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尋常十六七歲的少女,定然會被杜遠明那近乎赤【裸】的目光,看得全身難受。
但,上一世在市井潑婦間遊走多年、飽經風霜的簡姚,什麼樣光怪陸離的男人沒見過。
她眼簾微擡,看向杜遠明,脣角勾起的淺淡笑意,未達眼底,反倒爲她添了一股兒寒霜美人之感。
“你對古董也有研究?”簡姚面露驚喜,凝視面前男人,猜想他應是還不知道自己是誰。
不過,杜家都已經快要破產了,杜遠明還有心思在這裡撩撥,看來杜家的錢,還是太多。
今天,定然要讓他放放血才行。
“這些,都是平時的小愛好。”杜遠明一見獵物上鉤,便繼續賣弄道。
“就比如牆上的這一件,蚯蚓走泥紋的三足筆洗,釉中紅裡透紫、紫裡藏青,釉質乳光晶瑩,肥厚玉潤,類翠似玉賽瑪瑙,是難得一見的真品。”
杜遠明注意着面前少女的反應,“鈞瓷現在留存於世的本就不多,真品更是少之又少,故而,在收藏界還有‘縱有家財萬貫,不如鈞瓷一片’的說法。”
“而我家裡,還有一件鈞瓷蓋碗。”出言顯擺之時,杜遠明的身體不自覺向簡姚身旁靠了靠。
其實,這些都是剛纔工作人員,爲幾位外國友人講解時,他在旁邊無意聽到的。
杜遠明這次過來,主要是爲了找海城的古玩大佬趙之行趙先生求助,想借此機會來緩解自家企業的資金壓力。
只是,杜遠明見簡姚長得明媚動人,氣質更是在人羣中異常出挑兒,想來定然是哪位政要或者商界大佬家的千金,這才上前搭訕。
“不知這位小姐,怎麼稱呼?”杜遠明面上笑意與眸底神色一般,毫無遮掩。
簡姚聽他如此問,更加確定對方不知道自己是誰。
她面上笑意愈發燦然,脣邊淺淡梨渦,看得杜遠明心猿意馬,滴酒未沾卻已是微醺。
“姚姚。”簡姚凝視着面前男人,心中莫名涌現了一個有趣的想法。
“姚姚……”杜遠明覺得這個名字略有些熟悉,只是一時又想不起在哪兒聽過,“好名字。”
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在海市,凡是有點兒臉面、能比杜家家室顯赫的大佬,目前還沒有姓姚的,“姚姚,不知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我的爸媽都是普通工人。”簡姚瑩亮眸光微轉,插在羽絨服口袋裡的手緊攥。
在父親重傷住院時,還能踩上一腳的人,簡姚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杜遠明聞言,心中更是興奮——普通小市民,最是再好拿捏不過的了。
並且,方纔跟她一起進來的老人,雖然看起來精神矍鑠,但身上衣着卻極爲普通,並不像什麼有權勢的人。
一個無權無勢的好看少女,只要自己稍用點兒手段,那也定然逃不出他杜遠明的手掌心。
到時候揉圓捏扁還不都得任憑他的心意!
“工人好呀,工人個個可都是咱們華國的建設者。”杜遠明看向簡姚的目光,也愈發肆意,一雙手伸了過來,“姚姚,這裡暖氣很足,我來幫你先把羽絨服脫下來吧。”
這就是在試探簡姚,如果她現在不反抗,杜遠明保證自己最多一頓飯,就能將人拿下。
“多謝杜先生好意。”簡姚哪裡會給他這個色狼任何機會,已先一步側身,將羽絨服脫了下來。
一旁,早有服務生上前,接過她手中衣服。
杜遠明看着面前,被白色束腰齊膝短裙勾勒出完美曲線的少女,更覺她的身材與姣好容顏,簡直是上天無與倫比的傑作,一時看得有些呆了。
周圍不少人的目光,也在簡姚身上,移不開眼。
不過,當衆人看清她脖間被當作吊墜佩戴的、掉了綠漆的祖母綠扳指時,心中都紛紛惋惜——真是可惜了,那般樣貌、氣質都不俗的女孩兒,竟是個毫無眼力的。
想來,她的家庭最多也不過小康之家。
這一發現,令不少想要上前認識簡姚的人,少了些許。
“姚姚,你怎麼知道我姓杜?”杜遠明的注意力,卻自始至終都在簡姚身上,甚至都已忘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就見少女含笑而立,氣質卓然,神態自若。
沒有十六七歲女孩兒的羞怯,反而有種見慣了風浪的從容優雅,“我不僅知道你叫杜遠明,更知道你是遠明集團的白手起家的創始人,在海市有着不小的影響力。”
但這些,馬上就要成爲過去。
“哦?”杜遠明驚訝面前少女身上驟變的氣度,又驚喜於她對自己的瞭解。
看來,她對自己還是下了點兒功夫的,“那姚姚你,還知道什麼?”
“我還知道……”簡姚身體前傾,眸露狡黠,吐氣如蘭道:“一會兒,你會被人潑一身紅酒。”
杜遠明貪婪地嗅着鼻尖幽幽清香,若不是現在是在公共場合,周圍又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否則,他真恨不得能直接將面前尤物攬在懷中,一番盡情愛撫、憐惜。
“那該不會是姚姚你潑的吧?”杜遠明看着不停後退的明豔少女,腳下步子也忍不住跟了過去。
“哎呀!”杜遠明後退之時,他的手臂突然撞上了一旁端着托盤的服務生,隨後便是一陣酒杯落地的清脆聲響。
“先生,不好意思。”即便是因爲對方撞向了自己,才導致這一場面,但服務生依舊先低頭道歉。
杜遠明看着自己身上被潑了紅酒的西裝,心中憤怒。
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他弄髒了西裝,少不了要被人笑話。
杜遠明剛想訓斥面前的服務生,但餘光在瞥見一旁笑得古靈精怪的明豔少女,和周圍一衆人的視線時,終還是朝他揮了揮手,嫌惡道:“算了!算了!你走吧!”
“怎麼樣?我說得很準吧?”簡姚手指輕攆着自己垂在身前的長髮,面上得意。
這極爲隨意的動作,落在杜遠明眼中,卻如極品【媚】藥一般,令他的渾身上下的骨頭都要酥了,甚至連剛被潑了紅酒的憤怒,也消散了大半。“那你……還知道什麼?”
“我還知道,一會兒會有人突然暈倒。”先前被潑一身紅酒,是簡姚故意作弄杜遠明,想讓他當衆出醜。
而有人暈倒,則是她用天眼看到的。
“難不成,又是我?”杜遠明盯着面前明明衣着保守、動作不多,但一顰一笑間卻有着勾魂攝魄魅力的少女。
心中想法齷齪——別說是暈倒,今天就是死在你身上,老子這輩子也值了。
“不好了!不好了!趙先生暈倒了!”
“快叫救護車!”
走廊另一頭,不知是誰喊了這麼一聲。
前一刻還滿腦子骯髒的杜遠明,立即回神。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身邊少女。