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強已經上了岸,手裡拿着一團衣裳,嘴裡哼着山間小調,正踏着月光打算進村。聽到柳樹後面突然傳來這一聲走了腔的叫聲,張大強本能的唬了一下,驚愕的看向左手邊的那幾排柳樹。柳樹枝葉繁茂,月光從樹葉的縫隙間灑進去,裡面影影綽綽,光線黯淡,一時瞧不真切。
就在張大強以爲是有鬼正準備拔腳飛奔的時候,其中一棵柳樹後面,再次傳出一道女音。
“強子哥……你莫怕,是我。”樑愈梅說着,從大柳樹後面繞了出來,站在月光能照見的地方,一手掐着樹身,另一手揪着裙襬,緊張又扭捏的站在那裡。
張大強循着這熟悉的聲音走進柳樹後面,瞧見樑愈梅正扭捏着站在那裡,眨巴着一雙眼睛,手指摳着樹身,發出嗶啵嗶啵的響聲。
張大強下意識皺了皺眉,但還是放柔了語氣,做訝異狀,問道:“唷,是梅兒啊,這大晚上的,你怎一個人在這?”
樑愈梅扭動了兩下身子,嗔道:“強子哥,你個好沒良心的……”
嘴裡嬌嗔着,眼睛卻從他健壯的上身,一路滑到下,又從他修長結實的大腿往上移,最後定格在張大強窄緊的腰腹間。
鄉村男人們夏日從池塘裡洗完澡上岸回家,通常都只穿着一件四角短褲衩,四角短褲衩沾了水會貼合在身上,把某些部位的輪廓勾勒的很真實。
鄉下民風比較淳樸,男人也都比較粗獷。不太計較這些。更有甚者還有人拿別人的那裡打趣,給人取諢號。
張大強也是這副穿戴,但是在聽到樑愈梅的叫聲後,他下意識將那條洗澡的帕子,往腰上圍了一圈。
“強子哥,你杵在那做啥呀,人家在這裡等了你好一會子,又熱又悶,還給蚊子咬得全身都是包!”樑愈梅又是一聲嬌嗔。
這聲嬌嗔,讓張大強剛剛擦拭乾淨的後脊背。又冒出了冷汗。說實在話。他真是不太想過去,但是想到老樑頭許諾的那些豐厚的嫁妝,張大強揮開心裡的厭惡,丟下手裡的衣裳。四下瞄了一眼。確定無人經過。壞笑了下,擡步朝樑愈梅靠近,一把將她摟了個半懷。
因爲對方體型實在太圓碩。標準身形的張大強沒法子見過她摟個滿懷。
樑愈梅的藍色裙子本身就單薄,加之張大強就腰間穿了那麼兩層布,兩個人這麼一摟抱,身體都緊緊貼合在了一塊。
“好梅兒,你一個人出來的?這大晚上,你爹孃也放心?”樑愈梅身上的狐臭味刺激着張大強的鼻息,他鬆開手不動聲色的拉開兩步的距離,俯視着樑愈梅問道。
“快別說他們了,說起來就火大。我是偷偷溜出來的呢!”樑愈梅嘟起嘴,很委屈的道。
“啥?他們不曉得你出來了?”張大強眉眼一急,道:“那你還是趕緊回去吧,省得回頭他們瞧你不在屋裡,着急啊,我這也該家去了,我娘還燒好了夜飯等着我呢!”說着,張大強就想走,樑愈梅一跺腳,側身雙臂搭在樹身上,把頭和臉埋在雙臂上嚶嚶哭起來。
張大強走出去的步子,只得又收了回來,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壓低聲的哄着。伸出手去,輕輕拍着樑愈梅的虎背熊腰。
“強子哥,你個好沒良心的,吃完了到手了,就不稀罕我了麼?咱兩定親前那會子,哪一回出來私會,不都是你纏着不讓我家去?如今……”樑愈梅說不下去,又嚶嚶抽泣起來,還伸手去拍開張大強的手。
張大強很無奈,只得改口道:“好梅兒,快莫哭了,強子哥啥時候都稀罕你呢!這不是擔心我老岳丈他們擔心着急才攆你家去麼?”
“沒別的意思?”樑愈梅側過臉問,月光打在她的臉上,因爲側臉的緣故,三層下巴疊合在一塊,愈發的沒有脖頸。
張大強擠出深情的笑,點了點頭,道:“哪能有別的意思……啊……”
最後一個話音還沒落下,胯下就一緊,樑愈梅的手已經利落的扯下他搭在腰間的帕子,胖乎乎的手擠進張大強的四角褲衩子裡面,一下子就撈住他那根東西,牢牢拽在手裡。
張大強哭笑不得,微微躬身夾着雙腿站在那。
樑愈梅瞟了眼自己手裡的那根‘碩果’,得意的哼哼了聲,道:“好個沒良心的,嘴巴里塗了蜜嗎?我纔不信你的那些鬼話呢,分明就是畏懼你老孃和你媳婦,纔不敢來見我!”
張大強陪着笑,道:“好梅兒,你這話說的,真傷哥的心哪!哥是真心惦記着你呢,想你想的夜夜睡不着!”
樑愈梅又哼了聲,表示不信,但是臉上的怒容和怨氣,早就消失了八成。
“你要是不信我口裡說的話,那你總該相信我那小兄弟吧?它就在你手裡拽着呢,我惦記不惦記你,你問問它不就曉得了?”張大強壞笑下,低聲道。
樑愈梅臉頰開始發燙,掂量了下手裡拽着的‘張小強’,先前還是軟噠噠的,這會子在她的手掌心裡,一點一點的膨脹起來,暖呼呼火熱熱,不一會兒,張大強溼漉漉的四角褲衩裡,就頂起了一張小帳篷。
“鬼曉得它這樣子……是惦記我還是惦記你那在孃家的媳婦?哼,我纔不信呢!”樑愈梅說完,用手在張大強的那個上面,輕輕捏了一下,退出自己的手,轉身走到大柳樹的另一面,月光照不見的陰影裡。
鄉下女人白天要操持家務,伺候公婆叔姑和孩子,夜裡上了牀,還得滿足自家男人的那方面需要。即便懷了身孕,老一輩的人叮囑頭一兩個月不能行房。等出了第三個月,就能在一起。
張大強這個人本身就是個好吃懶做的,田地裡的莊稼打理的也不好,都是得了大伯父的幫襯,讓他幫忙運豬殺豬什麼的跑個腿搭把手,給些工錢。往往正是這樣好吃懶做的人,又正當年輕,二十出頭的年紀,正是那方面需求旺盛之際。
春妮兒嬌小的身子骨經不住他夜夜倒騰,後來懷了身孕時常鬧肚痛。孔氏一心要抱大孫子。時常叮囑警告張大強不能犯渾。張大強憋得沒有法子的時候,只能讓春妮兒用手幫他過過乾癮。
樑愈梅的出現,無疑是讓張大強膨脹的欲 望暫時的得以舒緩,加之樑愈梅提及的老樑頭兩口子早年就在開始準備豐厚的嫁妝。更是讓張大強動了心思。
後來出了樑愈梅那事兒。春妮兒一賭氣。雖說原諒了張大強,也鬆口答應讓樑愈梅進門,但卻再也不讓張大強近她的身。更別提用手幫他發泄了。
可把張大強憋得,那叫一個慌啊……
此刻,樑愈梅纔剛剛握住它,都還沒來得及擼動,‘張小強’就成了一塊火燒火燎的鐵棍子。男人大多是下半身動物,被身體的**牽引着走,即便心裡頭厭惡樑愈梅沒有女人味,只有一身的狐臭,但是,張大強還是舔着笑跟到了大柳樹後面……
月亮漸漸越升越高,夏夜的微風,從池塘對面的田地裡吹拂過來,帶着莊稼特有的草木的清香。這邊的村子裡,用過了夜飯的村民們,坐在自家的院子裡,搖着蒲扇天南地北的瞎侃。柳樹前面的池塘中間,長着一小圈的荷葉,粉紅的荷花打着蕊兒,在月下娉婷而立。沾着露水的寬大荷葉上,兩隻青蛙正疊加在一塊,四肢彈動着進行一項神聖的交配工作,陣陣激昂的呱呱聲在水面迴盪。
與此同時的大柳樹後面,張大強使出吃奶的氣力托起樑愈梅,將她抵在後面粗大的樹身上,掰開並擡起她滾筒狀的大腿,勾在他的腰間。
樑愈梅早已是心花怒放,一條手臂搭在張大強的肩上,另一條手臂繞過身後的樹,指甲扣進了樹身,身後的大柳樹,因爲這一下接着一下的撞擊,樹葉發出搖晃的沙沙聲。
在呱呱的蛙鳴聲中,兩個人也在做着兩隻青蛙做着的事情,帶着水聲的啪啪聲,混合着張大強粗重的喘息,樑愈梅**的低吟,在微微的夜風中低低徘徊……
隔着一口池塘,幾塊棉花地的另一邊,是樑愈梅的三哥樑愈忠的家。
因爲樑愈忠帶回來的那個沉重的消息,錦曦家今夜的夜飯,大家都只是草草糊弄了一下,根本就沒有心思。
夜飯後孫氏將犯困的老三老四,交給了孫老太和桃枝。內院的院子裡,大槐樹上已經開滿了一串串白色的槐花,清香中帶着絲絲甜味的香氣,在院子裡縈繞。
但是,坐在大槐樹下面的一家三口,卻是面色不一,樑愈忠一臉的悲傷和低沉,孫氏微微垂着眼,一聲接着一聲的低嘆,顯然還不能從那個消息中回過神來。而坐在他們中間的錦曦,卻是微微蹙眉,目有所思。
過了好一會,孫氏才終於出聲,詢問樑愈忠:“我今日看着曦兒奶,走路說話都跟往常一般,中氣十足的樣子,我這心裡還暗自高興來着。哪裡曉得……竟然就得了那樣的病……”
據家來後梁愈忠所說的,原來,老樑頭當時將樑愈忠一個人召進東廂房,主要爲了兩件事情。
第一是代替樑愈林跟樑愈忠賠不是,並許諾讓樑愈忠回頭去後院的雜物屋子,將那些給樑愈梅打製嫁妝的好木材,任意挑選家去,算是作爲樑愈林砸壞樑愈忠家桌椅的補償。
第二件事情,是把譚氏患了‘喉症’這事,私下透露給樑愈忠。
樑愈忠當時聽到譚氏患了‘喉症’,整個人就呆了,老樑頭紅着眼眶拍了拍樑愈忠的肩,痛聲叮囑樑愈忠,這事譚氏自個還不曉得,就老樑頭一個人曉得。
“人各有命,說起來,我娘那樣強勢的一個人,沒想到最後落得這樣個下場!”樑愈忠痛聲道,悲傷之情溢於言表:“如今家裡人都矇在鼓裡,就爹和我曉得,爹的意思是,不想告訴大房二房和四房,他也是看我們一家人老實守信,不會說漏嘴,才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