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氏猶如跳樑小醜似的取悅自己,千金心情頗爲不錯的衝着她笑道:“阿秋不好,屋子不好,呵呵……還真的是委屈了絹兒,不如這樣,你領着絹兒跟滿滿回去,這屋子我收回去……留給玉蘭的話,她該很高興的……,”
“小姑,”絹兒有些錯愕的望着她,到不是爲了房子,而是覺得小姑的語氣有些古怪。
千金跟絹兒眨了一下眼,然後望着驚愕的王氏繼續火上澆油道:“我本來還擔心玉蘭嫁不出去,那真的毀了她一輩子,不如讓阿秋娶了玉蘭……嗯,這個主意不錯,阿秋如今自由身不說,一年賺個百八十兩都是少的,這樣的人,照顧玉蘭是綽綽有餘了。”
“百……百八十兩不止?”衆人一聽,都瞪目結舌的瞪着王氏,眼裡充滿了不可思議。
“嘖嘖,千金疼絹兒,還真的是沒話說的,”盧氏不顧王氏青紅交白的表情,感慨着說:“這樣的親事,村裡誰家姑娘不羨慕啊!?絹兒娘,你的眼界真高啊,百八十兩都看不上,你是想讓絹兒嫁的更好,還是想讓絹兒一個人守着滿滿一輩子啊!?”
雖然和離的女人的名聲不好聽,可是,再嫁也不是什麼齷齪的事,畢竟不是絹兒的錯。而在周村,絹兒性子柔和,面貌清秀,也算是有幾分的美麗,所以很得人心,又加上千金跟周梓木對絹兒這般的好,他們也不會太爲難絹兒的。
“她會覺得阿秋不好,估計是覺得之前她給絹兒找的親事好,人家現在連個子嗣都沒有呢,眼巴巴的望着想納了絹兒當妾,這肯定是給阿秋當娘子的強,是吧,絹兒娘?”莊馬氏的性子本來就直爽,瞧着她那麼不知好歹,就故意說着反話奚落着。
“咯咯……,”旁邊的人都笑了,盧氏掩嘴瞅着王氏問道:“人家黃家給你什麼好處了,你要把絹兒送給人家當妾?”
這個王氏,真的是腦子糊塗的,怎麼算計的都是自己吃虧的呢?她到底是傻,還是笨呢?而周宏也是,成天迷着賭博,家裡的事都不管,成天讓王氏鬧騰,這日子,真是不過了。
敏兒跟絹兒出嫁後,王氏也不怎麼管家裡的事,可苦了輝兒,這個孩子不錯,一直在照顧着家裡,可惜有了這樣的爹孃,以後找媳婦都成問題了。
“什麼……什麼當妾,沒影的事,你們別胡說八道,”王氏心虛的結巴着,惱恨衆人多管閒事。
那是她的事,她的閨女要怎麼樣,也得聽她這個孃的,他們這些人,真是多管閒事,看着真讓人厭惡。
“真的是沒影的事嗎?”一個跟王氏兩隔壁的婦人站在月兒孃的身後,一臉鄙夷的說:“我前幾天還看到黃家人往你家去了呢,提了許多的東西,出去的時候,你送到門口,人家嘴角的笑容都合不攏,肯定是你答應了人家,人家才那麼高興的。”
這村裡的人都知道,黃鐵鎖跟絹兒和離後,娶了那個女人,不能生育不說,還成天鬧騰,笑話都傳到周村來了。絹兒生了兒子,是黃家人眼巴巴的子嗣,這麼拍着王氏,肯定是想要絹兒跟滿滿回去的。
“娘……你真的要這麼做嗎?”絹兒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凝視着王氏的眼裡蓄滿了淚水。她到底是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啊,竟然要再一次的把她推入火坑。
若不是有小姑,她這會兒跟滿滿還不知道活沒活着,哪裡還能擁有房子再找個好男人嫁了呢?
小姑對她比親孃還好,而自己的親孃卻成天算計她,竟然又一次的想讓她生不如死,這讓她痛苦不已,雙手也不禁深深的握緊了。
王氏被逼問的臉色通紅,有些難堪的瞥了一眼含笑望着自己的周千金,覺得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就惱恨的承認道:“是,我是答應了黃家要你跟滿滿回去,但你回去之後,不是爲妾,是妻子,鐵索說了,絕對不會讓你當妾,再欺負你的!”
“我的天,還真的是呢!”一見王氏承認了,衆人議論紛紛。
“這黃家許了什麼好處,她竟然放着千金家的屋子不要,還真是鬼迷心竅了!”有人不屑的嘲弄着,想着千金家的屋子是周村數一數二的,比不上週梓木新蓋的屋子,但在村裡也是頂好的了。
就算不說阿秋一年賺多少銀子,單憑千金家的屋子,就比黃家好的多了。而黃家人那麼卑劣,王氏還狠心把絹兒推入火坑,這絹兒到底是不是她女兒啊!?
千金沒想到中間還有這麼一茬,想着王氏就是蛇吞象的人,卻沒想到裡面還有這樣一層原因,就眯了眯雙眼,嘴角泛起了冷漠的笑容,想着這會兒,絹兒心裡肯定恨死了她娘。
“不,我不要,”絹兒搖着頭拒絕說:“他就是把整個黃家送給我,我都不要回去,死也不要!”在黃家的日子,那是她一輩子的噩夢。
若不是有小姑,當初生滿滿的時候,她就死了,這會兒還容得了黃家後悔嗎?
“什麼死不死的?”王氏一聽,覺得絹兒是在下自己的面子,就橫眉怒道:“那個女人要嫁兩個男人的?這男人好不好的,都是命,你帶着滿滿嫁給別的男人,這不是打滿滿他爹的臉嗎?”
“那是我的事,我要嫁給誰,不用你管,”絹兒想起當初的事,眉頭一皺,怒聲道:“當初我把小姑給我的簪子給了你跟爹,說以後我的死活不用你管,你答應了,現在卻要來管我的事,你好狠的心啊,你是真的要把我逼死,才罷休,是不是?”
她是太把王氏當回事,才被她步步緊逼,弄的如今的下場。
若是當初她堅持不嫁,或許就不會有如今這樣的情況了。
“我怎麼沒有資格了,我是你娘,這親事本就我做主,你瞎咧咧什麼?”王氏一聽,乾脆橫着臉說:“我告訴你,你別以爲有周千金撐着你,你就反駁我,我讓你回黃家,你就給我回黃家,我看誰敢阻止!”
“你讓我回去,我就死給你看,黃家人最好把我的屍體娶回去,我絕對不會讓滿滿回黃家的,”那樣的一家人,完全是害了他,她寧願自己死,也不要滿滿回去毀了他一輩子。
“哼,要死,你早死了,還活到現在?”王氏不屑的說,想着當初自己真以爲絹兒和離後,會過不下去,沒想到周千金多管閒事,弄的村裡人都在議論着,說絹兒命好。哼,她什麼好處都沒有給自己,那就別怪她心狠,那都是她們給逼的。
千金看着王氏心狠的樣子,心裡唏噓不已——這爲了銀子要賣兒賣女的事,還真的出現了,讓她好想怒吼幾聲。
可是,她怒吼的話,會更加弄的王氏鬧騰,所以她保持沉默。
“絹兒,你回去吧!”突然的,周梓木從裡面出來,冷冷的掃了王氏一眼後說:“把你小姑給你的衣服,銀子都留下,就帶着滿滿回去,別死在你小姑家裡!”
“那銀子是絹兒的,憑什麼要留下?”王氏一聽,淡定不了了,立刻尖叫着說。
她就是想要絹兒的銀子,纔想着要絹兒回黃家的。只要把絹兒跟滿滿趕回去,那絹兒這些年攢下的銀子就是她的了。而絹兒要是嫁給阿秋的話,自己什麼好處都沒有得到,絹兒更不會把銀子給她,所以她才這麼算計的。
“那是我的銀子,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做主了?”周梓木不屑的冷睨嘲弄道。
王氏有些吃不定周梓木的心態,怕他真的是那樣決定的,那自己好處沒撈到,還被人戳脊樑,就臉色變來變去,青紅交接,很是難看。
“去吧,”千金淡淡的掃了王氏一眼,對絹兒說:“我再怎麼幫你,你娘還是想要你入火坑,還是回去吧,死活以後都跟我無關了!”這王氏真的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爲了銀子,心都黑了。
這一次,若是讓她得逞了,以後絹兒跟阿秋的日子也不好過,不如一次解決,逼的她不敢再打絹兒的注意。
“小姑……,”絹兒雙手握緊,含淚望着冷漠的小姑,眼淚“刷刷”的往下流,然後恨恨的瞪着王氏質問道:“這樣,你滿意了嗎?你高興了嗎?我是你女兒嗎?每次,你都要把我往死裡逼,你是真心想我死,是吧!?
“我……,”王氏有些心虛的結巴着,見衆人都看戲似的看着自己,就怒瞪着雙目說:“你怪我做什麼,那是人家戲弄你,假意說把屋子給你,這會兒,你可瞧清楚了?”這周千金跟周梓木真是讓人惱恨,竟然這麼跟自己作對。
絹兒睜大雙眸,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她,哭笑不得的問道:“那你的意思是,等我回黃家後,那屋子,留給你嗎?”她到底都是些什麼想法啊,這人莫不是瘋掉了?
王氏一聽,訕訕一笑,應答不出了。
“王氏,”突然,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衆人回頭一看,來的竟然是村長,個個都安靜了下來,納悶村長怎麼會來的。
“村長,”王氏吶吶的喊了一聲,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但想着絹兒是自己的女兒,就算村長出面,也解決不了什麼事。
“你非得鬧騰的絹兒死在你面前,你才安心嗎?”村長皺着眉頭望着他質問道:“輝兒都大了,若是絹兒出事,誰願意把女兒嫁給你兒子?你不爲絹兒着想,也給我輝兒着想嗎?健兒沒有了,周家就靠輝兒了,你到底要那樣才罷手?”
他真的不想管這樣的事,可是王氏這麼鬧騰下去,到時候真的惹怒了千金,她是吃不了兜着了。若不是看在同是周姓人,他是真的不想插手管顯示。
周老頭爲人不錯,當初也幫過他,所以這會兒,算是爲他家留一絲血脈吧。
“我……,”王氏張張嘴,最後鬱悶的說:“她過的那麼好,我卻成天爲了銀子東奔西走的,周宏什麼都不管,你不去說他,管我做什麼?”
“原來,她是覺得絹兒日子過的好了,所以才這樣做的,她到底是不是絹兒的親生母親啊!?”衆人詫異的議論着,真的被王氏驚倒了。
“你不攔着他,誰能勸得了他?”村長一聽,挑挑眉頭說:“家裡沒銀子了,村裡人都知道他貪賭,誰都不願意借銀子給他,他還去賭什麼?”當年都是乖巧的孩子,怎麼越大越不懂事呢?
“可他欠了幾百兩的銀子沒還,讓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麼還?”她就是被逼急了,纔打着絹兒的注意的。
絹兒手裡至少也有幾百兩的銀子,拿來還債之後,還能爲輝兒攢些成親用的銀子。
“就因爲這樣,你要逼死絹兒嗎?”莊馬氏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誰讓她拽着銀子也不孝順我,那是她自找的!”到這個地步了,王氏還是覺得自己沒錯,錯的是絹兒跟千金。
“爲了銀子,你真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村長惡狠狠的怒道:“她是你女兒,讓她回了黃家,你讓她怎麼活?黃鐵鎖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有你這樣的娘,絹兒纔是最該哭的人!”
都說小黃氏是個拎不清的,可她還知道兒子是最重要的。雖然她兒子不聽話,但她總疼惜自己的兒子,可王氏爲了銀子,竟然推着女兒入火坑,她是不是瘋了呢。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她又不是沒去過黃家,更何況,滿滿還是黃家人呢,她回去,黃家人會捧着她,哪裡還敢對她不好?”王氏固執的認爲,這就是大家跟她過去,巴巴的不希望她好。
若是她得了絹兒的銀子,這日子絕對會好很多,不用成天算計着銀子,連買塊肉都捨不得。
“人家要是有子嗣,還會在乎滿滿嗎?當初絹兒出來的時候,他們不是知道滿滿是個兒子嗎?”村長恨其不爭的道:“你是被人家的甜言蜜語迷了心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