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內狂魔亂舞,鋼管舞女郎身穿三點式,蛇身瘋狂扭動,配合着音樂勁爆非常。
隨着夜深,酒吧內的舞曲越發勁爆起來。安寧看着站在沙發下方的伍亮,淡淡開口,“你來幫我,難道就不怕得罪張嶺?”
伍亮咬了咬牙,“跟着張嶺沒有大出息,再說這件事以後,張嶺也不會再重用我了,我想跟着您幹!我看得出,張嶺拿你們沒轍!”
他神色真摯的看着安寧等人,他知道對方不會輕易相信他的話,但他並沒有說假話。
安寧看了他半晌,淡淡點頭,樑貴便說道,“我們手下正缺個管事看場的,如果你願意,工資按以前的數拿,以後有好處少不了你的!”
伍亮頓時笑了起來,“行!我老伍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既然你們相信我,我肯定盡心盡力的幹!”
接下來,安寧示意伍亮坐在側邊沙發,後者開始滔滔不絕的爲安寧等人解釋起周邊勢力。
在這條街上除了張嶺外,還有一夥勢力,領頭人叫王博,這王博跟張嶺一樣,都是S市東區有名有號的地痞流氓,爲人看場,充當打手,並且向外發放高利貸,有着越做越大之勢,這兩年,張嶺也有了百萬身家。
若不是手下要養大批小弟,張嶺的身家只怕早已不止這個數字,即便百萬身家放在現在也真不算是什麼大錢,但張嶺在道上卻是闖下了名號,出去也是倍有面子的人物。
這條紅燈街的場子,便是被張嶺和王博分了,雙方也時常摩擦,只是礙於面子都沒有發生過太大的鬥毆事件。
此次張嶺交了場子,自然是被王博看了笑話,而伍亮斷言,張嶺在這幾日內必定會不停的給安寧製造麻煩,直到安寧等人乖乖將場子給交回去。
聞言,安寧沉聲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後趕來的肥魚笑罵道,“除非那小子活膩了,不怕告訴你,跟老子對着幹的人,現在都已經成了地下黃土。”
這話說的陰森詭異,饒是伍亮並不相信,也不自覺絕的打了個寒顫。
許美欣也微微一笑,“安寧說的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夜幕下沉,夜晚十二點,安寧和許美欣起身準備離開,就在這時,門口處忽然發生騷亂,只見兩名男子拿着酒瓶大打出手,不到片刻,雙方就已經滿面鮮血!
安寧等人趕過去時,雙方已經倒在地上,地面血流成河,旁邊一名女子哭着跪坐在地面,不停着推着其中一名倒地的男子。
安寧皺眉,伍亮也大步上前,現在看不出這個事兒是不是張嶺安排的,但衆人都曉得,事情麻煩了。
伍亮道,“沒事兒,我來處理。”說罷,他帶人走上前去,剛要說話,門外就響起連串的腳步聲。
腳步聲逼近了,布簾一掀,一隊警察就是大步走了進來,一隊人馬看到面前事故一愣,其中隊長冷聲說道,“小張小王,你們兩個留下,剩下人,行動!”
語罷,一隊警察不由分說衝進酒吧內,瞬間把音樂叫停,然後燈光大亮,值班經理走上前來遞煙,那隊長對冷哼一聲給推了回去。
值班經理看向樑貴,樑貴看向安寧,可惜安寧此刻也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她從未經歷過這些事情…… wωw▪ⓣⓣⓚⓐⓝ▪CO
握緊拳頭,一股沒來由的挫敗感襲遍全身。
任誰都看得出,這些警察來此是有目的性的,並且很可能是受到了某些人的指派!
深吸口氣,安寧面無表情的等待着。
不多時,警察便一隊隊從裡面走出,不同於來時,此刻,警察們手中都押着一個個醉酒男女,其中一名女子報告道,“李隊,這些人攝入了過量毒品。”
“帶走!誰是酒吧負責人?”李隊淡淡的看向那名值班經理。
值班經理看向樑貴。
樑貴沉聲道,“我是。”
“一起帶走!”話音落下,便有警察上前要扣住樑貴。
樑貴面色驟冷,面無表情的道,“我會走。”
不知怎的,上前的兩名警察就是一滯,看着樑貴背脊挺直的走出了酒吧。
許美欣焦急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警察卻將她擋了下來。
許美欣眼神一冷,安寧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輕輕的搖了搖頭。
看着樑貴坐上警車,安寧腦中思緒翻飛,今晚的這種情況,讓她意識到,這個年代,光靠拳頭是行不通的。
肥魚痛罵道,“媽的!肯定是有人背後使壞!”
安寧卻緩緩的閉上眼眸,一種深深的自責瀰漫在心間。
她,辜負了朋友們的信任。
冷靜下來,安寧自嘲的挑脣一笑,她竟然在沒有做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出手搶了間場子!
對於當年那個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的安寧來說,這是一件多麼可笑的事情?
當年那個用計奪城,深謀遠慮的安寧在哪裡?
是現實擊敗了她?還是她擊敗了自己?
是因爲藝高人膽大,帶着能量回歸了現世,所以把什麼都看得太簡單了?不再小心翼翼了?
還是現世的一切,讓她有些茫然無措,被環境隱隱改變了?
深吸口氣,安寧的脣角,卻是挑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後天傍晚前,我必定讓樑貴安然走出警局。”安寧聲音沉着的@?說道。
шшш•тt kΛn•CΟ
本來一臉擔憂的許美欣聽到此言,豁然轉頭看向安寧,看着她眼中迸發出的神采,呼吸就是瞬間一滯。
不由自主的,許美欣喃喃道,“安帥……”
是的,她感覺到了,當年的安帥,回來了。
許美欣其實感覺得到,自從迴歸現世,安寧的身上一直少了些什麼,雖然她在處事時依舊沉穩淡然,雖然她在決定做一件事時依舊乾脆利落,雖然她在下手時依舊殺伐果斷。
但她的身上卻少了一份自信,多出一份迷茫,一份猶豫,很多時候,她都對自己並不自信,甚至是對自己決定的正確缺乏一份確信,她不確信自己是否應該這樣做,那樣做……
甚至,她經常可以見到安寧的脣角掛着自嘲的笑容,就是所做之事,似乎也都是被逼無奈後,不甘沉寂後,甚至是爲了這些朋友們的未來所做出種種決定。
她甚至對是否應該尋找當年那些並肩作戰的夥伴而猶豫不決!
的確,安寧的心裡有着太多的牽絆,回到現世,她是一名普通女子,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她與陸澈身份懸殊,她的夥伴生活在水深火熱,她想要平靜的生活,心底卻隱隱生出一份不甘,一份期許,想要做出些什麼,改變些什麼。
但她並不確定自己的路在哪裡。
她在深一腳淺一腳的適應,摸索……
但卻沒有全身心的投入,否則,這並不該是安寧的起步,一個坐在酒吧內,時刻準備爲酒吧平息糾紛的起步……
現在,許美欣清楚的感覺的,安寧拋開了這份不確定,拋開了這份茫然,拋開了猶豫,拋開了糾結!
“你打算怎麼做?”許美欣開口問道。
“我打算。”安寧挑脣一笑,卻是賣了關子,“其實,我們也是有些關係的。”
許美欣蹙眉疑惑,關係?什麼關係?
肥魚瞪大眼睛說,“你是說劉佳?”
安寧點頭,“不錯,就是劉佳,羅欣昨天說過,劉佳與她見過面了。”
“你決定了?去找劉佳?”昨日許美欣就曾問過安寧,是否要去尋找劉佳,而安寧卻明顯猶豫了,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
因爲安寧總是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她不想去破壞,打擾。
但現在,安寧顯然不再這樣想了。
當然,除了劉佳外,安寧已經深刻的認識到,在這個社會生存,光靠這點關係網,是遠遠不夠的。但是,劉佳卻可以幫助她們解決現在的難題。
當晚,安寧來到警局,在守門老頭那裡打探到劉佳此刻還在警局,而東區山陽路的分局,是S市東區唯一一家分局,所以說樑貴此刻必定就在分局當中。
守門大爺聽說安寧是來找劉佳,便笑呵呵的說,“小姑娘,你等等啊,我幫你打個電話過去。”說罷回到門衛室去撥了電話。
就在這時,今晚帶隊出警的那名李隊長從警察局後車庫方向走了出來,正要進去警局,就見到安寧一行人站在門外。
他自然知道安寧等人跟他們抓進去那位是一夥的,但他收了張嶺的好處,今晚只需給這夥人點難堪就行,讓他們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所以這個李隊只帶走了樑貴。
現在見到安寧他們幾個出現在大門口,頓時冷笑着問道,“怎麼着?你們幾個來警局做什麼?”
安寧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肥魚等人也都緘口不語。
那李隊長便一邊整理着警服腕口的袖子,一邊笑着道,“沒有那金剛鑽就別攬那瓷器活。”
這位李隊看樣子並不避諱他是故意找茬的,甚至點出自己已經知道了紅燈街事件的原委,嘲笑安寧等人沒有那份資本,竟然還敢搶場子!
殊不知,今晚他給予安寧的難堪,卻令他見證了一代梟雄的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