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們是黑洞樂隊。”
曹吾的聲音被音響放大,傳遍整個舞臺前方,觀衆們用熱情的歡呼聲迴應。
站在近兩米高的舞臺上,他能夠看到最遠處的觀衆,但卻已經看不清五官。
目之所及,盡是人頭。
不知後排是誰大喊了一聲:“黑洞!”隨即一隻手高高舉起,比出了一個愛與和平的手勢。
“黑洞!”
“黑洞!”
“黑洞!”
有約莫幾百個年輕的面孔擠在前排,比着搖滾的手勢又蹦又跳,拼命衝臺上比劃。
居然有這麼多粉絲到場,曹吾有些意外,也比出手勢迴應了他們。
緊跟着,越來越多的人也比出了同樣的手勢,很快,觀衆席便成了一片愛與和平的海洋。
“感謝大家的支持。”曹吾笑了笑,故意頓了下,問道:“要說兩句嗎?”
“不要!”
觀衆們嘻嘻哈哈的起鬨。
“那我就說兩句。”曹吾笑道:“下個月我們的第一張專輯《新人生路上的搖滾》的數字版將會在各大音樂平臺上線,到時候請大家多多支持,謝謝。”
觀衆們發出一陣善意的鬨笑,氣氛很好。
“需要我補充幾句嗎?”曹吾又故意問道。
“要!”
觀衆們學聰明瞭。
“那好,我補充幾句……”曹吾哈哈笑道:“不開玩笑了,請大家欣賞我們新專輯裡的一首歌,人生,謝謝。”
曹吾回頭衝隊員們點了點頭。
巴圖敲擊鼓槌。
“一!”
“二!”
“三!”
“四!”
“哐!”
曹吾四人齊刷刷的卸下樂器,往後臺跑去。
“怎麼回事?”
“地震了嗎?”
觀衆們一片譁然,搞不清發生了什麼。
然而片刻後,曹吾四人又重新上臺了。
觀衆們以爲是在開玩笑,哈哈轟笑了起來。
曹吾卻重新站在話筒前,板着臉道:“不要笑,我們這演出呢!”
“我們沒開玩笑,這真的是我們新專輯裡的一首歌,叫做《人生》。”
“其實人生不就是這樣嗎?白駒過隙,無非就是多往後數了幾秒。黑洞樂隊,提醒大家,人生匆匆,要記得享受當下。”
許多觀衆都被逗樂了,然而也有不少觀衆若有所思起來。
“主辦方給了我們三首歌的時間,但我想,剛纔那首歌,應該不佔名額吧?”
“哈哈!不開玩笑了,許多人是從《相信自己》開始認識我們的,這首歌也會收錄在我們的專輯中,接下來,《相信自己》,送給大家。”
的確,是《相信自己》讓很多人第一次認識了黑洞樂隊,當曹吾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場下就已經沸騰了。
廣州音樂節那次,就有不少歌迷提意見問爲什麼沒唱《相信自己》,明明那麼適合音樂節的氣氛。
這一次,他們得償所願了。
氣勢磅礴的交響樂前奏在第一秒鐘就把氣氛點燃了,即便有那麼多優秀的搖滾樂隊和經典曲目在這個舞臺上上演,但這樣洶涌猛烈的曲子還是第一次出現。
遠處民謠舞臺的一些觀衆開始往這邊跑了,現場的觀衆則隨着節奏高高躍起。
也不知是誰帶頭,不少人隨着前奏的鼓點大聲呼喊。
CBA!
CBA!
待到曹吾唱到副歌,他的聲音幾乎已經聽不到了,觀衆們齊唱的聲音就已經蓋過了音響的聲音。
早在去年年底CBA上線新宣傳片後,無數觀衆就記住了這首大氣磅礴的歌,但苦於版權問題,除了黑洞樂隊,沒人能翻唱這首歌。
而KTV版權也被牛莉捏在手中,還沒往出賣,可憋壞了黑洞樂隊的粉絲們。
這一次終於能聽到現場演出,他們要過一次癮!
相信自己!
喔~!
你將贏得勝利!創造奇蹟·!
太爽了!這才叫搖滾吶!
過癮!
歌曲結束了有半分鐘,興奮的歌迷們仍未停歇,依舊連蹦帶跳的高呼着“相信自己”,還是在曹吾的提醒下才逐漸停了下來。
一首歌的時間,全場超過一半的歌迷都已是滿頭大汗,參加音樂節是真的能減肥!
“喘口氣!”曹吾扶着話筒和擠到前排,汗流浹背的歌迷們開着玩笑:“這就不行了?還能不能再嗨一首?”
“能!”
“怎麼不行?”
“敢不敢再來一首《別來糾纏我》?”
“不,來首新歌吧!”
聽到有新歌,歌迷們瞬間興奮了起來,但曹吾卻轉身向右方的鼓手臺走去。
坐在架子鼓後方的巴圖站起身來,有些緊張的下了臺,和曹吾擁抱了下,拍了拍,忐忑的站在了話筒前。
這時候大家才發現,原來今天的巴圖穿了一身蒙古族的傳統服飾。
吞了口口水,他剛想開口,就被歌迷興奮的呼喊聲憋了回去。
黑洞樂隊的鼓手居然篡位了!
“巴圖!你好man!”
不知是哪位愛好巴圖這一口的女粉絲一聲高喊,引得全場起鬨。
巴圖臉一紅,伸手虛按了下,道:“別鬧,我爸在呢!”
“哈哈!在哪呢?”那位大膽的女歌迷大聲問道。
巴圖回手一指,居然真的有一位穿着蒙古傳統服飾的大漢龍行虎步,走上臺來。
“噢!”觀衆席沸騰了,那位大膽女歌迷居然被她朋友們給託舉了起來,衝臺上招呼:“叔叔!快來接你兒媳婦兒!”
歌舞團除了勞軍慰問演出,何時見過如此大規模的觀衆,而且還一個比一個能鬧騰,上臺來的阿爾斯楞居然還有一絲小緊張。
這是給兒子撐場面,可不能掉鏈子,阿爾斯楞帶了張椅子,坐在了巴圖旁邊不遠,試了試馬頭琴音色。
巴圖應對這樣的場面還沒什麼經驗,他定了定神,便道:“接下來,一首我原創的《黑馬》,送給大家。”
觀衆席漸漸安靜了下來,巴圖閉上了眼睛,微微靠近話筒,吐氣開聲。
低沉如虎狼低吼的聲音忽然響起,歌迷們紛紛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是怎麼做到的?
低頻的呼麥聲被音響放大,使得靠近前排的觀衆的胸腔都在顫動,這種現象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
在他們還沒來得及驚訝的時候,蒼涼的馬頭琴加入,同時還有遙遠但又清晰的吟唱聲加入,卻是阿爾斯楞的長調恰如其分的加入,氣氛一下就烘托起來了。
咚!咚!
曹吾猛踩兩下底鼓,隨即宛如馬蹄奔馳的鼓點便鋪撒開來,樂樂的貝斯聲墊着鼓聲響起,馬頭琴旋律一變,迅猛加入。
巴圖低沉的嗓音唱起了蒙語的歌詞,手中吉他riff也隨之而起。
“草原之上,蒼鷹狩疆,”
“清水甜美,牧草清香,”
“騰格里的天空下,”
“自由的黑馬在飛翔,”
“獵狗奔跑,羊羣吃草,”
“天鵝起舞,孩童洗澡,”
“雪白的蒙古包外,”
“自由的黑馬在奔跑,”
飛翔!奔跑!
自由!歡笑!
飛翔!奔跑!
自由!歡笑!
……
副歌部分巴圖用了金屬樂的編曲模式,重複的riff掃弦和迅猛的節奏讓所有歌迷忍不住隨着節奏甩起了頭。
阿爾斯楞大叔的馬頭琴出神入化,本身自帶的混響如同加了電音一般,讓每個聽到音樂的歌迷血液都燃燒了起來。
前排的歌迷們扶着欄杆站成一排,瘋了一般前後晃動着身體。
他們也不知道爲了什麼,雖然聽不懂蒙語,但是,在這種節奏下,嗨就完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