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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徒一時未察,手腕吃痛,長劍跌落馬車,他怒罵了一聲,單手一拳朝鄭仲文轟去。
鄭仲文豈甘示弱,旋身就是一腳,恰好踢中匪徒那半邊失去知覺的身子。
匪徒的身子猛然撞上車架,令那原本結實的車架突然裂開一條大縫,匪徒畢竟身手不凡,單手一撐,立時又擺正了身子,也是一腳踢向鄭仲文,鄭仲文險險避開,匪徒的腳卻踢中另一頭的車架。
若是匪徒的半邊身子沒有失去知覺,他現在便能施展連環踢,鄭仲文想要在這逼仄的空間中躲開,恐怕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在二人連番的激烈打鬥中,馬兒似乎也受了驚,車子漸漸偏邊了官道,竟駛入了一條顛簸的小徑。
而此時,祁溶月的快馬已經追到了馬車的後頭,她見馬車的車廂晃動的厲害,顯然過不了多久這車廂就會翻毀。
她雙腿用力一夾馬腹,手中的金針狠狠刺上馬兒的後股,馬兒吃痛,迅速加快奔跑的腳步,立時便追到了馬車的一側,她瞧見仲文正和那匪徒惡鬥,趕忙喊道:“快,快跳過來。”
鄭仲文見她追了上來,心裡一陣急惱,這丫頭怎麼就這麼不怕死,他拼了性命要保護她,她爲何總是自己又衝進這危險之中來。
這時馬車撞到了一棵徑旁的巨樹,連接着繮繩的車桿直接被撞斷,馬兒狂奔離去,車廂徹底的不受了控制。
匪徒被這一股力量甩進了車廂,而鄭仲文正好抓住了車架橫杆,見此機會,他猛然一躍,跳上了祁溶月的馬背。
這時匪徒回過神,瞧見鄭仲文脫離了危險,心中恨怒滔天,狂吼道:“我就算死,也要你們給老子陪葬。”說着,他自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將匕首狠狠的擲向鄭仲文的胸膛。
鄭仲文趕忙勒住繮繩,馬兒擡身嘶鳴,那匕首正好刺中馬兒的下頸。
馬兒受傷,在林中一陣狂奔,生生將坐在後頭的祁溶月甩下了馬背,鄭仲文見狀,撲身而下將她摟住,二人在林中的山坡上一路下滾,摔進了一處隱蔽的溝渠。
天矇矇亮時,祁溶月醒來,她發覺自己被鄭仲文緊緊的摟在懷裡,而鄭仲文已經昏死過去。
在他的身上,四處可見觸目驚心的傷口,有被劍刺傷的血洞,有被荊棘和樹枝勾破劃傷的重血口子,面色更是蒼白一片,可儘管如此,他始終都沒有放開過她。
溝渠裡的水很渾濁,幸好不深,否則他們不被摔死,也會被淹死。
藉着水中的浮力,她將鄭仲文拖上岸,爲他檢查了一遍傷口後,簡單的爲他做了包紮,又看了看四周左右,他們彷彿跌進了一個山坳裡,四面都是山和樹林,也不知什麼時候纔會被他們找到,不行,她不能就這樣乾等。
雖是春日,可在這深山之中,依然寒氣很重。
她不敢走遠,怕有猛獸突然出來傷害仲文,就在附近拾了些乾柴,幸好身上常備着火石,否則,今日想要點燃這火,怕還要多費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