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有安排,就不會有問題了,”訥敏鬆了一口氣,卻搖着頭說道,“這個戴鐸,說他笨吧,也冤枉了他,可這聰明用不對地方,也是夠讓人受的。”
說完了戴鐸,訥敏又提起另外一個人,“只是年羹堯又是怎麼回事?能得汗阿瑪寵信,年紀輕輕就得以外放爲一方大吏,並且能坐穩這麼多年,能力和頭腦自不是戴鐸能比的,卻偏偏也行出了這樣的事兒,就不免讓人奇怪了。”
“我剛纔只顧着生氣着急,現在定下心來再想,才覺得此中應該是另有緣故,而這個緣故,爺定然是知道的,”訥敏睨着眼笑看着四阿哥,“怪不得爺這時候會好整以暇回到內院,而剛一進來時那氣惱的樣子,自然是用來消遣妾身的了。”
“你這回卻是想錯了,”四阿哥搖了搖頭,“我現在還不能確定年羹堯此次所爲的緣故到底是什麼,但不管是什麼,這麼做都是十分愚蠢和不可原諒的。”
“爺現在還不能確定,”訥敏微皺起眉,“那爺叫年氏來,難道是懷疑,這件事是因她而起?”
“也不是不可能,”四阿哥沉聲說道,“年羹堯又不是沒爲他這個妹妹做過蠢事。”
正說到這兒,外面有丫環稟報,“爺,福金,年側福金來了。”
“讓側福金在外面稍候一會兒。”訥敏揚聲吩咐之後,又接着問四阿哥道,“爺是覺得,年羹堯這次所爲,有可能是要以自己的忠心,來換取爺對年氏的恩寵?”
“可就算是如此,”訥敏眼睛裡閃着不能置信的目光,“表忠心的機會和方式有那麼多,他爲什麼偏偏選了這最危險的?他這樣做,一旦泄露了,爺固然很有可能會受到汗阿瑪的質問,他連同他一家子卻是一定要被治罪的。”
“或許他覺得,以前表忠心的方式,沒達到他想要的效果,”四阿哥冷冷的說道,“只有這樣,才能引起我的重視吧?”
“爺不是想說,年羹堯敢威脅您吧?”訥敏睜大了眼睛,“若真是這樣,那他可就是真瘋了。”
“他當然沒瘋,他只是膽大至極的要博一博,”四阿哥目光中透着寒意,“我想了許多種可能,覺得這個可能最大,年羹堯此人,野心從來都很大,只得汗阿瑪的寵信並不能滿足他,從龍之功,他也一直都在爭,先是跟明珠家聯姻,老大失勢後,和老八交好,甚至被劃歸到我這一旗來,也是等確認我不是個無能之輩,又看老八的勢大大不如前,纔算是有了臣服的樣子,但也因爲他之前的左右不定,以及年氏和年家做出的一出出事情,讓我對他並不是那麼信任,這一點,我心裡有數,他心裡,當然也有數。”
“所以,”訥敏面帶恍然之色,“年羹堯會將效忠之語,明明白白的用文字寫出來,是在表示他將全家人的性命都交到了爺手上?可是,”訥敏還是有些疑惑,“要將文字交到爺手上,也有很多種穩妥機密的方法,他又爲什麼偏選這一種呢?”
“或許是他對請安書之事有什麼想法吧。”四阿哥淡淡的說道。
“就算有想法,也犯不着用這麼冒險的方式,爺又不是聽不進想法的人,”訥敏不以爲然的搖了搖頭,“當然,他既然選擇了這麼做,想必對這次的請安書,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只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畢竟只是一封平常的請安書,防得鬆了,容易出紕漏,防得緊了,又容易招來矚目,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他行事向來膽大肆意,”四阿哥冷哼一聲,“若事事周全,慮及後果,也就不是年羹堯了。”
“總之沒出紕漏,就是好事,”訥敏微微一笑,扶着高隆的肚子,站起了身,“年氏在外面也等了一會兒了,叫進來爺問話吧,我進裡間歇一會兒。”
“怎麼了?有哪裡不舒服?”四阿哥起身扶住訥敏,仔細打量着她的面色,“用不用叫御醫?”
“不用?就是有笑了,躺一躺就好,沒事兒的,”訥敏對四阿哥笑着,又勸他道,“爺,若證實了年羹堯此次所爲確實如咱們所想一般,您對年氏的態度就鬆緩些吧,畢竟,年羹堯您還是要用的,而年氏,她所犯的一切錯,其實也不過是太想得您的寵愛。”
“就快臨產的人了,站久了不好,”四阿哥沒答訥敏的話,只揚聲叫進了兩個大丫環,“侍候你們主子進裡間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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