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李敏的話語,讓胡飛有了一種主觀意識上的錯誤判斷,對於姓聶,在市政府工作,並沒有如何的在意。
望海市政府,市長聶振邦也是姓聶,還有不少的人都姓聶。胡飛根本就沒有往聶振邦身上想。
此刻,聶振邦的打扮,顯得很時尚,很潮流,看起來,就如同是二十五六歲,和大家都差不多大的年紀。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聶市長。
隨即,胡飛卻是笑着道:“若軒,李敏說得不錯。我父親是誰,相信。同學們都還是清楚的,既然你這位朋友是在體制內混的。又是在市政府裡面,相信,我爸還是有一些權力和能力的。”
這句話,胡飛說得無比的自傲,的確,他是有這個自傲的資本,胡家旺是望海市的副市長,雖說,並不入常委,可是,資格老,排名也僅僅在三位常委市長的後面,穩穩站住了第四名。提拔一個連科級幹部都不是的年輕人。這一點能力,胡家旺還是有的。
此刻,聶振邦卻是笑着道:“胡少客氣了。胡家旺副市長,我也是認識的,胡市長剛正不阿。從來沒聽說胡市長走過什麼後門,胡少可不要影響了胡市長的形象。”
這句話,聶振邦卻是有着一種隱晦提點的意思,你胡飛是胡家旺的兒子,可是,有些話,不能在外面亂說,不要影響了你老子的仕途。
可惜的是,胡飛先入爲主,卻是根本就不會聽聶振邦的任何話語。此刻,胡飛更是輕笑一聲。淡然道:“小聶啊。看你年紀輕輕的,怎麼也這麼古板。什麼後門不後門的,這是重點關注和培養,懂麼?”
這種帶有說教性質的話語,讓江若軒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有種膽顫心驚的感覺。聶振邦此刻卻也是搖頭道:“我看還是算了。”
話音剛一落下,胡飛的臉色也沉了起來,這個人,就如同是茅坑裡面的石頭,又臭又硬,自己的話語裡面的含義,難道還聽不出來麼?明擺着的。自己的目的,就是要這個人知趣一點,主動離開江若軒,到時候,自己可以在他的仕途上小小的幫一下,省下他多年的努力。可是,這個人這麼不開竅。說不得,自己也只能明說了。江若軒,胡飛早已經把她列入了自己的禁臠,此刻,江若軒突然帶了這麼一個人過來,胡飛已經很是不滿了。再加上聶振邦的不識相,胡飛徹底被激怒了。
臉色一沉,隨即道:“小聶,這麼說吧,人貴有自知之明。你說,在這個社會,你能做什麼?小小的體制幹部。你能給若軒帶來什麼?金錢?名利,還是物資?這些,你都給不了。”
此刻,江若軒卻是站了起來,怒聲道:“胡飛,你不要太過分了。你怎麼就知道,別人給不了呢?還有,我們之間,關係並不熟悉。你也不要叫得這麼親密。以後,請叫我江若軒。”
一時之間,這種氣氛卻是顯得尷尬起來,胡飛此刻,更是無比的惱火,江若軒今天的這種表現,這種說話的口氣和態度。更是讓胡飛的顏面掃地。在這麼多的同學面前,江若軒這種不給面子的表現,讓胡飛的神情陰冷。
旁邊,李敏一直在默默的關注着這一切。看到這一幕,李敏的嘴角,也露出了一絲弧線。
今天的目的算是已經達到了。江若軒的話語,更是讓李敏竊喜。這一下,胡少應該是徹底對她死心了。
隨即,李敏走了上來,拖住了胡飛的手臂,很是溫柔道:“胡少,您別生氣。人各有志,爲了這種人生氣,氣壞了自己,可不值得。一個小小的公務員而已。既然她自甘墮落。還管他幹什麼。今天,是同學聚會的日子,別爲了這樣的人掃了我們的興致。”
可是,李敏卻是錯誤的估計了自己在胡飛心中的影響力。對於胡飛來說,李敏,不過就是一個愛慕虛榮,貪圖富貴的賤人而已。情人,那還是看在同學的份上,勉勉強強收下的。反正,不過就是花費一些錢財而已。錢,對於我們胡少來說,那是最不缺少的。
可是,如今這個女人倒是得寸進尺管起自己的事情來了。胡飛面色一沉,卻是怒聲道:“李敏,這不關你的事情,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說着,胡飛卻是看着江若軒道:“好,好,江若軒,你還真是長本事了。你以爲,你年紀輕輕的,在望海市電視臺就挑大樑了。真以爲這是你自己的功勞麼?我告訴你,我一個電話,就可以讓你變得一無所有。”
說着,胡飛卻是指着聶振邦,繼續道:“這樣的人,也配當你的男朋友?他有這個資格麼?知道這裡包一個晚上需要多說錢麼?十萬!他十年的工資,倒是能夠包得起。知道這是什麼酒麼?拉菲,92年的拉菲,一瓶,就夠他幾個月不吃不喝了。”
話音剛一落下,聶振邦的眉頭也是皺了起來,胡家旺這個人,給自己的印象倒是很不錯。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子女,是家庭教育的問題麼?世家子弟裡面,囂張跋扈的不少。可是,一般都不會如此下作。胡飛這種,卻是人格低賤到了無以加復的地步。看樣子,完全有必要在全市範圍內,針對幹部子弟來一場教育活動。
想到這裡,聶振邦卻是淡然道:“呃,這是92年的拉菲麼?怎麼看起來不太像啊。我記得拉菲莊園的葡萄酒,帶有馥郁的黑醋栗、咖啡、烤橡木及甜菸草的香味,酒體厚重。柔順的單寧,極佳的口感,餘味持久。倒也算得上是一支精製的拉菲。可是,這種口味,有點單一。不怎麼像啊。而且,菜式的搭配也不行啊。喝紅酒,最好是紅燒鮑魚、牛柳、煎羊扒、羊奶酪。配這些中餐菜款,卻是有些浪費了。”
“另外,我記得,91-92年之間,法國葡萄產地氣候不佳,造成收成不好,甜度不夠,葡萄的品質就不好,釀出的葡萄酒自然就不會太好。
94年法國波爾多地區氣候不錯,使得葡萄收成很好,只是略有遺憾的是進入9月後出現了一段時間的陰雨,對好葡萄略有影響,還有之後發酵也帶來了點小影響,但是那年的葡萄算是上品。反倒是要比92年的拉菲要好很多。
當然,如果有錢的話,82年的拉菲是最爲完美的,我記得,世界酒業協會給82年拉菲的評分是滿分一百分。92年的麼?勉強,能有97分吧。如果不行,其實,選擇95年的拉菲,反倒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聶振邦的話語,讓全場都肅靜下來,旁邊,江若軒也是如同看一個怪物一樣看着聶振邦,江若軒沒有想到,聶市長對紅酒都還有這麼深的瞭解。其他人則是一副好奇的表情。這些同學裡面,也有幾個機靈的人物,看出了一些端倪。江若軒的朋友,這麼沉穩,說出的話語,也是一副淡然的模樣,可是,卻是一下就把胡飛的無知也點破了。
胡飛此刻,卻是無比的惱火和震驚。的確,在確定宴會的時候,曾經望海酒莊的老闆也推薦自己用95年的拉菲。可是,考慮到價格上的問題,考慮到兩者之間的年份區別。胡飛選擇了92年的拉菲,目的麼,自然是更省錢。
沒有想到,現在卻是被聶振邦戳穿了。臉色一陣通紅。隨即,看着聶振邦道:“小聶,這是從哪本書上翻到的吧。難怪有句俗話呢,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以前,我還不明白,現在,我倒是明白了。小聶,你這麼說,難道你有82年的拉菲?”
這句話,胡飛的用心,完全是一副看笑話的意思。一個小小的公務員,自然是不可能有這樣的酒的。
此刻,聶振邦也點頭道:“82年的拉菲,我的確是沒有的。相比於紅酒這東西,我是不太喜歡的,我更中意的,還是白酒。不過。88年的時候,我在俄羅斯的時候,那時候,倒是和羅斯柴爾德男爵有過一面之緣,當時,他送了我一瓶33年份的拉菲。如果,你要,我倒是願意給你。”
33年,這句話,幾乎讓所有人都覺得聶振邦是在吹牛。胡飛更是哈哈大笑起來,對着江若軒道:“江若軒,你倒是有眼光啊,找了這麼一個極品男人,說起謊話來,真是一點都含糊。33年,六十六年的紅酒,你在開國際玩笑麼?”
旁邊,突然,一個帶着銀邊眼鏡的男子,一把拖住了胡飛,低聲道:“胡少,不要衝動。33年的拉菲的確是存在的。在我國82年拉菲是最響的,那是炒作原因。可是,真正懂酒的人來說,33年的拉菲,的確是這一個世紀最貴的。”
看到胡飛疑惑的樣子,男子繼續介紹道:“胡少,拉菲酒莊,是屬於羅斯柴爾德家族的產業。這種酒,現在也只有拉菲的老闆送得出來了。這個人,說話的態度和語氣,都是一種平和的感覺。我覺得,應該不像是說謊。另外,他的衣着,這是意大利米蘭的手工裁縫店量身定做的。這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我總覺得,這個人不是那麼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