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先回車上歇歇吧。”祁永春見老太太這般模樣,心中不忍,便朝母親道。
老太太點頭,由丫頭攙着正往馬車走去,卻見遠處又一輛馬車徐徐而來。
雪兒的身子剛一鑽出馬車,不悅的目光便將祁家這一干人等掃視了個遍,回身捏着嗓子朝祁溶月道:“小姐,那祁府的人可又來了。”
祁溶月自馬車中鑽出,涼淡的目光掃了祁永春等人一眼,面無情緒,不知喜怒。
祁溶月沒理祁永春,那老太太和梁氏,更是一眼也沒看,直接便和雪兒往那已經半開的院門走去。
祁永春快步上前將她攔下:“溶月,爹有話對你說。”
爹?
真是個可笑的人。
當她是沒用的廢物之時,他恨不得她立時去死,永永遠遠的消失在他的人生之中,或許,他從來都不想讓祁溶月這個人出現在他的人生之中。
如今得知她還有些用處,便又死乞白賴的上趕着讓她認爹?
她側目,滿含譏嘲的目光落在祁永春那厚若城牆的麪皮上:“祁大人,您這樣的爹,我可受不起,您還是請回吧!”
祁永春趕忙拿眼去看老太太。
老太太已經熱的頭暈眼花,可依然強壓下不適感,由丫頭扶着走到祁溶月的身後,哽咽道:“月兒啊,你不在府裡的這些日子,奶奶天天想你想的睡不着覺,吃不下飯,如今好不容易見着了你,你可不能這般狠心的不理奶奶,聽話,跟奶奶回家。”
回家?
祁溶月心中冷笑,緩緩回身,看着被曬得滿面通紅的老太太,笑道:“老夫人,你所謂的家,不是我祁溶月的家,我沒有家,沒有家人,你們還是請回吧,我這裡廟小,裝不下你們這些大佛。”
“姐姐!”祁溶雪見時機已至,趕忙數步上前,‘撲通’一聲跪在了祁溶月的跟前,哭泣道:“姐姐,從前是我不對,是我太驕橫,太跋扈,做了很多的錯事,還請姐姐看在我年紀小的份上,原諒我一次,也不要將怨氣歸至於爹孃和祖母身上,我求你了。”說着,她一磕及地,雪白的額頭上染上塵沙,美麗的眼角落下淚水。
若不是深知這一家子人的真面目,她還真會被這樣的演技給迷惑。
“實不相瞞,今兒天心公主突發惡疾,我這陣子要爲天心公主治病,與文昌侯府的婚事暫時推後,也就是說,我和尹逸軒能不能成親,我祁溶月能不能活命,全都要看天心公主的病能不能治好。”
祁永春一愣,心頭暗道不妙,趕忙拿眼去看老太太,老太太也是愣愣的不知該如何接話。
祁溶月滿目鄙夷,搖頭又道:“天心公主的病實是罕見,我也沒有萬全的把握。”
祁永春雖來京都時日不長,可也聽說了楚廉愛女如命的事,若楚天心出了什麼岔子,祁溶月能不能活命,還真是兩說。
他不在乎祁溶月能不能活命,他只在乎祁溶月若沒能治好天心公主,楚廉的憤怒之火,會不會燒到祁家。
他的心裡又打了退堂鼓,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