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海濤的車剛到縣公安局的門口,正好碰到了劉寧臣他們從市裡趕回來,申海濤從車裡下來,劉寧臣早已經看見,睜着一雙腫脹的眼睛跑到了申海濤的跟前。
“申局,這麼早吵醒你了,沒有休息好吧?”
申海濤在劉寧臣的肩膀上拍了拍,“我沒事,倒是你,跑了一天又熬了一夜,眼睛都熬紅了,真是辛苦你了!”
“這不都是爲了儘快破案嗎,再說了,我年輕,熬夜都習慣了。”劉寧臣滿不在乎的笑了一下,憔悴之色更甚。
“人呢?”申海濤轉頭向身後的車看去。
“小張小王,將人給我帶下來!”劉寧臣聽聞,立即回頭招呼兩名年輕的幹警。
兩名幹警急忙打開後面那輛警車的後門,從裡面拽出了一個人來。
申海濤打眼一瞧,這個人頭髮蓬亂,只穿了一身保暖內衣。
此時天剛矇矇亮,溫度還在零度以下,這個人一下車,就凍得直打哆嗦,不過那雙眼睛很快就向申海濤射過來,眼神裡透出一股陰冷。
“申海濤,憑……憑什麼拘留我?”這個人正是陸時永,此時硬是扛着不斷襲來的寒冷,憤憤的質問申海濤。
“住口!這是我們申局,注意你的言辭!”一邊的劉寧臣聽不下去了,朝着陸時永吼了一聲。
“陸時永,爲什麼拘留你,你心裡沒數嗎?”
申海濤給了劉寧臣一個阻止的眼神,隨即沉聲看向陸時永。
“我……我要告你們迫害我!”
陸時永剛要反駁,也許是突如其來的一股寒意,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哆嗦着身子狠狠的吼道。
申海濤冷笑一聲,隨即看向劉寧臣,“先關進去……找件大衣給他先穿上!”
劉寧臣應聲點頭,示意兩名幹警迅速將陸時永押往拘留室。
陸時永被兩名幹警押着向前走去,還不住嘴的吼着,申海濤沒有理會,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申局……”身後傳來了劉寧臣的聲音。
申海濤一愣,轉過身看着劉寧臣,“你跟來幹什麼?”
“我就是問一下,現在可以審陸家兄弟兩個了吧?你知道,鐵縣長催得緊,咱們的時間不多了。”
這小子看起來幹勁不少啊,申海濤不由得失笑了,擺了擺手。
“行了,你不要命了是不?現在聽我命令,趕緊回去睡覺!”
“那……審訊的事情?”劉寧臣依舊有些放不下心。
申海濤看着自己這個得力的手下,一時有點無語了,指了指自己,“有我在,你還擔心什麼?”
劉寧臣一下子反應過來,敢情自己這局長是要親自審問了,連忙點點頭,道了聲謝後,就拖着疲憊的身體向院子裡的臨時宿舍走去。
看着劉寧臣的背影,申海濤心疼之餘,不由得搖了搖頭,隨後向辦公室走去。
申海濤在辦公室裡喝了一杯茶,感覺腦子清楚了許多,然後去食堂吃了點飯,這才向審訊室的方向走去。
看守的幹警看到申海濤親自過來審訊,急忙打了招呼。
“陸時永關押在哪個房間?”申海濤沉聲問道。
看守的幹警急忙帶着申海濤來到關押陸時永的房間門前,快速的打開房門。
申海濤一眼就瞅見了房間內鐵柵欄後面關押的陸時永,微微皺了一下眉,隨即走了進去,冷冷的盯着穿着一身大衣蹲在牆角的陸時永。
陸時永顯然還沒有從剛纔的寒冷中緩過來,臉色煞白,此時聽到響動,回頭看到是申海濤,眼裡頓時閃過一絲陰冷,慢慢的站了起來,裹了裹身上寬鬆的大衣。
“申海濤,咱們一個縣裡的這麼久了,都是場面上的人物,你這樣辦事,也太不地道了吧?”
陸時永鼻子裡冷哼了一聲,不屑的盯着申海濤。
“陸時永,這話沒錯,不過我辦事向來公道,能將你請到這裡來,不是沒有原因的。我想,我手下的小劉向你出示拘留證時,應該向你說明原因了吧?”
陸時永的爲人,申海濤心裡很清楚,這個人很是聰明,腦子夠用,要想對付他,實在是不容易。
申海濤讓自己保持鎮靜,淡淡的說完,從容的掏出一根菸點燃,緩緩的抽了一口,看似隨意的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
陸時永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
打砸汽修店事情前後,自己和陸時波兩人計劃周密,幾乎毫無破綻,申海濤不可能有什麼證據掌握在手裡。
想到這裡,陸時永冷笑了一聲,“懷疑我與鵬程汽修店被砸有關係,拿出證據啊?申海濤,你這是非法拘留,我什麼都不說,你最多關我幾天,信不信我出去後告你!”
申海濤吐了一口煙,同樣微微一笑,“陸時永,你是聰明人,既然我能將你關進來,肯定是掌握了一些東西,如果你識趣的話,就趕緊說出來,或許還能寬大處理呢。”
申海濤這樣說,是在沒有任何直接證據的前提下,不過他清楚,對付陸時永這樣的人,絕對不能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實底,只能在虛虛實實間,讓對方捉摸不透。
“哼,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懂!”陸時永別過頭,“再說了,鵬程汽修店被砸,我也是在被你們的人拘留時才知道的。”
陸時永這話,擺明了是撇清自己和鵬程汽修店被砸毫無關係,根本就不吃申海濤明槍暗箭的心理戰術這一套。
“你什麼都不知道,不代表你的弟弟不知道,在說什麼話之前,我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再說不遲。”申海濤聲音很是平靜,盯着陸時永微微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