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顧欣慈不無忌妒地、發自內心地控訴羨慕着謝景瀾的“好運道”之時,謝景瀾房裡的談話已接近尾聲了。謝景瀾並未同意那幾人的請求,但也沒有全然拒絕,而是折了個衷。
顧欣慈聽到,他答應在十日後湊夠二十幅畫二十幅字,比那些人所要求的總數少了十幅。
若如此的話,顧欣慈又快速算了一下,謝景瀾會因此收入共計六千六百兩紋銀。
不過,雖比方纔的七千九百兩紋銀少了一千多兩,她卻更佩服謝景瀾了,她似乎才發現,謝景瀾不但書讀的好,竟似還有經商天份!既賺了錢還營造了奇貨可居的假相,換言之,就是變相使用了現代社會的“飢餓營銷”手段。
打個比方,就好比在現代社會時,人們在日常生活和工作中,常常碰到一些現象,買新車要交定金排隊等候,買房要先登記交誠意金,還常常看到什麼"限量版"、"秒殺"等種種手段。至於爲什麼要故意製造成出這種供不應求的現象呢?自然就是爲日後長遠營銷鋪路!
可真是,好手段!
說實話聽到謝景瀾和那幾位客人達成了這麼大一筆的交易後,顧欣慈內心無比的激動。即使只有六千六百兩,也是普通人窮以十輩子也難以賺回的數目!
興奮之餘卻又轉念一想,難不成,這就是謝景瀾的秘密?謝景瀾除了讀書好、文采佳,還是一位隱藏的書法大佬、丹青妙手?
倉促間,顧欣慈幾乎都要這樣認定了。誰知她剛想到此處,另一個驚天消息,卻差點兒讓她驚叫出聲。
對於謝景瀾的提議,那些人竟然不同意。不但如此,爲首之人還用一付哀求的聲音求告謝景瀾:“謝公子,請您通融一下,五十幅字畫真不能再少了。
不瞞公子,自從我家大人,無意間得知,在京城墨寶齋展出的鎮店之寶出自您的手筆後,這一年來,一直在打聽您的下落,可惜當時只知您在書畫上的名號,真實名姓卻無從得知。
當時我家大人那個急啊,後來好不容易,跟那店主軟磨硬泡許許種種好處,才得知那些書畫是於三年前,從文太傅府上流出來的,可是文太傅他老人家已辭世一年之久,他家人也回原籍守孝了。
可縱使如此,我家大人仍不辭辛苦,派心腹奔赴千里尋到了文太傅故里,這才得得知了您的名姓和下落,也知您師從文太傅十餘年,竟是他老人家的高足!
我家大人欣喜之餘,這才特特打發了小人等前來拜會公子,命我等定要施盡一切法子,得到您的書畫墨寶。謝公子,就請看在我家大人一片誠心份兒上,答應我等請求吧!”
那人向謝景瀾苦苦哀求着,然而換來的卻依舊是謝景瀾堅定不移地“抱歉,恕謝某做不到”這等決然的回覆。
那幾人聽了,卻仍不死心,繼續向謝景瀾苦聲哀告,竟由此拉開拉鋸站。
屋中情形甚至此事最終走向,顧欣慈大概能猜到,謝景瀾是絕不允許那些人推翻他的決定的。
但她本人,卻在聽到那人的長篇累述後大吃一驚。她再沒想到,謝景瀾竟跟京城高官有聯繫!而且,還是權勢地位登頂、官至三公之一的太傅這等顯赫人物!聽聽,文太傅的高足,那就是他的師父唄,雖然此人已去世。
太傅啊,可不單單是官至一品這麼簡單,太傅通常都是太子的老師,歷朝歷代任此職者無不處於專制統治者的核心位置,說一句是皇帝統治四方的高級代言人也不爲過!
難道,這纔是謝景瀾的秘密?!
只是若如此的話,謝景瀾既有這樣的關係可以投靠,兩年前謝家竟爲何還要將他趕出家門?不就是得罪了建安縣的一個八品縣丞麼?
是,在整個建安縣,縣丞做爲只居於知縣之下的二把手,其權勢完全可稱得上一句難有人惹的起,但對於太傅這等高官,充其量只是一隻小小螞蟻……要知道,那時那位太傅還活着!
既如此謝家也好,那位縣丞也好,就不怕惹怒那位太傅麼?
種種疑點,只能說明,其他人包括整個謝家,根本不知謝景瀾有這層關係在!而謝景瀾,應該是不願意驚動那位太傅。
[——叮,恭喜宿主,完美完成“解開主要人物謝景瀾小秘密”之隨機任務,獎勵積分100。]卻在顧欣慈因乍一聽到謝景瀾竟認識京中高官,從而產生一系列聯想時,系統突然現身宣佈她任務完成。
也是這冰冷的堤示聲,瞬時將顧欣慈驚醒,她匆匆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冷汗,還好,系統只讓自己尋求謝景瀾有這層關係的存在即可,並沒有要求追尋原因。幸好啊幸好。
“幾位勿需多言,謝某方纔所言不會改變。各位請回吧。”卻在她心情初定之時,謝景瀾的聲音再次傳來,再然後,他就強行將那幾人送走了。
而顧欣慈,趕緊趁這個時候,悄摸溜出那夾道。
去哪裡呢?找青姨,還是裝作萬事不知去見謝景瀾?安然走出夾道後,顧欣慈強壓住心中悸動剛說做一選擇,謝景瀾竟送完那幾人返回了!正好跟顧欣慈走了個頭頂頭。
“相……公。”顧欣慈趕緊衝他扯了一下脣角。
因爲心虛,顧欣慈的神情略帶不自然,但或許是方纔的消息給她的衝擊太大了,謝景瀾在她眼中的形象再次又拔高了一大節。
但更讓她意想不到的是,面對謝景瀾她再次升起了久違的怯意。
“你這是,從哪裡來?”誰知,謝景瀾本來平靜不見絲毫波瀾的面容,在看到她之後,亦起了一絲波動,輕聲問她。
“哦,我……方纔本來是打算去找青姨說會兒話的,但,半道上突然肚子疼到沒法走,就,隨便找了一個牆角窩了會兒,後來輕些了,就想回屋躺一會兒。”顧欣慈趕緊道。
“身子不舒服,可是吃壞東西了?別怕,你只管回房,我給你請大夫去。”聞言,謝景瀾眉頭輕輕一皺,就要轉身。
“不用了!說來也怪,就疼了那一陣兒突然又好了,我估摸着是以前在孃家餓出的毛病,往往在情緒變壞時發作,可能是方纔祖母突然對我發難,我一時動氣所致,後來想開之後就沒事了。”顧欣慈趕緊攔道。
“這樣嗎?若真沒事就隨你吧,這樣你回屋歇着,我給你去燒些熱水。”可能是見她說的神情過分憂急,謝景瀾眸光微閃了一下,輕聲道。
“啊,這倒不用。不,我的意思是,我都好了完全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對了相公你什麼時候回書院?”而顧欣慈,此時哪敢讓這樣一個厲害人物伺侯自己。
誰知她快速拒絕後剛要擠個話題給謝景瀾隨便談兩句,然後藉機撤走,一個聲音突然在他二人身後響起。
“這還用問,瀾兒,你即刻動身!速回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