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是沈楠發來的,內容較爲簡短。
三天後,沈楠將代表何氏集團與恆成集團展開合作洽談。
至於以什麼模式來進行合作,現在還不清楚,不過想必這三天的時間,足夠沈楠梳理清楚了。
陸恆摩挲着下巴,不出意外的明白了沈楠這麼急迫的用意。
雖然她以很大的優勢坐上了何氏集團執行總裁的位置,但是屁股仍然不穩。
尤其是按照她的規劃來發展何氏集團,短期內肯定是見不到太大收益。
爲了穩住各方股東,沈楠就必須做一些與何新截然不同的改變。
譬如:引入恆成集團這個巨無霸合作伙伴!
是的,相比偏居一隅的何氏,恆成已然是當之無愧的巨無霸存在了。
有恆成的入場,以合作模式綁定,相信那些股東都會對沈楠抱有更大的信心。
而站在陸恆這邊,這也會是一件好事。
現在的恆成,隨着規模發展越來越大,也需要更多的合作伙伴,至於在合作過程中,合作伙伴能獲得多大的好處,這就是一件不用過多考慮的事情。
合作,畢竟是奔着雙贏去的。
就像當年的信元擔保一樣。
一開始的合作,樑伯韜許下了衆多好處,恆成也的確獲益不菲。
就現在來看,信元擔保在大陸的發展,如火如荼,絕對算得上是大公司了。
雙贏的目的,不約而同的達成。
汽車沿着盤山公路蜿蜒而上,最後在一棟小別墅前停下。
站在小別墅門口,陸恆揮手讓陳先芝退下,邁步進入其中。
何亞軍已經在院中等着他,見到陸恆到來,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
看着面前這個實際上比自己父親小不了幾歲的男人,頭髮已然黑白摻雜,讓人看起來觸目心驚。
陸恆微笑着坐到他身邊,“抱歉,這段時間一直沒來探望你,身體怎樣了?”
何亞軍擺手道:“好很多了,天天待在山裡,不用去管那些勞心累力的事情,吃好喝好,本身也不是什麼大病,也就慢慢調養過來了。”
靜靜的看着對方,陸恆確實能感覺出來,何亞軍的狀態不同往日。
還記得去年大雪時節,何亞軍猶如風燭殘年的老人,現在頭髮雖白了大半,卻精氣神十足。
“就是閒得發慌,平時來的朋友不多,想找人聊天都難。”
“那我以後沒事過來轉轉吧!”
何亞軍連忙搖頭,“算了,你才二十幾歲,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外,我跟你共同語言可不多。跟你在一起,會讓我覺得越來越老。”
“哈哈!”
陸恆暢笑,不處於工作狀態的何亞軍,倒是難得多了些風趣。
只不過想到接下來的話,陸恆心情就不算太好了。
“老何,何新的事.......”
話尚未說完,就被何亞軍擡手打斷。
“我早就猜到有這一天了。”
“呃”
何亞軍苦澀一笑,隨後灑脫的說道:“畢竟年輕了些,而且說實話,他也不是出生在大富大貴的家庭,小時候接受的也不過是普通人教育。本質上說,即便後來這幾年我賺了錢,他也只是個普通人。沒有太多歷練,就讓他去接手一家公司,或許嘴上說說還行,真的做出來,實際上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陸恆沉默的坐在一旁,同意的點了點頭。
人與人真的是有很大不同的,出生環境不能決定一切,但可以決定很多事情。
一個從小無憂無慮長大的普通人,沒有苦難的磨礪,沒有精英階層的教育,光靠二三十年的自然成長,少有人能脫穎而出。
如果拋開何亞軍的光環來看,其實何新已經做得相當不錯了。
“我就是有點後悔,去年一時心軟,就讓他趕鴨子上架的去當總裁了。既浪費了你我的情分,也給他一次重大的打擊。只希望他能挺過來,那這次失敗,也算是一次寶貴的經驗。”
何亞軍淡淡的說着,語氣裡還是有一些惋惜。
陸恆安慰道:“他還年輕,以後有大把機會,總比你四五十歲創業的環境好多了。何況你我情分也不是這一兩次浪費得完的,你別多想。”
何亞軍看了看陸恆,輕笑着點了點頭。
不管怎樣,陸恆今天親自來他這一趟,也算是保全了二人之間的情分。
“哦對了,沈楠那丫頭明天就該走馬上任了吧!她對於集團接下來的規劃,你瞭解過沒有?有什麼看法?”
何亞軍突然問道,一副十分好奇的樣子。
然而陸恆斜眼看着他,笑道:“規劃?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何亞軍砸了咂嘴,“好吧,在這之前她確實跟我聊了很多東西,看得出來她確實很有想法。我也算是想通了,這個社會,不進則退,再不是那個守成保舊便可以輝煌下去的時代了。只不過有些東西,我還是比較擔憂,所以想聽聽你的看法。”
陸恆聳聳肩,淡然的說道:“我的看法很簡單,何氏集團偏居崇慶一隅,即便經營得再好,也不過是死水一潭。走出去,或許會遭遇失敗,但怎麼也不會把底子丟掉,成功則是概率很大的事情。”
何亞軍嘆了口氣,大致也明白,爲何陸恆會轉而支持沈楠了。
到底陸恆和沈楠是一代人,所思所想,都比自己這些過時的老傢伙先進多了。
二人聊了很久,陸恆更是在他這兒吃了頓晚飯。
直到晚上,陸恆說過以後再來看他,才悠然驅車下山。
依舊是車上,陸恆手搭在扶手上,沉思着事情。
他今天來的目的,除開維持與何亞軍的關係之外,還另有一個。
在他記憶中,何亞軍是一直活躍到自己重生前的崇慶本土商界人物,事業規模他略知一二,但既然能活躍到那個時候,身體狀況肯定不會太差。
就今天來看,何亞軍恢復得確實很好。
也就是說,他完全有復出的那一天。
而且從何亞軍灑脫淡然的態度來看,他並不擔心何氏集團現在被誰掌管。
除開他握有集團最多的股份外,想必另外的依仗便是他自己了。
陸恆嘴角逐漸翹起,沈楠與何亞軍的臉時而在他腦海裡交錯。
“短則一年,長則兩三年,就看沈楠能做到什麼地步了。不過不管他們怎麼折騰,最後得利的總會是自己,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