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裡啪啦、噼啪、劈啪……”
鄰居看到田大林在放炮竹，笑着問道：“是不是你家大閨女生了，生的都是兒子還是女兒，或者龍鳳胎？”
國人自古以來都講究祥瑞，一兒一女龍鳳胎就屬於祥瑞。
田大林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說道：“對，就是生的龍鳳胎，我家桂花知道後就讓我放一串鞭炮慶祝下。”
這麼大的喜事，放個鞭炮高興下。
鄰居呀了一聲道：“竟真是龍鳳胎啊！老弟，你家大閨女可真是太有福氣了。”
幾千年的老思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隨着計劃生育的實施，那些想生兒子的是用盡各種辦法，打B超識性別的、躲計劃生育的、作假的……像田韶這樣兒女雙全，那是大家現在做夢都想擁有的。
田大林樂呵呵地說道：“是啊，我家大丫確實有福氣。”
跟鄰居嘮嗑了一小會，田大林就回屋了，他與收拾東西的李桂花說道：“不用急着收拾東西，還有二十天才放假呢！”
李桂花將手裡的衣服放下，看着他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還有二十天才放假？你還真準備等牛牛跟點點放假去四九城？”
田大林忍不住摸了下額頭，無奈地說道：“不是我，是大丫希望我們等孩子放假以後再去。你還不明白，大丫不想你去伺候她坐月子。”
“她跟小越什麼都不懂，我不去照顧，到時候落下病根後悔莫及。”
田大林還真不擔心，說道：“三丫坐月子的時候，一日三餐就是小李做的，吃上面不用擔心。另外，韋老爺子可是婦科聖手，會告訴咱大閨女坐月子需要注意事項的。你啊，就別瞎操心了。”
李桂花不高興了，揚聲道：“什麼叫我瞎操心，我這想去伺候她坐月子，難不成還錯了？”
田大林很無奈地說道：“你想伺候大丫月子是你的一片心意，但現在問題是大丫不願意啊！大丫有她自己的一套，不願意聽你的。你這要過去，到時候母女兩人吵架。你不高興，大丫也坐不好月子，到時候大家都不好。與其如此還不如晚些去。”
李桂花毫不客氣地說道：“她那就是瞎搞，也就三丫傻什麼都聽她的。現在年輕不顯，等老了以後肯定胳膊腿都疼，到時後悔都來不及了。”
田大林並不認同她的這個觀念：“這些又不是大丫憑空想象出來的，是她向專家請教的。那些專家都是有學問又專門研究這些的，你能比他們還厲害？”
“可這些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大家都這麼做，那肯定沒錯的。”
田大林反駁道：“那老祖宗還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嗯，這意思就是姑娘不用唸書，在家操持家務就行。咱大丫要是沒念書，能考進紡織廠能考上大學？咱家能有現在的好日子嗎？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不一定就是對的。”
李桂花氣得說道：“按照你說的，那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都不用遵守了，那也沒必要過年了，也不用講究孝道了。”
田大林覺得她胡攪蠻纏，不過還是耐心地說道：“好的東西，咱們是要繼承的；不好的東西咱們要摒棄。怎麼坐月子纔是最好，還是要聽韋老跟那些專家的。”
李桂花瞬間不知道怎麼反駁了。
田韶生下龍鳳胎這事很快就傳出去了，李大舅得了消息就過來了詢問。
李桂花剛纔光顧着生悶氣，都忘記去李家報喜了。
田大林笑着道：“是真的，大丫生了對龍鳳胎，這下我再不用爲她操心了。”
之前田韶忙於工作不願要孩子，又不敢勸更不能催只能心裡着急。後來聽到大丫懷孕了且還是雙胞胎，他又擔心兩個孩子都是姑娘，這樣怕是譚家會有意見了。
這女人沒兒子，在婆家就會被輕視，看三丫就知道了。三丫是有大閨女護着，武家人也不敢過分；可譚家的人要對大閨女擺臉色，都沒人給她撐腰了。好在現在生的一兒一女湊了個好字，譚家肯定會喜歡。
李大舅也覺得這是大喜事：“你們打算哪天去四九城？到時候幫我帶點東西給你大嫂。”
他要月底才能去，所以想先帶點大舅媽喜歡吃的山珍過去。之前住在山裡的十多戶，就剩下兩戶了，其他都搬出來了。不過這兩戶，一戶是沒兒沒女只夫妻兩人；還有一戶是兩兒子都去羊城打工了，他們也不適應外面的生活不願搬。李大舅現在也沒時間去弄山珍，就每年進山跟這兩戶人家買。
李桂花搖頭道：“之前大丫跟我說，等點點跟牛牛放假後再去四九城。”
李大舅愣住了，一臉詫異地問道：“你不去伺候大丫坐月子？”
三丫生產的時候李桂花沒去，那是因爲她有婆婆照料。可大丫的婆婆早就病逝了，繼婆婆是不能指望的，所以他以爲李桂花會去照顧月子的。
李桂花糾正道：“不是我不去伺候大丫月子，是她不樂意讓我伺候。算了，她要講究什麼科學坐月子，我也說服不了她，隨她去吧！”
李大舅覺得田韶念那麼多書，既她想用科學的方法坐月子，那肯定這個更好。
聽到這話，李桂花差點吐血，怎麼一個個都覺得大丫對的呢？這所謂的專家，難道還能比得過老祖宗幾千年積累下來的經驗更好。只是她也不跟李大舅爭，兩人都對大丫盲目自信，她爭不過還是省點力氣了。
五丫晚上放學回來，知道這件事立即給田韶寫了一封信：“爹，你明日能否幫我將這封信拿去郵局投了。”
“行。”
李桂花說道：“別寄了，坐月子的時候不能看書跟信件，對眼睛不好。”
五丫驚得睜大眼睛。不是吧，坐月子連信都不能看，這也太恐怖了。
聽到這話，田大林突然明白田韶不樂意妻子去四九城伺候月子了。就妻子這想法，兩人絕對要吵起來的。
田大林笑着說道：“坐月子不能看書跟信，但卻可以聽，到時候讓小越或者三丫念給大丫聽不就好了。”
李桂花這纔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