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霧的天氣下進行跳傘,這無疑極大的加大了跳傘的難度,但是帕克斯爲了確保萬無一失,在跳傘之前,就針對跳傘地區進行了一番勘探,確定將危險性降爲最低之後,這才下達了那個命令。
第二天,E連的官兵們乘坐卡車前往附近唯一的一座可以起降C—47運輸機的機場。看着E連的大兵們全副武裝的登上卡車,有人衝着他們得意的大叫道:“嘿,夥計們,你們是去空降到柏林去的嗎?噢,希望你們能夠逮到希特勒,那麼我們就不用再去德國了”
司登森看着那羣對着在卡車後面衝着他們得意笑着的其他連隊的士兵,不由疑惑的看了看維尼道:“這個決定真的很正確嗎?我從來沒有試過從雨霧的天氣跳傘的。唯一的一次在有霧的情況下訓練,還讓我掛在了一顆大樹的枝上。”
“別廢話,如果你對這次行動抱有質疑的話,那麼你可以退出E連”說話的是葛奈瑞,他坐在司登森的斜對面,冷冷的盯着司登森,撇了撇嘴,“作爲一名菜鳥傘兵,你要做的就是學習和閉嘴,還有無條件的服從。抱怨不是你們應該做的”
“是的,長官”司登森聳了聳肩膀,自從那次事件之後,他已經知道老兵們其實都是真才實學,他們有資格命令自己做這做那,這是他們通過無數次的血戰獲取的資本。因此他對葛奈瑞的話,表現出了服從,並且眼光躲閃着,始終不願意和葛奈瑞對視,這其實就是一種妥協。
正如葛奈瑞所說,儘管E連很多人都對這次訓練充滿着疑惑,但是出於對帕克斯的信任,他們除了抱怨一兩句,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怨念在裡面,他們對帕克斯的命令表現出了良好的服從性。特別是那些跟隨者帕克斯作戰過的大兵們。
“我覺得頭兒是在爲我們空降柏林做準備。或許我們可以搶在所有人的前面佔領柏林”懷特看了看身邊的馬拉其,忍不住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在我老了的時候,對着我的孫子說,‘嘿,小子,你得記着了,你祖父可是在柏林抓住過希特勒的。”
“我對此抱着非常大的期待”馬拉其點了點頭,“其實這些我都不是很在乎,我在乎的是,這場戰爭何時才能結束,這纔是最重要的。我想回去了,我甚至還沒有正式的談過戀愛,沒有正式的女友,當然如果有的話,我會在回家之後,用最快的速度和她結婚,然後生一大羣孩子。生活纔是最美妙的時刻。懷特,我覺得現在自己特別需要女人,在巴黎的時候,這些女人們用她們的大*矇住你的臉的時候,你才覺得,你的生命是存在的。”
懷特愣住了,他完全沒有想到馬拉其會有這樣的一段古怪的說辭,不由看了看他,然後轉頭對着坐在另一旁的魯茲道:“這傢伙有什麼毛病嗎?”
魯茲嘿嘿笑道:“這傢伙憋壞了,如果他再不能獲得去巴黎的通行證的話,我估計他手Yin的時候,就會大叫一聲‘上帝,給我一個大mimi女人吧,我需要她的大*’。”
懷特點點頭道:“確實如此”然後兩人就一起大笑起來。
很顯然E連的兄弟們經過了多次戰鬥之後,特別是那些從塔可亞來的老兵們,他們幾乎參與了E連在歐洲的所有的戰鬥,他們在每一次戰鬥之後,心境就會變得不一樣,他們從開始的膽怯、懦弱或者狂熱、無畏慢慢變得有了其他的想法,他們更熱衷於計劃戰後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的,而不是在戰鬥中如何殺死德國人或者繳獲德國人的各種隨身物品作爲戰利品。
飛機穿過雲層,帕克斯坐在機師的後面,靜靜的看着窗外的天空,出了雲層,他看不出什麼,但是正因爲這樣,才能讓他更堅持自己所作的一切,未來的E連,將有可能進行這樣的傘降,而這樣的傘降,如果能夠保證隊伍不被分散,那麼戰鬥就成功了一半。
“中尉,你確定就這樣將落下去嗎?”飛機駕駛員側着頭對着帕克斯大聲的叫道,“我不得不提醒你,這樣的天氣,即便是飛機也不願意飛出來,因爲這意味着我們將飛得更低,而且更容易找到炮火的轟擊,甚至手持機槍就能將我們打下來。”
“你看呢?”帕克斯對着那個機師微微一笑道,“我們飛到這樣的高空,可不是爲了聊天來着。作爲一名傘兵,這樣的情況我們遲早會碰上的。從空中往下跳,除了傻瓜和傘兵,還有誰願意幹這樣的事情?我們得計劃好每一次可能出現的狀況這樣我們做傻瓜的機會就少一些。”
機師聳了聳肩膀,表示無話可說。很顯然,他也不看好這次的傘降,而且他認爲,這完全是沒有必要的,盟軍不可能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下進行空降的。但是帕克斯知道,德軍在阿登戰役開始之後,他們的傘兵部隊將會在比這樣更加惡劣的天氣下進行傘降,如果蝴蝶的翅膀改變了某些環節,那麼傘降成功之後,帶給美軍的威脅,將是無比巨大的。
機艙門口的風夾雜着細雨紛紛的灌進機艙。司登森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他看了一眼身邊的維尼,維尼正瑟縮着身子,很顯然,他感覺的寒冷比司登森更甚。這時候,就看到坐在機艙門口的沙姆士中尉站起來,他身邊的綠燈亮了。
“起立”沙姆士中尉大聲的叫喊着,向機艙內的兄弟們打起了手勢,“上鉤,檢查裝備”對於基本的操作,沙姆士中尉無疑是一名合格的軍官,儘管他的不稱職來源於他的暴躁的脾氣和不知所謂的方向感,還有一點點的懦弱。
沙姆士中尉第一個跨出機艙,縱身跳了下去,他的眼前是一片茫茫的雲,儘管知道這時候並沒有雷雨,但是他還是有些心慌,如果是在往常的訓練中,他會將這種心慌轉變成對着士兵們的暴怒的吼叫,但是現在他隻身飄在了空中,而往下看,除了霧濛濛一片,他幾乎找不到任何的參照物。
“上帝保佑”維尼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他感覺身後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他的身後是司登森。
“別擔心,這不過是一次常規的跳傘,雖然難度稍微的高了那麼一點點,相信自己”司登森這樣安慰着他的同伴,同時也對着身後的卡巴斯特如是說着。
而在卡巴斯特身後的葛奈瑞聽到了司登森的話,不由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很顯然,他對這個傢伙還是比較欣賞的,除了脾氣有點暴躁之外,其他的都挺對自己的胃口的。
“呼”的一聲,降落傘在空中張開,司登森這才感覺到在雨霧瀰漫的天氣跳傘是什麼滋味了。完全沒有方向的感覺,一切都只是憑藉自己的直覺,儘量的控制着降落傘不至於飄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或者離降落點很遠。
“上帝”當司登森終於看清楚自己將要降落的地點是,他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那時一片樹林,如果處理不好的話,自己可能被掛在樹上,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當然還有一種最糟糕的情況,就是他被那些樹枝和樹幹傷害甚至丟掉性命。但是他已經來不及調整了
聽天由命的結果,就是司登森最終掛在了樹上,他離地面足足有十二三米的距離,這是一棵大樹,高大得足以讓他直接掉在地面上摔死的距離。他四下裡張望,希望發現一個自己的同伴,但是他失望了,迷霧中的傘降,讓兄弟們四散分開,都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
“有人嗎?”他對着樹林大聲的喊叫,但是四周靜悄悄的,沒有絲毫的動靜。他這樣已經在上面掛了一個小時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做,出了偶爾的高聲喊叫幾聲。如果沒有人發現自己的話,自己會不會就這樣掛在這裡,一直到自己死去?他忽然腦子裡冒出這樣的一個念頭。兩個小時後他終於耐不住自己的性子了,與其那樣被吊死在這裡,不如割斷繩索,然後掉下去,或許還能撿一條性命。
“該死”他暗自咒罵了一聲,然後試圖拿出刀子,將自己身上的傘帶割斷。
“你最好不要那麼做”這時候,一個聲音出現在他的下面。聽聲音,司登森非常熟悉,而且也是最不願意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被他看到的一個人——葛奈瑞上士。
司登森停下來,然後有些無奈的看着下面,攤開雙手道:“我被掛住了。這該死的雨霧,讓我失去了方向,我的運氣不太好”
“我看到了”葛奈瑞嘿嘿的笑起來。
“早知道是這樣了”司登森不由得有些氣悶,特別是聽到了葛奈瑞嘿嘿的笑聲時,心裡嘀咕了一句,“看來我再一次的成爲了他的笑柄,該死”
“需要我幫忙嗎?菜鳥”葛奈瑞的話充滿着調侃的意味,他看着掉在上面的司登森心中直樂。如果是老兵的話,那麼絕對是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最起碼也會在判斷出方向的時候,臨機做出正確的選擇,而不是讓自己掛在這高高的樹枝上,像一包待售的馬鈴薯一樣無助。
“你說呢,長官”司登森有些憋屈。
其實不用在乎過程怎麼樣,總之司登森兩腳落在實地上得時候,還是摔得七葷八素,但是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還不至於摔斷了腿或者手什麼的。
“這可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跳傘了。”司登森一邊揉着腿,一邊抱怨着,他甚至還想抱怨一下組織這次跳傘的帕克斯中尉一下,但是他還是閉上了嘴巴,因爲他之前已經得到過葛奈瑞的一次教訓了。帕克斯在這些人心中幾乎是絕對的權威一樣的存在。
“這不會是你印象最深的一次,沒有最深刻,只有更深刻等着瞧好了,菜鳥”葛奈瑞搖着頭,嘿嘿的笑着道,“我們的人現在已經散落在附近,我們必須要找到集合點,但願這一次不會再出現像你這樣被掛在樹頂上得傻蛋你們還需要更多這樣的訓練,司登森,這是毫無疑問的。不然就等着,在戰場上被德國人打死吧”
儘管葛奈瑞說的很不動聽,但是司登森卻沒有生出反抗的情緒,的確,他做的不夠好。於是他就只能默默的跟隨着他,前往集合點。
在一路上,他們陸續的遇到了E連的其他的人,其中大部分是老兵,而新兵們還散落在不知道什麼地方,他們有可能不能及時的感到集合點去。
葛奈瑞說的沒錯,菜鳥們確實需要更多這樣複雜情況之下的跳傘訓了。因爲他們在一路上又遇上了幾個菜鳥新兵,他們不同程度的受了一些傷,維尼的腳崴了,卡巴斯特也和司登森一樣被掛在樹幹上,知道葛奈瑞等人發現了他,然後纔將他解救下來。
而這一次,新兵們得到了教訓,並且對這樣的訓練越來越重視,而老兵們也通過訓練,讓新兵們融入到連隊中來。儘管就連溫特斯上尉也不知道帕克斯爲什麼要進行這樣的訓練,但是他沒有干涉。他知道帕克斯可能有他的理由,只要在訓練的時候不出大的亂子就行了。
就在所有人都對帕克斯感到疑惑的時候,他又在準備一項新的訓練任務——挖陣地。
“這完全是一種新的單兵掩體的形式”溫特斯拿着帕克斯設計出來的陣地的草圖,然後遞給尼克森上尉。“他真讓我出乎意料之外,很顯然,這樣的陣地非常適宜於用極少的兵力來鞏固漫長的防線。可惜我們現在已經撤離了前線,或許或有機會試一試。”
尼克森上尉也點了點頭,然後微笑道:“雷斯總是能夠給我們一些意外但是如果真的能夠在以後用得上的話,那他可就幫了大忙。不過我們既然是傘兵,像在荷蘭那樣呆在塹壕裡兩個月的時間的陣地戰還真的很少有機會再去實踐了”
但是帕克斯並不管別人怎麼說,即便是最支持他的溫特斯上尉也對他的一些舉措,只是表示口頭的支持,並不是想要在實際行動上進行鼓動營裡的其他連隊仿效。帕克斯還是照舊做着自己的準備工作,阿登戰役中,他不能容許自己的兄弟們在德軍的炮火中忍受着**和精神的雙重摺磨。
帕克斯的這種單兵防禦掩體其實就是在中越戰爭期間,老山前線的士兵們發明出來的,整個掩體成三角形,三角形前方正對敵方。兩個人駐守一個這樣的哨位,五到六個這樣的哨位可以覆蓋大約3公里的戰線。頂上用粗大的樹幹並排兩層,可以當做隱蔽部的頂蓋,一層土一層樹幹,非105毫米無任何威脅。哨所距離80-150米,最大距離不超過照明彈單個覆蓋。
如果相鄰三個掩體呈三角形分佈,兩個在前,中間在後的模式,這三個哨所就可以用最少的人監控不用扭頭就可以監控最大90度的視線,哨所的觀察孔比地面略高20公分左右。並且其中某一人睡着,都無任何危險,因爲還有對面一個人看着。
當然溫特斯上尉和尼克森上尉都是專業的軍官,很顯然他們也發現了這個單兵掩體的妙用,如果用作防禦的話,對美軍將來會有意想不到的作用。他們將帕克斯畫得草圖和詳細的說明書一起呈交給了團部,而辛克上校得到這個樣圖,也感到非常的吃驚,簡單而有效的防禦單兵掩體,在將來的戰鬥中絕對有非常高的價值。
最終的結果就是泰勒將軍決定在101空降師推廣這一新的單兵掩體。當然如果是在進攻中的話,那麼作用就會小得多。雖然是決定推廣,但是泰勒將軍並不會馬上就那麼去做。他認爲,盟軍現在正在向德軍進攻,需要防守的一方是德軍。但是他還是決定讓軍官們在適當的情況下,可以將這一新的單兵掩體作爲戰地手冊發放在每一個士兵們的手上。
“我敢保證,如果是作爲戰地手冊發在士兵們的手上,不會超過10%的人去認真看那個手冊上得東西的。”當溫特斯將這個消息告訴帕克斯的時候,帕克斯忍不住又對着溫特斯抱怨起來了。他現在正處於降級的階段,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甚至都想去和辛克上校據理力爭去了。
“這是最好的結果了雷斯,我們要知足”溫特斯只能這樣來安慰帕克斯,他不知道帕克斯在這段時間裡這樣執着的進行着一件又一件看起來毫無意義的訓練到底是爲了什麼。或者是被降級了留下的後遺症?當然這只是個別的軍官的想法,譬如皮卡克中尉,他就對這種在他看來毫無意義的訓練折磨着的時候,就對着福利中尉抱怨過。
在E連的大兵們任勞任怨的進行着不尋常的訓練時,其他連隊的官兵們卻享受着悠閒的生活,而且打架鬥毆的事情,隨着他們越來越清閒而變得變本加厲,以至於師部不得不取消了很多去巴黎的通行證。但是那些惹是生非的傢伙們一點都不擔心,去巴黎也不用急於一時,這是他們的看法,因爲總的感覺是這些傘兵要在兵營一直待到來年春天好的出征氣候來臨爲止。那時他們有望空降到萊茵河另一邊的德國去。這一想法得到了進一步的印證,因爲泰勒將軍飛回美國參加會議,討論美國空降師的組織和裝備方面的變化的提議。12月10日得到了證實,泰勒的副手傑拉爾德?希金斯准將和5名101師高級軍官飛赴英國,要進行一系列關於“市場花園”的講座。101師交由101師炮兵司令安東尼?麥考利准將指揮。這讓帕克斯再一次的看到了其中的危機。但是他的意見得不到重視。
12月16日夜晚,馬丁、葛奈瑞和其他一些人買來一箱香檳酒,帶回營房。他們雖然喝不慣起泡的酒,但是現在也只有香檳能夠讓他們嚐嚐鮮了。後來還是克里斯登生出了一個主意,他將朗姆酒和香檳酒摻雜在一起,然後狂飲。
“味道真的很不錯”克里斯登生吧嗒着嘴巴,然後嘿嘿的笑起來,士官們利用自己的權力收集了很多的朗姆酒,而且摻雜在香檳裡,味道顯然更好,而且更容易一杯接着一杯的往肚子裡灌了。
“你真是一個天才”葛奈瑞也喝了一杯,然後忍不住誇了克里斯登生一句。這樣就召來了所有人競相仿效,他們一杯接着一杯的往肚子裡灌,因爲入口的感覺太好了,絲毫也不覺得難喝,即便他們喝醉了,還一杯接着一杯。
喝醉了的人總是要搞出一些亂子的。士官們在營房裡大吵大鬧,差點將營房內的牀板都拆下來了,當軍士長李普走進營房的時候,已經是橫七豎八的躺滿了一地的醉漢,還有亂七八糟的營房。
李普覺得很惱火,他看了一眼,開始吼道:“你們這些混蛋是要當頭兒的。一幫士官竟把這裡搞得這樣亂七八糟。”他讓人將冷水一盆一盆的往這些傢伙的臉上潑,“該死的,你們記住,如果這裡不清理乾淨,你們就別想睡覺”然後他才氣哼哼的走出營房。
這天晚上,溫特斯和尼克松是惟一留在營部的兩個營級軍官。其他軍官都請假到巴黎去了。這時候,營部的電話響了,尼克森接過電話,不斷的記下什麼,然後在放下電話時,對着溫特斯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道:“迪克,我們要取消所有的外出通行證。德軍在阿登地區突破了我們的防線,我想我們將要面對強大的德軍了看來帕克斯這次有對了”
溫特斯一愣,然後皺起了眉頭,看了看尼克森,沉聲道:“現在我們的狀況怎樣?我們二營有充足的補給,但是其它營呢?上帝,我們將不得不在冰天雪地裡和德國人打仗了”他走到地圖邊,看着地圖上的阿登那塊地方,不由嘆了一口氣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