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算明白了一句話。”凌子桐倚靠在凌子拓懷中,握着凌子拓的手指把玩,一邊不經意地說。
喪屍還沒到跟前,周圍一直是安靜的,凌子桐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所有人聽見,那老頭自然知道凌子桐指的是他,他氣的臉上褶子抖動起來,唾沫橫飛地問凌子桐:“你知道什麼?”
“之前總聽人說過的一句話呀。”凌子桐繼續賣關子。
話落,凌子桐轉頭,問:“哥哥,你知不知道?”
手指勾了勾凌子桐的掌心,凌子拓無聲點頭。
這兩人打啞謎的時候,老頭就覺得所有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帶着不懷好意,他更加惱羞成怒,他上下打量着凌子桐,見凌子桐衣着整齊,臉上粉嫩,一陣嫉妒,末世還穿這麼幹淨,被養的這麼好,說沒吃好東西,他怎麼都不信,還有一點,大庭廣衆下,這丫頭竟然跟男人這麼摟摟抱抱,簡直就是不堪入目,老頭唾了一口,說:“你這丫頭小小年紀就學會了驕奢淫逸,肯定是個沒家教的,又不尊老愛幼,簡直就是敗類。”
老頭用極盡惡毒的話辱罵凌子桐。
沒人能在他面前這麼貶低辱罵桐桐,凌子拓眯着眼睛看過去,同時催動異能,誓要將老頭燒成灰。
感覺到凌子拓的精神力波動,凌子桐抓着他的手用力,捏住凌子拓的指腹,小聲說:“哥哥別急,他罵我,我自然要他付出代價,這種小事就不用哥哥用異能了,哥哥,你就看我的吧。”
如果凌子拓繼續用雷電異能殺這老頭,衆目睽睽下,別人自然看得清楚,這樣的話,對面那些人也猜得出來,他們的同伴是哥哥殺的,這樣會引起混亂。
對面人數不多,也不算少,如果他們拼盡全力,又有喪屍包圍,到時還真有些麻煩。
桐桐有自保能力,凌子拓自然是願意的,反正他始終在桐桐旁邊,到時桐桐處理不了,他再動手就是,想到這裡,凌子拓簡單地嗯了一聲。
得到凌子拓的同意,凌子桐笑開,她側身,踮腳,在凌子拓的下巴處輕輕咬了一下,笑嘻嘻地說:“謝謝哥哥。”
下巴酥麻,凌子拓瞳眸深了些許,他喉間咕噥了一聲,不甚清晰。
凌子桐不知道自己有些曖昧的動作喚出了凌子拓心頭的野性,她此時正一臉燦然地看着對面的老頭,說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剛纔那句話的意思?”
老頭冷哼一聲,小聲說了句:“敗類。”
這話雖然小,可凌家人還是沒錯過,凌四又有些怒了,他掐腰朝凌子桐叫道:“小姐,這種人渣我直接處理就好了,省的等會兒髒了小姐的手。”
“放心,對上這種人,我可不會用手,四哥,不僅你嫌棄,我也嫌棄呢。”凌子桐說着,還揚起一隻手,蔥白似的手指漂亮到不可思議。
“哼,你們這些小兔崽子,怎麼?還想殺人哪?來啊,來啊,朝這殺,我看看你們殺了同類之後會不會遭到報應?”老頭說着,伸長了脖子,枯瘦的手指着自己的脖子,繼續叫囂。
這老頭聲音雖然極近囂張,可仔細辨別,凌子桐還是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膽怯害怕來。
凌家這麼多人,對上他一個四肢不勤的老頭,別說一拳,就是每人一根手指頭,都能捏死這老頭。
“哎呀,我可算明白了,原來不是人老了就變壞,實在是壞人變老了,我說糟老頭,你以前是不是特別壞,還特別招人厭惡?”凌子桐故作天真地問。
老頭本來已經準備了好幾套說辭,可沒想到凌子桐會有此一問,他準備好的話根本派不上用場,老頭只能梗着脖子繼續叫:“你這丫頭說什麼?我年輕的時候你還不知在哪呢?真的沒教養。”
這已經是老頭第二次說了她爸爸,凌子桐怒了。
每個人都有逆鱗,凌子桐決不允許任何人侮辱她爸爸。
老頭顯然沒有感受到凌子桐的怒火,他繼續看着凌子桐,看她也不過十來歲,老頭猜測說:“算起來,我也是你的爺爺輩,這麼對一個年長的人,你的狼心被狗吃了?”
“呵呵——”凌子桐笑開,瑩脆的笑聲有一股感染力,那種一種乾淨到不染塵埃的笑聲,不少人隱隱還能聞到一股讓人神清氣爽的青草香味。
凌子桐可管不了別人的看法,她手朝旁邊空地處指了一下,很快,小花它們憑空出現在空地處。
“桐桐?”她身後的人有些不贊同地說。
桐桐不讓他使用異能,自己卻不介意暴露空間異能,凌子拓知道這是桐桐在用她的方法保護自己,雖然心裡暖暖的,可到底還是不悅佔據的上風。
“哥哥,咱有事關起門來說,現在有外人在場,我們可得一致對外,你在外面也給我點面子,哥哥——”凌子桐揪着凌子拓的袖子,小聲商量着說。
男人在外需要面子,她一個女人也是需要的。
凌子拓本想着要好好教訓一下這丫頭,可聽到後來,他只能憋着笑,故作嚴肅地點點頭,不過還是留下一句狠話:“你給我等着。”
現在能過去就行,之後的事之後再說。
凌子桐絕對是寒號鳥型的。
“好,都聽哥哥的。”沒有領會到凌子拓話裡的意思,凌子桐敷衍地應聲。
在凌子桐轉回去,繼續跟老頭對戰的時候,她錯過了凌子拓臉上的得逞,以及眼中的迫不及待。
都說不知事者最幸福,這丫頭正得意地吩咐小花:“小花,你們過來。”
小花,金毛跟小黑顛顛地往這邊跑過來。
空間固然好,可對這幾隻來說,還是外面精彩一些,空間的東西可都是能看不能吃的,它們寧願出來咬死喪屍,以發泄心頭的鬱燥。
等三隻靠近後,凌子桐手上多了三塊牛肉,是用保鮮膜包好的,還是血淋淋的生牛肉。
將三塊肉分別遞到三隻嘴邊,看着他們吃下去後,凌子桐拍拍小花的腦袋,說:“吃完了就要幹活了。”
凌子桐不知道,或者即便知道也不在意的是,當她掏出牛肉時,很多幸存者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一個人怎能憑空變出東西來?他們目光不停地往凌子桐身上梭去,如果可能,他們恨不得將凌子桐解剖了檢查,好將她那張逆天本事佔爲己有,其中最爲焦躁的就是那老頭。
老頭不僅想將凌子桐的空間異能佔爲己有,但是此時他最想的是從小花口中奪下牛肉,或者,老頭看向小花的眼中一陣殺意,直接殺掉這三隻,可是足夠吃很久的。
嗷嗚——
汪汪汪——
小花跟金毛它們表示很贊同凌子桐的話。
摸着小花跟金毛的腦袋,凌子桐纔有空看向老頭,將老頭眼中的貪心看在眼裡,凌子桐嗤了一聲:“嘖嘖,我很好奇你年輕時到底是什麼人?”
老頭有些不自在地低頭,想避開凌子桐探究的眼神。
被罵那麼久,凌子桐當然不會這麼簡單地放過他,凌子桐鬆開凌子拓的手,想朝老頭走去,卻被凌子拓抓住了胳膊,“桐桐?”
“哥哥,我就去看看,隔着這麼遠說話費事。”
這丫頭還玩上癮了,凌子拓無奈,鬆開手,眼睛盯着凌子桐。
凌一跟凌二則直接跟上凌子桐。
於是,在這難得熱鬧的空曠的高速路上就出現這麼一幕,一羣衣衫狼狽的倖存者中,一個少女,身後三隻,再後面兩個身材健碩的男人。
這畫面怎麼看怎麼像是黑社會鬥毆。
末世之前,尊老愛幼是美德,是人人應該遵守的,如果不想受譴責,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得好好愛護老人孩子,老頭現在還沒完全緩過神來,他一輩子都是這種狀態,三個月自然沒法徹底讓他認清現實,不過趨吉避凶是本能,遠遠來過去時,凌子桐小臉絕美,眼神清澈,不像是壞丫頭,對付這樣的小丫頭,他只需給對方帶上道德的帽子就行。
直到凌子桐眼中噙着惡意的笑走的越來越近,還有她身後三隻嘴角還沾着血絲的畜生,以及走在最後的兩個大塊頭男人時,老頭徹底懵了。
“你,你要幹什麼?”老頭後退,一邊問凌子桐。
“不幹什麼呀?”凌子桐還是很無辜的笑。
到了這時,如果他還能將凌子桐這種笑當成乾淨無惡意的笑,那他就是蠢的不可救藥了。
老頭左顧右盼,最後視線停留在那個中年男人身上,老頭像是找到救星似的,朝着那中年男人,也是那副隊大喊:“你們還站着幹什麼?不知道這丫頭要使壞嗎?”
中年男人沒有回答。
劉鑫生怕他們副隊一時心軟,救下老頭,試圖開口阻止,那副隊卻朝他笑看了一眼,用口型無聲說出兩個字:放心。
副隊沒動,老頭更急了,他一邊繼續後退。
旁邊的倖存者見凌子桐一行人來勢洶洶,自然地讓出一條路來,凌子桐很容易走過去,直到老頭退到高速路的最邊上欄杆處,他退無可退時,不得已朝副隊大叫:“說起來我們也算是同宗,你要是有點良心,就不該看着我一個老兵被他們欺負。”
老兵?
這個詞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那副隊,以及他身後的兄弟們。
當兵的人,總有一種情懷,他鄉遇到戰友,不管是不是同一兵種,同一不對,甚至是同一年代,他們總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副隊他們心情複雜。
這老頭畢竟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就是嘴壞了點。
副隊不知該不該開口時,凌子桐又說話了:“你曾經也是軍人?”
老頭面對凌子桐認真的眼神,有些心虛,卻仍舊肯定地回答:“當然。”
“是保衛國家的?”凌子桐又問。
“當,當然。”老頭這次回答的要比上次堅定,也快速。
“哦?”凌子桐並沒說信還是不信,她只是懷疑地看着老頭,然後突然又問:“你多大了?”
“六十七。”老頭本能地回答。
凌子桐眼睛閃爍,後笑道:“不對呀,按你的年紀算,你出生的時候,已經沒鬼子了,你去人家門口打的?”
老頭啞口無言。
周圍人一陣鬨笑。
副隊恍然大悟,他竟然忘記這一點了,繼而失笑,他竟然不如一個小丫頭考慮的周到。
“那,那時候也是有需要我的事情,反正,反正我就是做過許多爲民除害的事。”老頭提到這個特別激動,彷彿凌子桐的質疑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凌子桐搖頭,嘖嘖有聲,突然開口,問:“你當年紅衛兵吧?”
凌子桐話一落,之前的鬨笑聲戛然而止,大家怔怔地看着當事的凌子桐跟那老頭。
那老頭明顯感覺到投放在自己身上的眼光沒了之前的複雜,剩下的全是懷疑跟厭惡。
“你,你胡說什麼?”老頭氣得跳腳,他往凌子桐走過來一步,在聽到小花的哼聲,以及凌一的冰冷視線時,又縮回了腳步,老頭反駁說:“我,我纔不是。”
並沒將老頭的反駁放在心上,凌子桐繼續問:“你當年虧心事做的不少吧?”
“你,你胡說。”老頭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反駁凌子桐,他只能徒勞地重複這‘胡說’兩個字。
而老頭的表現恰好告訴大家,這人以前真的做過不少缺德事,大家看向老頭的眼神已經換成了厭惡。
似乎早就知道答案,凌子桐並沒有任何高興,她低頭,玩自己的手指頭,接着問:“說吧,當年殺了多少人?”
“我,我沒有。”老頭被凌子桐一句一句看似平常,其實很打臉的話問的啞口無言。
凌子桐怎會放過他?她繼續玩自己的手指頭,有些不經意地問:“一百個?”
“你胡說!”老頭溝壑縱橫的臉抖動了好幾下。
“八十個?”凌子桐又問。
老頭頻臨瘋狂的邊緣,他枯啞着嗓子反駁:“住口,我沒殺人,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
老頭渾濁的眼裡有的盡是害怕,這讓凌子桐有些好奇,凌子桐又走上前一步,離老頭更近了點,她故意壓低了聲音,似的聲音顯得低啞鬼魅,凌子桐問:“是不是每天晚上都有人來找你算賬啊?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我沒殺,我沒有殺人。”老頭瘋狂地搖頭,“我沒有殺他們。”
“你沒殺他們,他們卻因爲你而死,你就是劊子手。”凌子桐腦中費力地搜索管奕當年那些悲慘事件,無奈,腦中只是太貧乏,想了半天,也就想出一兩件事來,凌子桐說:“那些學者醫生可都是人類的驕傲,他們爲人類做出那麼多的貢獻,是最該受尊敬的人,你怎麼忍心將他們關進牛圈裡呢?”
“我很想知道,你認識的人當中有沒有不堪忍受折磨自殺的?有沒有活活餓死的?有沒有因爲長時間飢餓後突然吃多了脹死的?還有一些是被你們親手殺的?”凌子桐搜刮了腦中僅有的那點印象,問老頭。
“啊——”不知是凌子桐歪打正着了,還是老頭已經陷入了幾十年前的惡夢中,只見老頭一臉恐懼地叫道:“你們被找我,不是我,不關我的事,是他們逼着我的,我不得已,我不是故意的,你們要找就找他們。”
凌子桐退回原來的位置,雙手環胸地站定,收起臉上惡意的捉弄,面無表情地看着老頭,“這麼點膽子還敢罵我。”
老頭已經聽不進去凌子桐的話了,他抱着腦袋,轉身想跑,身體卻被欄杆擋住,老頭已經無力思考其他出路,他費力地爬過欄杆,一腳跨過去的時候,腳下踏空,整個人翻了下去。
一陣滾動聲後,接着一生痛叫。
凌子桐走到欄杆邊往下看,看到老頭已經起身,一步一個踉蹌的離開。
後面的凌一舉槍,對準老頭。
凌子桐擡手阻止,“凌一大哥,算了吧,之後的生死就看他自己了。”
凌一收起槍,站在凌子桐一旁。
凌子桐摸着自己的髮絲,看向那羣倖存者,尤其是最先開始叫的中年女人,以及附和着中年女人說話的另一個男人,凌子桐輕笑問:“你們還有誰有意見的?”
那女人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她捂着胸口,一個勁兒地往旁邊的人身後躲去,哪裡還有之前的理所當然,那男人同樣閃躲着凌子桐的眼神。
其他倖存者見凌子桐幾句話就能逼瘋一個那麼強悍不講理的老頭,誰還敢跟凌子桐對視?
他們有人想再尋求那羣軍裝男人的幫助,不過那些軍裝男人像是約定似的,各個低着頭,有的擦槍,有的理衣裳,還有的乾脆閉上眼,來個眼不見爲淨。
老頭的下場還在腦中迴盪,這些人自然不敢再多話,很快,有人領頭,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他們也在慶幸,幸虧他們大多數人的車子還有用。
很快,路上只剩下幾個車禍中毀掉車子的倖存者,以及之前被凌四嚇唬的四個人。
這些人一沒遮擋物,二沒人幫忙,眼看着喪屍越來越近,也越集越多,那些倖存者幾乎要哭出來,他們左右觀察,只有凌家人跟他們是一樣的,沒有車子。
“姑娘,你行行好,幫幫我們吧,我們實在不想死。”剩下的人當中唯一一個女人對凌子桐請求道。
一共還剩下八個人,七個男人,一個女人,這七個男人當中有四個是被凌四嚇唬過的,剩下的三男一女是車禍當事人,這女人胳膊上有一處很深的傷口,整隻袖子都被血浸透,她臉色有些發黃,很顯然,這女人已經是沒了多少力氣。
凌子桐壓根就沒看向另外四個,她只將實現落在那四人身上,問:“你們的車子擋路了?”
四人面面相覷,還是那個女人開口:“是我們夫妻先撞的他們,姑娘要是怪就怪我們,他們也是被我們連累了。”
另外兩個男人連忙擺手,“也全怪你們,我們只顧着速度,也沒在意周圍,要說,也是我們的錯。”
“哎,你們別這樣,這次的確是我們夫妻的不對。”這番,是女人的丈夫開口了,男人扶着妻子,也是十分歉疚,繼而對凌子桐說:“我們車子就在剛纔沒了油,車子就這麼停在了路中央,被撞上也是應該,因爲我們連累了這兩位兄弟,姑娘,還請姑娘能照顧一下這兩位兄弟,他們也是被我們夫妻連累了。”
這四人一臉和善,沒有任何抱怨跟恨意,雖然身處如此艱難的末世,可這並不能磨滅他們心中的美好,末世需要的除了武力值外,善良同樣重要。
面對這樣的人,凌子桐也不由心平氣和,她四處看了圈,正前方大約百米的地方恰好錯落地停着幾輛車子,那幾輛車子從外面看是完好的。
這幾人同時也是從那邊過來的,她問:“那幾輛怎麼回事?”
夫妻兩人中的丈夫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說:“那邊的車子有的沒了油,有的是壞了,還有的車內有喪屍。”
大約是走到半路,車內的人突然屍變了。
百米距離不遠,凌子桐對四人說:“你們跟我來。”
之後又想起來了,凌子桐揚聲對凌子拓報備了一下:“哥哥,我去去就來。”
凌子拓自是聽到凌子桐跟那四個人的對話,他知道桐桐其實是善良的,這點好事他不可能阻止桐桐去做,凌子拓先觀察周圍的喪屍,預測了喪屍到來的時間,覺得足夠桐桐一個來回後,凌子拓才說:“嗯,桐桐小心點,要快。”
“我知道了。”本以爲凌子拓不願意呢,沒想到他這麼容易點頭,凌子桐一時激動,她誇張地做出一個飛吻的動作,咯咯笑出聲。
等凌子拓握着拳頭抵在嘴邊,不自在地咳嗽之後,凌子桐已經帶着四人離開。
當然,凌一凌二跟小花它們還是跟了上去。
凌子桐他們離開之後,站在原地的另外四個人悄悄看了對方一眼,然後擡腳,準備跟上凌子桐他們。
這四人倒不是想要凌子桐幫助他們,他們看上的是那四人,這四人需要兩輛車子,兩輛車子其實能裝下不是四個人,換句話說,他們偷偷跟着,準備蹭那四個人的車。
畢竟這四人的善良他們是看在眼裡的。
這四人悄悄移動腳步。
軍裝男人那邊自然不在意這四人的去向,而凌家人各自忙着,似乎也沒在意。
四人着重看了凌四幾眼,發覺凌四正低頭,擦拭着自己手中的砍刀。
四人鬆口氣,加快了腳步。
就在已經離開了大約十米遠的地方,在這四人第十八次回頭時,凌四突然擡起臉,朝着四個人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
凌四愛笑,笑容深的時候還隱約能看到酒窩,這讓凌四身上的煞氣減弱很多,可這種帶着酒窩的和善笑在四人看來卻是再陰冷不過了。
四人齊齊抖動一下。
他們慌忙回頭,自欺欺人地覺得凌四其實根本沒擡頭,四人腳步更快了,在走下沒兩步時,凌四幽幽的聲音自他們身後傳來:“我同意你們走了?”
他家小姐好不容易發一次善心,這四人如果去破壞,這豈不是觸小姐的黴頭?小姐不高興,少爺肯定心情也差,而少爺心情不好就容易直接導致少爺記起他之前犯的錯,總之,這四人關係着他的人身安全,凌四自然不允許這四人離開。
勝利在望之際,明明曙光就在前方,他們一頭衝上去,卻發現那曙光其實不過是一塊布上花了一個剛初升的太陽罷了,這種落差讓四人差點破口大罵。
話到嘴邊,他們又記起之前凌四怒火的緣由,四人生生將咒罵人的各種不堪言論吞了下去。
凌四朝四人勾勾手指,“過來。”
四人有心不理會,卻又在凌四的冷笑目光中軟了決心,他們相互推諉,最終,四人齊頭往回轉。
抱着要死大家一起死的心態。
那邊凌子桐自然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她領着四個人到了那幾輛車子跟前。
這邊一共有四輛車子,兩輛轎車,一輛麪包車,還有一輛路虎,不過路虎車門已經癟了,而且裡面一隻初級女喪屍在看到凌子桐他們時,擡着拳頭不停地捶打車窗。
凌子桐檢查了一下這四輛車子,說:“你們各選一輛吧。”
第209
那夫妻相視一眼,對另外兩人說道:“你們先選。”
事情因爲他們起,這種時候夫妻兩自然要先緊着那兩個人選。
兩人的退讓讓那兩個男人滿是感激,卻也並沒接受,兩個男人連連搖頭:“還是你們先選。”
在夫妻兩還想推拒的時候,對方其中一個男人指着女人的胳膊,說:“這位大姐是傷患,我們理應讓着你們,我們都別耽誤人家的時間了,大哥大姐,還是你們先選吧。”
凌子桐根本沒有義務幫助他們,他們更不能耽誤凌子桐的時間,夫妻倆本還想再拒絕,聽到這裡,兩人覺得再浪費時間也是不應該了,他們只好不停地道謝:“多謝你們,謝謝。”
接着,兩人又朝凌子桐道謝:“多謝姑娘相助,姑娘的大恩大德我們銘記在心。”
這種感激不是說說而已,他們是真的記在了心裡,也的確是銘記了一輩子,當然,這是後話。
若是換做其他場合,凌子桐早就不耐煩了,難得凌子桐這會兒還有不少耐性,她語氣平和,指着不遠處幾輛車子說:“你們選吧。”
夫妻兩指着其中一輛轎車,說:“我們要那輛。”
那車子看着還好,卻也不是最好,人家都將先選的機會讓給他們了,他們不可能將最好的選走,要這輛小車是最好的選擇。
凌子桐對夫妻兩的選擇也挺滿意,這兩人雖然善心,卻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老好人,他們也識時務,這樣的人凌子桐最是喜歡。
“好。”凌子桐也乾脆,直接從空間送出不算太大的一桶油,遞給那丈夫,說:“這些足夠你們到京都了。”
對這兩人的善心固然有好感,凌子桐也不是聖母,無條件,無限量地幫助別人。
不過這一桶油已經足夠夫妻兩欣喜的,那丈夫在接過油桶時,終於沒忍住,眼中噙着淚水,對凌子桐說:“姑娘,你真是好人,我們夫妻能遇到姑娘是我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姑娘救了我們夫妻兩條命,我們,我們——”
說到後面,男人聲音哽咽,已經不能用語言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激動。
不是沒被人這麼感激過,可面對這對真誠的夫妻的感激涕零,凌子桐還真有些心虛,事實上,救下這夫妻也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也是做給那些倖存者看的。
“哎,你們別這樣,救下你們也是舉手之勞,再說,以後的路危險着呢,你們也別掉以輕心。”凌子桐側了側身體,避過男人弓着的腰背。
男人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眼睛,回道:“多謝姑娘提醒,我們知道。”
那丈夫將車子加滿了油,又檢查了一下車子的各種功能,沒發現異常,男人上了車,卻並沒發動車子,他們按下車窗,朝後面望去,問另外兩個男人,“你們是不是去京都的?我們順不順路?”
如果順路,四人總比兩人安全點。
那兩個男人點頭:“對,聽說那邊有最大的基地,要安全很多,我們打算去京都基地。”
他們雙方的談話凌子桐停在耳中,並沒插嘴,等雙方聊完,那兩個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等在一邊的凌子桐:“實在抱歉,讓姑娘久等了,我們商量了,就選這輛路虎。”
不過路虎裡有喪屍,他們也不好讓凌子桐幫忙殺掉,幸好裡面只有一個喪屍,而且還是初級的,他們殺過不少喪屍,這區區女喪屍自然不放在他們眼裡。
兩人朝凌子桐笑笑之後,往路虎走去。
凌子桐也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意思,這種他們力所能及的事自然不需要她插手。
兩人並肩作戰了三個月,默契自然是有的,兩人眼神交流一番,然後一人站在一邊,其中一人手放在車門上,攥住車門把手,兩人點了三下頭,那人用力,直接拉開車門。
喪屍顯然是被困在裡面很久了,得了自由便迫不及待地往外衝。
跳下車子,喪屍就近抓向開車門的男人。
就在這時,躲在另一邊的男人揮着滿是豁口的破舊長刀,看向喪屍的頭顱。
這女喪屍身體僵硬,自然不會躲藏,被男人這麼不留情的一刀砍下去,後腦勺多出一個窟窿,黑青的血很快沿着後腦,溼透了後背。
這麼一刀自然沒有殺死喪屍,喪屍腳步不停地繼續往前走,指甲好幾次差點抓住面前的男人。
沒有被一擊斃命,女喪屍的速度竟然也沒有多少變化,她像是看準了前面的男人,非要撕碎吃掉眼前的男人。
當然,前面的男人也不是吃素的,他急速後退,在跟喪屍距離拉開的時候,擡起手,手中的砍刀直接刺向喪屍的喉嚨,與此同時,後面的男人也趕了上來,幾乎同時,後面的男人也刺出一刀。
這一刀同時刺向了女喪屍的後頸。
脖頸統共也就那麼粗,兩把刀在頸間相遇,即便隔着血肉,凌子桐他們仍舊能聽到刀跟刀的激烈相撞聲,雙刀在喪屍頸間相遇,並沒立即抽出,而是分別朝兩方轉去,刀刃一個朝東,一個朝西,兩人大喝,再次同時用力,往一東一西的方向劃去,咔嚓脆響,女喪屍頭脖頸被削斷。
人類轉化成喪屍,內外全部都轉變,就連骨骼都硬了很多,這一下,兩人算是用盡了全力,雖然喪屍頭顱落地,後面男人的長刀也隨即斷成兩截。
不管如何,喪屍還是被處理掉了,暫時安全是最值得的。
兩個男人失望也只是片刻,很快收拾好情緒,一起走向凌子桐,沒別的原因,只是因爲凌子桐已經從空間送出第二桶油了。
“多謝。”斷了刀的那人接過油桶,朝凌子桐道謝。
凌子桐沒有應聲,反倒是問:“你們不去看一下,這車子還有沒有用?”
“沒事,應該有用,車門什麼的。”男人說到這裡,笑出聲:“這種時候,誰還在意美觀?有用就行。”
既然人家都不在意,凌子桐也沒再多話,不過看着男人空空的手,凌子桐還是又隨手找出一把長刀,遞過去:“我看你長刀用的挺順,這給你。”
不是凌家人,自然沒有選擇的權利,凌子桐也只是隨手找出一把算是空間內最次的。
不過凌子桐顯然忘了,她空間內可都是好東西,即便是最次的,那對別人看來,也都是上上之選。
男人眼睛一亮,這刀無論從外觀,刀刃的鋒利程度,以及長刀的材質來看,都是他之前那刀無法比的,他尤不自信地問:“給,給我的?”
“當然。”
“謝謝,真的很感謝。”經過之前車子跟汽油的事,男人也算明白了,凌子桐既然願意送出去,就不喜歡別人多拒絕,再有,他也的確是需要這麼一把刀。
兩輛車子分別發動,車內的人也同時放下車窗,對凌子桐擺手,說:“姑娘,今天你救了我們,如果有緣再見的話,我們一定報答姑娘今天的救命之恩。”
說實話,凌子桐對這四人的未來還真沒抱着什麼希望。
前往京都還有還幾個小時,這幾個消失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這高速路上還好些,按照以往的經驗,越是靠近京都,喪屍越多,這會兒別說初級喪屍,恐怕二級喪屍已經普遍了,這四人殺初級喪屍已經顯得困難,如果遇到二級,乃至更高級的,他們恐怕只有死路一條了。
如果凌子桐再心軟一些,她就該將這四人收入凌家,或者,即便不要他們入兄弟軍團,至少也可以讓他們跟在凌家車子後面,這樣起碼能保證他們安全到達基地,可直到這兩輛車子已經變成了很小的一點,凌子桐還是站在原地沒動。
眼見着凌子桐已經站了好幾分鐘,還沒有離開的意思,凌一有些忍不住了,他忘了一眼那兩輛車子離開的方向,問凌子桐:“小姐,如果你想的話,完全可以讓他們跟在我們車子後面。”
凌子桐卻搖頭:“我給他們一個機會,也給兄弟軍團一個機會。”
見凌一不甚明白,凌子桐解釋說:“這裡到京都不過幾個小時的距離,如果連這幾個小時的安全他們自己都無法保證,到時即便收入兄弟軍團,他們也只有拖後腿的份,我們凌家不是善堂,不收無自保能力的人。”
即便這幾個人真的值得一救。
凌一明白。
他同時也知道凌子桐的另一層意思,凌子桐說的是兄弟軍團,而不是凌家。
凌家人是親人,而兄弟軍團則是一起殺喪屍的夥伴,親人之於夥伴,自然是親人更重要,也更難得。
“我們走吧。”凌子桐收回視線,帶頭離開。
小花它們無聲跟上,凌一跟凌二依舊走在最後。
在凌子桐將四人送走的時候,那邊喪屍已經涌了上前,軍裝的那些男人三三成一圈,背對着背,共同殺喪屍,這些人不愧是軍人,手段利索,收割者初級喪屍的腦袋。
相較於這些人的整齊,凌家就顯得散漫很多,沒有像之前遇到危險一樣,兩兩背對着背,他們各自形成一個戰圈,但是相互之間又離的不遠,起碼同伴遇到危險時,他們能第一時間出手相救。
第210 自相殘殺
這場混戰當中自然也有沒有動手。
或者是不需要動手的兩人,一個自然是凌子拓,另一個則是那副隊。
那副隊倒不是不想迎戰,實在是他的異能已經被凌四消耗光,這會兒他連拿刀的力氣都沒有,如果加入戰鬥中,他也只有拖後腿的份,與其如此,倒不是推到戰圈外。
凌子桐走近時,凌子拓也正看過來,他朝凌子拓招手。
這羣喪屍有初級到三級喪屍,數量不少,二級跟三級喪屍多是直奔異能高階的倖存者去的,若論高階,自然是凌家人爲首,尤其是凌子拓,三個三級喪屍都是看準了他的方向跑去的。
凌家其他人自然不允許這幾個三級喪屍對凌子拓下手,凌三跟凌四,以及龔小七一齊擋在凌子拓身前,而肖承樑淮他們則無顧忌地直接殺入喪屍羣中,至於韓戚玥跟樑爽,自然是韓戚玥到哪,樑爽就跟到哪。
見凌子桐光顧着觀察周圍,並沒看向他時,凌子拓眉目微斂起,他揚聲喊:“桐桐,過來。”
“哦。”凌子桐回神,就要小跑着過去。
這丫頭總這麼衝動,凌子拓心提了起來,在凌子桐還沒跑幾步時,開口:“站住別動,哥哥過去。”
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兩人隔着人羣跟喪屍羣相望。
顧不得多解釋,凌子拓大步走過來。
凌子桐就有些奇怪,她問左手邊的凌一:“凌一大哥,你有沒有覺得哥哥最近有點不對勁?”
凌一看過去,見凌子拓雖然腳步穩健,可以他跟隨凌子拓多年的經驗看,凌一知道少爺情緒並不如面上表現的那麼穩當,他判斷完畢後,贊同地說:“小姐說的沒錯,少爺他,或許是太擔心小姐了。”
“那也不對,這區區一羣喪屍根本不可能傷得了我。”凌子桐本想贊同的,想過之後又搖頭,她說:“而且這距離纔不過十幾米,哪裡需要這麼小心。”
這十幾米當中更多的是初級喪屍,那就更不值得一提。
凌一也覺得凌子桐的分析挺準確,可急忙趕過來的凌子拓又是怎麼回事?
凌一想不通,他問站在凌子桐另一邊的凌二,問:“老二,你覺得呢?”
凌二壓根連臉都沒轉一下,站在他身邊的凌子桐不過感覺到凌二的呼吸停頓了片刻,凌二喉間幾不可查地哼了一聲,說:“問少爺。”
三個字直接讓凌子桐跟凌一哭笑不得。
仔細想想,又覺得可不就是那麼回事嗎?
要是疑惑,乾脆直接問凌子拓,這可是最快速的。
不過凌子桐跟凌一同時清楚,即便他們問,如果凌子拓不願意開口,他們也是白問,從之前在空間內凌子拓的表現來看,凌子桐知道,自家哥哥不可能告訴她答案的。
三人,確切地說,只有凌子桐一人在兀自糾結的時候,凌子拓已經到了她面前。
“處理好了?”凌子拓問了一句。
“嗯。”將心頭的疑惑拋去一邊,凌子桐抓着凌子拓伸過來的手,迫不及待地跟凌子拓分享她之前的經歷:“哥哥,我沒收下他們,我覺得,他們固然值得一救,可值不值得繼續救下去,還得看他們的能力。”
攬着她的腰,凌子拓壓根不在意那幾人的去向,他點頭,淡聲說:“桐桐處理的很好。”
難得能得到凌子拓這麼誇讚她的話,凌子桐高興地靠在他懷中,想繼續說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聲激烈的尖叫聲。
放眼看過去,卻是那四個被凌四教訓了一通的男人。
這四人當中有三個是普通異能者,只有一個是火系異能者,叫喚的那個正是被凌四之前教訓的男人,四個男人從車內出來的太急迫,壓根沒帶着武器,也就是說,此時他們是兩手空空的對抗喪屍。
普通倖存者別說兩手空空,就是手持武器,從喪屍爪下逃生的也在少數,更何況這四人是赤手空拳。
那個唯一的火系異能者還好,起碼還能殺死幾隻初級喪屍,剩下三人不得不小心躲避,可這回來的喪屍數量不在少數,這些喪屍都是餓了很久的,好不容易聞到生人味,他們自然不可能輕易放棄。
四人當中三人好像約好了似的,他們自打將第四人推向凌四開始,三人心裡就明白,他們跟那男人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了,這男人的小心眼沒人比他們三人還清楚,所以,他們很清楚,如果這男人有機會,一定會報復他們三人的,與其等着不知何時,卻一定會到來的再難,倒不如先出手。
所謂先下手爲強,既然兩者只能存其一,誰又願意做被捨棄的那一方?
於是,三人就趁着這男人躲避跟前的喪屍時,其中一人突然伸手,將男人推向喪屍。
而凌子桐他們看過去的時候正是這一幕發生之後,那男人絕望的咒罵另外三人:“好歹兄弟一場,你們竟然這麼坑我,這已經是第二次了,荀三,你們給我記着,我死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荀三就是三人中唯一一個有異能的男人。
將曾經的兄弟推入火坑,這三人自然有些心虛,被男人這麼罵,三人也不過是轉開臉,沒有反駁。
就在三人各自躲避着男人的眼神時,這男人已經離喪屍只有幾寸之遙。
心中的憤怒加上恐懼讓男人整個人處於爆發邊緣,男人厲喝一聲,突然,周身冒出一道火光,這火光彙集成一道火線,火線纏繞在喪屍周身,很快,喪屍被火蛇包圍,燒成了灰燼。
火勢猛烈,自然吸引了其他三人的注意,他們目瞪口呆地看着男人在他們眼前變成了異能者,而且貌似異能比三人當中那個火系異能者要強的多。
三人很快意識到事情的不妙,趁着男人盯着燒着了的喪屍看時,三人悄悄地往旁邊挪動。
“站住!”男人後面有眼睛似的,背對着三人,陰冷地說。
三人條件反射地站在原地,後又覺得站着是死,跑也是死,那不如就跑了,說不定還有生還的可能,三人悄悄相互看了一眼,撒腿狂奔。
那男人陰冷一笑,揚手,朝跑在最後的男人拋出一掌。
男人掌心募得飛出一個網球大小的火球,火球速度極快,幾乎眨眼間已經竄到了最後一個男人的後背,火球子彈似的打入男人的後背,力度雖然不如子彈強,卻也比普通火系異能者的火球厲害的多,火球就這麼嵌在了最後一個男人的後背。
啊——
男人疼的哼叫出聲。
火勢快速蔓延,男人整個人被火包圍,他疼的就地打滾,可此時已經有足一個月沒下雨,高速路上又還算乾淨,不管他怎麼滾,火併沒熄滅,反倒越燒越烈,很快,這人呼喊聲逐漸弱了下去,直至最後停止了掙扎,被燒成了灰燼。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另外兩個人呆愣當場,剛纔還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麼沒了,而且死相悽慘,甚至比被喪屍撕碎還讓人難以忍受。
“你,你怎麼能殺了白四?”三人當中唯一一個異能者,也是那叫荀三的喊。
男人手心朝上,手心赫然出現一團火,男人對荀三說:“我不僅要殺他,我還要殺了你。”
“當然,還有你。”這句是對另一個人說的。
這邊的變故自然被凌家人看在眼裡,凌子桐悄悄對凌子拓說:“哥哥,這人好像直接是二級火系異能。”
一個普通倖存者能在剛進階就是二級,這實在是少見,如果給他時間跟機會,假以時日,這男人絕對能成長爲跟洪老大那樣的高強異能者。
這樣的異能者甚至比喪屍更可怕。
“哥哥,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麼?”凌子桐問。
“先等等。”凌子拓安撫地拍着她的背,說道。
鷸蚌相爭,等他們雙方有個結局,他們再出手也不遲。
“還是哥哥聰明。”凌子桐不吝嗇地誇獎。
凌子拓搖頭笑。
兩人談論怎麼處理那剩下的三人時候,三人的矛盾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
那個男人再次燒死了另一個沒有異能的同伴,這樣的話,原先的四個人就只剩下兩個,兩人都是異能者,又同樣是火系異能。
一個初級火系異能者,卻有不少對敵經驗,一個沒有過多的跟喪屍對殺的經驗,卻是二級異能者,說起來,還真難猜得出這兩人到底誰會得勝。
“我說過,你們一個也別想逃。”男人望進荀三的眼睛裡,眼波帶着嗜血跟殘酷。
荀三冷冷說道:“說這話還早,鹿死誰手,等會兒才知曉。”
話落,荀三先發制人,直接拋出一團火球。
男人也不甘示弱地拋出一個比之前棒球還小一些的火球。
說起來也是奇怪,荀三拋出的火球比男人的大,但飛行的速度顯然沒有棒球那個比棒球小的火球快,在小火球已經到達荀三面前時,荀三拋出的火球還在半空不緊不慢地飛動。
荀三側頭,躲過這個火球,隨手一揮,再拋出一個。
那男人見荀三躲過火球,低咒一聲,大手一揮,想學着荀三的辦法,也揮出一個火球。
剛動用異能,男人渾身一陣無力,看着空空如也的手,罵了一聲草。
男人毫不猶豫地轉身,腳步虛軟地想要離開。
在異能運用上,荀三是個過來人,自然是知道了這男人剛激發的異能已然耗盡,他暗暗鬆口氣,同時凝聚力量,激發出最大一股火力。
男人腳步甚至有些蹣跚,眼中只有絕望,不過隨即又釋然,這番他就是死了,也是值了。
而注意到這一切的凌家人中除了凌子拓這邊四人之外,還有就是凌四了,這四人跟凌四可是有仇的,至少凌四這麼認爲,四人當中,不管哪一個活下來,如果給他們機會,他們都會對凌家不利,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斬草除根了。
見這男人想要離開,凌四幽靈似的來到男人身後,伸手,拍了怕男人的肩膀,男人身體顫動,他捂着胸口,側頭,待看清楚是凌四,臉上絕望更深,他說道:“要殺就快點動手。”
之前曾向凌四求饒過,不過經驗告訴他,跟凌四求饒是沒用的,男人目前的處境用一句話形容,那是前有狼後有虎,不管前進還是後退,他都得死。
“我不殺你。”出乎意料的,凌四卻搖頭。
男人驚詫地看向凌四,像是頭一回見到凌四似的。
“我沒騙你,現在我給你一次機會,如果用好了這次機會,你可以活下去。”凌四繼續說。
見男人不甚明白,凌四進一步解釋:“看在我們都是火系異能的份上,而且我最討厭的就是趁人之危跟以多欺少,你固然該死,可那三人更該死。”
凌四這話不是說假的,那三個竟然能出賣同伴,那就不是好東西,這樣的人死一個也算是爲民除害了。
男人並沒立即答應凌四,而是不停地上下梭着凌四。
凌四面色不變,“你這是什麼眼光?我有必要騙你?殺你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
“罷了,即便被你利用也沒什麼,反正我也是別無選擇。”凌四的話不無道理,如果凌四真要殺他,不用分分鐘,那絕對是舉手投足間,既然凌四沒有立即殺他,就表示他還有用,被當槍使也是一種活下去的手段。
凌四找男人招招手,男人靠近了點,凌四附在男人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第211 凌四異常
誰也不知道凌四跟男人說了什麼,衆人只看到男人看向曾經同伴的目光由原先的無可奈何到後來的篤定,而殺意自始至終都停留在男人的眼中。
凌四離開之前還用一種‘我很看好你’的表情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那男人一改之前對凌四的埋怨,甚至是恨意,滿面的感激,他抓着凌四的手,小聲說着什麼,倒是將凌四說的不好意思地直撓頭。
距離太遠,凌家其他人聽不到兩人的說話聲,只除了凌子拓。
隨着男人臉色的變化,凌子桐越發好奇凌四跟人家說了什麼,她歪着腦袋,想聽清楚,無奈距離太遠,以她的耳力,也不過只聽到隻字片語。
凌子桐抓着凌子拓的衣袖,踮着腳問:“哥哥,四哥說什麼呢。”
“等會兒讓他親自跟你說。”凌子拓倒是先賣了一個關子。
轉述什麼的不如當事人親口說的更讓人感興趣。
凌子桐雖然好奇,不過依照凌子拓的性子,他恐怕也學不來凌四的語氣跟聲音,凌子桐壓下心底的好奇,“嗯。”
依照凌四的性子,凌子桐還真想象不到他能出什麼神秘的點子而沒有大聲宣揚出來。
凌四並沒有立即回來,而是將自己的長刀遞給了那男人。
“哥哥,四哥要做什麼?”最終,凌子桐還是沒忍住,又問。
“他教那人一招殺人技巧。”凌子拓解釋:“有時候某些異能很像是雞肋,作用不大,捨棄又是捨不得,尤其是低級異能,等他們用兩下,異能消耗完了,這時候的異能者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倖存者都不如。”
所以,異能者並不如別人想象的那麼可怕。
“哥哥說的不錯。”經過兩世的觀察跟實踐,凌子桐對這一點是再贊同不過。
再看過去時,那男人已經舉刀朝另一個人走去。
在凌四走向男人時,荀三已經有些着急了,只凌四之前那幾手,他已經意識到,雖然他們都是火系異能,但兩人之間的差別可不是一點半點。
就拿那火球來說,先不論大小跟強悍程度,就論數量,他不過才扔了兩三個就已經覺察出體能急速下降,而凌四扔出的火球不止三四個,這會兒凌四仍舊神采奕奕,恐怕再讓他扔出相同數量的都可以。
對上凌四,他甘拜下風。
面對被凌四指點了的男人,也是他曾經的夥伴時,荀三覺得自己眼前一片黑暗,他很清楚,等會兒還能活着的可能很小很小。
荀三悄悄發動了一下體內異能,只能感覺到稍許能量波動,按他的經驗,拼盡全力,他也只可能再發出兩個火球,而且火球威力更是不如之前。
他兩手空空,四周還有逐漸靠近的喪屍,這種陷入絕境的感覺讓他腿軟,荀三看着走的更近的男人,想了一會兒說:“賴軍,你真的想要殺我?”
那男人,也被荀三喚作賴軍的男人嘴角一咧,森森白牙,反問:“你覺得呢?”
男人有心想求饒,在念及自己之前的行爲以及賴軍的性子,他又咽下了到嘴的話,荀三心中着急,臉上卻是一臉悔恨:“我知道之前的事是我們不對,可是賴軍你想想,如果之前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
賴軍腳步停頓兩秒,繼續往荀三走去。
其實賴軍心裡清楚,如果當時他的位置跟荀三互換,他也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離開,但那些都是如果,事實上,他是受害者,他是那個被拋棄的人,自私是人的本性,賴軍只知道自己要報仇。
荀三見動之以情根本不管用,他更加着急,左右看了看,朝高速路旁邊,也是之前那個老頭掉下去的方向挪去,一方面,這邊的喪屍少,另一方面,那六十多歲的老頭掉下去都沒死,他如果滾下去,到時肯定能逃跑。
賴軍看出了荀三的意圖,他晃着手中的砍刀,對賴三用命令的語氣說:“站住,再動一步,別怪我下手狠。”
一句話,荀三腳步立即頓住。
能在末世活這麼久,荀三自然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相反,事實上,這荀三可是他們四人當中的領頭者,他腦子向來靈活,見賴軍已經是油鹽不進了,荀三隻好另尋它法。
眼睛不停地在附近搜尋,荀三看了那羣軍裝男人,又看了凌家一圈,他很清楚,能救他的只有凌家人。
不是說那些軍裝男人會見死不救,主要是他們正跟喪屍殊死搏鬥,他們自身都難保,更何況是跑這麼遠救自己,他可不是之前那老頭跟那中年女人,荀三這人早就接受了現實,這會兒根本不是以前,路遇不平會有人拔刀相助,這會兒他想要活下去只有靠自己的手段跟腦子。
既然賴軍是收了凌四的幫助,那麼,他想要活下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同樣跟凌四打交道。
荀三揚聲對跟過來準備看好戲的凌四說道:“這位兄弟,你剛纔是好心辦個壞事。”
這是不是就叫狗咬狗?
“哦?我怎麼好心辦壞事了?”凌四一邊踹開眼前擋路的喪屍,一邊氣息平穩地問。
凌四這一腳擡的極高,直接踹向了喪屍的脖子,只聽咔嚓聲響起,喪屍脖頸斷裂,喪屍往旁邊斜倒去。
這一幕被正對着凌四的荀三看在眼裡,荀三吞了吞口水,暗想,這人好厲害,一腳竟然能踹死一個喪屍,喪屍有多麼經死他很清楚。
他也曾徒手殺過初級喪屍,可一個喪屍幾乎耗盡了他所有力氣,荀三再一次意識到他跟凌四的差別,也再次肯定心裡的決定。
荀三說:“兄弟,剛纔出賣兄弟的事的確是我們不對,可兄弟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爲什麼會沒經過商量,一致做出出賣賴軍的決定?”
這話引起了凌四的好奇。
也是,他之前離四人最近,凌四很確定,那三人根本沒有提前商量什麼。
“不過是他得罪了我,你們不願意被牽扯罷了。”若是這麼輕易就相信別人的話,那他還不知死多少次了,凌四頓時興趣缺缺地說。
“不是你想的那樣。”荀三搖頭,生怕凌四不想聽他解釋,他一股腦說:“我也不評價賴軍是什麼人,我只想跟兄弟你說一件事,等兄弟聽完這一件事,如果你還覺得幫助賴軍是正確的事,那我無話可說,死就死了。”
“住口!荀三,爲了活着,你倒是能豁出去,會編謊話了是吧?”荀三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賴軍心頭頓時不妙,他自然不願自己的過去被挖出來,赤果果地被這些古怪的人聽到。
沒錯,凌家人在賴軍眼中就是古怪的人,說他們是好人,但他們竟然能對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以及中年女人出手,說他們是壞人,又無條件幫助了之前四個人離開。
這羣亦正亦邪的人如果知道他的以前,賴軍不能保證凌四會不會臨時反悔,掉過頭來殺他。
所以,賴軍先發制人地開口,旨在告訴凌四,這荀三的話是誣衊他的,就是爲了逃出生天。
好歹也做了幾個月的兄弟,荀三瞭解賴軍的心思,他突然笑了一下,語氣輕鬆地說:“怎麼?賴軍,你這是怕了?怕我把你的醜事揭露出來?”
“我沒做過什麼醜事,你就是想誣衊我,想讓他們反過來殺我罷了,荀三,我真是沒想到啊,你爲了活下去,竟然連這麼拙劣低藉口都想得出來,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編排我些什麼惡毒的話。”賴軍一臉痛心疾首。
嘴長在荀三臉上,這會兒他是阻止不了了,賴軍想着,他只需要將矛頭轉移到荀三爲了活命這件事上就行,反正現在就剩下他們兩人,又沒別的證人,至於凌家人會相信誰,那就看誰手段更高。
“編排你?你沒做過我能編排得了?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是怕死,這麼揭露你的醜事也不過是爲了讓他們不幫你,不過我敢指天發誓,我們兩誰說的話是假的,誰他媽就是孫子,是要遭天打雷劈的。”荀三呸了一口,對賴軍說:“你敢不敢發誓?”
“有什麼不敢?”賴軍甚至沒有任何一絲猶豫,他指着豎着三根手指頭,指着老天爺就說:“今天我賴軍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如果有哪怕一句是造假的,我願意遭天打五雷轟。”
荀三怎麼也沒想到賴軍會這麼幹脆的發誓,他一時竟然呆愣當場。
賴軍斜看了一眼荀三,心中冷笑,如果發誓真的有用,他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
被賴軍的渾不在意的笑刺激到,荀三再往後退了兩步,看穿了賴軍的心思,他大聲說:“你是不是覺得發誓這種事根本不值得信?”
“當然不是。”賴軍自然是要否認。
“不管你怎麼想的,但是賴軍,你要知道,有句話叫人在做,天在看,這人哪,做了錯事總要遭到報應的,不管時間早晚。”荀三雖然有些氣憤,卻仍舊控制了語氣,他冷聲說。
賴軍冷哼一聲,無人知道他這一聲哼是什麼意思。
凌四已經殺掉第五個衝上來的喪屍,他已經沒了耐性再聽這兩人瞎扯,凌四朝荀三說:“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否則,你們都得死。”
喪屍這麼連番的過來實在是麻煩,凌四本來看好戲的心情也沒了,與其將時間浪費在這裡,他還不如回去跟兄弟們並肩作戰呢。
“這位兄弟,你有所不知,這賴軍做的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壞事。”荀三快速解釋說。
凌四是他唯一的活命機會,他必須要把握。
見凌四的注意力終於轉了過來,荀三不敢耽誤,講述道:“賴軍他,他強——暴過女孩子。”
凌四看向賴軍,上下審視了一圈,有些興趣缺缺。
這種事情在末世幾乎是天天發生,早就不是新聞了。
不過對於賴軍這樣的人,凌四總算是有些厭惡了。
凌四開始考慮要不要收回自己給賴軍的刀了。
荀三見有戲,立即又說:“這位兄弟,你是有所不知,賴軍他強——暴的不止是女孩子。”
說到這裡,荀三還有些難以啓齒。
凌四卻誤會了,想到韓戚玥的遭遇,他吐掉嘴裡的口香糖,對賴軍的厭惡更加了一層,凌四想着,該不該將這人交給樑爽,相信樑爽心中早就憋着火呢。
這決定還沒下,荀三之後的話讓凌四也變了臉色。
荀三說:“他強——暴的是個孩子。”
凌四臉黑了下來。
“一個才十來歲的女孩子。”荀三自認不是好人,可賴軍這行爲荀三還是看不上,如果不是賴軍對京都熟悉,他們需要靠着賴軍纔不會走彎路,他們早就半路想法子扔掉賴軍了。
被荀三這麼指責,賴軍自然不會無動於衷,況且,在看到凌四臉色不對勁的時候,賴軍心下有些不好的預感。
“荀三,你這是栽贓陷害,我沒有,我沒有做這樣的事。”賴軍直接反駁,他惡狠狠盯着荀三,見荀三有恃無恐,心虛加上怒火,賴軍直接提刀衝了上去。
荀三往旁邊躲,一邊衝口大聲說:“怎麼?現在你害怕了?當時做這事的時候爲什麼不怕報應?”
“你他媽再胡說,我宰了你。”賴軍已經跑了起來,他生怕荀三再說出什麼讓凌四改變態度的話。
與賴軍的心思恰好相反,凌四的表情跟周圍氣息的變化讓荀三鬆口氣,他聲音越發響亮:“賴軍,你要是個男人,就承認自己之前曾做過的事,你強——暴的小女孩可不是一個兩個,我們三人甚至懷疑,你是不是有那麼癖好。”
被說中的心事一般,賴軍握着刀柄的手緊的發白,他罵道:“你他媽再胡說,我今天不殺了你,我就不性賴。”
說着,賴軍已經來到了荀三面前。
荀三身後就是斜坡,左右兩側各有幾個靠近的喪屍,如果不是萬不得已,荀三也不願跳下斜坡,畢竟翻滾下去之後,誰也不能保證他會不會受傷,萬一倒是缺胳膊斷腿的,再被喪屍逼近,他還是必死無疑,荀三透過賴軍的肩頭,望向凌四,見凌四臉色雖然難看,卻並沒有要阻止賴軍的意思。
難道自己這一步棋走錯了?
正當荀三尋摸着該不該跳的時候,賴軍已經到了荀三跟前,賴軍同樣沒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鬆口氣,挑釁地看着荀三,無聲地用嘴型告訴荀三:你去死吧。
荀三苦笑,眼睛一閉,就準備翻下去。
卻在身體還沒跨過欄杆時,一聲咚的響聲讓他睜開了眼,荀三睜開眼就看到凌四那雙通紅的眼睛,那雙眼睛充滿了血絲,臉上盡是瘋狂。
雖然賴軍被凌四摔倒在地,可荀三卻沒有任何慶幸的感覺,他感覺到更驚恐了,荀三雙手抓着欄杆,準備隨時翻過去,不過在那之前,他還得穩住凌四,荀三試圖轉移凌四的注意力,他問:“兄弟,你,你怎麼了?”
凌四這邊的變化同時被另一邊的凌子拓看在眼裡,凌子拓臉沉了下來,他對凌一說:“去,將老四帶過來。”
凌一立馬收回刀,直接轉身。
凌二也難得被那邊吸引了注意力,殺掉喪屍至於,他不聽地朝凌四的方向瞟去。
凌家幾個男人的不同尋常讓凌子桐有些緊張,雖然跟凌家這些人日夜相處了三個月,可事實上,這三個月凌子桐除了完全掌握了他們的性情之外,對他們的過去是一無所知。
能讓火爆的凌四瘋狂的,一定是過去不可言說的悲痛。
凌子桐並沒問凌子拓。
有些事情就是人心上的一道傷疤,不管過了多久,這傷疤始終在,如果揭開,對方會疼的死去活來。
凌子桐明白,她才安靜地呆在凌子拓身邊,擔心地看着遠處的凌四。
凌四性子最直接,這樣的人一般不會記恨一件事情很久,除非這是一件讓他無法釋懷的傷口,凌四越是這樣,就越是說明那傷口之重。
“哥哥,我想去看看四哥。”凌子桐小聲地說。
“嗯,我跟桐桐一起。”凌子拓牽着自家妹妹的手,先一步往凌四走。
凌子桐快步跟上。
路上,凌子拓腳步不停,手捏了捏凌子桐的手指,說:“桐桐,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那都是些齷齪的事,我不想桐桐被污了耳朵,還有老四,如果可能,桐桐逗逗他,別讓他儘想那些過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