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畢業匯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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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葉梓,快醒醒,就到你啦!”

喧鬧的音樂聲中葉梓遲緩地睜開雙眼,腦子裡還有點轟然作響,他有點搞不明白狀況。昨晚的衝關一開始就非常不順。120年野參的藥效的確足夠,能夠給葉梓提供源源不斷的能量,但是築基的那層薄薄的關卡任憑葉梓不斷地衝擊,依然穩若磐石。正當葉梓準備孤注一擲,調集所有能量魚死網破的時候,一個大雷彷彿就在他耳邊炸響,藍色的閃電穿透了葉梓建造的封閉地下修煉室,擊中了正在衝關的葉梓。他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覺。等到意識迴轉,就聽見一個聲音在不斷地叫他。

“搞什麼嘛!”那個聲音在葉梓耳邊大聲說道:“再過三個節目就輪到你了,再不去後臺報到就要來不及了呀!”

去後臺報到?老朱這麼快就把演出安排好了?我什麼時候來的蘭城?我怎麼不記得了?

葉梓心裡嘀咕着,滿心困惑的看着眼前這個蠻有點眼熟,正急得整個小臉紅撲撲的少女,問道:“我這是在哪兒啊?老朱呢?”

少女氣得翻了個白眼兒,嗔道:“你這個人也真是的!前天班會的時候是你自己要報名參加演出的,又沒有人逼你!怎麼啦?現在又害怕上臺不想唱了是吧?我早就猜到你會這樣子的,不想演出你不要報名呀,現在又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我們就在大禮堂啊,你又不是第一次來這裡,哼!”

少女生氣的扭過頭去。

葉梓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不過看着少女嬌嗔的模樣,心裡卻是越發感到熟悉起來。

咦?這不是高中時的班長尹莉華嗎?她怎麼會在這兒?還這麼年輕?

葉梓更加迷惑了。

這時,四周安靜下來,一個聲音從前方傳來:“下面,有請高三三班的王倩同學爲我們演唱《血染的風采》,大家歡迎!請高三五班的劉學軍同學、高三一班的葉梓同學做好準備,接下來就是你們的節目。”

《血染的風采》那恢宏寬廣的前奏響起,葉梓突然直愣愣的打了個激靈,一個念頭在腦子裡漸漸地升騰起來:我kao!老子不會是重生了吧!真有這樣的事情?

葉梓趕緊向着四周張望了一下,一張張青春飛揚的年輕面孔出現在他的眼裡。隔壁座位上,一張促刻的大臉正在對着他擠眉弄眼,下巴上那幾顆青春痘拼命地舒展着,一隻手伸過來捅着他的腰眼,嘴裡怪笑道:“班長叫你呢,還不快跟班長大人走。”

“崔大頭!”

愣了一下,葉梓一聲高呼,轉身緊緊抱住崔正光那年輕的軀體,心臟狂跳,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崔正光“嗷”的怪叫一聲:“快放開我,快放開我!我要透不過氣來了!小葉子,你這是謀殺!謀殺!!”

四周的同學都知道他倆要好,平時都是鬧慣了的,也不插話,都在四周鬨笑着看着他們倆。前排的一個老師轉過頭來,皺眉怒道:“鬧什麼鬧?正在演出呢!都給我閉嘴!”

葉梓鬆開緊緊抱着的雙手,低下了頭,怕被人看見眼裡閃爍的淚花。

“要她管!”崔正光長呼一口氣,撇了撇嘴,低聲不屑。緊接着,他又湊到葉梓耳邊,輕聲笑問道:“昨天就想問你的,你這是發瘋啦?怎麼突然想起來要參加演出了?”

葉梓腦子裡一片混亂,根本就沒有聽清崔正光說的是什麼。

在一旁生了半天氣的班長尹莉華恨恨地一跺腳,毅然伸手拉住葉梓的手,顫聲說道:“快跟我走!”

感覺着手心裡冰冷的小手,葉梓心神恍惚,不由自主的隨着尹莉華的拉扯站起身來。

崔正光壞笑着盯着他倆拉在一起的手,嘴裡“嗷嗷”怪叫着,又是一通擠眉弄眼。

見到崔正光的這副怪模樣,尹莉華趕緊鬆開葉梓的手,紅着臉一扭身子,頭也不回的向着後臺方向走去。

葉梓慢慢的跟着尹莉華走向後臺。

藉着舞臺上的燈光,葉梓環顧着四周似曾相識的環境,思路開始一點一點清晰起來。

看來,自己真的是搭上了重生這趟順風車了!可怎麼就重生了呢?對了,那聲炸響應該是打雷,那道藍光應該就是閃電了!我居然被雷給劈回來了!這算是天打雷劈吧?可我沒做什麼虧心事啊!這也不科學呀!也不問問我願不願意!

咦?不對呀!讀高中的時候好像沒有參加演出的記憶呀!大學裡纔開始唱歌的吧,怎麼提早啦?

還好還好,做好的東西已經傳給對方了!

壞了,老朱還要給我排場呢!這下子,他是真的再也找不到我了······

咳!管它呢,既然真的重生了,那就從頭再來吧!看我葉梓這一次,怎麼好好地活出個人樣兒來!

大頭,我的好兄弟!上輩子我功力不夠,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你離開人世。這一次,我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絕不!!

嗯?心跳怎麼那麼快?手腳還冰冷發軟?葉梓啊葉梓,虧你還是修煉的人,這麼多年下來,還是做不到處變不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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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梓來到後臺報到的時候,混亂的情緒終於稍稍穩定下來一點。心道:不管發生了什麼,先把眼前這事兒對付過去再說。還好只是上臺唱歌而已。

這時,報幕的同學已經走上舞臺,五班劉學軍的吉他獨奏之後,就該輪到他了。

跟一直呆在後臺壓陣的音樂老師倪俊確認了一下,知道這一次是申城市濱海區濱海中學91屆畢業生的畢業典禮及全校文藝會演,這是濱海中學每年的慣例。葉梓知道了自己報的是一首老歌《我的中國心》,這心裡一下子踏實下來。他還真怕自己給自己報了首沒有聽過的歌,要是不會唱,那可真的就搞笑了。

葉梓站到側幕邊上,一邊候場,一邊快速的行功一遍。功行百骸,四肢回暖,一直劇烈波動着的情緒終於慢慢穩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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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上,劉學軍正閉着眼努力地演奏着。他演奏的是80、90年代年輕人最喜歡的吉他曲之一:《愛的羅曼史》。曲子不長,旋律優美,難度也不大。劉學軍的演奏熟練度很高,坐在那裡抱着吉他的姿勢也很有一絲專業的範兒。觀衆席靜悄悄的,顯然被他的演奏給打動了。

葉梓輕輕皺了皺眉:怎麼搞的?高音e弦調音時低了五分之一個音。

在葉梓這樣挑剔的耳朵裡,這樣的錯誤是絕對不可容忍的。不過旋即,葉梓微微失笑:嗐!我在搞什麼?這只是中學裡的演出,又不是大舞臺!

劉學軍的演奏獲得了成功!

熱烈的掌聲歡送下,劉學軍抱着吉他得意的走下舞臺。

葉梓輕輕鼓着掌,看着劉學軍高高的擡着下巴從身邊走過,放下雙手,等待上臺。

雖然重生帶來的衝擊仍然潛藏在他的心底,直到現在,他還沒有完全接受這個事實。但是事實就是事實!葉梓無法改變,只能先顧眼前,先將迫在眉睫的這場演出完成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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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有請高三一班的葉梓同學上場,他演唱的是張明明的《我的中國心》,大家歡迎!請高二六班的李玉茹同學、初三三班的飛揚舞蹈小組做好準備,接下來就是你們的節目。”

撲克臉的報幕男生如同前面十幾個節目一樣機械地說完,退下場來。

深深地呼吸了幾下,按捺住略有一絲紊亂的心情,葉梓接過倪俊老師遞過來的話筒,拖着長長的話筒線,大步向着舞臺中央走去。

嗯?調性不對,低了。

伴奏音樂剛一響起,葉梓立刻發現了問題。

我正常演唱是f調,這個伴奏才d調,低了一個小三度,唱起來會有點難受,聲音要沉下去才行。咦?我怎麼一下子就聽出調式來了?

小小問題並沒有放在葉梓心上。來到舞臺中央轉身面對觀衆,葉梓稍微向前走了兩步,讓自己差不多處於舞臺縱深的前方四分之一處,站定身體,向着臺下觀衆深深的一鞠躬,隨即起身擡頭,目視前方,再次輕輕地呼吸了一下,準備演唱。

這一連串的動作自然而又熟練,顯然是在舞臺上長久磨練出來的本能反應。臺下的師生們並不瞭解這一點,卻也覺得現在站在臺上的這個同學,跟前面演出的其他人好像有點不一樣。但是具體一點卻又說不上來,就是讓人看着蠻舒服的。

崔正光他們一幫子高三一班的同學見到葉梓出場,不管不顧啪啪啪的率先鼓起掌來。掌聲一起,其它同學也零星跟了上來。葉梓的一鞠躬更是引來了不少的掌聲。等到前奏即將結束快要進唱的時候,全場已是掌聲一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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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颱風很正嘛!嗯,臺緣兒也不錯!”

作爲舞臺監督,倪俊整場演出一直在觀注着舞臺上的表演。這時,見到葉梓僅僅一個出場就引來了滿場掌聲,不由得對着葉梓的側影,輕輕點頭讚許。

葉梓含笑面對着滿場觀衆,再次微微彎了彎腰以示謝意,隨後收斂笑容,右手舉起話筒,左手撫胸,深情唱道:

河山只在我夢縈

祖國已多年未親近

第一句歌詞一唱出口,葉梓立刻心頭巨震。

我去!這是我的嗓音嗎?這麼好聽?比我原先強的太多了!!!

葉梓原先的嗓音很漂亮,非常乾淨,尤其適合錄音。兩個半八度的音區稍顯不足,但也夠用。只是從嗓音的本底來說稍嫌纖弱了一點,有點類似於臺海張辛哲的嗓音。演唱抒情類的情歌得心應手,唱起搖滾那就頗有點狼狽了。

現在的嗓音一出,低音區渾厚而不沉悶,中音區在紮實中略略帶有一點點沙啞的感覺,並不令人討厭,反而帶有一種莫名的溫暖和磁性。高音區還未曾驗證,但是想來不會很差。

雖然嗓音的整體還是偏硬發緊不夠鬆弛,整個聲區也沒有上下貫通。但是這些都是屬於演唱技巧上面的問題,經過一段時間的專業聲樂訓練之後,很快就能改變的。而嗓音的本質,對於一個歌手來說,那纔是最最重要的基礎!這也是一個歌手站在舞臺上,賴以生存的根基!

從葉梓現在嗓音的本底來說,僅僅中低音區,已是難得一見的好聲音。如果高音區也能像中低音區一樣的話,那真可以說是一把完美級別的好嗓音了。

葉梓的歌聲一起,倪俊立刻全神貫注起來。

從事音樂工作30多年,倪俊還從來沒有在現場聽到過這麼溫暖、這麼磁性、這麼接近完美的嗓音!尤其是這樣的嗓音,還是一個剛剛年滿18歲的年輕人所擁有的。

這——這將是一塊可以雕琢成無雙珍寶的絕世璞玉啊!

倪俊在心裡,暗暗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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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自己嗓音的巨大變化,葉梓的整個人立刻興奮起來,將話筒換到了左手,右手握拳,高聲唱道:

長江長城

黃山黃河

在我心中重千斤

無論何時

無論何地

正唱到這兒,突然“哐”的一聲巨響傳來,葉梓只覺得舞臺輕輕晃了一下,臺下一片驚呼。

倪俊立刻就向舞臺上衝去。葉梓看不見身後發生的事情,倪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學校禮堂大舞臺的四幕,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掉了下來,差一點就砸到了葉梓。這讓身爲舞臺監督的倪俊一下子冷汗直冒!這要是真出了事情,那可就麻煩大了。

剛向前衝了兩步,歌聲又在倪俊的耳邊響起:

心中一樣親

留在心裡的血

澎湃着中華的聲音

就算身在他鄉也改變不了

我的中國心

葉梓混若無事的繼續演唱着,節奏、音準、與伴奏的配合全都一絲不差的延續了下來。

前世的演出中,葉梓遇見過太多各種各樣類似的突發事件,對於這樣的情況並不陌生。他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除非現場情況已經糟糕到實在無法演出的地步,那麼,將演出繼續進行下去將是最好的、也是最恰當的一種解決辦法。

只有這樣,才能最快的將觀衆的視線從意外事件拉回到演出當中,否則,這一場演出會立刻崩潰。所以葉梓完全無視舞臺上發生的一切,一如既往的認真演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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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之風!完全是大將之風!!”

倪俊心裡震嘆着,緩緩地停住了腳步。回過頭,他伸手製止住想要立刻上臺收拾的老師和同學,轉身走到舞臺右側的臺口,高高的舉起雙手,和着音樂的節奏,一下一下用力地拍起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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