人卻坐在警察局的副局長室裡和副局長聊天。
同樣的還有更多一羣的記者向着學院裡一棟不起眼的大樓走去,那裡纔是真真的大魚,湛海師範學院正副共三名院長被誣告貪污,從而被省紀委審查,這可是很高級別的幹部啊,裡面的看點肯定是不少的。
要是平時這幫記者接到這樣的消息的時候,肯定要先通知上面,等上面研究同意了才能來的。
但今天不同,不知道爲什麼所有人一接到這一個消息就不自覺地來的,有的甚至是被報社通知來的。
而同時在湛海師範學院正大門對面的一個小亭裡,張大仙人雙目緊閉的靠着一根亭柱坐着那裡。這裡只有張大仙人的部份神識,他的靈魂已經離開,回到北山村的張家。
張大仙人在聽到黃鑄典的話後,揚起手裡的柺杖,化身爲唐僧,往黃鑄典屁股上敲去,邊敲邊說:“都這麼大個人了,還出來說假話,你知不知道,說假話是會嚇死人的啊;你知不知道,說假話是不對的啊;你知不知道,帶頭說假話也是不對啊;你知不知道,你說假話讓小孩子也學了那就更可恨了。我讓你不誠實,我讓你帶頭不誠實,我讓你叫小孩也學不誠實了,我讓你讓花花草草也不誠實了,我打,我再打。嗯!不但不誠實,現在還不尊重老人家了。我打,打。合同是被騙着籤的啊,知錯沒有啊……還想弄死我啊,我打打,打!”
“啊,不打了,不要打了,我錯了,錯了!不是被騙的啊!我不該說假話啊!不敢了啊!”
黃鑄典沒有想到自己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老頭打斷了,更讓黃鑄典想不到的是,這一個插嘴的老頭還拿柺杖打他。
而你一個老頭打他那裡不好,偏偏都是往他屁股上打的,雖然不怎麼得痛,但次次都一個地方,也會痛的。而且這情形怎麼看都和長輩在教訓孫子一樣。
而且沒想到這個老頭好像打上癮似的,連續地打,更可惡的是黃鑄典無論怎麼樣躲閃,那柺杖都能打到屁股上,那老頭還邊打邊說。
而旁邊的人則從疑問漸漸變成嘲笑,對黃鑄典指指點點笑着,就是沒有一個人去勸勸或拉拉這一個老頭。
認識他的人也大有把他祖先做過什麼都要說出來感覺。就連那個被抱在那個漂亮女人懷裡的小孩也發出開心的笑聲:“咯咯!打壞蛋,打壞蛋,咯咯!”
黃有仁、張鼎成與鄧春暖則是在一邊低着頭,好像不認識他一樣,也不去拉一拉那個老頭,好像這裡發生的事與他們無關一樣。
而實際上此時的黃有仁、張鼎成、鄧春暖三人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他們很想過去拉住那個老頭,甚至想開口罵人打人,但話到嘴邊就是說不來,動作就是做不出來。那種憋屈感覺,漸漸地帶起一種恐懼在心裡升起,漸漸地他們只想着快點離開這裡,這裡太正常,太邪門了!
更讓黃鑄典想不到的是,在這老頭問完知錯沒有,他怎麼就認錯了。他可不是這麼想的啊,他正想着怎麼樣才能把這可惡的老頭弄死呢!可是這話已經說出口了,怎麼辦呢!
然而就在黃鑄典話說出口的時候,張大仙所化的老伯好像也打累了,停了下來,說道:“累死我老人家了。”
所有人此時好像都發不出聲音一樣,寂然無聲。
好一會兒,黃有仁、張鼎成、鄧春暖三人感覺到身體又受自己控制了,接着轉身就向外走去。
在經過張大仙人身邊的時候,張大仙人突然裂嘴笑了起來,把三人嚇得差點跌到在地上。
而張大仙人卻是說道:“走路要小心啊,怎麼這麼不注意啊。還這麼年輕啊,這身體都不夠老頭子的強可不行哦!”
說完,張大仙人所化的老伯也跟着離開,很快就消失在人們的視線裡,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這一邊的事情暫時已經定了,對於黃鑄典甚至是遂北縣的那個一個副縣長的以後,這可不關張大仙人的事。不過張大仙人知道鑄水村的那塊地肯定還是有問題要解決的。
……
幾分鐘後,坐在湛海師範學院警察局對面的小亭裡的張大仙人突然睜開雙眼,他的靈魂又回到身體裡了。
看着警察局門前走着的一圈記者,被圍着的正是那一個陳副局長,旁邊還有一個一臉憤怒的高大漢子。
此時高大漢子正對着記者說道:“對於這件事,省委、市委已經做出指示,要求我們一定嚴格按法律執行,過程一定要公開公平。我們是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也絕不對不放過一個違法之徒……”
張定塵冷着,神識往警察局裡鑽,張定土此時坐在警察局的大廳裡,像一個閒人,一點事也沒有。接着張大仙人找到還在裡面的謝德。
很快就看到謝德從裡面走了出來,搶到高大漢子和陳副局長前面,對着各式長槍短炮,說道:“我叫謝德,事情是這樣的,我沒有什麼證據……另外還有,我曾利用副院長之職……啊,放開我,放開我,讓我說完,我有罪啊……”
高大漢子與陳副局長都沒想到謝德會出來,也沒有他會在記者媒體面前大爆特爆。你說你一個文人,平時也沒得這麼有力,現在卻這麼能掙扎,高大漢子與陳副局長兩人見拉幾次都拉不住後,就讓謝德自個在說媒體面前說了,他們做了能做的了,現在他們正想着應該如何收場。
這些媒體有一些可是現場直播的啊。這下可好了,告人不成,就把自己告了!
電視機前的一些觀衆動了,網絡上開始動,秦華武的秘書知道了, 秦華武也開始動了,江海省的高層動了!
但張大仙人沒有動,依然坐在小亭子時裡,津津有味地看着,他要等張定土出來。
神識控制着謝德,讓他把所做過的違法的事都說了,才收回神識。而高大漢子與那個陳副局長當時之所以拉不動謝德,也是因爲張大仙人的問題。
而在湛海師範學院另一棟不起的大樓裡,在謝德爆料認罪的同時,省紀委調查組也接到電話,拉過視頻看起直播來。
等謝德說出自己告張定土行賄沒有證據,只是自己意想的,說司徒秋知他們在出租基礎學院的事情上貪污也是沒有證據的,在最後說自己有罪的事情時候,調查組成員的臉色變得非常精彩。
司徒秋知他們也不需要審查了,真相大白了。
不久便帶着被審查的司徒秋知三個人出來,對等在樓下的媒體記者解釋起原因,並強調一定不會放過一個違法之徒,也不會冤枉一個好的人。
之後就向警察局這邊走來,他們接到省委一號的秘書的電話,現在要對謝德進行調查了。
沒過多久,謝德被帶走了。張定土出來了,在警察局的門口與司徒秋知三個人被記者圍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在北山村的張鼎成和鄧春暖開着他的寶馬帶着一臉的恐懼往湛海市方向而去,黃鑄典則是在張鼎成之後,也狼狽地離開張家,往遂北縣方向去了,黃有仁則是獨自狼狽地走路回家。
緊接着在北山鎮有了一個傳說,一個關於白鬍子爺爺的傳說,一個越說越玄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