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鳶兒,本公子定保你安然無恙。至於解藥,你現在當真要嗎?若是你點頭,我現在就將它給你。”
南宮御走了過來,徑自在南宮晰身上一拍,給予他一個安心的眼神。而後徑自從衣袖之中拿出一隻藥瓶,聲音沉落,但一雙眼睛卻犀利異常,且帶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瘋狂。
“不過,對你現下這番行徑,本公子真的不予贊同。因爲你服下這解藥之後,一直蓬勃着的生命力會以極速之勢力衰退,只怕連拿劍的力道也都沒有了。到時候只怕還是會成爲這些人的刀下亡魂。多此一舉,真不知你在想什麼。”
“多此一舉?南宮御,我可不認爲這是多此一舉。”
南宮儀眼中掠過一抹鋒銳之色,神情之間多是扭曲。此刻又加上了一抹近乎喪心病狂的笑意,令他看起來和一隻惡鬼毫無區別。
“說實話,我這一番內訌之舉,實際上是爲了試探謙王剛剛在靈前許諾的話語是否爲真。照理說,以我突然這番舉動,若是想殲滅南宮一族,只怕咱們現在早就成了他們的刀下亡魂了。
但是王爺他並沒有下令,暗衛們亦是靜觀其變,足以證明王爺之誠天地可鑑。剛剛那鳳公子已經向少城主招降了,說回頭是岸,爲時不晚。待我吃了解藥,過去招降,與他們成了一派,我也就是你的敵方了。”
“招降?大哥,他說得可是真的?”
南宮御冷聲道,徑自將視線投向南宮晰。南宮晰不語,而後輕微地點點頭。
“對,是本公子說的。勸服少城主放下冰刃,莫要令這無端的殺戮進行下去。但少城主想都不想就拒絕了本公子,當真冥頑不化!
南宮御,本公子對你也是這番話。如今這一局,你已經輸了,而且輸得一塌糊塗。趁着還能回頭,轉身而來,不是更好嗎?”
鳳清塵徑自走了過來,然後對着沉鬱不語的南宮御說道,視線投射過去,帶着絲絲銳利。
“所以眼下,本公子已經變成孤軍奮戰了,是不是?”
南宮御冷冷詢問,脣邊揚起一抹若有如無的笑意,低低笑聲緩緩而出,聽起來甚是蒼涼。
“小御,你莫要如此想!大哥同你共進退,絕不會食言而肥!”
南宮晰立即說道,神色間多是懇切,話語之中亦充斥着真摯之意。
“二哥,鳶兒也絕不會……退縮……”
南宮雨鳶斷斷續續地開口,漸漸蒼白的臉上亦閃着堅定的光芒,不容置疑。
“但是,你們心中都對我的決定已經產生了動搖,不是嗎?”
南宮御擡頭看向南宮晰,眼中神色幽然不已,直刺南宮晰的心房深處,令他呼吸猝然凝滯,眼波之間徑自帶着搖曳之色。
“既然不信,又如何共進退?那樣,我可是不許的。”
說罷,手中藥丸便徑自徑自拋出,朝那南宮儀而去。南宮儀伸手接過,而後徑自倒出一丸,微微思忖,而後遞到南宮雨鳶面前,神色之間透出一抹邪惡。
“南宮御,你一向詭計多端,此番遞給我的,不會是毒藥吧。”
“的確是毒藥,所以你莫要吃了。”
南宮御面色無波,淡淡說道,眼神之中一派寂然。
“哈哈,我就知道你會如此說。所以在地下密室之時,我用內力聽到了你和屬下在室外的對話。
你說,你給予我們的藥丸乃是短時間能提升體力的,但是當體力殆盡之前未曾服下解藥,五臟之內會發生嚴重摺損。但若是未服用此藥丸,便誤服這解藥,便是**的春藥。眼下,不如我用鳶兒,來試試這藥性的真僞,如何?”
“不好。”
南宮御登時駁斥,雖然神情瀾靜無波,但是一顆心已經漸漸失了分寸。
“你想檢驗真僞,本公子來吃給你看就好了。你扔過來一粒,本公子吃給你看……”
“不好意思,我不想看你吃,就想看鳶兒吃……啊!”
話音未落,一聲淒厲的嚎叫徑自響起。只見南宮儀面色痙攣,鮮血涌出,徑自將雨鳶的素衣再次浸潤。
片刻須臾,他手中的佩劍徑自被一股掌風捲走,徑自跌落在地。一襲墨色身影徑自將雨鳶帶入懷中,而後大步朝這邊而來,衣袍生風,獵獵而來。
“爲……爲什麼……”
南宮儀擡着猩紅的眸子,竭盡全力詢問那墨衣男子,眼中仍帶着毋庸置疑:
“你不是說,只要我們點頭,就不會誅殺我們……會保護我們……”
“本王對你的點頭並不感冒。”
姬墨謙沒有回頭,徑自拋下這樣一句話,言語刺耳,令南宮儀肝腸寸斷:
“至於所謂的保護,你不配。”
“你……”
南宮儀還想說話,但是脣邊涌出更多的鮮紅,令他的雙眼都開始渙散起來。
“鳶兒!”
南宮晰立即上前,然後將奄奄一息的鳶兒抱入懷中。而就在這時,一直躲在暗處的司空夫人和青鸞迅速出現,將鳶兒攙扶到別處,先行對他的傷口進行包紮。
而佇立在原地的姬墨謙猝然躬身,一口鮮血自脣間翻滾而處,令鳳清塵等人立刻前來。
“謙王,你……”
立於一旁的南宮晰亦是開口詢問,但是話到嘴邊,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看着南宮御,等着他開口說話。
南宮御面色深沉,徑自上前。但卻被暗衛隔絕開來,生怕他再出詭計。但是姬墨謙屏退所有人,徑自讓他前上前。南宮御點頭,而後握住他的手腕,切脈於上,眉頭微蹙。
“爲什麼?”
突然間,他開口詢問。徑自望向姬墨謙,視線徑自刺入他的眼眸之中,眉頭蹙得更緊。
爲什麼會救鳶兒,爲什麼明知此刻正是除掉我的最好機會,你卻做出了另外的選擇。
“想救便救了,哪有那麼多爲什麼。”
姬墨謙硬生生地回答,神色冰冷,好不噎人。但卻令四周緊緻的氣氛有所緩和。
“哦,原來是這樣啊。”
南宮御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手指微微離開姬墨謙的手腕,輕輕在空中停頓了一下。佇立在一側的南宮晰猝然一驚,徑自看向另一側,腳下猛然生風,朝相反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