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樸姓男人是訪問團的團長,大約有五十多歲,不過一米七多一點的身高,體形略瘦,長着一張韓國人特有的大餅子臉。
“樸先生……”等到參觀訪問結束,校長將來人送到校門外,臉上帶着禮貌的笑容,用漢語一字一頓的說:“我們中國人有句話:‘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所以,我就只送您到這裡了,歡迎閣下及其他韓國朋友,經常到我們濱海中學做客!”
“校長無需太客氣……這一次到貴校來,真是讓我收穫匪淺啊,一些先進的經驗和方法,有助於改善敝校的工作。”這位樸先生的漢語雖然不算標準,但至少還算流利,能夠讓人聽懂,至少比起後世來中國混飯吃的那些韓國演藝野雞要強多了。
“樸先生過獎了。”
“歡迎李校長回訪敝校。”
“有時間和機會的話,我一定會造訪貴國和貴校的,到時候還要叨擾樸先生了。”校長本來還想客套幾句,說點“仰慕貴國文化已久”之類的話,但是想來想去,覺得韓國文化實在沒有什麼好仰慕的,於是把後面的話又咽了回去。
不過樸先生清了清嗓子後,卻說出了類似的話:“我一直都很仰慕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化,本來想借這個機會好好學習一下,無奈日程安排得太緊,明天就要啓程回國了。”
聽到樸先生這句話,曹慎心裡頓時想到:“你學不學中華文化無所謂,別把中華文化說成起源韓國就行了!”
校長淡然一笑:“以後還有機會!”
“只能這樣希望了,以後還可以再次拜訪貴國和貴校。”
既然對方說了許多恭維的話,校長覺得來而不往非禮也,應該回敬兩句:“樸先生在敝國文化上的造詣十分深厚,令我深爲佩服啊!”
樸先生被這句話說到癢處,立即來勁了:“我通過方纔一番交談,才知道李校長也是楹聯愛好者,我在這方面頗有幾分心得,不知道李校長是否有興趣切磋一下。”
校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樸先生請講!”
“我出一個上聯——‘明月三千里’,當李校長回訪敝校的時候,希望能夠給出下聯。”
張冠在旁邊撓了撓頭,鬱悶的問:“啥玩意是楹聯啊,我咋聽不懂?”
曹慎聽到這個上聯,立即不屑的笑了起來,低聲對陳夢菡說:“這個上聯也太簡單了,隨隨便便都能對出幾十幅下聯,這位樸先生竟然還捧着當成寶貝了!”
“噓……”陳夢菡先是笑了笑,隨後對着曹慎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校長和樸先生站在隊伍最前列,後面是韓國訪問團的其他成員,最後則是學校的中層領導和學生代表。由於中層領導距離曹慎比較近,有幾個人聽到了曹慎的話,其中就包括根本不知道楹聯爲何物的張冠。
其他人都不覺得曹慎說的有什麼問題,因爲事實的確如此,但是張冠卻發覺,這是一個可以整治曹慎的機會。
張冠立即向前緊走幾步,高聲問道:“曹慎,你剛纔說什麼?你能夠對出樸先生的楹聯?”他像是在對曹慎說話,實際上卻是衝着校長。
校長不知道前因,聽到張冠的話,只當是曹慎真有這份雅興:“哦?曹慎,你對楹聯也有興趣?”
曹慎當然明白張冠的用意,但是根本就不在乎,索性坦然接招:“在下不才,願意一試!”
“哦?”樸先生上下打量了一下曹慎,搖頭晃腦地說:“我先對這個聯做一下解釋,我韓半島江山三千里,這個上聯的意思就是明月照遍三千里錦繡江山。”
樸先生的上聯的含意很簡單,根本不需要做出什麼解釋。曹慎唯恐他繼續說下去,會忍不住激情澎湃,開始盛讚起三千里荒山野嶺,恐怕那將會如潰堤的洪水般再也收不住了,於是曹慎急忙打斷了說道:“我用‘白’對你的‘明’;用‘日’對你的‘月’;你們國家有三千里江山,我們國家有上下五千年的悠久歷史,你‘明月三千里’,我‘白日五千年’。”
樸先生乍一聽,點了點頭:“對的倒是不錯……”但是轉念一想,卻又隱隱覺得這個下聯似乎有什麼問題。
校長和濱海中學的其他人一聽這個下聯,就止不住偷笑了起來,剛開始的時候還極力忍着,但是過了一會有人實在忍不住,出聲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曹慎的這個下聯如果是對其他國家的人,倒還沒有什麼太可笑的,唯獨在面對韓國人的時候,幽默之處便會盡顯出來。
在場的所有人當中,只有樸先生及韓國訪問團一行人不明就裡,奇怪的看着中方人員。韓國人縱然粗通一些漢語,卻對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化無法真正參透。至少他們不知道“日”這個字在漢語裡有多種理解,不止是可以用來代表太陽,還可以用來影射人類的某種行爲。
樸先生本來想要故作高深,裝作自己明白了下聯的意思,但注意到中方人員複雜的目光,還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不知道貴校的人都在笑些什麼?”
校長只是無聲的笑了笑,便恢復了常態,側眼打量起了曹慎。聽到樸先生的問題,他輕聲咳嗽了一下,示意其他人噤聲,然後一邊思考怎樣回答,一邊緩緩的說:“這個人是敝校的一位學生,哦……現在才高二,沒發現他平日喜歡楹聯,所以……所以敝校員工才感到好笑!”
校長的這個解釋差強人意,倒是搞得樸先生把興趣從楹聯那裡,轉移到曹慎身上了:“你是說,他是你們學校的學生?”
校長十分肯定的點點頭:“是啊!”
“啊?”樸先生如果帶有眼鏡,此時一定會掉在地上摔成八瓣,原指望靠着個上聯在中國人面前顯擺一下,卻沒有想到竟然被一個高二的學生給打發了。
另一方面,樸先生也有些慍怒,因爲韓國是一個等級森嚴的社會,晚輩和下級在沒有獲得允許之前擅自發言,會被看做非常沒有禮貌的行爲。訪問團進了濱海中學的門之後,校方只介紹了幾位主要領導,其他人則一概忽略過去,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曹慎的身份。
曹慎微微一笑,問樸先生:“我這裡有一個上聯,不知道樸先生能不能對出下聯!”
“啊?”樸先生先是怔了一下,接着有些底氣不足的說:“請講!”
曹慎略加思索,接着緩緩說道:“明月照紗窗,個個孔明諸葛亮。”
這個年代的韓國人還沒有很無恥把中華文化全部偷爲己有,所以在場的人對樸先生的這種挑釁也只是有些反感,倒還沒有產生什麼危機意識。他們只是站在一旁,笑看曹慎這個曾經讓諸多專家抓狂的學生,這一次如何讓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韓國人下不來臺。
直到過了不多幾年之後,幾乎就是在一夜之間,中國歷史上所有的名人幾乎全成了高麗種。
曹慎有心教訓一下韓國人,纔出了這麼一個堪稱千古絕對的上聯。須知,三百多年來,國內無數文人雅士面對這個上聯,尚且罕能對出適合的下聯,何況幾個對中華文化一知半解的韓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