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不早不晚,咖啡廳的人並不多,關瑤直奔最裡面的卡座,坐下後,倒是還有心思點單。
樑立夏耐下‘性’子來的配合着隨意點了杯冰咖啡,然後目送着‘侍’應生走遠。
人一走,關瑤便也開了口問道:“那房子,是顧長安的吧?”
想着她既然能找到這邊來,那麼就必定是事先調查過,多半還有人在後頭推‘波’助瀾,所以樑立夏也懶得承認或否認,不答反問:“是與不是,又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關瑤勾‘脣’冷笑一聲,“就憑我是顧長安的‘女’朋友,且還即將訂婚,有人住在我未婚夫的房子裡,你說跟我有沒有關係呢?”
樑立夏微微皺了皺眉:“你們在一起了?”
看到她這樣,關瑤便‘露’出想了很久的得意笑容:“是的,上個月剛見過對方家長,預計年底訂婚。”
而後不等樑立夏說什麼,她又飛快的搶話道:“你肯定很奇怪爲什麼我們都在一起了,顧長安卻還跟你藕斷絲連,給你一些有的沒的承諾吧?”
說到這個,關瑤眼裡便閃過一絲不屑和厭惡:“他只是跟你玩玩而已,壓根就沒想過要給你什麼名分,也就是你,纔會愚蠢得心甘情願當他的金絲雀住在那種房子裡!”
聽她說了一通,樑立夏神‘色’倒並沒什麼太大的變化,期間‘侍’應生送了咖啡上來,她還悠然的端起杯子輕抿了一口,而後才挑了挑眉問道:“有什麼證據嗎?”
關瑤聽了也不氣惱,而是意料之中的冷哼一聲:“就知道你不撞南牆不回頭!”
隨後就從那小包裡‘抽’出一疊照片,輕輕一甩丟在了她的眼前,近幾十張的照片散‘亂’在桌上,樑立夏都不用多動彈,隻眼一掃,就能看到照片上的人。
無一不是顧長安和關瑤的合照,或挽着手,或湊近了‘私’語,或擁抱牽手,看着倒不像是P的,但‘偷’拍的感覺太重,除了有幾張裡關瑤看向了鏡頭,顧長安就好像一直在狀況外。
見她神‘色’仍是沒什麼變化,關瑤有些不大滿意,而後就乾脆掏出手機來,利落的撥了個號碼,再選擇免提放在了桌上,一擡眼頗爲挑釁的看着她。
通話並沒很快接通,不過在即將自動掛斷前還是有人接了,且是再熟悉不過的嗓音。
“什麼事?”
“長安,”關瑤語氣瞬間轉爲輕柔,“我正在跟方姨一起逛街呢,她說叔叔叫我們今晚回去吃飯,你什麼時候忙完?”
顧長安那邊沉默片刻,而後才道:“你先過去,我可能要晚點纔回去。”
聽到他這句話,關瑤下意識的撇嘴,顯然是對他不跟她一起過去有點不滿,不過意識到樑立夏還在對面,就瞬間收起這一情緒,微笑着體貼到:“那好,你先忙,等晚點再給你打電話。”
說完就立即伸手按下掛斷鍵,好似生怕再晚一秒,樑立夏就會出聲說什麼一般。
“怎麼樣?”關瑤收起手機,一挑眉看她,“現在相信了吧?”
樑立夏慢條斯理的將桌上散‘亂’的照片疊好,然後重新推了回去:“嗯。”
看她反應平平,完全就是瞬間就接受了這一事實,關瑤不由有些猶疑,蹙眉打量她片刻後,就不由認定她應該只是在強撐着,只是爲了不在自己面前示弱罷了!
這樣想着,關瑤才滿意的道:“其實我也是爲你好,不然的話,你就可能一直處於被欺騙的狀態裡。我知道你不是那種貪圖錢財就去破壞別人感情的人,要怪就怪長安他一時糊塗,都跟我定了,還要拖着你不放。在這裡我替他向你道歉,希望你別太介意。”
這一番話說得情理俱全,瞬間就將她擺在了一個很高的位置,然後一副很是大度的正室氣勢。
想來她這次過來之前,應該還琢磨了很久要怎樣將這一番話說得到位,且又淋漓盡致讓她滿足一下。
樑立夏不知道此事心裡是什麼感覺,按理說來,在知道這種事後自己應該具有好幾種情緒,比如氣憤比如傷心比如‘迷’茫又比如憎恨之類的,可是很奇怪的,心裡卻是完全的心如止水,還有心情去分析關瑤的想法。
甚至還不由想着,他們年底訂婚的時候她也去看看好了。
還真是瘋了。
很久以後,樑立夏才明白過來這時的情緒是什麼,只是那都是後話了。
而坐在對面的關瑤幾次都有種一拳打在了棉‘花’裡,半點‘波’‘浪’都沒起的挫折感,看着樑立夏平靜無‘波’的神‘色’,心裡的憋屈讓她險些想要直接拍桌而起大罵一場。
不過那也只是想想而已,真要實施還是有點難,關瑤想着不由猛灌了一口咖啡,卻又險些嗆到。
咳嗽了幾聲,‘摸’着紙巾過來擦的時候,卻是見到對面樑立夏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你嘲笑我!?”關瑤着實再也忍不住,直接起身冷眉以對。
樑立夏已然恢復平靜無‘波’的神‘色’,仰頭無辜的看着她:“你說什麼?”
“你!”關瑤氣得‘胸’口起伏不定,卻是實在找不出什麼有力的話語來,只得一甩手,拎上包就走,“你就背地裡哭去吧!”
吼完這一句,似是想到什麼,關瑤的心情才稍好了些,就算店裡僅有的客人都向她投來異樣的眼神,也不影響她雄赳赳氣昂昂的踩着高跟鞋大步出去,只留一個乾脆利落的背影。
等關瑤走了有一會,樑立夏便也喝完剩下的冰咖啡,拿着手機起來想要走。
然而她剛離開座位,就有眼尖的‘侍’應生過來,笑眯眯的擋在她身前:“小姐您好,一共八十六,請問是刷卡還是現金?”
“……”她說好像忘記了什麼,關瑤走之前竟然沒有付賬!
樑立夏撇了撇嘴,還好她出‘門’前還記得帶錢包,付了錢拿回找零後,方纔若無其事的出了咖啡廳回去繼續收拾東西。
麻木的忙碌了大半天,而後下午兩三點的時候,邵奇打了電話過來問她有沒有吃飯的時候,樑立夏纔想起‘摸’了‘摸’扁平的肚子。
她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半響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邵奇,你說顧長安他,是不是真的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