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頭,胡映雪木然的看着對面蹲在那塊神奇石頭上飄在半空的傢伙。和剛纔那個有點二缺的魔頭比起來,這個身上的血色更濃,眼睛裡的紅光更勝,再加上桀桀的陰笑聲,本應該感覺更可怖,但她就是恐懼不起來。
見胡映雪只是木木的看着自己,一直在桀桀陰笑着的某人繃不住,“我說你剛纔不是砸的挺歡騰麼?怎麼這次就不砸了?”
胡映雪目光落到那塊石頭上,“拿什麼砸?”
“呵呵,這是我疏忽了。”說着某人便瞪起眼,“我的樣子不兇麼?你怎麼尖叫都沒一聲?”
胡映雪嘴角輕抖了下,“剛纔我也沒尖叫。你的樣子是兇,但凶氣比起剛纔個差遠了。”
將自己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番,某人歪了下腦袋,“差哪啊?我覺得很完美。”
胡映雪回道:“惡意。你只是想嚇我,他是想要我的命。”
“感知力不錯,這對劍修來說很重要。”晃了晃腦袋,某人身上的凶煞氣便一掃而空,“我叫青陽,蒼朔宗的南峰長老,從今個起就是你師傅了。來,磕個頭,叫師尊。”
“你還沒問過我意見。”胡映雪繼續表情木木的看着青陽,眼前人搖身一變,便從一隻厲鬼變作了一個養眼帥哥。劍眉星目,一頭長及腳踝的墨色長髮隨意披散在身後,看起來是個行事恣意灑脫的人。但結合他剛纔的言行,這人似乎有那麼一些不着調。
青陽低聲笑起來,“不需要。我青陽說一的時候,除了兩個人,從來不允許別人說二。”
胡映雪微挑眉,“兩個人?”
青陽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輕咳了一聲,“你師祖和你宗主師伯。”
很好,以後被這個師尊欺負了,可以找師祖和宗主師伯告狀。等等,她什麼時候答應當這個男人爲師了。胡映雪對上眼前人的目光,“爲什麼要收我做徒弟?”
青陽仰頭望天,“我本來是不想收徒弟的,可架不住你師祖天天坐在我對面看啊看,還有你宗主師伯天天跑來在我耳邊嘮叨。就想了個法子,弄出這麼個東西,找個地方扔了。誰撿到並讓它認主,誰就是我徒弟。
這本就是應付下那兩個人,誰想我都特意挑了個不可能有修行者出現、普通人也基本上不去的地方,還是被你達到了條件。不管這是不是真是天定的,反正從今天起你是我青陽的徒弟了。桀桀,知道我收了個小女娃做徒弟,那些人一定會驚掉下巴。”
“不要用你現在的樣子發出那個笑聲,很彆扭。”居然是那樣多了個師傅,胡映雪不知道自己此時做出什麼表情好,乾脆繼續木着臉。
“下次注意。呃,怎麼感覺那裡不對?”青陽擡手摸摸下巴,“算了,不想了。時間不多,我就不和你廢話了。這是爲師的一縷神識,稍後就會沒了。你撿的這東西,待會兒會變成你的弟子印和一個儲物袋。
弟子印是個初級法寶,你可以繼續像之前那樣砸東西。砸壞了沒事,回頭能再領。想當初,你師傅我可是砸壞了一百八十九個弟子印,你可以嘗試下能夠超越爲師。
沒想到真有人撿到,那個儲物袋裡沒多少東西,就一堆符、一本基礎修煉法訣和一本爲師撰寫的符籙圖典。沒事,等咱們師徒真正見面時爲師會再給你補一份。呃,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胡映雪。”
青陽點了點頭,“這名字不錯。映雪,爲師現在有事要去做,不過已經通知宗裡了。你先照着那本基礎修煉法訣練,等宗裡派人過去找你。
對了,還有一點,你必須記住。有人欺負你,打不過的別傻站着捱打。記住是誰,回頭帶人找丫算賬。咱蒼朔宗人雖不是很多,但絕對都是打架的好手。”
胡映雪抿了下脣,壓住眼圈因青陽最後那一段話泛起的酸澀。對着青陽跪下磕了個頭,“徒兒拜見師尊。”
青陽立刻換上一臉莊嚴,“免禮。”音還在,人卻迅速消失無蹤。
胡映雪擡起頭,那裡就只剩下了那個石頭。伸出手,那石頭便飛回到她手上。快落到掌心時一分爲二,化作一個嬰兒拳頭大的小印和一個巴掌大的藕荷色錦袋。
回憶某些小說的情節,她在心中默唸將那小印收起。一道白光閃過,手上就只剩下了那個錦袋。再默唸拿出小印,同樣是一道白光閃過,那小印就再次回到了她手上。
試驗完了儲物袋的用法,胡映雪便把裡面的東西都拿了出來。確實如青陽所說,除了兩本書外,就一堆紙質符籙。對照着從那本符籙圖典中查了下,除了兩張瞬移符算是高級符,其他都是低級的五行符。什麼水符火符之類的,數量真不少,差不多每種都有百八十張。
翻了下使用方法,胡映雪扯了下嘴角,“無法調動靈氣,就算是最低級的符也使用不了啊。”
話音剛落,彌星的聲音就在她腦袋裡響起來,“秘府已經幫主人這具身體完成了靈氣入體,只要學會了修煉法訣,主人就可以調動靈氣了。”
聞言,胡映雪就將那本基礎修煉法訣留下,將其他東西都收了起來。因爲肚子的抗議實在太過激烈,她從地上站起來後就一邊翻開書一邊朝洞外走去。
走出洞口,便發現之前籠罩在周圍的濃霧不見了。沒了濃霧的遮掩,路就好選了。考慮到草木茂盛的地方找到食物的機率會更高一些,她選擇了東邊茂密的林子。
基礎修煉法訣和異能的修煉方法大同小異,曾是個異能高手的胡映雪很快就掌握了其中訣竅。還沒走出洞口那塊平坦的空地,便能在指尖凝出一團靈氣。雖然很少,但使用那些低級符籙足夠了。
多了份保命保障,胡映雪的腳步輕快了許多。將那本基礎修煉法訣收到綁在手腕上的儲物袋中,很快身影就消失在那片林子中。
此時,山洞裡那堆蒲草團和骨哨的粉末中冒起一股青煙。晃了晃,之前那個魔頭慢慢顯出影像。和之前相比,他明顯虛了許多,似乎風一吹就會散掉。
看着洞口,魔頭睚眥欲裂,“蒼朔宗!又是蒼朔宗!”
這處洞府是魔頭逃竄時無意中發現的,洞中的小鼎和玉簡本就是其中所有之物。當年,他只是被毀掉了肉身。就是想要觸碰那小鼎和玉簡,纔會被禁制傷的只剩下一縷元神。這次被胡映雪砸過,一縷又變一絲了。
怕胡映雪去而復返,到時候再給他來一下,他絕對沒能力再抗住一次。再則他剩下的這絲元神比青陽那絲還要虛弱許多,必須要找個肉身,不然就會徹底灰飛煙滅。魔頭鬼喊鬼叫了幾聲,便重新化作一縷青煙遁出了山洞。
當初躲到這裡時,那魔頭在附近佈設了能禁制活物出入的霧瘴,這下自食了惡果。飛遁了很久,別說找到一個合適的奪舍對象,一個活物都沒發現。
眼看元神就要支撐不住,一隻灰突突的小耗子從石縫裡鑽了出來。雖然剛纔他還嫌棄胡映雪是個女娃,現在可什麼都不顧不得了,馬上鑽進了那具都沒巴掌大的小身體裡。
在地上翻滾了數圈,身形暴漲了幾倍的小耗子才安靜下來。在地上趴伏了許久,在睜開眼睛時本來黑豆似的小眼睛完全變成了赤紅色。尾巴甩了一下,旁邊一塊比它現在的個頭差不多的石頭就化作了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