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過我的名字?”,李小龍現在並未在美國開始銀幕旅程,他的第一部作品《青蜂俠》要到明年纔會拍攝,所以目前的李小龍名氣還不是很大,聽到歐德曼這麼說小小的驚訝了下。
“是的,李先生!”,這次歐德曼總算想起來把英文換成了漢語,上一世自己是看李小龍的電影認識他的,現在該說什麼理由呢?腦子飛快的搜索着李小龍的事蹟,終於被他找到了一個理由,“我之前由於一次偶然的機會看到您編寫的《基本中國拳法》,之後就一直想認識您,剛巧聽朋友說您在西雅圖開了家武館,就過來看看。”
“哇,您的中文說的很棒!”,李小龍聽到他說中文有些驚訝,也跟着換成了帶有粵語口音的漢語,“那本書是我當初自費出版的,沒印刷多少,您是在哪裡看到的?”
我哪裡真的看過啊,歐德曼開始編造理由,“我在紐約的唐人街和一位華人老人學中文的時候看到的,我也想買一本可惜後來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
“這麼說你是從紐約過來的?”,李小龍這纔想起來倆人都站在門口好像有些不合適,連忙拉着歐德曼的胳膊把他帶到沙發前,“不好意思,聊着聊着就忘了;先坐下喝杯茶吧,一會兒我送您一本好了!琳達,幫我泡兩杯茶送過來!”
“琳達出去了,布魯斯,你陪客人聊着,我去幫你們泡茶好了!”,一個矮個子、略微有點胖的青年回答道,看他身上穿的衣服,應該是這裡的學員吧。
“哦,這是我的弟子伊魯山度!”,李小龍看歐德曼好奇的眼神,連忙解釋道,“他是我在去年到加州長堤參觀空手道冠軍大賽時候認識的,那時候他正在參加決賽的比賽,對手是羅禮士,比賽間隙我和他聊了幾句,最後他獲得了那場比賽的冠軍。我們就這樣認識了,比賽結束之後我們聊了很多武術的事情,他向我學習拳術,我向他學習棍術,尤其是雙節棍。他知道我開了家武館,一定要過來幫忙。”
怪不得看着眼熟呢,原來在電影裡見過啊,記得在《死亡遊戲》裡李小龍和這個傢伙奉獻了一段經典的雙節棍對打,這也是功夫片史上最經典的鏡頭之一。“對,我叫加里-歐德曼,中文名字叫徐野,是從紐約過來的。”,歐德曼這纔開始介紹自己,“我本來在耶魯讀書,後來喜歡上了搖滾樂,於是就跑到紐約去做了一名搖滾歌手;這次剛好是演出間隙,聽人說您在西雅圖開了一家武館,所以就專程過來看看!當然,能和您學到一些東西就更好了!”
這時候伊魯山度也把茶泡好了,送上來之後給他們倆鞠了個躬然後又會道教略繼續他的聯繫;李小龍端起茶杯,“歐德曼先生,也不知道您喝的慣茶不?很抱歉我這裡沒有咖啡。”
“教我徐野就好了,不用這麼客氣。”,歐德曼端起茶杯用蓋子撥去浮在水面上的茶葉抿了一口,點點頭說道,“正宗的鐵觀音,在美國能喝到這麼純正的中國茶可不容易!”
“沒想到徐野先生您對茶這麼瞭解?”,看到歐德曼喜歡他的茶李小龍很開心,和在銀幕上那種霸氣無雙的形象不同,歐德曼對面的李小龍看起來有些靦腆。
我能不瞭解麼?因爲我本身就是一箇中國人啊!歐德曼笑了笑,“我從小就很喜歡中國文化,自從在中文老師哪裡喝過茶葉之後就不怎麼喝咖啡了!對於中國的音樂、藝術、歷史等等都非常感興趣,當然還有中國的功夫!”,說道這裡,歐德曼心中冒出了點子,這麼說的話應該可以和李小龍拉進關係吧,“我曾經在資料裡領略過很多中國功夫大師的風采,比如說孫祿堂、李書文以及葉問先生等等,對他們的傳奇經歷很是嚮往。”
一聽到葉問的名字李小龍眼中射出懾人的光彩,連忙急聲說道,“葉問先生就是我的師傅,我從很小開始就跟隨葉問先生學習詠春拳。”
“那就是練習詠春拳的木人樁麼?”,歐德曼指着武館中間擺放的木樁問道,他現在心裡癢癢的,好想看看李小龍表演功夫啊,可是貿然提出來的話會不會不禮貌呢?
好在李小龍聽出了他的意思,能在美國遇到一個聽說過自己師傅的白人讓他感到非常驚訝,而且他現在致力於功夫的傳播,自然不會像老一輩無數家那樣端起架子,聽歐德曼這麼說馬上站了起來,“對,我從十三歲開始就在家裡豎了一個木人樁,用它來練習拳術!徐野先生有興趣的話我來給你表演一下吧!”
“好!”,歐德曼馬上跟着站了起來,他現在的心情無比激動,試問有多少男人不想看李小龍的現場表演呢?
只見李小龍走到木人樁跟前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雙手下壓,“練詠春拳須先豎一正念,小念頭不正,終身不正;出手須以念成形,以形合意。”,李小龍說完這句話之後猛地睜開眼睛伸出右手打在木人樁的支架上,木人樁隨之轉動另外一根支架馬上向他襲來,在距離他的身體還有二十釐米左右的時候又被他的左手擊開。木人樁的設計者肯定是一位深諳武道的大師,每次擊打都會引來木人樁的自動反擊,你擊打的力度越大、速度越快,它的反擊就來得越迅速、力度也越重。剛開始的時候歐德曼還能看出李小龍出手的軌跡,慢慢的他只能看到無數的虛影落在木人樁上,伴隨着李小龍招牌式的阿打阿打聲,木人樁發出噼裡啪啦雨點一般的聲音。
人的視覺極限是二十四分之一秒,如果出手的速度超出這個界限人的眼球就無法捕捉拳頭的痕跡,歐德曼拼命集中精力睜大眼睛試圖分辨出李小龍出手的軌跡,突然眼前一黑栽倒下去。在暈過去之前只依稀的看到一道黃色的身影衝過來拉住了他的胳膊。
等他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躺在了沙發上,李小龍面帶歉意的說,“不好意思,剛纔忘了跟你說了,我練習的時候不要盯住我的拳頭看,不然會暈倒的;我剛纔練得太興奮了,一不小心沒控制好速度,讓您受苦了!”
“啊,沒關係!”,歐德曼揉了揉太陽穴坐了起來,除了腦子還有點痛之外身體並無其他不適,“都怪我自己不知道深淺,還想看清楚你的拳頭;對了你剛纔出拳的速度有多快?”
“詠春拳木人樁一共一百一十六式樁法,我剛纔打完全套一百一十六式用時不到五秒,平均每個動作用時不到二十二分之一秒,已經接近人體視覺捕捉極限,所以你剛纔纔會暈倒!”,李小龍靦腆的笑了笑。
哎,也只有這個速度才能達成截拳道後發制人的理念吧!歐德曼試着站起來,腳剛落地就一個踉蹌,看來剛纔看李小龍表演的那一瞬已經給他的身體造成了一定傷害;李小龍連忙扶住了他,“你剛纔用眼過度了,導致身體的協調性有所下降,不過沒什麼關係,你躺在這裡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過一會兒就是午飯時間了,你今天就留在這裡吃飯吧!”
歐德曼當然是求之不得,馬上點點頭應了下來,李小龍把茶杯放到他的手邊,致歉後就去指導伊魯山度的練習了;這次歐德曼吸取了之前的教訓,不再死死盯着李小龍的拳頭,眼神的重心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這下才算是好了許多。
嘖,這孩子真慘啊!看了一會兒歐德曼就有些不忍心了,身爲空手道冠軍的伊魯山度在李小龍面前就是一個活動的靶子,李小龍右腳微微一擡,伊魯山度剛側過身去試圖避讓,誰知那不過是虛招,身子剛轉到一半,李小龍的右腳就落在了他的胸口上;伊魯山度站起來試圖反擊,右手直拳尚未擊出李小龍的拳頭已經打在了他的肚子上......幾乎每次他的動作沒做到一半就被李小龍打斷,在短短的五分鐘練習中,伊魯山度沒有打中李小龍一次,他的練習服上卻佈滿了拳印和腳印。
這應該就是截拳道的雛形吧?雖然這個時候李小龍還沒提出截拳道的理念,但是在他的拳術中已經出現了這種“截斷對手攻擊,將防守和反擊合二爲一”的趨勢。回想起這個時代,朝鮮戰爭雖然擊碎了美軍不可戰勝的神話,去年原子彈的爆炸也讓全世界領略到中國人的力量;而李小龍的出現則讓全世界的人們有了第一個華人偶像,是他將功夫這種獨特的華人文化傳播到全世界,完成了中國文化在現代的第一次輸出。單憑這一點,後世給他再高的評價也不爲過。我是不是可以給他寫一首歌呢?歐德曼看着武館中間的李小龍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