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裡嗎?”青沼智昭問道。
沈正輝從租來的車子的玻璃窗向外望去,春日神社近在眼前,但是神社的周圍站滿了擔任安保的人,他們或者穿着黑西裝戴着耳麥,或者一副日本神官的打扮,間或夾雜着穿着紅白巫女服的少女。這倒是吸引了很多遊客的注意,不時時有遊客上前和巫女、神官們合影。一時之間沈正輝倒是有點擔心自己一出現就被按倒在地上。
“走吧。”沈正輝說道。
“不進去嗎?”青沼智昭奇怪地問道。
“我有些擔心走進去就走不出來了,還是在多蒐集一點資料比較好。”沈正輝揉了揉臉,“再說我在這邊有房子,就可以不用住賓館了。”說着他掏出了一串鑰匙,“好像就是這附近的房子來着。”
“你怎麼會有奈良的房子?”
“當初福田光美交給我的資產裡面有這麼一棟房子,鑰匙我串在自己的鑰匙串上後一直帶着。”沈正輝隨口回答道。
然後兩個人像是都想起了什麼似的相互對望起來。
“難道說……”沈正輝皺眉。
“她早就在安排這件事情了?”青沼智昭補充道。
“沒有道理啊,那爲什麼什麼都不說只給一把鑰匙,我連這房子都還沒有見過呢!”
“這不就是爲了讓你把她從邪惡的教派中拯救出來的佈局嗎?”青沼智昭感嘆道,用一臉感動的表情盯着沈正輝,“她可真是聰明啊。沈君,我們應該怎麼做。”
沈正輝被青沼智昭突如其來的浪漫思維搞得有些發愣。心中不明白這和福田光美的聰明有什麼關係,按照他的想法。 福田光美什麼都沒有和他說埋了一個又一個坑根本算不上是聰明,雖然他還完全不知道福田光美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是對你的考驗啊,考驗!”青沼智昭說道,“只有經過考驗她纔會接受你,就好像——《倚天屠龍記》裡面的小昭一樣,”青沼智昭激動起來,“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解救她,”她盯着沈正輝,“沈君。你不是認識中國軍方的人嗎?難道不能請他們派一些特種兵來嗎?”
沈正輝扶額,這簡直不知道是日本人的想象力還是單純的女人的想象力,青沼智昭的這番話讓沈正輝覺得無力吐槽,沈正輝完全不明白她的立場到底是什麼了。
“我們先去找那個房子吧,我記得地址,好像是什麼路118號來着,你來看看門牌號。”
“等等,”青沼智昭阻止了沈正輝開車,她把頭髮盤了盤。戴上了眼鏡,對沈正輝說道,“你不能去神社,我去幫你看看吧。福田小姐如果看到了我,肯定就知道你也來了。”
“你……”沈正輝又看了看黑西裝的保安。
“沒事的。”青沼智昭說道,推開了車門。
沈正輝只好等在車子裡面。信息量太少,簡直不明白福田光美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僅僅是作爲巫女繼承神社的話,用得着一直瞞着自己並且還這樣給出線索讓自己找她。同時又表現得丟失了一切的控制權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正輝覺得頭疼無比。
過了好一會兒,青沼智昭從神社裡面走了出來,上了車之後有些激動地說道,“我看見她了,坐在大廳裡面一動不動的,我肯定她也看見我了。”
沈正輝長出了一口氣。
“我順便打聽了一下爲什麼這麼熱鬧,聽說是神社的上一任神官死了,新的法人將由巫女接任了。”青沼智昭也長出了一口氣,抓着沈正輝的胳膊搖晃着,“聽說接任的巫女是不能結婚的,沈君,你要想想辦法啊!”
沈正輝只覺得頭疼,啓動了汽車,“我們先把房子找到吧!”
福田光美給的房子還是很好找的,順着神社前的一個上坡路走上去,一棟獨棟的別墅就顯露在了眼前,沈正輝根本不敢相信,直到開近了查驗了門牌號碼才確信這就是福田光美給自己的那棟房子。
“這也太大了。”打開了門青沼智昭感嘆道,房子裡面居然非常整潔,有些不可思議。
“說不定住的有人,小心一點。”沈正輝說道。
兩個人把這棟兩層樓的別墅仔細搜查了一番也沒有發現有其他人的存在,房間的整潔只能歸結於大概有清潔公司定期前來打掃了。
又出去買了一趟東西,兩個人在房間裡面湊合了一頓,沈正輝一直焦慮於應該如何和福田光美接觸,他反思神社外的安保人員是不是讓他有些神經過敏了,也許直接進入神社找到福田光美和她談一談纔是正確的解決的方法。
到了晚上,青沼智昭跟着沈正輝進了同一間臥室,這讓沈正輝有些愣了,“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想一個人睡。”
“但是房間這麼大,我有些害怕。”
“你睡我隔壁好了,叫一聲我就知道,沒什麼可怕的。”沈正輝說道,“再說如果晚上福田過來的話,有些尷尬。”
“嗨!”青沼智昭同意了,走去了旁邊的房間,沈正輝對於自己和青沼智昭的關係又覺得有些迷惑了。
算了,先睡一覺,明天有什麼事情再說吧。沈正輝對自己這樣說道。
……
半夜,沈正輝從夢中醒來,他人還有些迷糊,意識雖然已經感覺不妥當而清醒,但是身體還沒有從酣睡中醒過來,這讓他有種半夢半醒的奇妙的感覺,然後他就看見自己的牀前坐着一個人。紅白色的巫女的服裝,慘白的面孔,這突如其來的驚嚇就像是從頭澆下來一桶涼水一樣讓他迅速地清醒過來了。
“你這是幹什麼?”福田光美有些好笑地盯着縮在牀角用被子把自己包起來的沈正輝,“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你……你怎麼進來的?”沈正輝叫道。隨即他便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
福田光美的嘴角拉起了一條弧線,“這是我的房子。我當然有鑰匙。”
“你不是已經把房產給我了嗎?怎麼自己還保留着鑰匙?”沈正輝有些惱怒。
“行了,再大聲一點隔壁的小姐就要被你吵醒了。”福田光美眯了眯眼睛。“你這麼晚才找到這裡,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應該是我對你突然之間消失感到失望至極纔是。”沈正輝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覺得穿着的睡衣並無不妥,這才鬆了一口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你要被送到這廟裡面出家了?你的家產都被你的表哥吞掉了?”
“你難道要告訴我你毫無對策?”
“我如果有對策的話,我還會到處找你嗎?”沈正輝搖了搖頭,“我在日本人生地不熟,之前取得的成就都是靠你啊!”
“呀,這句話我非常喜歡聽。再講一遍。”
“好了,別鬧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妹妹說得好像是一個漫畫故事一樣。”
“漫畫故事嗎?這倒是挺符合實情的。”
“嗯?”
“不如你先告訴我,如果我一直沒有出現,你最終的打算是什麼呢?”福田光美目光炯炯地盯着沈正輝。
“還能有什麼打算,我在日本又弄不過黑島家,只能是灰溜溜地回大陸去,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了。”沈正輝攤手。
福田光美搖了搖頭。“真是讓我失望啊!”她嘆了一口氣,“你爲什麼就沒有一點鍥而不捨積極進取的精神呢?”
因爲我有退路,而且我又何必和別人硬拼呢?不划算啊!等到我羽翼豐滿的時候在碾壓過來不就行了。沈正輝心裡面這樣想,但是嘴巴上沒有說出來。他看着一臉失望的福田光美。繼續問道,“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要我幫你偷渡去中國嗎?”
“偷渡去中國?帶着你的小情人?”福田光美哂笑。
“這還真是個麻煩,”雖然養青沼智昭沒有任何問題。但是沈正輝想起來整件事情還是覺得有些頭疼,“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福田光美顯得沮喪地重新坐下來。斜瞥着沈正輝,“本來想的是對你的一個考驗。現在看起來,這個結果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嗯?”沈正輝按住自己的胸口,“我會傷心哦!”
“說實話,沈君,第一次見你聽到你的高談闊論覺得你簡直是驚才絕絕,未來世界的發展在你的頭腦中像是已經寫好了的一樣,你的每一次預言都精準,你的理由總是那麼充分。”
聽到這樣稱讚自己的話語,沈正輝的反應就是後背一涼。
“……你親自到日本來,和我合作,選定了發展的方向,雖然同樣成績突出,但是當你自己開始着手進行自己的事業的時候,你的所作所爲和我所期望的相距甚遠。”福田光美認真地盯着沈正輝,“你有這樣的感覺嗎?在具體的事務上,你頭腦中的圖像已經不清晰了,更多的時候你的成功依賴的與其說是依靠周密的策劃,不如說是依賴某種冥冥中的運氣。你的規劃如此缺乏條理,這和你縱論世界經濟的大勢詳細而明晰完全不同,你說說這是爲什麼?”
“所以,你這麼做就是想要看看我是不是有力挽狂瀾的能力,是否能夠展現得像個英雄一樣?”沈正輝勉強定下來心神,用無奈的語氣反問道,“我能有什麼辦法,日本可不是我的主場。”
“所以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你表現的太差了,完全不像是一個精明的商業人士,但是偏偏你又取得了如此多的成績,這到底是爲什麼?”福田光美緊緊盯着沈正輝。
“天才總是有所偏廢。”沈正輝回答道。
“我覺得不是這樣,”福田光美馬上回答道,“我覺得這是有原因的。你的起點甚高,但是似乎完全沒有運用好自己的天賦,所以我就覺得可惜——你大學的時候居然學的是物理學。”
“這門課接近世界的奧秘。”
“數學纔是。”
“物理也差不多。”沈正輝深吸了一口氣,“數學太難了。再說真正的商業天才都是不讀大學的。”
“再用比爾蓋茨這個例子似乎有點老了。”福田光美說道,“不過我想說的是,你的腦子裡面似乎有一個寶藏,但是你似乎不太懂得怎麼運用它——我說的是在具體的事務上,想要成就一番事業的情況下。”
沈正輝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上了,“所有人的大腦都是一個寶藏。比爾蓋茨的腦子可以引發一場世界大戰。”
“這個世界大戰只有高中生的水平。”福田光美撇嘴,“你真的不解釋一下嗎?”
“好吧,我承認我有些眼高手低了,臺灣的事情我做得不好,但是你也不用這樣懲罰我,你這樣做,把我嚇壞了,我承認我嚇壞了。如果找不到你,我就真的只有灰溜溜地回中國去了。”沈正輝一臉真誠地說道。
“沈先生,”福田光美認真地盯着他說道,“中國的GDP超過日本是哪一年?”
“2010年……”剛剛說完這句話沈正輝就醒悟過來,“應該是吧……”
“是肯定是吧!”
“我對這個問題做過研究,2010年是一個很靠譜的推斷。”
“是嗎?”福田光美緊緊盯着沈正輝的臉,“是因爲奧運會對中國經濟的拉動作用?”
“是啊是啊。”沈正輝連忙點頭,不過隨即他便看到福田光美一臉得意的神色。
“啊,原來中國申請到了2008年的奧運會啊!”
沈正輝掩住臉,這還沒有到2001年宣佈奧運會舉辦城市呢!“我只是覺得這個平京申辦奧運會的可能性最大,所以把這個因素計算進去了而已。”
“真的嗎?”
“真的。”一點底氣也沒有。
“算了吧,你還是承認吧,來自未來的沈先生。”福田光美揚了揚下巴,“你已經露出足夠多的破綻了,我都不想說更多了。”
“不可能,除非你也是穿越者,不然的話,你怎麼可能知道什麼是我的破綻?”隨即沈正輝便意識到這樣說似乎有些傻。
“也許我應該寫一本書叫做《如何識別穿越者》。”
沈正輝用力用鼻子呼了一口氣。
“而且你以爲只有你一個人是穿越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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