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糊塗!”白修瞪了一眼兒子,女兒從小嬌弱,他們這幾個人都心疼慣了,只唯恐這女子芳華早逝,好不容易養大瞭如花似玉一般,又被三皇子惦記上,最後嫁了個武夫白修是很不樂意的。
雖然那凌絕塵容貌絕世,在軍事方面也是一騎絕塵極有天賦,對於這樣的少年人,作爲一個長輩,白修和白三思對於他的評價還是很高的。
只是再怎麼看好這個年輕人,也不包括將自己家族的寶貝心肝嫁給他這種事情。
第一是凌絕塵雖然在兵法行軍方面極有天分,但是從頭到尾也沒聽過他在文學藝術上有什麼拿得出手的,也就一手字還算有點風骨,只是那琴棋書畫,卻沒一樣聽說回的,白蒹葭嫁過去,想要跟夫婿說琴對弈只怕都不成的,豈不是沒什麼話語。
第二則是凌絕塵那一張臉,雖然俊美是一件好事,但是太過俊美,顯然就不是什麼好事情了,事過反常即爲妖,凌絕塵他那明顯已經不接近於俊美而無限接近於妖了,有一個長得比自己好看的夫婿對於女子來說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而且那張臉――雖然凌絕塵這人高傲冷漠,但是隻要那麼一張臉,白修就幾乎可以替女兒預測到那之後無窮無盡的麻煩,而且隨着凌絕塵逐漸成熟起來,這些事情顯然不會少只會更多。
其實比起第一和第二的理由,讓白修更不願意嫁女兒的反而是第三個。
凌絕塵是武將,是在邊疆靠着自己的軍功親手打拼出來的,提到鬼帥凌絕塵,不管是對手還是自己人,都不敢不說一聲佩服的。
毫無疑問,這樣年紀輕輕卻已經軍功卓越的將領,白家三代人,都是極爲尊敬而看好的,等他再成熟一些,便又是大昭國的棟樑之材。
只是與靠着軍功來往上爬,軍功來得快,因爲那是用血和用手拼出來的,就算再怎麼天資縱橫,但是榮耀的背後,也是極度的危險。
馬革裹屍男子志,定遠何須生入關!
對於一個武將來說,戰死沙場大概是最大的榮耀,當他抱着爲國家安定邊疆的心思的時候,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只是再怎麼欣賞這樣的年輕人,也不代表自己願意將女兒嫁給他。
你永遠不知道,自己的女婿會在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的死去,甚至……
前朝飛將軍李廣箭術出神入化,卻因爲情報錯誤而失利被俘,那匈奴單于愛惜李廣的才華,將其囚禁勸降,李廣數次出逃失敗,但是仍然一心向漢,只是那大漢皇帝卻聽信讒言李廣投降匈奴,將那飛將軍滿門抄斬,可憐那李廣滿門老少,血流成河。
李廣卻仍然誓死不歸從匈奴,最後老死匈奴。
白修等人心中清楚,這留在京城中的正妻嫡子,說起來不過是皇帝控制武將的人質罷了,再怎麼大肆封賞,也不能補償那將領長年在外,一年下來,夫妻往往只得相聚一月。
別說凌絕塵馬革裹屍戰死了,這一年只能見上一個月,就足以讓白修不考慮凌絕塵了。
只是當年也是因緣巧合了,那三皇子想要白家的勢力,逼迫之下白蒹葭從上縱身一躍,卻是跳進了凌絕塵的懷裡。
白修雖然感激凌絕塵救了白蒹葭,但是那衆目睽睽之下,便是再怎麼不願意,也只能認了。
更何況那三皇子放出話來,要請皇帝賜婚,將白蒹葭給他做側妃,白修等人雖然相信聞人嘉和不會這麼糊塗,但是同時也有些擔心聞人德純會故技重施,總是千日做賊的,沒有千里防賊的,一時想要找個願意又人品極好的卻不方便。
夏行知倒是個知根知底又清楚的,只是他卻當時回了平直城去給母親伺疾,恐怕等消息到了,他再來京城也遲了。
正猶豫間,卻鬧出了一件最大的事情。
那聞人嘉和雖然不是個糊塗的,但是聞人德純卻是個臉皮厚的,揀了一個宴會的時候,就在大堂上跪下了,深敘了一番自己仰慕白蒹葭的事情,他早有正妃,自然不能娶白蒹葭做正妃,不過還請聞人嘉和看在他對白蒹葭一片癡心的份兒上,將白蒹葭賜給他做側妃。
別的不說,白家父子的臉色難看,更難看的卻是三皇子正妃的父親,他父親倒是也是位高權重,是四王八侯裡的嶺南王,三皇子取的是他的嫡長女,平時也很是寵愛的,只是有些嬌縱,當場嶺南王就氣的臉色發白。
倒是凌絕塵慢悠悠的站了起來,說了他和白蒹葭早已經定有婚約的事情。
他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容貌氣度,卻當真當得上絕世逸塵四個字,那燈火輝映之下,手上端着一盞琉璃杯,嘴角卻是一絲淺笑的,淡淡的道;“三皇子酒喝多了吧,那白小姐早已經與我定下婚約,難道三皇子竟不知道麼?”
聞人德純臉色一白,怒道;“你說什麼婚約!我怎麼不知道”
他素來冷漠,從來沒一次說過這麼多話,更何況臉上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更是俊美絕倫,倒是讓在場的人都驚呆了,就聽他又道;“看樣子三皇子是不知道的,否則我還以爲三皇子難道要君奪臣妻不成?你不知道就沒有麼,不信你就問問白大人?”
果然他這話一出,聞人嘉和就淡笑道;“三思,你那女兒今年也十四了吧,可定了婚約?”
在那種情況下,白三思再不甘願也只能認了,道;“前幾日女兒曾蒙凌將軍伸出援手,十分感謝,前日剛與凌將軍訂下此事”。也是警告三皇子那強迫的詭計,跟凌絕塵一搭一唱的,總算將這事情說了過去。
修再怎麼不甘願,也知道這種情況下凌絕塵算是最好的選擇了,心中雖然覺得凌絕塵跟自己的女兒並不能多麼好,但是見女兒已經決意如此,便也不在勸解,只白抒懷心中暗罵凌絕塵果然是紅顏禍水,白白的騙了他的妹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